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四)
「四爺,您來了。」真大哥剛一進門,迎面就見小伙計問好。此時的楊信和還沒進門,在門口抬頭瞟了瞟門上懸著的牌匾,竟是個修鎖賣鎖的鋪子。「這麼晚了,上板吧。」楊信和進門就听到真大哥開口吩咐伙計,前面的話倒是沒听到。
「真大哥,你的鋪子?」楊信和側身給伙計把門讓開,才抬腳跨進屋里問道。真大哥搖搖頭︰「不是,老朋友的,其實也不是什麼鋪子,幌子而已。」話不用講明,楊信和微微一笑已經心照不宣了。「楊兄弟,里面走。」真大哥引著楊信和繞過前屋,從側里的小門進去,再穿過一個小院,這就來到後屋。
待楊信和坐定,真大哥笑道︰「時候也不早了,兄弟就在這里歇上一晚,別擔心,這里安全著呢。」說罷又吩咐伙計拿了床鋪蓋。江湖人就是有江湖人的豪氣,吃飽了就睡,隨遇而安,經過這一晚,楊信和對這位「真就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卻還沒領教這位高人的開鎖功夫。想罷沖著真大哥一拱手︰「有大哥在,小弟安心!」頓了頓說道︰「大哥也早點休息,明天小弟倒要好好討教討教了。」
真大哥還是微微一笑,點頭道︰「好。」
二人各自休息不提,一夜無話,轉過天來,這一睜眼已然是中午時分,在看屋當中,一桌飯菜已經擺好,真大哥正笑眯眯坐在桌邊,看楊信和睡醒說道︰「兄弟真是好心性,這一覺睡得。」楊信和尷尬一笑,翻身坐起。真大哥復又說道︰「洗把臉,吃了飯咱哥倆好好聊聊。」
一听這話楊信和頓時來了精神,這一頓飯吃的也格外愉快。
且說這兩人吃喝完,坐在院里的陰涼處喝茶,小風一吹卻是說不出的愜意。
「大哥,昨晚還沒領教您開鎖的手藝……」楊信和笑說道。
「你可知道‘東置,南通’?」真大哥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弄的楊信和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皺著眉頭的楊信和看了看閉目養神的真大哥,思量了一會答道︰「好像听過。」頓了頓又道︰「好像又沒听過。」楊信和說完再看真大哥,這年輕的臉上卻是透著一股子老成滄桑之氣。
「其實開鎖就是那麼一回事相一。」真大哥說完睜開眼楮,笑呵呵地看了看楊信和︰「就比如這鎖。」說罷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支花旗鎖,形狀好似蠍子,從內自外透著一股子邪氣。楊信和眼前一亮,他家就是制的鎖頭大多都是奇形的,並不像其他那種正統的鎖具,見到這麼奇特的鎖型自是來了興趣。
「現在是說著的……」真大哥說完抽出鑰匙,抬手一甩,這鑰匙就被他丟上房頂,楊信和想攔卻晚了,真得心痛道︰「大哥你這是干什麼……」真大哥還是笑著看他,把鎖頭往他面前一遞道︰「打開來看看。」頓了頓又道︰「隨便你用什麼手法工具。」
楊信和雙手接過,細細瞧了瞧,又平放在手中用手指敲了敲,頓時來了興致。起初這楊信和對「鎖」這東西並沒有什麼興趣,家里祖祖輩輩都在研究鎖,他偏偏要做個特例,但當他真的用心接觸到「鎖」的時候,著實被這「鎖」的內涵所吸引。
要說這「鎖」每一塊每個支都不相同,樣式不同,構造不同,質地不同,用途不同,正是因為這些不同,這些「鎖」的特性也就不同,甚至可以說他們有生命,作為鎖匠,用盡心血制造出的鎖具就像自己的兒女孩子,更不想他們被人輕易打開,而那些費勁心機才打開一塊一支沒有見過,內里機巧縱橫之鎖的鎖匠,那種成就感也不亞于攻下一座城池!
楊信和深吸了口氣,開始研究起這把鎖頭。
其實這把鎖精致不僅僅在外表,內里也是「九曲十八彎」,但有一點,這鎖的年頭久,質地也不是上等,如果用蠻力倒是可以輕輕松松打開,不過那就要在真大哥面前丟手藝露怯了。想罷楊信和微微一笑,這花旗鎖遞回道真大哥面前道︰「小弟拙笨,大哥顯顯手藝吧?」這楊信和耍了個心眼,想那本要看這「真就是」的手藝,怎麼拐來拐去到了自己手里?
這位「這就是」接過鎖頭對楊信和說道︰「楊兄弟也看了這把鎖,覺得我要是開得花多久?」楊信和沉思片刻,想這鎖頭即是這「真就是」所收藏,不定開了多少次,這還真就不好說,不過剛才簡簡單單看了個遍,這鎖頭如果是初次見開起來也要個一盞茶的功夫(十分鐘),打個對折那就五分鐘,想罷伸出五只手指。
「真就是」也不說話,把鎖在手上耍了個花笑道︰「兄弟上眼了。」
再瞧這「真就是」將鎖頭放在桌上,提神凝氣,左手抓住鎖身,右手從貼身的包里取出一條細金屬絲叼在口中,又從包里取出一根針樣的東西從鎖孔中伸進去,一眯眼楮,側耳朵听著,邊听便撥動手里的「針」,幾個來回眼神一變,右手不動左手輕輕放開,從口中取出金屬絲,兩指一捻,小指搭住鎖身,這金屬絲已經插進鎖孔。此時的右手腕一動,向前一用力,左手的金屬絲已經掛住里面的機巧,這樣向前用力,小指一按,鎖頭自然被推動!左手的金屬絲被一瞬繃緊,電光火石一般,這鎖應聲打開。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這一系列的動作也就轉瞬間完成,看的旁邊的楊信和敬佩不已,忙拱手道︰「不服高人有罪!大哥真是高人!」
「真就是」忙擺手道︰「你我這年齡怎麼能稱的上高人?想我堂堂華夏奇人異士多如牛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位「真就是」說的不假,多少年以後他還是栽了跟頭,無論何時,高人之外還有高人。
「真大哥說的是!」楊信和心里更加佩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真就是」,從這一切一切來看,這真就是一定經歷過不少事情。想罷問道︰「真大哥,剛才你說‘東置,南通’……」
「真就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相傳野史了。說了怕誤人子弟。」楊信和听罷哈哈一笑︰「這里就咱哥倆,說來听听,咱倆就當閑扯。」
「也是。」真大哥點點頭,放下茶杯道︰「我也是听說,這些年多多少少,湊在一塊听……」
楊信和剛才說听過,又說沒听過,其實並不是他耍貧嘴,這所謂「東置,南通」听老人提過,卻也是順帶一提。
「湊在一起,咱都知道這制鎖也算機巧一類,這祖師爺就是那魯班爺。相傳祖師爺在春秋戰國時在木鎖內設置堂奧機關,自此鎖才發展開來。有很多人還說自己的是自己是諸葛孔明爺的徒子徒孫,更有甚者說這孔明爺也是個學徒,他老婆黃月英,老黃家才是正宗,傳來傳去,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祖師,門宗,林林總總,也就有了‘東置’,‘南通’。」
真大哥還沒有說完,楊信和就贊同的點起頭來,說到這些,他也有所聞,久之,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搞明白自己家的手藝到底是怎麼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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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潛心研究堪輿之人,專在人死後為其選擇下棺之處,賴此為生,是為「踏穴」。不同與尋常的風水先生,這些人不看陽宅,只尋陰穴,所以民間也有人稱他們為「鬼客」。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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