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在的快樂中無力抗拒,安韶葒禁不住快意地淺淺低泣,她真的快要瘋狂了!
他總在察覺她可能崩潰的邊緣之前,便刻意放慢速度,用最刺激感官的方式凌遲彼此,是折磨她,也是在折磨自己;周而復始的虐待及自虐,路宙翼全身血脈賁張,享受這份名為快感的煎熬。
玩了好久,路宙翼還是沒打算就此放過她,或者該說,她越無力招架,他更興致勃勃。
她看似嬌弱、禁不起玩鬧的身體,其實張力無限,就好像她能默默承受的傻氣,總超乎他的預期,無論他是惡意挑釁,還是存心挑逗,她都能一一消彌,然後繼續無畏地守候。
他知道他也很矛盾,當年試圖逼她到極限,見她闖過他有意或無心設下的關卡,他心里既感動又生氣,感動她為了愛他,潛力無窮;生氣的是她為了愛他,傻得連尊嚴都可以放棄。
知道她最終決定放棄的剎那,前所未有的慌亂,排山倒海襲來,生平第一次,像無頭蒼蠅般不知所措,就是在听見她堅決離婚的消息。
如她執意以後的靠近、她決心之後的離開,一樣都是不顧一切、千軍萬馬都拉不動的固執,甚至不讓他有機會,作任何一絲挽留。
是他搞砸了一切,他認罪,不奢求減輕判刑,只希望能夠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她昨天是「卡到陰」嗎?
這是安韶葒中午醒來的第一個念頭。
試著從路宙翼健壯的臂膀中起身,奈何他抱得太緊,她連雙腳都讓他糾纏住,她還不曉得怎麼面對他,所以不想驚醒他。
巧勁掙扎了好一會兒,她累了,遂癱在當場、稍作休息。
昨晚的事,她不是全無印象,唯一不解的是……她怎麼會月兌序成那副德性?
前半段的過程,她只是依稀記得;後半夜的事,她印象深刻,她狂野的程度,連自己都咋舌。
不覺凝視著一張沉睡的臉龐,安韶葒心里五味雜陳,好在昨晚「卡到陰」的時候,遇到的對象是他,不是別的陌生男人,好歹他也是她的前夫,不過……為什麼又是他?
原以為兩人這輩子,就是兩條平行線了,怎麼又有交集?單純的交集,她還能勉強承認地球是圓的、台灣就是那麼小,可是現在……事情變得有點復雜。
沒想到還能有一天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幾年不見,他變得不少,又好像沒變多少。
鄰家大男孩的陽光笑容變得內斂了,但角度刻劃依舊迷人,認真充滿沖勁的神采,多了幾分穩重,還是能看出保有原則分明的執著。
他的胸膛好像又寬厚了幾分,顯露精壯又可靠的男人味,他的眼神比過去熾熱,好像也更熱情了……
Shit!她在想什麼?和前夫上床已經夠離譜了,她現在是在回味,還是意猶未盡?
「唉!」幽幽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知道兩人要一起共事,他應該也會避之唯恐不及,不過情況發展成如此,接下來該怎麼收拾?
「有什麼心事嗎?」
頭頂響起一道慵懶沙啞的嗓音,安韶葒著實嚇了一跳,「你、你醒啦?」
「嗯!」他輕輕應了聲,拇指在她光滑的果背上愛戀地摩挲。
一場歡愛繾綣,隔天醒來溫存甜蜜……就是像這種氣氛嗎?真是陌生的經驗……安韶葒不太適應,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呃……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整晚筋疲力盡,她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尤其是下半身隱約酸疼,他又牢牢鎖著她的雙腿,她的腳都麻了。
路宙翼眉峰一凜,不喜歡她急于想和他保持距離。
「我還想再賴一下床。」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俊臉埋進她頸窩之中,貪婪嗅著她特有的馨香。
他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項,引起安韶葒一陣輕顫,「不要這樣……放開我。」
「不要。」從她頸窩中,悶悶一句斬釘截鐵,安韶葒不禁想笑他賴皮,嘴角才剛洋溢,忽然又僵在當場。
剛剛流進她心頭的是……甜蜜?應該,是錯覺吧!
「路宙翼,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忍不住激動,是因為他無賴的舉動,還是猛然意識到的陌生感受?
「我再說一次,我……不要放開你!」他貪心地深埋她的頸窩,輕啄她頸脈間的跳動。
為什麼她放手這麼久以後,他才說不要放開?為什麼當時不肯抓牢?莫名一陣鼻酸,她有想放聲大哭的沖動。
「我們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是情侶,也已經不是夫妻,如果你想玩一夜的話,請你去找別人。」
陳述事實有心痛的感覺是怎樣?安韶葒氣得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哪里不對勁?
「誰說我想玩一夜了?」他抬起頭,居高臨下注視著她,「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就是情侶,然後……」
「我們沒有現在,也沒有然後!」他才剛起個頭,安韶葒就急忙閃避他太過溫暖的眸光,不能得到!千萬不能得到他一絲溫柔,如果像當年一樣抽不開身怎麼辦?
