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的勇敢和智慧贏得了我們霍坎蘇人的尊敬了表達對你的友好和敬意,經大祭司提議,全體霍坎蘇人的同意,將由我——提烏部落的酋長,有權配戴戰羽冠的部落勇士,‘叢林之鱷’馬札兒巴洽——授予你‘戰羽冠戰士’的稱號。請接受你應得的榮譽!」
奧汀還沒有反應過來,酋長已經示意恰可可將手中的戰羽冠捧獻到奧汀面前。
酋長說話做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直來直去,絲毫不給人考慮的余地。奧汀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戰羽冠。恰可可卻一縮手,沖他點點頭,臉上漾著神秘莫測的微笑。奧汀突然想起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那具火熱性感的*由地心頭一顫,慌忙垂下眼去。恰可可卻面容一肅,神情莊重,雙手捧冠,輕輕地將它戴在了奧汀的頭上。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提烏部落最親密的兄弟了。」酋長大步上前,給了奧汀一個熱烈的擁抱,有力的雙臂箍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嘎嘎嘎……功德圓滿,皆大歡喜。」烏鴉在一邊刺耳地聒噪著。
這家伙,自從前天晚上的交易之後,奧汀便與它沒有見過面,現在它居然面不改色地蹲在了祭司的肩頭,儼然成了霍坎蘇人的神使御鳥,又風光又榮耀,卻把奧汀氣苦了。
「忘恩負義的家伙。」奧汀心里暗暗罵著,哼地一聲別過頭去,看也不看它。
然而,一想到自己就要隨著芭迪拉離開這兒,跟烏鴉可能就要永遠分別了,他還是心里微微有些酸。
恰可可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正注視著他,捕捉到了奧汀內心的動搖。她偷偷地伸出手來,捏了捏奧汀的手心。奧汀抬頭一望,正迎上她安慰的目光。他慌忙一甩手,掙月兌對方,快步走回拉克麗絲身邊。
拉克麗絲正想祝賀奧汀成為戰羽冠戰士,優妮卡卻先狠狠地瞪了奧汀一眼,一臉威脅之色,沉聲說︰「剛才恰可可偷偷牽你的手了吧以為我沒看到!」
奧汀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拉克麗絲微笑著搖搖頭。這對小兒女,剛剛經歷過驚濤駭浪,又開始在互相之間興風作浪了。真是安生不下來啊。
經過千難萬險,女神號的乘客們終于與芭迪拉的親屬朋友團聚了。最令奧汀感到意外的是,克萊茵的父親艾爾伯特居然是芭迪拉的議員,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紳士。他盛情邀請奧汀到他們在玫瑰大街的府邸去作客。為了感謝奧汀對他們家的幫助,艾爾伯特夫婦還主動提出要為奧汀提供在芭迪拉的住處。奧汀婉言拒絕了,同時拜托他們為米蘭達姐妹安排好工作和生活問題。艾爾伯特夫婦當然很欣然地接受了。
輪椅女孩聖黛依然那麼孤僻,沒有人能逗她開口,除了米蘭達和奧汀。每次看到奧汀出現,她海洋一般沉靜的眸子里,總會不自覺地閃起碎碎的波光。經過女神號上的種種劫難,女孩的心扉不知不覺間向那個溫柔可靠的少年敞開。也許在聖黛的心中,是隱隱將奧汀當作她的哥哥看待了吧。可惜,沒有人知道答案。
八分之一貴族朱理安辭退了他膽小的僕人,另外雇了兩名女佣照顧他的生活。可憐的青年自從知道米蘭達已經結婚後,有一段時間一直處于痛苦掙扎之中,最後,他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婚結了還能離,意中人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了。就算娶不回家,做情人不是更好嗎?于是,上玫瑰大街9號報到並作客,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課。就是不知道米蘭達介不介意在丈夫之外,再找一個情人豐富她在芭迪拉的生活。
由于女神號原先的船員都已經犧牲,芭迪拉只能暫時接管了女神號,安德魯和他的水手們主動申請繼續留在女神號上服務,芭迪拉當局很快批準了。這項決定是不是有拉克麗絲和艾爾伯特在暗中使力,誰也說不清。
傳教士希丁克很快便在芭迪拉找到了他的職務,現在他已經是一所教堂的神甫,工作清閑,待遇優渥。只是老傳教士在做彌撒的間隙,還時時念叨著要再回女神號去做他的隨船牧師。
艾馬士自從駕駛滑翔翼逃走以後,便不知所蹤,估計是被茫茫南方海吞沒了吧。他留下的那些佣兵,一直被菲尼克斯關押在海軍要塞,直到芭迪拉的警備隊將他們救出來為止。如何安置這些佣兵,是一樁很令人頭疼的問題。最後,還是警備隊長泰迪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將佣兵們編入芭迪拉警備隊,用紀律和薪金慢慢地轉化他們。于是,搶劫者成了守衛者,以前的敵人成了現在的同伴。
幸運女神號正在船塢中大修。菲尼克斯最後的瘋狂炮擊將女神號摧殘得遍體鱗傷,尤其是船艏像要重新制作,環形視窗要重新安設,動力系統和操縱系統也需要重新調整。「恐怕我們的女神經過這次大修之後,會變得連你這個第一舵手都認不出來了。」拉克麗絲笑著這樣對奧汀說。現在,每位曾經的飛艇乘客都會驕傲地將女神號稱作是「我們的女神」。
拉克麗絲現在在芭迪拉的日子也不好過。警備隊長泰迪似乎對拉克麗絲很有意思,拉克麗絲回到芭迪拉後,他扔下了手頭繁重的工作,一天到晚跟在拉克麗絲**後面獻殷勤。有時候奧汀很懷疑,他真的是那個曾經指揮若定挫敗菲尼克斯顛覆芭迪拉的陰謀的警備隊長嗎?
