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大動作的預售屋廣告,一推出海報就引起廣大注意,緊接著播送的第一支廣告,讓許多觀眾印象深刻。
在廚房俏麗又賢慧的主婦,配上一句簡單的旁白︰「買屋看屋,不如買一個家、看一個家。」
廣告創意來自路宙翼,旁白創作來自廣告女主角安韶葒,廠商特地安排場地,並且撥經費讓公司替他們舉辦一場慶功宴。
廣告還沒播完、房子還沒開放預售,就要急忙舉辦慶功,路宙翼相當了解這一貫的手法。
嘗到甜頭了,馬兒自然更費勁兒地奔跑了!
換作以前的他,應該會不屑隨之起舞,但在水泥叢林里打滾久了,多少也學著適應某些固定法則,不算過份的客套應酬,他勉強還能接受。
不算小的私人招待所,所有參與拍攝的工作人員皆有到場,有的還攜伴參加,增添幾分熱鬧性,只是沒有限制地呼朋引伴,也有幾個看來流里流氣的人。
沒有特定流程的宴會還算自由,某些和公司、廠商或廣告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朋友的朋友玩開了,劃拳、游戲、混酒喝,當自己派對似的,比慶功宴的主角還投入。
只是路宙翼醉翁之意不在酒,整晚下來,目光幾乎沒有離開安韶紅身上。
他看見她礙于公司副總身分,不好意思先離開,幾次偷偷扁嘴,不經意流露出疲態;也看見她幾個同事本想惡作劇灌她酒,經她飽含殺氣的怒瞪,只好模模鼻子退下。
呵!原來這只小天竺鼠還蠻有魄力的嘛!
多年不見,原先一只嬌憨的天竺鼠成熟動人許多,工作上的才干即使低調,仍讓人難以忽略,教熟知她過去的人,好奇她的轉變;尤其是知道了,在職場上堪稱強人的女性,真身其實是只小天竺鼠時,他更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不只想彌補、想重來,只是如當年那般,自然地被她吸引。
「宙翼,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沈孝培不勝酒力、滿臉通紅,但是心情很好,所以喝開了。
「沒什麼,你公司的員工也很爭氣。」一支廣告成功的關鍵,除了創意情境,廣告選曲或是廣告詞能引人印象深刻,也很重要;姑且不論私心,他的確發自內心贊賞,安韶葒呼應他「家的概念」所想出的旁白。
「沒錯、沒錯!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和葒葒一杯。」噢耶,藉酒壯膽成功!他喊出來了、他喊出來了!
葒葒?路宙翼的眉梢不著痕跡地一抬。
听到點名,安韶葒不得不舉起酒杯、擠出微笑,以免對路宙翼的敵意太明顯,會惹人懷疑。
「妳酒量不好,別喝太多。」
路宙翼一番好心,听在安韶葒耳里卻覺得刺耳。
他是故意提醒她,當年她故意酒醉獻身告白,設計他結婚的事嗎?她不是已經還他自由了嗎?他還想怎樣!
為什麼不放過她?為什麼還要來攪亂她的生活?
她的臉色驟變,路宙翼都看在眼里,他不曉得他的話惹來她什麼聯想,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太好的聯想……
現在他在她心里,應該是黑名單中的黑名單,而且還是榜首吧!
「葒葒酒量不好喔?那葒葒,妳還是別喝酒,改喝飲料吧!」一回生、二回熟,聲聲葒葒,沈孝培越叫越順口。
「我才喝兩杯,沒關系的。」她仰頭一干而盡,想壓下心頭一涌而上的難堪回憶。
看她臉色泛紅、眼神逐漸迷蒙,路宙翼眉心聚集不快,他知道以前的她有點莽撞、有點沖動,還不至于笨到喜歡賭氣,雖然香檳沒什麼酒精濃度,但是對酒精沒有抵抗力的人,多灌幾杯也會不舒服的。
趁沈孝培被廠商代表拉去敬酒時,他坐到她身邊,「妳越和我賭氣,我越相信我在妳心里的份量不輕。」他故意激她清醒,孰料似乎造成反效果。
「唉唷!我有理由懷疑你逆向操作,故意說這種話,表面上是叫我不要喝,實際上是想讓我醉死算了,反正也不關你的事;我告訴你,我才懶得管你,我想喝,我就是要喝!」像要證明她的行動力,她掃視桌上還有一杯沒人喝過的香檳,她毫不考慮,拿了就干!
怎麼……挺矛盾的邏輯?路宙翼哭笑不得,即使是說話流利,但她擺明是喝醉了嘛!
「為什麼想喝酒?因為慶功宴開心嗎?」
如果安韶葒沒有醉意,也許會注意到那雙墨黑眼眸里的寵溺,是她當年所朝思暮想的……
「才不是哩!是因為我不開心。」
雖然是在喝醉的狀態,不過她願意和他聊天,他心里有小小的滿足感,「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差點月兌口而出,還好她有警覺!安韶葒在心底沾沾自喜,「傻瓜!你以為我會笨到告訴你,是因為你在我腦袋里撞來撞去的,讓我很不開心嗎?」
喔!原來是因為他呀!路宙翼咧嘴而笑,方才因她賭氣干杯的怒意已然不見。
「以前我不也都在妳腦袋里撞來撞去?我記得妳說那也是一種幸福。」
「幸福你個大頭鬼啦!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你懂不懂?」白目!又提起以前!又一把火!
