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走了,打著出國考察的幌子,肩負著陪游的使命遠赴歐洲。如果單純的旅游確是一樁賞心悅目的美事,不過為寇總這樣的闊佬當保姆又另當別論。盡管鄭總在公司位高權重,在華訊數千白領面前享有崇高的威望,不過生意場上的他依然擺月兌不了圈內規則的羈絆,為了公司的長遠大計,身為商界精英的他也不得不屈尊充當陪游的角色,為一幫肢體健全的生猛客人提供全程服務,這等無聊乏味之事在楊光輝看來遠不如做打工仔自由自在,換了他寧願舍棄迷人的異域風光而選擇老老實實地坐在辦公室里埋頭工作。真應該感謝這個姓寇的,鄭總一走,楊光輝心頭的壓力減輕了許多,不過鄭總臨走前的囑咐猶在耳畔縈繞,在他的統一布置下,開部的工作節奏驟然提,他們唯有快馬加鞭才能趕在從歐洲返回的班機落地前誕生階段性的成果。
範世綱這兩天感覺似乎不錯,面色紅潤,精神煥,鄭總走後由他全面負責公司的日常工作。平日除了人事與後勤工作基本上不過問其他的範總明顯地忙碌起來,光一大堆審批單就夠他好好展示一番書法了,公司資金的調度、設備進口的報關、產品生產線的改造更少不了他拍板定奪。雖然工作量大增,但權力帶給範總的滿足感顯然遠遠出了工作帶給他的辛勞。作為公司的二把手,平日習慣了亦步亦趨地追隨在鄭總身後而鮮有展示個人魄力的機會,而今重權在握,他終于有了自我揮的巨大空間。他孜孜不倦地工作著,每天面對的問題雖然瑣碎,但他都從容以對,應付自如。在行使權力的過程中,範總的脾氣日漸看漲,諾大的辦公樓時不時傳出他的咆哮聲、跺腳聲和拍桌子的聲音,讓人心存畏懼。一向苛刻的他似乎在通過頻頻難的方式向大家宣告——華訊現在是範世綱說了算!
上午楊光輝去物料部,遠遠地看見範世綱背著雙手,大聲地斥責一個清潔工衛生沒做好。站在一旁的辦公室主任面紅耳赤,對著範總一個勁地進行檢討。那名倒霉的清潔工更是耷拉著頭,一聲不吭。範總不依不饒,要那名清潔工下午就去財務結工資。楊光輝很不以為然,覺得範總有些小題大做了。作為目前主持全面工作的副總,理應抓大放小才是,根本犯不著為這麼點芝麻大的事揪心。而那位一向勤懇老實的清潔工一副哭喪的臉看得楊光輝心酸,他不想直面範世綱,更不願惹火燒身,索性兜了一個圈子,繞開了範世綱。
不過他的反常行為沒有躲過範總的眼楮,範總遠遠地看了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