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汀走出芭迪拉學園公寓的大門,迎著撲面而來的陽光與和風,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
清新的空氣沁入他的肺部,令他神清氣爽。
這是奧汀來到芭迪拉的第四年。三年的學習,已經將他從一個青澀的少年,錘煉成成熟的青年。
青年邁開長腿,走下台階,沿著林蔭大道,去往「紫鳶尾」——也就是芭迪拉學園異能研究所。拉克麗絲正在那里等他,說是有一樣畢業禮物要送給他。跟他這麼說的時候,拉克麗絲神神秘秘的,奧汀問她是什麼禮物,她只是笑而不答。
「你就好好期待吧。一定會嚇一跳的。」拉克麗絲這樣跟他說。有的時候奧汀真的覺得拉克麗絲跟優妮卡差不多大,偶爾會流露出小女生的調皮勁來,一點都不像她在公眾場合表現得那麼成熟優雅,不可輕侮。
懷揣著一肚子迷惑,奧汀來到了紫鳶尾。
紫鳶尾是學園僻靜處的一棟三層建築,外表樸素得就像公寓樓,卻很少有人知道,這里是芭迪拉乃至整個艾澤拉斯的智庫,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國的科學精英。他們當中每一個走出去,都是國寶級的人才,卻都甘願呆在這棟灰撲撲的破大樓里,工蜂一樣忙碌著,不為外人所知。
三年間,奧汀曾經在拉克麗絲的帶領下,去過紫鳶尾幾次,不過,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前鎖匠學徒對于機械一類的東西有著天生的興趣與才華,卻對異能的運用很沒感覺。他的畢業綜合能力鑒定的「異能運用」一項僅得到得不能再濫的成績。
拉克麗絲姑姑特意把自己叫到紫鳶尾來,不會是送跟異能有關的禮物吧?奧汀心里忖度著。
因為正想著心事,走過紫鳶尾大門前的常春藤長廊時,奧汀沒有注意到旁邊通道上也有人走過來。對方可能也沒注意到奧汀。兩個人直到快撞到一起時,才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望著對方。
自己的臉離對方的臉三十厘米不到,自己的肩已經快蹭上對方的肩了。奧汀有些錯愕。
這是奧汀這輩子見到的最美的女孩。那種令人窒息的美讓奧汀的心髒在剎那間漏跳了一拍。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地瞥了奧汀一眼,輕輕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這個時候,隨著她身形的移動,奧汀的鼻底突然嗅到一縷暗香。
那是只有在青春期少女身上才能嗅到的、溫暖的馨香。很淡很淡,若有若無。嗅著那股芬芳,奧汀覺得整個天空的和風與陽光都向他傾瀉下來,令得他只想躺在草坪上懶懶地、沉沉地睡去。是的,就是那種令人暖烘烘懶洋洋只想悄然睡去的少女體香,在奧汀不留神之間飄過鼻際。但當他刻意地認真去聞時,卻什麼也嗅不到了。
奧汀有些恍惚,看著她。她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奧汀一眼,也不作聲,便撇下他,繼續向紫鳶尾里走去。
奧汀半晌才過神來,連忙跟隨在她身後。
陽光自前側方灑過來,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拉在長廊地磚上。奧汀垂著眼,腳尖小心地避免踩到她的影子。
雖然只在一起上大課時見過幾眼背影,但全校聞名的美女,奧汀當然認得,她就是被譽為「芭迪拉之花」的同級生芙蕾雅。這個與愛與美之女神同名的女孩,據說是梵尼亞公國的公爵小姐,有著高貴的血統和出眾的智慧。她的畢業綜合能力簽定,除了「機械操作其余兩項都是以說是芭迪拉學園建校半個世紀以來,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
這麼才貌財三全、光輝又耀眼的女神,當然不缺乏追求者。就像暗夜里的明燈必然招來輕浮的飛蟲一樣,芙蕾雅的追求者如果橫躺下來,可以圍芭迪拉圓周一圈。這還僅僅只是芭迪拉人,如果再算上整個艾澤拉斯大6的仰慕者,那就真得像聖殿山上的樹葉,數都數不清了。即便是跟她沒任何關系的朱理安,也曾經將她的小像珍藏在鏈墜里,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直到三年前女神號事件之後,他才將芙蕾雅的小像換成了米蘭達。
她就像是芭迪拉的白女士月,永遠懸在夜空供萬眾欣賞膜拜,完全不是自己這種普通人能夠走近的吧?奧汀有些自嘲地這樣想。
可是,她怎麼也來紫鳶尾了?奧汀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奧汀一邊疑惑著,一邊跟在芙蕾雅身後進入了紫鳶尾。
一道門攔在了兩人面前。柔和悅耳的女音響起︰
「系統需要確認你們的身份。請報上你們的名字。」
「奧汀。」
「芙蕾雅。」她的聲音似山澗水叮咚作響,跳入奧汀耳中。
「聲音記錄已經保存。歡迎來到紫鳶尾,奧汀、芙蕾雅。」
大門向兩邊退開。兩人走進紫鳶尾一樓大廳,拉克麗絲滿面春風迎了上來。
「來了?」拉克麗絲對芙蕾雅說,目光卻看向奧汀。兩人都點點頭。
「跟我來。」拉克麗絲領著兩人穿過大廳,來到一間明淨的房間里。房內有一位穿著白色長袍的銀老人,滿臉老人斑,皺紋縱橫似松樹皮,拄著一根胡桃木長手杖。奧汀注意到,他的左手腕上也戴著標志身份的異能手環。他一定是個極重要的人物。奧汀心里揣測。
拉克麗絲的介紹證實了奧汀的猜測︰「大師,兩個孩子帶來了。」拉克麗絲的聲音里充滿了尊敬。
大師?奧汀和芙蕾雅的臉上均流露出難以掩抑的驚訝。
在芭迪拉,有資格被稱為「大師有一個人,那就是紫鳶尾的負責人,芭迪拉的總設計師,學界的泰斗——梅林•朗甘。
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就是傳說中的朗甘大師?
