殷問劍找不到楚依,冷汗直流俯子一看,卻見地上有無數奇怪的腳印,經過判斷,他知道有一大批蠻獸經過這里。
他遂順著腳印向北而去,看到一片大森林,隱隱閃著火光。殷問劍不及細想,向著火堆沖去,然而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他被一擊撞倒在地。只見一只白色的怪物立在自己身上,一對暴牙閃著寒光。
「真是背到家了,連你這小東西也想偷襲我!」殷問劍叫了起來,對著它的牙齒一拳砸去。
傳來了啪啪幾聲,殷問劍只覺得自己的拳頭砸在了一層冰塊上,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那怪物白毛豎起,它的體內涌出一種寒氣,連空氣也凍得僵硬如鐵。殷問劍連連後退,整個身子因為寒冷而抖,他的雙腳變得越來越重,不听使喚。
「小白,別胡鬧。」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口音有些重,不像是中原人。他的手中拿著一只火把,勉強將這里照亮。殷問劍這才看清那白色怪物的相貌,它竟然是一只白毛松鼠,不過個頭是普通松鼠的兩倍。它身上潔白如雪,一點兒瑕疵也沒有。而它口中不停地冒著寒氣,光一看,就會覺得脊椎骨冒冷汗。
「你是在找那個姑娘吧,她就在帳篷里。」那男子留著胡腮,語氣有些冷淡。殷問劍覺得對方沒有敵意,便跟在了後面。
林中有大小七個帳篷,好些人聚在火旁,他們的身側蹲著一只只奇怪的動物。甚至有一頭赤色的巨虎,如家貓一般趴在一個女子的後面。而另一邊,一頭黑熊和一條長蛇豎著身子,比高度。在這里,豺狼虎豹應有盡有,而且都是少見的品種。
中間的帳篷最大,門簾拉開,里面坐著幾個女子,其中一人便是楚依。
「殷哥哥,你終于來了。」楚依大喜,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問劍見到楚依也是高興,但也為她的不辭而別有些氣惱。
「剛才我看這姑娘獨自蹲在野外,而且天色已黑,我有些不放心,便想帶她來這里休息一夜。不過這小丫頭卻怎麼也不肯離開,怕你找不到這里。我告訴她,你的殷哥哥一定會順著我們留下的腳印跟來的,她這才隨我而來。」一個三十上下的女子笑著說道,臉上很祥和。她的樣子不算貌美,卻給人一種爽朗的感覺。這是一個很容易親近的人。那只白毛松鼠撲在了她的懷中,一對圓溜溜的眼楮瞪著殷問劍。
「多謝你們這麼照顧楚依,不過,你們不像是中原人吧。」殷問劍臉上帶著笑,但心卻是緊繃著的。
看我,忘了給你介紹一下。我叫阿容,從小在樓蘭國長大,不過卻非常喜歡中原文化。幾月前,我和我的同伴來到這里,是來表演的。」阿容說罷,右手一伸,那只白色松鼠便在她手中轉著圈,巨大的尾巴忽起忽落,倒也精彩。
來如此啊,看來你們迷路了,這種荒郊野林的,人都沒有,更別說表演了。你們不會不懂得問路吧,這麼一群人聚在這里,官府知道了,一定認為這是賊窩。那些昏官,沒見過他們干什麼好事,天澤國早晚完蛋辦法。」殷問劍邊說邊笑著,看似不經意的幾句話,卻令阿容一呆,不知道怎麼回答為好。
「你說什麼!」原先將殷問劍帶進帳篷的男子大怒,一張臉漲得通紅。
「那你緊張什麼,我就說什麼唄……」殷問劍笑了笑,看了看楚依,「我們走吧,時候不早了。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殷哥哥,你不知道,這里有好多好玩的小動物,小強它跟著幾個朋友,不知道跑哪去了。」楚依搖了搖頭,她想在這里多呆一會兒。要知道前次殷問劍說過同樣的話,卻帶著她來到那個鳥不生蛋的惡谷。
「小強……」殷問劍大聲喊了一句,那傀儡蟲听罷便溜了進來,爬到他的肩頭。殷問劍沒再說什麼,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便向阿容告辭離開。楚依有些委屈,只得跟在後面。
出了林子,殷問劍看著不遠處的惡谷,似乎想到了什麼。
「奇怪,這里什麼都沒有,搶劫不會來這里,難道是盜墓……不對,我听過盜墓賊,不會帶著一群野獸到處跑的。殺人也想不通,這兒除了我們兩個人,哪還有什麼……」殷問劍自言自語道,腦中不由得想到了小麻煩。如果那些人是針對煞婆抑或是小麻煩的,那麼一切似乎就說得過去了。
「殷哥哥,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啊?」
