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華山某條小路,秋葉飄飄。
一道湖水藍的身影倏地飄過,梳著雙丫髻的頭上綁著粉藍的彩帶,身後緊跟著一抹金光。回頭看看落後一丈多遠的金色身影,粉女敕的小臉揚起明媚的笑,幾個縱躍便跳進了一個小院子。
「師傅,瑤兒回來了。東西已經交到邱師兄手上。邱道長問你好呢。」
自從那年師傅寒毒發作受益于邱道長送來的丹丸,每年各種節日師傅都會備禮送往玄都觀,當然,邱道長會送各種丹丸作為回禮。
抹抹額頭的薄汗,坐在院子里,從懷里掏出一個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灌下一杯茶,而後拍拍樹樁︰「棗樹精,你好。」
「瞎嘟囔什麼呢?」獨蘭搖頭,也坐了下來。簌蘭端來一杯茶,自去廚房忙碌去了。
步瑤這兩年竄得很高,8歲多接近9歲的身板看著象11,12歲。此刻,她緊緊盯著簌蘭長開的身子,看著她窈窕的背影,直到簌蘭消失在廚房門口。
「問你話呢,發什麼呆?」獨蘭推她一把。
步瑤正要答話,卻發現金色的身影竄了進來,展顏一笑︰「你個笨女乃茶,落後這麼遠,有負你的犬名。」
女乃茶走過來,把嘴里的東西一扔,趴下喘氣。
「喲,蠻厲害嘛,順便打獵去了?還得了只麂子。簌蘭,快打整出來,晚上紅燒著吃。」步瑤一張嘴 里啪啦地安排著簌蘭。排揎著女乃茶,就是沒理師傅。
這兩年,女乃茶完全長成了一只大犬,超大犬,跟加凸那只猛虎體型一般。毛色越發燦爛,倒象獅子王的樣子。平日里步瑤訓練她就自己去玩,也不瞎摻合。步瑤休息,她就趴床邊護著。步瑤奉師令在山中歷練,她就跟著,每次都會有收獲。今天看來是順路抓了只自己撞上來的獵物。
看著女乃茶強壯的軀體,步瑤很頭痛︰上哪兒給女乃茶找相配的另一半?不可能把她嫁給加凸吧?虎犬獸?
廚房傳來簌蘭炒制作料的香味,步瑤雀躍不已︰今晚又能飽餐一頓。
師傅師伯經常會上山采藥,師伯制救人的良藥,把獨蘭師傅治病剩下的玉露滴幾滴在要制作的半成品草藥里,藥效超乎想象,現在師伯完全成了菩薩化身,香客如雲。可是師伯不耐煩迎來送往,只在每月初一十五選擇幾名香客見見,倒平添幾分神秘,讓大家更加膜拜。
每次步瑤都要拿這事來笑笑,師伯會直念慚愧,同時,步瑤的頭上也會挨幾下。
師傅制毒藥,教步瑤識毒辨毒用毒,步瑤學得小心加細心。乖乖,是毒藥,可不是糖丸!
師伯教步瑤認識了不少藥材,步瑤還發現這山里有些野生香料,曬干後做紅燒菜可香了。有一種樹葉的汁液酸酸的,確認可食用後便壓榨了很多汁液存放在陶罐里;有一種入口象胡椒一般嗆辣的果實,步瑤跟師伯確定無毒可食後,就采集了很多曬干,研成粉末,存放在瓷壇里。這下,他們的飯食更加豐盛。步瑤最喜歡酸酸的汁液跟嗆辣粉末做成的野兔湯鍋,酸辣鮮香,開胃得很,經常他們仨會把兔肉吃干淨,外搭每人兩碗湯泡米飯,實在撐不下去才會放碗。就連那偶爾蹭了一次飯的葛況悠,也從此變成常客。
誒,若讓世人看見,必會扼腕嘆息不已︰這哪里還有一分女子的溫婉優雅的樣子呢?!