路宙翼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再次動心後又一次傷心,害怕他想重頭開始,不過是因為愧疚,畢竟這些年,他們沒有參與彼此的生活,她會質疑他的情感,無可厚非,就像當年初聞她刺青告白,他也曾懷疑她盲目迷戀一樣。
沒關系!亡羊補牢是需要耐心和時間的,只要猶時未晚、只要還有機會,他都會等待並且努力的。
俯,他情不自禁想吻她,舒緩她緊繃的唇部線條。
面對一張款款深情的臉,安韶葒有一時間的迷惑,好似回到她初告白的那一天,眼前的是剛接受她告白的那個路宙翼……
好似……對,只是好似而已,回到現實,一切都已經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她閃頭避開他的吻,卻不敢看他撲空後的表情。
「像你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太讓我不屑了!」
不負責任?敢情她忘了,他們之前的婚姻,就是他負起的責任?路宙翼不明白她何以言重。
看他一臉無辜,安韶葒不由得一股氣,「難道不是嗎?你有對那個什麼雪的女人負起責任嗎?」
雖然這些年來,一直小心翼翼、避免得知他的消息,他的名氣卻害她不可能完全當他不存在,雖然不能確定他和那個什麼雪的女人,已經沒有關系,但她知道他還是單身。
「你說連玲雪嗎?我干嘛對她負責?」路宙翼一頭霧水。
「明知故問!」胸口的氣團凝聚漸大,他不負責任就算了,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做不敢當。
昨晚一句「明知故問」,讓他心花怒放、欣慰不已;今天同樣一句話,怎麼讓他很不舒服?
路宙翼這下更悶了。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就說、誰怕誰啊?自己有外遇還這麼凶!」這男人非逼她揭開他的瘡疤不可嗎?
「外遇?」什麼跟什麼呀!「你說,我跟玲雪外遇,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什麼叫「我以為」,事實明明就擺在眼前!」事到如今還想裝傻?沒想到他一點擔當都沒有!「那你說,連玲雪現在在哪里?你們的孩子又在哪里?」照這樣看來,他當初會不會因為不想負責,就逼連玲雪去「夾女圭女圭」?
「現在?她應該和她老公在大陸作生意吧!至于我和她的孩子……我跟她哪來的孩子啊?」這女人到底搞錯了什麼情況呀?
「她後來和別人結婚了嗎?」安韶葒頓時也愕然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結婚不久後,她也結婚了呀!」
「咦?」現在是哪里不對?「可、可是……所以你們是彼此外遇?」
路宙翼額角隱隱抽痛,看來,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把你以為的狀況全部說一遍。」
「你……那天、那天不是和連玲雪在我們的房間……我是說那個時候,你們不是在我們的房間……偷情嗎?」
偷情?他深呼吸,忍住氣,「誰跟你說我們在偷情?」
「一個在洗澡、一個疲累在休息,不就是因為才剛做完什麼事嗎?」
天啊!路宙翼真的會被她打敗,沒想到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扣上這頂大帽子,冤枉了那麼多年!
「我在洗澡,是因為她吐了我一身;她很疲累,是因為她害喜難受,又有點流產的現象。」
「對呀!這就是重點,她懷孕了,她怎麼會懷孕?」
這是什麼重點?路宙翼皺起一雙劍眉。
還想裝死?安韶葒真是氣得想賞他兩巴掌!「她懷孕了!你們之前沒做什麼事,她怎麼可能會懷孕?」
「不是跟你說她結婚了,她不能跟她老公做什麼事,所以懷孕嗎?」他不覺加大音量,以免一只笨到深處的天竺鼠,漏听什麼重點。
「啥?什麼?」
路宙翼不得不承認,她呆呆的表情很可愛,但是也很欠揍。
「所以你是一直以為,連玲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不知道為什麼,安韶葒連點頭的勇氣都沒有,喂,等等!她才是質詢的那一方耶!
「如、如果你們沒什麼,為什麼讓她睡我們房間、我們的床?你不知道你家有客房嗎?」
對!她還是站得住腳的,這項證據他怎麼狡辯?
明明蒙受不白之冤,听見她酸溜溜的、充滿佔有欲的發言,路宙翼的嘴角很不識相地上揚,引來安韶葒一記怒視。
「笑什麼?笑起來好看很了不起嗎?」
「你還是對我的笑容沒有抵抗力嗎?」暫時一句題外話,確定這個發現,他心情飛揚。
「少轉移話題了,你心虛了,對吧?」
真是拿她沒轍!路宙翼在她唇上飛快啄了一記,坦白說,這舉動在此時對質的場面來說,有點不合時宜,但他真的情不自禁,這只天竺鼠太搞笑、太可愛了!
「我能理解你,因為地盤被侵犯感到不開心,你能不能也體諒我,第一次遇到孕婦嚴重害喜,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呢?」他耐著性子向天竺鼠大人伸冤,「我和玲雪分手以後還是朋友,我們也有共同的朋友;那天,她來找我拿朋友托我轉交的資料,結果她因為害喜,在我的書房吐得亂七八糟,連帶我也跟著遭殃,她堅持這種小狀況不用上醫院,只要休息一下就好,我擔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客房,要是有什麼狀況,我會來不及反應,只好帶她一起回房間,想說沖個澡就趕緊送她回去,免得她在我這里有什麼萬一,我對她老公也不好交代吧!」
落落長的解釋、誠心誠意天地可證的表情,使得安韶葒越听越傻眼,到後來幾乎整個人石化。
他的意思是……那是一場天大的誤會?安韶葒有了總結,一直以為的事實,原來不是事實。
「孕婦害喜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把她留在客房又怎樣?你太小題大作了吧!」
她氣!氣他因此被她誤會,氣她這麼久以來抱著痛苦的誤會。
「我又沒經驗,我怎麼知道?」當時看連玲雪連胃酸都快吐出來,臉色蒼白得像隨時會死掉,差點沒把他嚇死,要不是連玲雪堅持說她沒問題,他早就飛車送她去掛急診了!
安韶葒啞口無言了,被莫須有的誤會折磨這麼多年,雖然總算有機會冰釋,但她不知道現在到底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