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笑了起來,聲音有些絕望。「枉我丈夫視你如親生兄弟,你卻藏著歹心。不過,在這蛟蛇的洞**里,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
「蛟蛇!」眾人大驚失色,他們一生與獸為伴,自然知道這蛟蛇的厲害之處。
「不可能,這天底下沒有什麼蛟蛇蛟龍,都是那些老頭瞎編的。山洞里藏著什麼鬼東西,給我出來!」胡腮男子環視了一圈,表情有些猙獰。
「還自稱什麼獸族?連萬獸之王蛟龍的巢**也分不清嗎,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不要緊,只是可憐了瑤兒。」煞婆將玉笛插在了土中,嘆了口氣。
突然碎石滾落,一個龐然大物一躍而下。這是一條黑色的巨蛇,長約五丈,每一片巴掌大的鱗片閃著寒光。它的額頭有著一對龍角,相對于那龐大的身軀,它們算是小巧玲瓏了。而且,它的月復中生有四只短腿,爪子鋒利無比。
它對著眾人咆哮了一聲,光那張巨口,足以將所有人一並吞下。
胡腮男子心中一顫,帶著他的手下倉皇後退,然而一群蛟蛇已經將他們圍住。
「所有人听好了,布陣。」阿容站了出來,咬破指頭,在地上寫了一個字。其他人紛紛俯,在自己腳下寫了同樣的一個字。在這存亡關頭,他們自當將恩怨放下,共謀生路。胡腮男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听從阿容的調遣。
這是惑獸之陣,陣外的人便會看到不同的幻象。殷問劍所在的洞口離地面尚有十丈距離,他只見下面黑壓壓的一片,蛟蛇早已把這巨大的空間填滿。而蛇群的中間,浮起一團紅光,光影顫動,氣勢涌出。殷問劍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自己的身邊似乎有萬獸奔騰,心情不覺焦躁了起來。那百條蛟蛇開始往後退,它們的身體扭在了一起,便如一團亂麻。
突然,一聲龍嘯傳來,一股寒風轉瞬即至。
那團紅光驟然破碎,獸族人木訥在了原地,雙手雙腳在顫抖。阿容吐了一口膿血,昏死了過去,倒在煞婆的身邊。
「是蛟龍,沒想到這里有蛟龍!」胡腮男子心中盤算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只卷軸。這卷軸乃獸族至寶,凝結了空間神獸的部分力量,可以扭轉乾坤,瞬間移動。不過這卷軸在幾十年前便消失了,不知道為何會在他的手中。
胡腮男剛把卷軸打開,只覺得四周的空間不斷地扭曲,眼前出現了一道時空走廊。他回頭看了看那些族人,也看了看阿容,心中有種莫名的得意,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時空走廊一步距離,相當于現實世界的萬丈之遠。他向前狂奔著,過了一刻鐘,在他自以為月兌險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一聲龍嘯。只見青光一閃,時空走廊竟被一只巨爪撕碎了。
等他能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卻見一條青色的蛟龍將它按在了壁上,它的身體浮在空中,一對眼楮燃著火。
而煞婆這邊,阿容已經醒來,但其他的獸族人卻被那些蛟蛇吞進了月復中。
「阿容,快救救我…死了。」胡腮男看著阿容,眼中掛著淚。
阿容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快救救我,我知道獸經缺失的部分,只有我,才能救你丈夫。」
阿容听罷一驚,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麼,那蛟龍已經將他捏成了一堆血水。
「哈哈,本龍有個習慣,先殺小人,再殺君子,」蛟龍龐大的身子在三人頭上盤旋著,回音四起,「現在輪到你們了,本龍會讓你們死得很享受的。」它把話說完,一對龍須將阿容卷了起來。
問劍實在呆不住了,大聲叫道。他的話一出口,只覺得眼前一暗,那蛟龍已經沖到了跟前。
「你是在命令本龍?」蛟龍的語氣很傲慢。
「沒沒沒,我都是為你好,我知道你們這些神龍做事最講究原則。你們如果違背了自己的原則的話,那和下面那些大蛇就沒區別了。而且,你不知道,中原那麼大,住著的人一輩子也數不清。所有人最敬重的,便是你們這些神龍。我們昆侖山旁邊很多龍廟,里面的香火從來沒有斷過。」殷問劍笑了笑,盡量不去惹怒這個龐然大物。
「不錯,不錯。」蛟龍認真地點了點頭。
「剛才你說的,先殺小人再殺君子,你看她們,她們可是女人啊。」