這位傳奇人物,此時正微眯著綠豆小眼,將視線擠得扁扁的,在奧汀和芙蕾雅身上瞄過來,瞄過去,一臉興味盎然的樣子。奧汀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尤其是在看到芙蕾雅時,似乎陡然一亮,老臉頓時綻成了菊花。
「呵呵,很好,很好……」他的話叫人不明所以。
「咳咳!」拉克麗絲曲拳掩口,輕咳兩下,一臉正色道,「大師。這兩個孩子就是今年優秀畢業生的代表。男孩叫奧汀,女孩叫——」
「芙蕾雅嘛,我知道。」朗甘大師笑著打斷拉克麗絲,他的視線猶自不知節制地在芙蕾雅的胸前逗留,看得連奧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個奇怪的老頭,真是傳說中的曠世奇才朗甘大師嗎?
「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希格德莉法的時候,她還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呢,一晃,她的女兒都長得這麼漂亮了啊!」朗甘大師不無感慨地沖芙蕾雅招招手,可愛的女孩,走近些,讓老頭子我好好地看看你。」
芙蕾雅听到朗甘大師提及「希格德莉法」這個名字,眼圈都有些紅了,不假思索地走到大師的面前。拉克麗絲跟她使眼色,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呵呵,很好,很好……」朗甘大師把芙蕾雅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目光「慈祥」,和藹「可親」。
突然,芙蕾雅輕呼了一聲,飛快地從朗甘大師身邊跳開,掩著自己後臀,受了驚嚇似地瞪著朗甘大師。
「大師!」拉克麗絲嗔怪地瞪了朗甘大師一眼。
朗甘大師「呵呵」訕笑著,收回自己的指爪︰「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他那哪是手滑啊。奧汀看得分明,明明是典型的性騷擾。這個咸濕老頭!
奧汀突然想起了烏鴉。眼前這個色老頭,簡直就是一只人形烏鴉嘛。
「園長,」芙蕾雅臉色羞紅,語氣帶著薄慍,「您叫我來,有什麼事?」
被朗甘大師一擾,拉克麗絲連正事也忘了,這個時候經芙蕾雅一提醒,不由瞪了一臉無辜的朗甘大師一眼,然後臉色和悅地對芙蕾雅和奧汀說︰「先,要祝賀你們兩個成為本屆初級部畢業生中的優秀畢業生。其次,朗甘大師將代表學園,代表紫鳶尾,授予你們兩個——咳咳——大師,如果你再不自制一點,我將不得不使用電擊術。」
「小拉克麗絲,你神經過敏啦。」收回伸向拉克麗絲身後的手,朗甘大師裝作無事,顫巍巍地走到房間中央的那張弧形紅木長桌前。他說︰「芙蕾雅!」
「在。」
「綜合能力簽定理論知識能運用械操作是芭迪拉學園建校五十三年來第三優秀的畢業生。你母親如果還在世的話,肯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芙蕾雅不語,胸膛微微地挺起,臉上有一種自豪的光芒。
「奧汀!」朗甘大師又說。
「在。」
「綜合能力簽定機械操作論知識能運用……你上異能類課程听不听的?」朗甘大師突然很奇怪地瞪了奧汀一眼。
奧汀汗顏,戰戰兢兢地回答︰「可能是……這方面我天生沒什麼潛能吧。」
「潛能無所謂天生地生,都是人生出來的。」朗甘大師臉色很不滿,嘟囔著說,「不要為自己逃課找借口。」
汀只得老老實實接受大師對自己的訓斥。
朗甘大師見奧汀「認罪」態度良好,這才臉色稍霽,正色問︰「那麼,芙蕾雅,奧汀,你們兩個願意升入學園中級部並成為芭迪拉的晶能戰士嗎?」
僅是芙蕾雅,連奧汀也驚呼起來。
晶能戰士?只存在于傳說當中的芭迪拉特種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