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之逆流 第六十二章 恐怖的太祖成法

作者 ︰ 黃帝炎

舊院歸燕橋南畔一座三進二院的蘇式庭園前。

看著門上粉紅燈籠亮著阮大鋮頗為慶幸地長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秦淮舊俗粉紅燈籠為招客專用若是燈籠已熄那便是有人已捷足先登了。

羅虎的心思卻全在庭園的名稱上媚香樓!如果說之前他對阮大鋮別有用心還僅是一種猜測現下卻已十二分的篤定。

阮府管家上前扣動門環將拜帖塞了進去。

少時朱門大開一個花信少*婦扭著細腰迎了出來火辣的身材端莊的面孔強烈的反差中蘊藏著極強的媚惑。

少*婦沖著阮大鋮斂身輕福︰「阮老大人萬福。」

「大娘多禮了。」阮大鋮對羅虎介紹道「媚香樓的當家李大娘早年也曾紅遍十里秦淮。」

那邊李大娘一眼就認出了龔鼎孳︰「龔先生久違了。尊駕有了橫波大家還來走馬章台何其貪心也。」听口氣兩人過去可不是一般的熟絡。

穿過前院眾人被讓上了一幢精致的小樓先是焚香淨手又品評了一會牆上的字畫才听得樓梯處環佩叮當羅虎心弦一緊。李香君雖然身執賤業可于幾百年後的名聲之響怕還在某些碌碌無為的帝王之上。

不愧為聞名遐邇的‘香扇墜’人未致暗香先到見了真人更是驚艷。小巧縴細的身段絕色傾城的樣貌還都罷了最獨特還是氣質風韻。

在羅虎看來。這個年代因為禮教地束縛盡多木頭美人。少了個性光輝地靈動。後世女子又矯枉過正。視張揚為不羈。以怪異為新潮。失了秀雅恰淡。而李香君卻恰恰是把靈動與秀雅有機地結合在了一起。她站在那里。就已經是一幅流動地美麗畫卷。

名妓終是名妓。盈盈入座地李香君。只幾句話。幾個動作。就讓客人個個如沐春風。

龔鼎孳笑道︰「這位羅公子。可是新曲大家。今日就是專門來與香君切蹉地。保管能讓你耳目一新。」

李香君美目一亮。

畢竟不是早先地紙上淡兵。考慮到時人地欣賞口味。羅虎沒敢用太過前地曲調。而是選了邵氏地電影《三笑》中那些月兌胎于‘白局’(南京本地戲種。原本要再過二百年地樣子才能成型)地唱白。其時。《三笑》演繹所唐伯虎點秋香地風流韻事流傳甚廣。倒也不慮眾人不懂那段背景。

李香君還真是‘金嗓子’。悟性也好。只听了一遍更能將‘白局’淳樸地韻味。生動詼諧地唱腔。表現得淋灕盡致。別說听眾們如痴如醉。便是李香君自己也有些欲罷不能。直唱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勉強打住。

「這調子腔韻就送與香君姑娘好了。今日之前無人听過今日之後也只許姑娘一人來唱如何?」羅虎很是慷慨的道。

李香君喜極深施一禮盈盈下拜。卻將羅虎認做了半個師傅。阮大鋮與龔鼎孳也在邊上湊趣恭喜羅虎收了個天姿極高的徒弟。

此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卻是羅虎他們留在外面的僕役護衛與什麼人吵了起來。

李香君的貼身侍婢又驚又喜地嚷道︰「外面是侯公子的聲音!我就說了侯公子是有情有義的人,去玉仙舫只是卻不朋友的情面絕不是又看上了別的女人。可小姐就是不信還說什麼要重做馮婦!」

「靈兒休要多嘴。」李香君輕嗔薄怒內心卻極是歡喜。

羅虎與龔鼎孳相對苦笑想不到今個竟做了人家小倆口的賭氣工具。

阮大鋮面色陰楮不定卻是生怕羅虎會成*人之美痛痛快快地讓席而去。

對侯李之間的這場小風波他是很早就知道了。便是侯朝宗分匆匆趕回來也是他暗中使人通風報信。

做這麼多事的阮大鋮的意圖其實很簡單就是想法設方讓羅虎與侯朝宗起沖突。侯朝宗是復社的骨干羅虎與他結怨便等于與復社結怨。羅虎背後有強大的順朝復社靠山是東林黨與整個江南的仕人他們若能掐上對于飽受東林攻擊的馬士英一黨那可是莫大的福音。就阮大鋮個人也希望能借羅虎之手好好整治一番曾屢次煽起針對他的風潮的侯朝宗。

