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雪墊得厚了,步瑤的功課減了一項擔水,又多了一項掃雪。掃院子和庵堂四周的雪。身上又增加了5斤負重,讓步瑤整日哭喪著臉。心里直埋怨師傅狠心。直接進行其他項目不行嗎?非得掃雪,自己又不是奴婢。
早晨出門步瑤全身打著哆嗦,雖然穿得厚實,可是山上的溫度比山下低10幾度啊。幸好,在初冬就把雪鷹跟女乃茶送了回去,否則,可得凍壞了。
簌蘭端了紅棗姜茶跟著,小臉凍得通紅。好在她本是多年習武之人,功力也高,抗寒能力要強很多。
掃完雪,步瑤鼻尖開始冒汗,喝了幾大口姜茶,身子變得熱乎乎的。
「簌蘭,謝謝你。還是你比較厲害,這麼冷都不怕。」
「婢子自小習武,什麼冷啊熱的,都沒啥怕的。不過,婢子最怕一樣東西。」
「啥?」
「可不能告訴你,否則,只怕會倒霉。」
「切~~這麼不相信我?我是那落井下石的人麼?」
「婢子怕軟溜溜的東西。」
「蛇?毛毛蟲?」
「土里的。」
「蚯蚓?」
「什麼是蚯蚓?」
「……地龍?」
「是,就是那東西。軟不拉嘰的,真的很惡心。可是,小的時候家鄉遭了災,還有人吃那玩意。」
「行了,別說了,真惡心,雖然听說那是高蛋白。簌蘭,你小的時候一定受了不少罪?!」
「都記不太清楚了,太小。只記得餓,記得疼。還好老爺收留,教了一身本事,現在能服侍三娘子,又這麼和氣,真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什麼福氣啊?磨磨蹭蹭,受罰就是你的福氣。」獨蘭師傅略帶尖利的聲音傳來,步瑤嚇了一跳,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師傅,王大夫不是正追求你嗎?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子不是都昏沉沉不能思考嗎?你怎麼沒變柔婉些倒越來越變得尖利?難道,這是怨婦的特質?喔唷,快快嫁掉吧!」
獨蘭抱了雙臂︰「臭丫頭,古靈精怪的小東西,這是你對師傅說得的話嗎?你哪只眼楮看見王大夫在追我了?又哪只眼楮看見我接受他了?這一輩子,師傅是不會嫁人的。等著你給師傅養老呢。想躲懶,沒門!」
步瑤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們師徒倆耍什麼花槍呢?什麼追呀嫁的?真是不莊重!師傅不象師傅,徒弟沒個徒弟樣子。」
步瑤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師伯,師佷知錯了。今後定然把師傅奉若神明,一天三炷香,誠心祈禱。」
「啊呸,你是咒我呢?!我怎麼會是那泥塑木雕的東西!」
「嗯??胡說什麼。菩薩莫怪,童言無忌。」靜安師太雙手合十念了聲佛。
「你們師徒倆真是,閑出來的毛病。我過來就是看看,再則邀請你們年三十過來庵堂一起吃午餐,至于晚餐,你們愛吃啥吃啥,我就不管了。」
步瑤跳過去抱住靜安師太的手︰「師伯你真好!我最喜歡吃你們那里的齋菜。」
「哦?那就跟我住過去做伴吧。可以天天吃。」
「啊?師佷頑皮,也不好打擾師伯,離師傅近可以隨時聆听師傅教導。」
開什麼玩笑,去庵堂天天吃素,那以後不是會有很多‘舍利子’?阿彌陀佛,還是算了。
「哦?那就算了吧。」淡淡地說著,眼楮里透著笑意。
步瑤心里有點過意不去,趕緊跑屋子里給師伯倒了一壇桃花酒︰「師伯,三十我們準來。這酒給你,到時候讓大家都喝點,強身健體。」
「嗯,難得你大方。我就代庵堂的小師傅們謝謝你了。」
看著施施然離去的靜安師太,三人居然同時嘆了口氣。
現在開始,步瑤的訓練進入跳坑階段,那個迎空翱翔已經沒做了。天氣太冷,冰天雪地的,凍傷了可就麻煩大了。
獨蘭師傅挖了大約30公分高的坑洞,讓步瑤負重從下往上跳,跳了十來天,也就到了年三十。
早晨,例行訓練後,步瑤跟師傅、簌蘭提前準備晚上的年夜飯。冬季大雪封山前,林夫人派人送來了幾大車的過冬物質,前段時間王守鎮又親自送來不少鮮貨,這個年過得可豐盛了。步瑤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個年節因為娘親的懷孕過得馬虎,這次過年倒充滿了期待。
把炖煮時間長的的東西先放在灶上慢慢炖著,其他的菜蔬摘洗了放到碗櫥內。幾人才換了衣服,一起到庵堂去。
玄妙庵有老中青尼姑共23人,其中小尼姑15人,25~35的5人,40歲左右的2人,50歲的1人。庵堂香火還是很不錯的,關鍵是師伯善醫,又有藥膏方子制了藥膏賣,所以,這些尼姑在庵堂不愁吃穿,日子過得很滋潤,也使他們鐵了心跟著靜安師太,敬著靜安師太,守著玄妙庵。
庵堂內擺了5桌,除了師太這桌就他們四個人外,其余4桌分別是6,6,5,5,剛好坐下。
天氣寒冷,吃齋菜沒啥油水,就會吃很多飯。步瑤一轉眼已經吃了一大碗。靜安師太瞟她一眼︰「年三十吃齋飯要吃三碗才可以哦。」
步瑤模模已經飽脹的肚月復,為難了︰三碗?不撐死才怪。師伯作弄她的吧?
「三碗表示免三災八難。你如果吃飽了,後面兩碗意思一下也行,湊夠三碗之數。」靜安師太看步瑤那小樣,心里已經笑翻了。
吃撐了的步瑤表示要自己四處走走,拒絕了簌蘭陪伴。就這麼點距離,自己還會出什麼事不成?!
屋子里熱乎乎的空氣悶得眼皮直打架,一走進雪地里,精神就來了。看看不落葉的綠樹,看看壓在枝頭的皚皚白雪,步瑤信步走回了小院子。
剛走到院門口,就發現從門口到院子里有腳印。這一片就一個玄妙庵,大雪封山也沒什麼人進出,所以除非人在睡覺,否則走哪兒門都不會上鎖,沒那習慣。
步瑤放輕腳步,這段時間的訓練果然沒有白費,身子輕盈,落腳不再象以前那樣重重的,也許不久的將來可以踏雪無痕。
順著腳印走到廚房邊,那里不僅有晚上的食物,還有天冷怕凍的活雞。腳印在這里消失,庵堂的所有人都在庵堂吃飯,不可能有人過來,是不是表示有賊進了廚房?
步瑤順手操起門邊一根木棍,冰冰的感覺讓她的手一陣顫動。握緊,輕輕地推開了廚房的門。
怪了,廚房里居然沒人。
步瑤警惕地向灶台移動,灶台後也沒人,難道只是過路的?
突然,感覺頭頂有輕微的呼氣聲,抬頭一望,只見門口門框上方貼牆站著一個小身影,左手拎著一只頭扭著放在翅膀下的雞,右手抓著頂上的一根橫梁。可能時間太長,手僵,不自覺地放重了呼吸。
步瑤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自己下來,還是派人請你下來?」
「不勞你派人請,我自己下來。」
回話的是一個清脆的男聲,年齡不大,貼著牆小心地滑了下來,頭上松松地挽了個髻,用木簪子固定住,青灰的棉布袍子裹著10來歲的身子,手里仍然緊緊抓著那只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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