路宙翼一愣,幸福你個大頭鬼?這是鐵面無私、沒情緒、沒感情,人稱「歐兜賣」的安副總會說出的話?
看她黑框眼鏡搖搖擺擺掛在鼻梁上,圓圓的眼珠子費力地轉呀轉的,應該是努力在找尋焦距;那模樣甚是滑稽可笑,路宙翼伸手替她把眼鏡扶好。
「什麼時候有近視的?」他知道其實這樣有話直說、傻不楞登的卸下武裝後,才是真正的她。
頭好暈、臉好熱,以致于懶得搭理他稍嫌親密的小動作,「別說我不念舊情,跟你說一個秘密,其實我根本沒有近視。」
她拿下眼鏡,硬要幫他戴上,證明她所言不假;路宙翼沒有反抗,也順著她的霸王硬上弓,然後還哈哈大笑的小幼稚。
好久沒見她真心的笑顏了,是只為他綻放的笑容。
安韶葒搖頭晃腦的,感覺周圍氣壓緊迫,她心跳如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白痴,雖然對于一個酒醉的人來說,她目前還算有酒品,但是她發酒瘋的對象是路宙翼,她一直在和理智拉鋸。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喝兩杯腦袋就失去自制,不舒服!她好熱、好不舒服!
「我要回家了!」抓住殘余的一分理智,她立刻站起身來,馬上又往一旁倒去。
腦袋差點栽在滿桌酒瓶、酒杯之中,好在路宙翼眼捷手快扶住她,「妳還好吧?」
不好……很不好……安韶葒用力吞了口唾沫,因為她剛剛發現,這樣被擁抱的感覺好舒服,她渴望更多、再更多……
「我真的要回家了,麻煩幫我叫車。」死撐、活撐也要撐住,但她真的太難受,不然也不會開口拜托他。
「我不可能讓妳自己坐車回家。」他一手扶著她,一邊側子拿外套。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送我回家。」連三個不要,口氣十分堅定,身子卻不禁軟綿綿地依偎,怎麼會有種越來越身不由己的感覺?
不遠處的沈孝培,瞧見這邊的狀況,馬上過來關心,「葒葒怎麼了?」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還是我送葒葒回去好了。」他保證沒有邪念,只是單純想獻殷勤,表現君子風度,求佳人好感。
總使是交情不錯的朋友,一再不識相的親昵呼喚,他實在很難再保持風度,「不用了,你們公司經理、副理都先跑了,可能會太不給廠商面子。」
听來是很合理的原因,可是口氣太不容置喙得有點令人狐疑,沈孝培一時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察覺身邊那只天竺鼠,開始有意無意地磨蹭,路宙翼錯愕幾秒,隨即心生警覺。
「我有點累了,剛好也想回去休息,別說葒葒是我妹的同學,我的人格,你還信得過吧?」安韶葒喝醉的反應有點異常,他實在不放心讓別人送她回家。
道別不得不妥協的沈孝培,順道知會在座客戶、廠商,路宙翼在安韶葒開始嚷著要月兌衣服之前,把她塞進他車子里。
◎◎◎
該死、該死!天殺的該死!
發動車子後的五分鐘,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一件套頭毛衣當頭蓋住路宙翼的頭,他慶幸還好車子不是在行進之間,也錯愕安韶葒的舉動。
好在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車子內部,不然她就全被看光光了!
「坐好!」他耐著性子替她蓋上外套,然後發動油門。
這廂拚命喊熱,外套往後一扔,僅著粉色短袖上衣的她,緊緊挨著他的手臂,「不舒服、我不舒服……我要抱抱,還要呼呼、秀秀!」
以前她不敢,也沒機會對他撒嬌,如今見識到她撒嬌的媚態,路宙翼理當驚喜雀躍,但是他現在簡直快氣炸了!
「給我坐好!」牙關迸出一句不雅的髒話,事到如今,他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女人哪里是喝醉?她根本是被下藥了!
他整晚都看著她,怎麼可能讓別人有機會對她下藥?除非是她不小心喝錯杯酒,誤打誤撞替別人擋了一劫。
該死!今天與會的人員太雜了,應該是沈孝培沒有舉辦慶功宴的經驗,才會讓太多不相干的人參加,要追究都不知上哪找禍首!