靜安師太他們庵堂利用嗆辣粉末做了系列齋湯,每逢初春、秋冬,食客盈門,既祛寒濕,又飽口福。
師伯要步瑤給這粉末取個名字,步瑤本來想直接取名胡椒粉,可是,這又不是胡椒。因為它比胡椒辣,抓頭中。
現在步瑤的輕功已略有小成,只是勤加應用、勤加練習便可。所以,現在她經常被師伯和師傅派差事︰給各寺廟道觀送人情禮,不許簌蘭陪同,也就是要她負重飛。當然,特邀尾巴就是女乃茶。
其實吧,這事一點不累,因為步瑤練功勤勉,再加上桃花酒和桃干的功效,身輕如燕進步如飛。獨蘭提前開始教她點穴,看她熟悉所有穴位,刺穴手法又快又穩又準,直接跳過初級,教她功法打坐行功,練內力,然後用內力駕御點穴針。
說到點穴針,獨蘭看了步瑤自己準備的墨羽和冰魄針,覺得沒必要額外準備,只給步瑤的小繡花鞋上裝了排針,讓她聯系腿法,用鞋尖刺穴。
獨蘭師傅許諾,待步瑤練好排針刺穴,大約來年4~5月份,便帶她四處游走歷練去。到時候,步瑤就是虛歲十歲的小姑娘了。獨蘭師傅如今名花有主,由師姐做主,答應王守鎮待步瑤滿十足歲,便與他正式結為夫妻。出去歷練也算婚前再放松一下。
步瑤自己想了一會心思,才探頭搭理悶悶喝茶的師傅︰「你看,簌蘭差不多成大姑娘了,要不要托你的未婚夫給相看一個夫婿啊?」
獨蘭一听未婚夫仨字,臉一紅,差點把一口茶給噴了出來。
「簌蘭還小呢。你這麼急干什麼?!」
「不小了。我打听過了,她是顯小而已,翻過年去要滿15了。」
「嗄?比外表看著大了兩三歲呢。嗯,是該謀劃了。不過,你應該先看看她的意思。比如,和她一起參加訓練的那批人中有沒有合心意的?如果有不就省卻麻煩了嗎?」。
「也是哈。晚上我問問她。」步瑤點點頭。
「別只說簌蘭,那小子跟你呢?」
「師傅,那麼沒勁的話,說著有意思嗎?人家現在也是虛歲16奔17的人了,說不定早定下了。再說,隔了這麼些年,誰知道還是不是原來哪個實誠的人!」
看步瑤有點黯然的樣子,獨蘭馬上岔開話題︰「明年要出去游歷,開春你回去看看,然後我們在鎮子集合,再出發。」
「誒~~師傅難道要帶上你忠實的跟班?」步瑤猜測地眨眼。
「我可是為了你好,嗯,他硬要跟去的。」獨蘭再次臉紅。
「師傅啊,你叫我說你什麼呢?婚前自由玩耍一下,你卻還要帶著一輩子的束縛一起去,真是服了你。」……
這時,一個高高壯壯的小子笑臉飛揚地跑進院子︰「你們弄什麼好吃的?老遠就聞著香了。」
「老遠聞著?真沒想到,簌蘭手藝精進,這香味能飄到玄都觀去。不知道邱師兄夸贊沒有?」步瑤笑嘻嘻地打趣葛況悠。這小子光長個子,這口才還是沒長。不過听說學習能力挺強,自己挨罵的話,可以轉頭奉送給別人。
「小師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我就是沖你們這里好吃的來的,運氣好,踫見又香又好吃的。」
臉皮厚了誒。
有錢的怕不要命的,有禮的怕皮厚的。
「明年初夏,你就只有吃你自己的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難道我們就該一直供你吃麼?」
「別听瑤兒的,明年初夏我們要出去游歷,歸期不定。」獨蘭解圍。
這下,葛況悠沉默了。那天噴香的麂子,也沒見他吃得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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