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劫 第四十六章 裂痕

作者 ︰ 布衣天下1

總督在庭園里郁悶地徘徊

庭園里的花開得正好,鳥兒在枝頭唱著美妙的歌。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只有總督的心內,似乎正在掀著**狂瀾。

忽然,寧靜的庭園里傳來菲尼利斯那夸張的說笑聲。總督煩亂的眼神一斂,換上了平素的溫和與沉靜,他轉身迎上了菲尼利斯一行。

菲尼利斯監視著拉克麗絲和她的手下成功地進行了女神號的試飛,心中正得意,看到總督,熱絡地打著招呼︰愛的龐蒂,在散步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女神號已經基本排除了故障,飛上了藍天。」

督臉上流露著溫和的笑意。

「是的。只要明天再修正修正,讓您的水手們熟悉一下操作,就沒問題了。」拉克麗絲也證實了菲尼利斯的說法。

「那可真要恭喜你了,新任南方艦隊司令菲尼利斯,你又立了一功。」總督淡淡地恭喜道。

拉克麗絲眼底異彩一閃。

菲尼利斯這時已經被一樁連一樁的成功鼓舞得有些輕飄飄了,完全沒有注意到總督的神情,他神采飛揚地說︰「待會兒午餐會時,可要開香檳好好地慶祝慶祝才行。為庫塔皮塔,為拉克麗絲女士,為我們親密無間的合作。」

「是啊,為我們親密無間的合作。」總督敷衍著歡笑道。

拉克麗絲偷眼旁觀,適時地提醒菲尼克斯︰「特使閣下,希望您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什麼約定?」總督問。

是我與拉克麗絲之間的一項小小的協議,用以鞏固我們之間真誠的友誼。」菲尼克斯輕笑著,卻沒有說出協議的內容,很顯然想將總督排除在知情人之外。

于是拉克麗絲在總督臉上找到了極細微的、自己想找的神情。她的嘴角浮出一絲冷冷的笑意,仿佛看到了捕獵機會的獵豹。

午餐會的餐桌上,拉克麗絲有意無意地跟這個攀談幾句,跟那個閑聊一陣,制造著兩個人之間的嫌隙。看得出來,庫塔皮塔的兩名主人之間,並非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和睦。心細如的拉克麗絲看得出來,王國特使對庫塔皮塔總督缺乏應有的敬意,言談用詞顯得太隨意了。而總督雖然始終風度優雅,笑容不減,但每每在菲尼克斯回過頭去的時候,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貌合神離,這恐怕是庫塔皮塔兩名主人現在關系的最好注解吧。拉克麗絲心里冷笑。

一頓午餐各自心懷鬼胎,吃得沒滋沒味。吃完後,拉克麗絲用餐巾擦著手,突然對總督說︰

「總督閣下,不知道您是否有空陪我散個步?」

總督和菲尼克斯聞言,都是神情一愣。

菲尼克斯干笑著說︰「親愛的拉克麗絲女士,除了您的臥室和女神號,您不應該到任何地方去。」

拉克麗絲淡淡地回了他一句︰「特使先生,我可不是您籠中的鳥兒啊。」

總督突然說︰「不錯。拉克麗絲女士是庫塔皮塔的貴賓。能陪您散步,是我的榮幸。」

「那還等什麼?」拉克麗絲盈盈地站了起來,向總督伸出白皙修長的手。

總督讓出自己的臂彎,給拉克麗絲挽著,就像父親帶著自己的女兒,得意地自菲尼克斯面前揚長而去。

菲尼克斯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面色陰晴不定。

……

「哈哈哈……」總督爽朗地大笑著,帶著拉克麗絲走出城堡大門,漫步在海邊防波堤上。幾名衛士不遠不近地跟著。

「是什麼讓您這麼開心,總督閣下?」拉克麗絲笑視著總督。

「那個閹人歌手,你看他剛才那付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沒有第三人在場,總督的言辭中明顯流露出不屑來。

菲尼克斯在成為國王的寵臣之前,曾是歌劇院里的一名閹人歌手,有一付叫人驚艷的嗓音。憑著這項專長,他討得了酷愛歌劇的國王的歡心,才扶搖直上,獲得了今天的地位。正因為如此,王國的政壇老手們向來看不起菲尼克斯,紛紛罵他是一只「闖進上流沙龍的閹雞」。這些掌故,拉克麗絲是知道的。