分心注意安韶葒的狀況,看見她掙扎、扭動著身子喊熱,面色緋紅、神態嬌媚,路宙翼一把火在體內跳動……
「不準月兌褲子!」他邊踩油門邊吼;要是他今天沒去慶功宴,或是沒有發現她被下藥,讓別人有機可趁……
他忿忿地一拳重擊方向盤,卻意外達到嚇阻功效。
「你好凶喔!」可憐兮兮地控訴,安韶葒委屈得咬著下唇,「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踫你……我也不想踫你,可是我又好想踫你,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想、又好想,這家伙怎麼總能在他光火時,輕易逗他發噱?「什麼叫『不想踫我』?我很髒嗎?」
迷蒙的腦袋,浮現一個叫什麼雪的女人,躺在他床上的畫面;安韶葒重重哼了一聲,用力地點頭。
他到底哪里髒了?路宙翼啼笑皆非,認為他髒,還拚命靠過來,她到底開什麼玩笑?
「妳現在住哪里?」算了,夜深了,把她平安送到家最重要。
「不要,我才不告訴你!」有點為了任性而任性,是她從來不敢對一個叫作「路宙翼」的男人表現的,她悶悶地想,赫然發現,用胸擠壓他的手臂,有股莫名的快感。
「妳在做什麼?」他知道她被下藥,有點神智不清,但是他沒有,他必須保持清醒,以免明天醒來,他在她心里的罪名,又多一條趁人之危。
「不知道……好舒服,我喜歡這樣,嗯唔……」大腦的理智有傳達「不行這樣、不該這樣」,不過理智僅剩的力量太薄弱,有等于無。
他不是禽獸,但也不是柳下惠,怎禁得起想念多年的女人這番挑逗?況且,他們又曾是夫妻……
「安韶葒,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冷靜!忍耐!深呼吸、再一個深呼吸,「停下來,並且告訴我,妳家在哪……」
不敢相信,她居然撲過來強吻他?更不敢相信,是在他正在開車的時候!
車子差點打滑,他連忙踩下煞車停在路邊,好在晚上道路車流量稀少,否則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不過,車子的煞車可以踩,交通意外沒有發生;那極力壓抑的熱情,怎麼煞住?他不敢保證,惡意的挑逗之下沒有意外……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一張好看的薄唇,在她面前一張、一合,像是在誘惑她品嘗,她的羞恥心才會渙散,然後瓦解。
想接吻,她就是想立刻、馬上和他接吻,想觸踫對方嘴唇溫度,交換彼此灼熱的呼吸……
路宙翼可以大膽假設,她這些年沒有練習的對象,才導致她接吻技巧退回原點,吸燒酒螺方式的吸吮,很熟悉、令人懷念,但也很搞笑。
感覺到他的唇角上揚,安韶葒狂亂的親吻稍歇,嘴唇還抵在他俊雅的唇上,氣息有點不穩。
「你在笑我嗎?」她輕捧著他的臉,手指細細描繪他的輪廓,她好像在作夢……
「嗯!我在笑妳很可愛。」他冷不防含住她一根手指,輕含細舌忝。
「真的嗎?」好久沒有人說她可愛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她無暇細想,體內蠢蠢欲動的火苗太不安份。
她好想、好想……還沒意識到想要的是什麼,她跪起身子、越過排檔,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主動獻上火熱的親吻。
好像漸漸想起,他曾經親自教授的技巧,印象中,他喜歡勾弄著她的柔軟,她也喜歡用同樣的方式熱情響應。
「唔……嗯……」她積極而毫不保留地奉獻她的氧氣,也渴望他分享他的。
什麼理智、什麼風度,瞬間都消失殆盡,路宙翼一把勾住她的腰,壓低她的頭,回應她更熱烈的吻。
他瘋狂地吸吮她的唇瓣,火舌放肆地纏繞她的柔軟,她的唇和從前一樣甜蜜可口,曾經不顧一切的靠近奉獻,如今,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動。
近乎狂烈的索取,讓車內的溫度彷佛迅速飆高,安韶葒感覺身體里的一團火球,有更暴動的趨勢,她急于撲滅……強烈的本能,透露出渴望滿足的訊息。
路宙翼的喘息變得粗重。
「拜托……給我!快給我……」她淺淺地低泣,磨人逼得她難受。
抬起她的頭,路宙翼扣著她的後腦勺,再下一記更激烈的深吻,然後又無預警的停止。
安韶葒輕聲嚶嚀,表示抗議,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嘴唇自動自發找上他的,近乎饑渴地舌忝舐、啃咬。
路宙翼快發瘋了,但他知道這麼多年來,她生澀不少,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她肯定難受;任憑妖嬈的女體坐在他身上搖擺,他一咬牙、催下油門,開往離這里最近的,他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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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分鐘不到的車程,安韶葒越來越夸張,親吻、舌忝耳甚至大膽地啃咬路宙翼的胸膛。
到達工作室車庫後,安韶葒是以無尾熊的姿勢,掛在路宙翼身上、讓他抱她進門,沿途邊月兌去自己上衣。
一進入客廳,路宙翼將她拋在沙發上,接著猛然俯身狂吻住她,整路不停的挑逗,他快讓她逼瘋!
他扣住她的下巴,讓她開啟微微紅腫的嘴唇,方便他放肆地搗弄,他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地戳刺,直到他或她的唾液溢出她嘴角,他還是不肯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