庫塔皮塔那頭,酋長和祭司正代表霍坎蘇人與庫塔皮塔的白人們商談庫塔皮塔的重建以及白人黑人如何共處的事宜。原始單純的霍坎蘇人,經過了半個世紀的苦難與斗爭,終于也學會用一種更彈性更圓滑的方式與白人世仇們打交道了。庫塔皮塔的明天,起碼應該會向著較令人滿意的方向展吧。
奧汀還在總督府偶遇了土著少女恰可可。少女正和一幫人在清理總督府的廢墟,健康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光澤。看到奧汀,她淺淺地一笑,眸子里有種共享秘密的快樂。奧汀強作鎮定,和她交談。恰可可卻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引向那晚的事,弄得奧汀老大不好意思。他至今還不明白,明明那晚自己已經拒絕了祭司的提議,為什麼恰可可還要鑽進窩棚來引誘自己?難道說她真的……奧汀立馬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匆匆跟對方告了別,逃也似的奔離了總督府。恰可可在身後大聲地說︰「會再見的。我們。」
然後,分別的時刻終于到了。
在庫塔皮塔逗留了三天,處理完善後事宜,補充完淡水與食物,芭迪拉又要繼續踏上她的旅程了。
幽藍的魔法火焰吞吐,龐大的身軀緩緩移動,在反重力裝置和推進器的雙重作用下,飛翔都市芭迪拉飛離了港口。站在芭迪拉城市邊緣的觀景台上,奧汀望著漸漸遠去的庫塔皮塔,著呆。
他沒有去克萊茵家赴午宴,卻尋了個借口獨自跑到觀景台前,遙望著庫塔皮塔,戀戀不舍。那里,有他相處了五年的一個朋友。那里,必將成為自己今後魂牽夢繞的地方。
芭迪拉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快。風起了,吹得奧汀眼楮澀澀的,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奧汀狠命地揉了揉眼楮,狠狠地望了已經縮成一個黑點的庫塔皮塔最後一眼,然後,他毅然地扭轉身,決心把烏鴉那個無情的家伙徹底忘掉。
于是,他看到了拉克麗絲和優妮卡。她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正望著自己。
奧汀一愣之後,慌忙用衣袖拭著眼角,大聲地說︰「好大的風,為什麼天幕還不張起來?」
優妮卡邁步走上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奧汀裝了。還在想烏鴉吧?」
「誰想了!」奧汀大聲說,「那個討厭的臭嘴巴的家伙不在了,我不知道多清靜!」
「真的嗎?」優妮卡偏著頭湊到奧汀面前,抿著狡猾的笑。
「當然。」奧汀用更大更響亮地聲音表示自己實話實說。
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倆很談得來呢。那好吧,我就這麼跟人家說了。」優妮卡喃喃道。
麼?」奧汀吃吃地。
「臭嘴巴,很討厭,這是在說我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當烏鴉從拉克麗絲背後撲翅飛出來時,奧汀呆住了。
你……你不是留在庫塔皮塔了嗎?怎麼,怎麼會——」奧汀已經驚喜得說不下去了。
「呷呷呷……」烏鴉怪笑,「窮山惡水,刁民潑婦,除了恰可可,連個能勉強看看的美女都沒有。你想我老人家活活憋死嗎?」
奧汀的思維已經徹底混亂了,適應不來這急驟的變化,他吃吃地說︰「那神使……還有財寶,還有美食,還有……」。
有克麗絲笑著解釋,「烏鴉改主意了。烏鴉回來了。就這樣。」
「當然,最主要的,」烏鴉一臉正色地補充,「還是那地方的女人連胸衣都不穿。真要命!話說世上最美妙的東西,那就得數女人的胸衣。顏色誘人,式樣精巧,功能強大。尤其是那股洗也洗不掉的幽幽**,聞上一回,心神蕩漾;聞上兩回,色援魂與;聞上三回——」
「沒有其他原因了嗎?」優妮卡打斷烏鴉的胸衣美學講座。
「當然沒了。」烏鴉一擰頭,傲慢地回答。
「你們兩個啊,真是一樣的……口是心非啊!」優妮卡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議員一家還在等我們,讓主人久等可不好。」拉克麗絲說,「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正式成為芭迪拉的一員了。奧汀,優妮卡,還有烏鴉,祝賀你們!」
「芭迪拉的一員……」兩人一鳥听了,目光中閃動著光芒,仿佛已經看到火熱精彩的生活正張開雙臂向他們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