「女人?」蛟龍猶豫了片刻,說道,「那本龍先殺小人,再殺君子,最後殺女人!」
殷問劍听完差點吐了出來,沒想到這蛟龍狡猾得很。「不行不行,若是中原的百姓知道了,他們最最最敬重的神龍殺了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有道理,那本龍就不親手殺她們了。」蛟龍將阿容放到了地上,群蛇像是得到命令一般,不約而同地向著三人游去。
「好你這條臭蛇,背信棄義胡作非為奸詐狡猾,哪天我非把你踩成蚯蚓不可!」殷問劍大怒,破口大罵道。
「年輕人,本龍可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現在輪到你了,你是小人還是君子?」
「我不是小人,也算不上君子。」
「好吧,我就讓你最後一個死。」那蛟龍俯一看,卻見一道綠光沖天而起,向著出口飛去。這道光是煞婆的玉笛所化,試圖將小麻煩**這個蛇洞。那蛟龍緊追在後,長尾一擺,便將小麻煩抓了回來。
那蛟龍口中叼著小麻煩游到了地面,輕輕地將她放下。它的表情竟然從狂妄,變為了敬畏。所有人看著它,掩不住驚訝。
「本龍活了幾千年,沒想到還能踫到這天地至寶。」蛟龍感慨道,因為它感受到小麻煩體內魔珠的力量。所有的蛟蛇退到了三丈之外,不再靠前。
殷問劍好不容易從石壁上爬了下來,走到小麻煩的跟前。「沒想到你們也把女人當寶啊。」他笑了笑,尚不明白事情的緣由。
那蛟龍沒再說什麼,將四人送到了洞口,殷問劍四處看了看,現自己來到了惡谷山坡上的枯墳旁。煞婆找到了自己的玉笛,便帶著小麻煩向谷外走去。小麻煩看了殷問劍一眼,兩人頓時啞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殷問劍看著小麻煩漸漸離去,心中很失落。
阿容用手支起了身子,也一聲不吭地向遠處走去。
麼都不說話啊。」
「沒什麼好說的,你帶著你妹妹離開吧。我現在只想去見見我丈夫,在他快死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阿容輕聲道,一步一擺地向谷外走去。
「剛才那個家伙說的,什麼獸經的,我好像看過。」殷問劍很同情,他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
阿容當然不信,但她還是停了下來。
殷問劍遂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就是它,我還以為,獸經是被影族破壞了,沒想到……」
「你在帳篷里等我,我找到楚依,便回來幫你。」殷問劍提腿就跑,來到離開楚依的地方,卻見一個男子站在楚依的旁邊。
「那個誰誰誰,限你十秒鐘,不把楚依放了,我和你沒完!」
「哈哈,殷哥哥,快來看,我抓到了一個大壞蛋。」楚依笑著跑過來,殷問劍差點尖叫出來,這還是他眼中文弱的楚依嗎。走進一看,那人有些眼熟,正是不久前跟胡腮男鬼鬼祟祟的家伙,滿臉的刀疤很是醒目。
「這個大壞蛋想把我捉走,幸好小強鑽進了他的鼻孔,然後就把他控制住了。」楚依笑著解釋道,臉上沒有半分怒色。
「看到他我就有氣,小強,讓他給我們兩個一人磕一千個響頭。」
殷問劍話一說完,那刀疤男子就啪啪地磕起了頭,每一下都狠狠地敲在了地上。殷問劍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可沒過多久,又厭煩了起來。他遂帶著小麻煩向獸族營地而去,傀儡蟲一離開那人的身體。那刀疤男子眼冒金星,昏倒了。
獸人營地中,殷問劍憑著自己的記憶,竟然將自己看到的那一頁獸族文字畫了出來,而且一字不差。阿容感激萬分,差點跪了下去。殷問劍沒有逗留,趁夜向昆侖山趕去。因為他連續兩次違背了那影族人的要求,心下有些虛。
附︰
據《滄海傳記》記載,人間有一靈種,介于龍蛇之間,曰蛟。蛟分兩種,形貌接近蛇的,曰蛟蛇,相反,貌似龍者,曰蛟龍。蛟蛇與蛟龍皆頭有兩角,身披鱗甲,月復生四爪。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舌尖是否開岔。蛟蛇的舌尖與一般蛇無異,同樣的絲絲有聲,喜群居。所住的巢**皆包羅萬象,非精通五行八卦、星辰軌跡者,不能窺其一二。可惜這種擁有高智慧的生物,卻難逃千年一度的蛻變之苦,那是適者生存的最殘酷考驗,一群蛟蛇只有一只能進化成蛟龍。那只蛟龍一般會離開原來的洞**,獨自出沒在淺海與深江中,也有的留在蛇群中,成了百獸之王。蛟龍又經過千年的篩選,可以蛻變為神龍,然而,這一切似乎是天方夜譚,神龍已近萬年消失滅跡了。整個中原歷史,便是蛟蛇,也鮮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