看到總督那毫不加掩飾的輕蔑不屑,拉克麗絲越堅信自己可以從中大作文章了。她正欲趁熱打鐵,在總督面前替菲尼克斯「美言」幾句,不遠處跑來兩個衣衫襤褸的窮孩子。一前一後,一個跑,一個追,嬉笑聲不斷。

到跑在前面的孩子光顧了撩撥身後的同伴,卻根本沒注意到要撞上拉克麗絲了,總督出威嚴的吆喝。那孩子嚇了一跳,收勢不住,一頭扎入拉克麗絲的懷里。

如其來,猝不及防,拉克麗絲也不禁驚呼了一聲,下意識扶住了那個冒冒失失的孩子。

那個孩子似乎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像受了驚的松鼠,慌忙從拉克麗絲懷里掙出來,撒腿就跑。他的同伴一愣之後,也在總督的怒吼出之前,一溜煙逃走了。

拉克麗絲神情一愣,繼而微笑著阻止總督的怒︰「算了算了,只是兩個小孩子。」

「您可真是位有修養的貴族女士啊!」總督不無感慨地贊美著,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拉克麗絲輕輕攥著的左拳。那里面,多了一樣東西。

被兩個孩子這麼一擾,繼續散步的興致就淡了許多,于是總督帶著拉克麗絲向總督府走回去。走了沒幾步,總督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總督想了想,突然說,「那兩個孩子有問題!」

拉克麗絲心里一格登。

克麗絲也突然驚叫起來,把總督從他的懷疑中吸引過來。

「怎麼了?」總督關心地問。

「我的……錢袋不見了。」拉克麗絲模著腰際,「剛才還在的,現在……不見了。」

總督掃了她的細腰一眼,果然不見了錢袋。

「一定是那兩個孩子偷的!」拉克麗絲斷言。

總督尷尬的一笑。在他的眼皮底下生這種事,受害者還是自己的貴賓,作為庫塔皮塔的主人,他的臉上當然無光。

「不行,您可一定得幫我找回錢袋。我懇請您,馬上派您的衛隊去把那兩個孩子抓回來!」拉克麗絲指著那幾名跟隨的衛士,激動地說。

總督猶豫了一下。這幾名衛士要是派去抓那兩個早已跑遠了的小偷,就沒人看著拉克麗絲了。是他帶著拉克麗絲出來散步的,如果讓拉克麗絲跑了,他拿什麼向菲尼克斯交待?

被拉克麗絲這麼一催,他把之前對兩個孩子身份的懷疑早拋開九霄雲外去了,沖拉克麗絲賠著笑克麗絲女士,請您放心,送您回去之後,我一定動所有的衛士,就算是把庫塔皮塔翻個遍,也要幫你找回你的錢袋。」

「您誓?」

「我誓。」

「那好,這事兒就全拜托您了。」拉克麗絲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嘆了口氣。

總督也舒了一口氣,向幾名衛士作了個手勢,護送拉克麗絲回總督府了。

與此同時,港口的某條小巷子里。

奧汀將十泰倫交給兩名小偷,笑著說︰「辛苦你們兩個了。這是你們的報酬。」

兩名小偷笑逐顏開地接過報酬,異口同聲地說︰「以後還有這樣的買賣,隨時都可以叫我們。」

「一定,一定。」奧汀微笑著,向兩名小偷攤出了右手。

兩名小偷不解地望著他。

「錢袋呢?交給我。」奧汀說。

兩名小偷對視一眼,臉頓時苦了下來,不情不願地掏出從拉克麗絲那兒偷得的錢袋,交給了奧汀。

「按規矩您得分我們一半。」一名小偷不滿地咕噥。奧汀只當沒听見,揣好錢袋揚長而去。

看到奧汀去遠了,兩名小偷同時呸地一聲,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今天真倒霉啊,石頭,攤上個小氣的主顧。」

「是啊,剪刀,還是昨天運氣好啊,噴泉廣場那麼多人,居然也能讓我們撿到好東西。」

「要是天天都能撿到東西,那就好了。」兩個小偷同時朝著天空幻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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