面對李香君萬分期盼的眼神羅虎狠了狠心對身旁的羅翼吩咐道︰「翼子你下去請侯公子改日再來!」

羅翼應聲而去樓下轉瞬便沒了聲息。

沒事的我這伴當煞氣重了點趕惡客那是最拿手不過了。」羅虎半是炫耀半是解釋地道。

李香君惱得大了卻又無可奈何妓家最重先來後到強行逐客更是行內大忌只是先前才對羅虎的那點好感卻直接成了負數。人也變沒精打采只望能快快應酬完了好去安撫受了氣的愛郎。

羅虎卻又使人喚來了李大娘言道願以三萬兩為李香君的贖身。這下子不光是媚香樓的人連阮大鋮、龔鼎孳都直了眼楮心下大呼作賊的就是富豪。

侯朝宗給李香君梳櫳開臉不過花了五千兩銀子年前保國公朱國弼贖寇白門(與李香君同列秦淮八艷素有俠妓之名。)也還不到二萬兩銀子。

李香君面寒如水眼神充滿了對羅虎的鄙夷更有被褻讀的憤怒靈兒象一只狂的小貓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的咬羅虎一口。總之那時候連羅虎都覺得自己有點十罪不赦。

李大娘連呼了幾口粗氣直接了當地回絕了︰「公子是豪客又是香君的知音原本是香君的良配。只可惜香君對侯公子早已情根深重您還是另尋佳人吧。

‘復社在南京的勢力很大嘛居然能讓李大娘如此忌憚連養老銀子都不掙了。’羅虎決定將無賴進行到底︰「既然如此。我就只好用強了從今日起李姑娘一日不答應嫁給在下在下就包上媚香樓一日。李大娘盡可放心銀子少不你一分。」羅虎語氣一厲擺起長輩的架子︰「那侯世兄知趣便罷。如若不然在下自當代他父親管教一二。」羅虎就納悶了有一個在順朝官居吏部右侍郎的父親侯朝宗卻依然能在大明的‘忠臣義士’堆里混得風生水起這情形也詭異了。

阮大鋮一邊大呼痛快一邊又心懷惴惴。痛快的是再沒有比堵在媚香樓逼娶李香君更能激怒侯朝宗的了。心里不踏實卻因為他對事態已經失去了控制到此刻侯朝宗還沒與羅虎照過面更不知道羅虎的真實身份那麼這筆帳只怕還得算到了他阮大鋮的頭上至少短時間內會是如此。

想到此節阮大鋮心下一沉好象自己是反被人家給算計了。

龔鼎孳只在一旁看笑話對羅虎厲害他可是早就領教過的老阮這叫自做自受。

稍後李大娘就找個由子辭了出去不必說是給侯某人報信去了羅虎也懶得點破他正愁事情鬧不大了!

侯朝宗的反應還是很快的才過了小半個時辰小樓外就圍上了近百書生一個個污言穢語的只朝著阮大胡子招呼。

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影羅虎暗自嘆息。他知道這些讀書種子未必與侯朝宗有多深的交情之所以冒著得罪權貴的風險卷進來十有**是把眼前這場爭取美人的戲碼當成馬士英一黨對復社對東林的嚴重挑釁了。想想歷史上清軍南下後東林黨的領袖們的寡廉鮮恥羅虎真為下面的人群不值滿腔熱血用得不是地方更加所托非人。

面對書生們的漫罵阮大鋮初時還能沉得住可隨著對方辱及阮家先祖的話愈來愈多他不禁動真火靠著窗戶手舞足蹈︰「來人!拿我貼子去守備府就說有暴民聚眾圍攻朝廷大員讓他們調兵前來鎮壓。」

見阮大鋮恨唯恐愛郎吃大虧的李香君急得直跺腳求情的話兒在嘴邊直轉悠可天生剛烈的個性卻讓她始終開不了口。

李香君卻是白擔心得了書士雖然無拳無勇可腦子里卻總有使不完的奇招怪招。

「依太祖成法捉拿貪官阮大鋮阻擋者即忤逆太祖大明官民人人得而誅之。」一個很清亮的聲音在樓下的喊道。

這喊聲似有無窮威力剛才還喊打喊殺的阮大鋮腿一軟就是癱在那里。

羅虎很是費解的地對龔鼎孳問道︰「什麼樣的太祖成法有這麼厲害。」

「大明洪武帝曾立一法但凡紳民有現官員貪贓的無論是其否在執行公務不論是何時何地都可直接將其扭送有司。」龔鼎孳的小臉白得亮︰「自洪武朝之後此法就再沒有行之于世原以為是不廢而廢了誰想到……」偷看了一眼有口吐白沫的跡象的阮大鋮龔鼎孳懷著無限的同情道︰「園海為官一向手長得緊官場上的仇家也不少真要如此這般地被書生們扭到了邢部去那是要出大漏子的。到時就算馬相想保全他也很難了。

大冷天的羅虎竟感覺有把火在胸膛里燃燒。給平民百姓聞風抓貪官的權力就憑這一條朱元璋就可以號稱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反腐先驅。設想一下要是後世也有這麼一道法律那一年之內舉國‘公僕’得換上多少茬啊至少政府部門的‘吃拿卡要’會少得許多。

就是阮大鋮的神經快要崩潰的時候幾個由軍士護衛的宦官邁著鴨步搖搖擺擺地闖進了媚香樓。

(個人覺得老電影三笑真的很不錯假如沒有看過不妨在網上搜搜百度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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