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動力系統狀況
「晶石裝填完畢。」
「能量轉換器運轉正常。」
「動力傳輸系統運轉正常。」
「反重力系統生作用。」
「報告控制系統狀況。」
「舵輪正常。」
「襟翼正常。」
「螺旋槳正常。」
「起錨。」
絞盤吱嘎作響,沉重的鐵錨提了上來。三架螺旋槳同時出巨大的轟鳴。幸運女神號終于在時隔兩天之後,重又展開翅膀,飛上了藍天。
「成功了!」艦橋內,船艙里,甲板上,到處都是人們的歡呼聲浪。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奧汀和優妮卡忘形地抱在了一起,當中還夾了只被擠扁的烏鴉。
米蘭達激動地抱著妹妹的脖子,姐妹倆一起在甲板上迎接藍天的撲面而來。
「媽媽,飛起來了!飛起來了!」克萊茵興奮地抱著他母親的大腿,歡呼著。
「是啊,孩子,」他媽媽眼角潤濕,「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拉克麗絲長舒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回艦橋上的艇長專座。
「終于……飛起來了!」她喃喃地說。
……
經過大家的共同測算,基本上明確了女神號現在的位置。幸運的是,女神號偏離芭迪拉的航線並不遠。「只要向東南方向飛行五天左右,就能進入芭迪拉的固定航線。然後,我們就可以迎上芭迪拉。」拉克麗絲這樣說。
「什麼?還要飛五天?」烏鴉申吟了一聲。
「我反對。」米蘭達忽然說。
大家都不解地望著米蘭達。
女神號的事務長伸出食指,點在了航線圖上某個城市建議我們先向西南飛到這里。」
大家看著她點的那座城市。那是卡桑王國的一塊海外殖民地,叫作庫塔皮塔。
「為什麼?」拉克麗絲問。
「因為這是離我們最近的補給點,只要三天時間就能飛抵。這一帶周圍都是崇山峻嶺,原始森林,只有庫塔皮塔這座港口城市可以作為中轉站和補給站。芭迪拉也將經過那里,我們可以在那里等芭迪拉。」
細心的拉克麗絲听出了米蘭達話里的意思,她輕輕地皺了皺眉,問米蘭達︰「我們的補給出問題了嗎?」
米蘭達點點頭︰「淡水供應只能維持兩天了。」
「說實話。」拉克麗絲說。
米蘭達猶豫了一下,才改口說︰「事實上要實行定量供應,才能勉強維持兩天。按現在的度消耗下去,只夠用一天。」
「怎麼會這樣?」奧汀忍不住問。
米蘭達淡淡地說︰「我已經調查過了,原本女神號每次航行都是按照四天一個來回的消耗量配給淡水的。如果不是我加強了用水的控制,昨天我們就應該斷水了。」
拉克麗絲眉頭緊鎖麼食品呢?」
「暫時比淡水要樂觀一些。不過,也不可能撐太長時間。」
拉克麗絲沉吟了一下,征詢的目光望向大家︰「米蘭達的建議,大家沒意見吧?」
眾人不語。
克麗絲手指一敲航線圖,「就按米蘭達說的,我們去庫塔皮塔。」
……
拉克麗絲用過午餐走進艦橋,看到只有奧汀一個人在操舵,感到很奇怪,便問︰
「烏鴉和優妮卡呢?」
「烏鴉到甲板上去餐後散步了。」
「一只烏鴉還要散步?」
「誰知道呢。」
「那優妮卡呢?不是應該到她值班操舵的時間了嗎?」
「她說她有點私事先回房間,讓我先代她。」
「你已經連續操了四個小時的舵,午餐還沒吃,那怎麼行!你先去廚房拿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後把優妮卡叫來。」
「那這里呢?」
「這里先我頂著。去吧。」
拉克麗絲的眼神不容奧汀有異議。奧汀只得依言離開艦橋,走向廚房。
廚房里的中年婦女們看到奧汀來了,都跟他調笑︰們英俊的舵手來啦!快快快,讓我來幫你捏捏肩,揉揉腰。可別累壞了。」
奧汀俊臉脹得通紅,隨手抓了一塊肉餅,兩片面包,便想逃離廚房,卻無意中瞥到了冰淇淋桶。他猶豫了一下,向酒糟鼻大廚要了個深碟,挖了一大勺冰淇淋。于是,在女人們放肆的調笑聲中,英雄的女神號第一舵手,左手抓著肉餅面包,右手端著冰淇淋,飛也似地逃離了廚房。
聖黛和優妮卡都住在頭等艙。不過這個時候,聖黛應該和她的姐姐正在甲板看藍天白雲和飛鳥吧?奧汀直奔米蘭達的房間。
米蘭達從今天早上起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問她有什麼事,她也忸忸怩怩地不說。到了換值的時候,她又推三阻四,一會兒說要去吃午餐,一會兒又說忘了樣東西要回自己房間拿。拿了半天也不見她回來定有問題!
