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園,位于貴人區,屋宇稀少,街道僻靜。園子出名,並非因為它的位置和前主人,而是因為園子里有座四季園,一年四季花不敗,馨香四溢。
以往,眾人只是聞名,卻沒有實際見過。前幾年德馨園換了主人,經過一番整飭,去年開始,承諾每年送灶神後第二天會對外開放一日,讓城里看慣冬日灰敗景象的諸人神清氣爽,文人雅客詩興大發,佳作不斷。最吸引人的是,主人每年都會新增奇花異草,讓人盡情觀賞,引人欣羨。
這樣的園子自然讓不少人眼紅,打听得園子主人姓林,只是一介商儒,雖然頗有資財,卻沒听說有什麼了不得的強大靠山。自然明的暗的出手的人多了。可是沒想到,出手謀算林家的,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擊。逐漸的,沒人敢動林家。不是害怕,而是不知深淺不敢輕舉妄動。大多數人開始跟林家交好,接受了林家的立足。
四季園有單獨的園門,開在西南角,即便天天有人前來觀賞,也不會影響園子里居住人的正常生活。
柳行首去年因為風寒沒去觀賞,听說德馨園開放,便令小紅告訴媽媽一聲,約了三兩姐妹,梳妝打扮,也不坐轎子,讓小紅扶了,慢慢走去。倒引得路人張望,一時人流積聚。
到了德馨園西南角,得知得等下一批。因為今日天氣晴好,來人太多,只能等出來一批再進去。柳行首站了一會兒,小腳生疼,雖然也很想長長見識,可不耐疲累,便想回了。
剛轉身,卻看見遠遠的站著一胖胖的總管,正吩咐家僕細心周到照顧好園子。眼皮一跳,扶了小紅緩緩一禮︰「陸總管。」
陸總管一看是柳行首,臉色都沒變一下︰「喲,柳行首,別來無恙?這是去哪兒呢?」
「來看看四季園,這不,還沒進去嘛。」
「柳行首也不是外人,我來安排。」
喚了一個小廝,吩咐幾聲,小廝便領了她們幾人進去。
柳行首此時已沒了看景的心思︰原來,自己的恩客是這園子的主人。如果沒有宋如月、卿媚這兩個狐媚子,自己好好把握,別說一年看一次,以後這景這園子都是自己的。
此後,這三人鬧了個不亦樂乎,柳行首對她認為的這兩個狐媚子更是不依不饒,只要跟如月和卿媚有關的客人,她能搶就搶,搶不過來就想辦法使壞,以發泄她心中的恨意。鬧了兩三年,慢慢整個城里的人都知道林家主人把勾欄院的姑娘迷得七葷八素,讓勾欄院醋海翻波。
林家世交的叔伯這才發現,為了做事,忽略了世佷這方面的要求,為了表示關心,一人送來一個小娘子,服侍林正吉。一時,德馨園花團景簇,各施手段,以圖獲得林正吉的青眼。
的確是青眼,林正吉整日被糾纏得傷腦筋,休息不好雙眼烏青,難熬啊。沒想到,自己為了不納妾,與勾欄院的姑娘廝混,引來一群麻煩,還不能明著拒絕,畢竟,這些叔伯是真心幫他,關心他。
把這群小娘子全放到燕聲閣,那里二十幾個房間,這7~8個人住綽綽有余。
這一放就是幾年,並沒有去跟誰圓房,想著她們忍受不住,自然會去向叔伯訴苦,到時候再向叔伯分說。沒想到,這群小娘子卻是安靜得很,沒人鬧,反而一群人相處融洽,每日做針線、逛園子,吃酒笑鬧,自得其樂,叔伯也沒人過問,倒把林正吉僵住了。
這期間,林正吉仍然不時招那三位過來,卻不想,剛從上茅莊回來沒多久,就听說柳行首從良了;宋如月死了,還是被害的。因宋如月與林正吉有來往,衙門里的人常常來問訊,耽誤林正吉不少事,對自己的決策失誤十分後悔。
好不容易擺月兌了衙門的糾纏,安靜下來。才想起雪鷹前段時間送來的信還沒來得及看,便從盒子里翻了出來。原來,妻子腿腳受傷,瑤兒希望能找個健壯的奴婢去服侍娘親。
想想也是,以前家里事情單純,人少,劉媽還能照顧得過來。可是,現在是人不找事事找人,自從瑤兒出事,自己就該想到為妻子安排婢僕。一定要功夫好的。
叫了隨風進來,叮囑他安排風部的瑞娘到上茅莊去服侍夫人,然後執筆給娘倆寫信,放飛了雪鷹。
知道步瑤他們一定著急了,心里也有幾分愧疚,想著今後還是不要招惹勾欄院的姑娘上門,平添煩憂。如果需要,就自己去勾欄院玩玩,完事就走,各不相干。
正胡思亂想著,陸總管在外稟告,說媚月閣卿媚求見,有要事,說完就走。
林正吉沉思片刻︰「請她進來。」
卿媚素臉素妝,裊娜地走來,看見林正吉,匍匐在地,「嚶嚶」地哭了起來。
林正吉一臉莫明︰「小娘子快快請起,哦,對了,現在是媚行首了。有事好說,這般哭啼讓人煩惱。」
「公子,吉公子,您真的不認識奴家了嗎?奴家是鳳兒,李家的鳳兒。小的時候,您常帶我跟哥哥溜出去玩,您忘了嗎?」。
「鳳兒?李慕鳳?」
「是,是的。第一次看見風護衛,就覺得面善。」
林正吉幾步走過來,一把拉起她細看︰「變了,成大姑娘,樣兒全變了。不,這眉眼還是小時候的樣子。真的是慕鳳。隨風打小跟隨我,你是熟悉的。你怎麼不早說。」
看見小時候世交摯友,林正吉也想到了自己的過往,雙眼微紅。
「奴家也是跟您相處大半年以後才終于確認是您的。只是,奴家身陷泥淖,沒臉相認。」
「不是說你被官賣到了南方嗎?」。
「是,可是在途中被媚月閣的二當家蘇媽媽買回這里。可憐我的爹娘姐妹兄弟,全做了泉下枉死的孤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為亡父洗冤。」
「我也一直在努力收集證據,有點眉目。這事急不來。畢竟有些年頭,有的人和事都不好尋了。」
「您在幫我們麼?我也一直在找證據。可是,不敢大張旗鼓地尋找,怕引人注意,反倒壞事。遇見你後,一來沒臉,二來不想連累您,所以,一直沒說。」
「原來如此。你知道嗎?你還有家人。」
卿媚被這突兀的一句話,震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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