「我是說……你不是很想在那里玩嗎,我想了想,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們還是呆一個晚上吧。」殷問劍說完掉過了頭,帶著楚依又回到帳篷中。那叫阿容的女子自是笑容滿面,並吩咐下人騰出一個帳篷,給殷問劍休息。而楚依,便在她身旁過一夜。
篝火滅後,殷問劍躺在帳篷中,看著外面影子晃動,他知道有很多野獸蹲在外面巡邏著。他的身體很累,不覺間睡著了。直到黎明,一聲響動將他驚醒。
這時候天已微亮,他看見帳篷外有一個人影,不停在外面徘徊著。然而這個影子非常的邪異,一雙腳浮在空中,卻行動自如。殷問劍頓時沒了睡意,披上衣服,悄悄地從門縫往外一看。什麼也沒有,一只灰色巨狼一動不動地蹲在門口,並未現任何異樣。
「奇怪,難道我看錯了。」殷問劍走了出去,心想自己是因為太累了,才會有了幻覺。
「不可能啊,我從來不會看錯的,這次也一樣。」殷問劍剛要回房,又折了出來,他看著那只的大灰狼,用腳踫了踫它的尾巴。
肉了吃肉了。」那灰狼依舊沒有半點反應,殷問劍將手伸了過去,那灰狼的身子一癱,竟然只剩下一層狼皮。
這時,他覺得自己的後背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近在咫尺。他大著膽子回轉了頭,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如一個黑洞一般對著自己。那黑影與殷問劍對視了一眼,便向一旁逃去,鑽進了另一個帳篷中。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帳篷,非常的矮小,但即使現在,里面也亮著燈。那白色松鼠便蹲在門口,不停地啃著一個果子,偶爾看看殷問劍,便很不友好地嘶叫了幾聲。殷問劍很想進去看個究竟,卻對它很是忌憚。他想了想,從懷里將小強抓了出來,在那松鼠眼前晃了晃,向著遠處拋去。
那白色松鼠一晃追了出去,殷問劍暗笑,他自認為傀儡蟲的度當世無雙,它估計一輩子也追不上了。誰知一眨眼的功夫,那松鼠又回到了門口,它的口中叼著一只小爬蟲,正是殷問劍的小強。幸而傀儡蟲皮厚如鐵,但還是被它咬得尖叫連連。殷問劍急了,想沖過去,卻被一層冰塊擋住,不能靠前。
「小白,不得無禮!」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殷問劍身後傳來,阿容的臉上有些怒意,與初次見面時的謙和判若兩人。
那白色松鼠只得松口,在地上滾了幾圈,顯然有些不滿。
「你在這里做什麼?」阿容盯著殷問劍。
「醒來沒事干,散散心而已。」殷問劍將小強放在兜里,沖著她笑笑,便轉身回去。
到底知道些什麼,是誰派你來的!」阿容一把握住了他的肩頭,捏得他的骨頭 啪直響。
「我還想問你,你是哪里來的邪門歪道呢……」
「你不是影族的人,那你來干什麼?」阿容將手放下,表情緩和了不少,因為她從殷問劍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影族的修為。
「什麼狗屁影族,我剛才在帳篷里看到一個影子,我還看到那條狼,只剩下一張破皮了。于是我跟著那個影子,來到了這里。」殷問劍說完,向帳篷指了指。
「什麼,他又……」阿容啞然失色,沖進了帳篷中。只听一聲尖叫,阿容跑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道很深的爪痕,鮮血涌出。不多時,十來個男子提著火把沖了過來,飛快地在帳篷外點了九個篝火。整個樹林火光沖天,如同白晝。
「殷哥哥,到底生了什麼,阿容姐姐叫我們馬上離開這里。」楚依看著那顫動的火焰,雙眼朦朧,顯然睡意正濃。
殷問劍搖搖頭,直覺告訴他,事情比想象中要復雜。
「別看了,阿容姐姐像是很升起,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楚依搖了搖殷問劍的袖子,拉著他往回走去。
這時候殷問劍看見那個留著胡腮的男子,在眾人焦急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有些藏不住的興奮。這便像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它可以變得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