奧汀一邊想,一邊來到了米蘭達房間外。門關著,上了插銷,奧汀一推沒推開,便喊道︰
「優妮卡,在里面嗎?」
面傳來優妮卡驚慌的聲音。
奧汀一听,更狐疑了︰「你在里面干什麼?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啊?」
「你管我!」里面又傳來嘩嘩的水聲,桌椅拖動的聲音,好像還有水盆的聲音。
「快開門啊,姑姑喊你去艦橋,去晚了姑姑責罵可別怪我。」奧汀隔著房門大聲說。
「叫叫叫,叫什麼叫!等一會兒會死啊?」優妮卡的叫罵聲傳出來。
奧汀滿月復疑惑地在門外等了好一陣,才听到噠噠噠的腳步聲,門開了,探出優妮卡半個頭︰「你先去跟姑姑說我馬上就來。」
「在做什麼呀?這麼神秘!」奧汀突然用肩一撞門,將猝不及防的優妮卡撞開了,嘻笑著闖進房去。
「真討厭!」優妮卡手忙腳亂地將一堆衣物塞到被子底下,嗔道。
奧汀第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水盆,毛巾躺在里面,地上淨是水漬。
「你在……用水洗澡?」奧汀這才注意到優妮卡已經換了條白色連衣裙,面色頓時變了,生氣地瞪著優妮卡,說。
「不是洗澡,只是擦一擦。」優妮卡糾正他的說法。
奧汀一听,心頭的怒火騰地竄了上來,呼啦啦一下子燒遍全身。他將手中的東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後指著優妮卡的鼻子說︰「大家連喝的水都快沒了,你倒好,居然關起門來拿水洗澡!」
「是擦澡!」優妮卡的臉色有些變了。
「管你擦澡洗澡!反正你就是浪費!你就是自私!這里可不是費雅拉爾別墅,你少耍貴族小姐脾氣,嬌里嬌氣的!」
「我哪里浪費了,哪里自私了,哪里嬌氣了?」優妮卡也生氣了,眼楮瞪得圓圓的,嘴唇氣得直哆嗦。
「還不承認?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奧汀指著水盆,大聲質問。
家……奧汀,你混蛋!」優妮卡氣極敗壞,大叫道,聲音里開始帶著哭腔。
「還好意思哭!我要去告訴姑姑。」
你去!去了就不要回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臭奧汀,死奧汀!嗚嗚嗚……」優妮卡哭了出來。
奧汀看到優妮卡被自己弄哭了,倒有些著了慌,囁嚅著說︰「哭什麼呀,你哭什麼呀!是你不對嘛!現在水多寶貴啊,你就不能到了庫塔皮塔再痛痛快快洗嗎?非要現在來洗。還要哭……別以為一哭你就沒理變有理了。」
「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听到這邊的動靜,甲板上的人紛紛跑了過來,米蘭達,朱理安,安德魯,甚至還有烏鴉,都聚到了門口。米蘭達沖進來,一看情形,二話不說,先一把將哭得稀里嘩啦的優妮卡摟在懷里。
「別哭,優妮卡,別哭。什麼事?告訴米蘭達。是不是奧汀欺負你了?米蘭達幫你出氣。」
「我哪有!」奧汀叫屈,「是優妮卡不對。」
「你閉嘴。一個大男人,居然把女孩子弄哭了,還好意思狡辯?!」米蘭達狠狠地瞪了奧汀一眼,根本不信他的話。
「你自己問她,你自己問她做了什麼!」奧汀生氣地指著優妮卡。
「我做什麼了?我做什麼了?」優妮卡邊哭邊叫。
「你用水擦澡!」奧汀被優妮卡拒不認錯的惡劣態度激怒了,大聲地指控道。
米蘭達看看桌上的水盆,再看看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優妮卡,立刻明白了。她突然扭頭沖擠在門口看熱鬧的朱理安等人大喝︰「都給我出去,一個都不許看!」
朱理安等人涎著臉還想賴在房里看好戲,米蘭達放開優妮卡,快步走到門邊,連推帶搡,粗暴地將朱理安等人趕出門去,呯地一聲用力摔上門,插上插銷。然後,她 幾步跨到奧汀面前,一臉慍色,壓低聲音忿忿地罵了句︰
「你真是頭蠢驢!還不快向優妮卡道歉!」
「為什麼呀?我才不會道歉呢,是她不對。」奧汀不服氣。
「你真是什麼都不懂。」米蘭達氣極反笑,一把揪住奧汀的耳朵,「快給優妮卡道歉。現在道歉還來得及,要讓拉克麗絲知道了,可就不是光道歉的問題了,非把你活煮了不可!」
「為什麼我要道歉呀!」奧汀還是 得跟頭驢一樣,一甩腦袋,掙月兌米蘭達。
「女孩子的事情,你什麼都不懂。」米蘭達徹底放棄了對奧汀領悟力的指望,嘆了口氣,湊近奧汀耳邊妮卡她是——」
「不許說!」優妮卡突然止住了啼哭,說。
「優妮卡——」米蘭達望向優妮卡。
「就是別跟他說。讓他去姑姑那邊告狀去。」
「告就告。我怕你?!」
「去告去告。」
「你別後悔。」
「後悔的是你。」
米蘭達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突然間笑了出來,邊笑邊搖著頭,無奈地說道︰「你們兩個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