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過後的店內讀著宇慧的這封信煙缸邊的煙一點點死去。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會在皮夾內至于寫這封信的時間應該是她病後的幾星期我堅定地認為無論生什麼都要陪在她身邊不幸的是她被我打動了。我們有了新的開始我們相信了愛無所不能為了這麼份愛粉身碎骨也沒關系——
我想如果當時我沒那麼苦苦堅持沒有說什麼「讓我們重新開始」之類的話現在的情況也許就不會這麼糟。或許她根本不會來美國她會一直在我身邊不會離我遠去我覺得自己就像在進行某種「蝴蝶效應」一樣用一個錯誤去彌補上一個錯誤于是錯誤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最終無可挽回——
是不是呢？蝴蝶效應？——
我又點上支煙吸了兩口後放在煙缸上把信小心的收入錢夾心情並未因讀了這信而有多少起伏。早晨那個撐滿胸月復的快樂氣球在一點點地泄氣所幸泄露的度不快我的心情也不壞。不去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不去想那些絞盡腦汁也不可能想出結果的事——
老板樂呵呵的朝我揮手道別沖入鋪滿金色陽光的街道。他是去參加聯誼舞會了雖然他根本不會跳舞可聯誼舞會的重點畢竟不在跳舞上-
&#也從樓上下來上次去完「舊金山海灘一隅」後我已經七天沒見到她了是七天沒錯我一天天的計算時間完完整整的七天。她朝我打了招呼跟著從冰箱里取出罐裝啤酒打開後來到我身邊——
「hi好久沒見了。」她舒服的灌口酒說「以為你和什麼人私奔去了月球。」——
「是打算私奔到月球來著可沒有合適的人。」我拿起煙缸上的煙繼續吸起來——
她點點頭用手掌使勁按動前額——
「怎麼了？」我問——
「有些頭痛。」按完額骨她跟著按太陽穴「大概是累了七天今天突然放松下來的緣故。」——
「這些天去哪了？」——
「回學校了準備七月份的考試。」——
「七月份。」我看了看牆上的鐘可上面沒有日歷「現在才兩月份。」——
「沒信心啊所以早點準備。考不過就要重讀麻煩。真痛恨明這種制度的人今天考不過明天再考不就行了何必等一年…」——
我听了覺得好笑但沒笑出來只好默不作聲——
「音山你有什麼對付考試的辦法嗎？」——
「辦法？」我思索一陣但沒現明確答案「進入考場坐下答卷就這麼簡單。」——
「那考不過呢？」——
「那就不考。」——
「呵你倒痛快。」——
「人生路千百條我小的時候爸爸就說‘通過考試成不了才因為全世界的人都在考試。’」——
「這麼說你不是考上大學的？」——
「當然是考上的。」——
「白說。」她仰起臉大口喝酒臉上現出愉悅的神情「今天陪我去看電影可好？老電影專場什麼國家的都有。像eT、、假如我們在彼岸無聲情歌等等。」說到這她停下來瞟了我一眼「這些都看過？」——
我點點頭將煙掐死在煙缸內——
「那一起去吧。」——
我搖搖頭——
「沒興趣？」她問「還以為你是懷舊的人特意弄了兩張套票。」邊說邊從衣袋里取出兩張如廣告宣傳單大小的電影票。我伸手拿過一張看了看頓覺頭暈目眩于是只好放棄英文閱讀轉而看票上的電影海報——
稀奇古怪的外星生物騎著腳踏車沖出二樓陽台一旁是手拿老式攝影機的斯皮爾伯格；湯姆克魯斯與他那個既天才又白痴的兄弟。再往下看是挑戰者航天飛機在空中悲慘的爆炸火星、碎片、塵埃頓時漫天飛舞——
我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左眼忽然在電影票的左下角落看見了幾個中文字感覺像在撒哈拉沙漠的一角現了雨林一般。「彩虹花」電影海報的上方寫著這麼三個字。而在海報上一對東方情侶背靠著背悄悄流淚——
「這部有嗎？」我幾乎喊出來-
&#像是嚇了一跳湊過來看了看「彩虹花？這上面印的應該都會有吧。」——
「那就是有的咯？今天？」——
「嗯……」——
「那就看這部。」我邊說邊將票收進自己的口袋「現在就走。」——
「十二點才開始…」——
「是嗎。」我已說不清是激動還是興奮了抬起頭看時間離十點還差一刻鐘——
「那先去那等著。」我說——
「看得人又不多去等什麼啊？」奇怪起來「怎麼了？想起什麼了？」——
「沒有只是覺得這部應該不錯。」——
「拙劣的撒謊技術。不用看光听聲音就知道你在撒謊。」——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可票是我的啊。」她指指我塞入衣袋的電影票——
「是哦票是你的。」——
「就是嘛看什麼要由我決定才對才合情合理。」——
「那你想看什麼？」——
「彩虹花。」她說——
「哎？以前看過嗎？」——
「就因為以前沒看過才想看得其他的在上學的時候看了不知多少遍。」——
「那不就行了既然要看的一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看過？」她反問我——
「彩虹花？」——
「嗯。」——
「看過一遍。」——
「十年前？」她試探似的看著我——
「嗯。」——
「和她？」——
「問題怎麼這麼多？和誰也不關你事現在是要和你去看而且要看得電影一樣哪來這麼多問題呢？」——
「哦。」嘆了口氣將空易拉罐準確投入垃圾桶「不問就不問那你去開車。」——
「又是我？遲早被攔下來遣送回國。」——
「那樣倒好省下不少麻煩也可以過上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
「現在的人生就是屬于我的。」——
「真這麼想倒好了。」——
「鑰匙。」我伸出手說「在門口等你。」——
她將鑰匙扔給我轉而回房換了身衣服。我跨入明媚的陽光中空氣里彌漫著某種讓人神清氣爽的物質。那些物質觸目皆是只要深吸一口氣便能填滿每個肺泡。我按照光的指引去地下停車庫取車邊走邊哼著「。」(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