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守鎮的預計,若此次武林集會沒有貓膩,就不會有人來堵截他們,若有貓膩,那肯定有人前來。雖然作為江湖人,從內心希望這次集會真的只是純粹的爭奪秘笈,「綠盟」真的能如以前那樣,做好表面工夫,主持正義,然而,現在看來,和預感一樣,注定失望!
三騎並不停下,仍然縱馬狂奔,反正,待那些人盡全力追上他們之後,自然有時間慢慢歇息一番。
那群人越來越近,細細听來,大概有十多騎,馬匹奔跑的落地聲輕靈,騎馬者的功夫不錯。有幾騎仿若無人騎乘,估計馬背上的人縴小,可能是女子。
身後眾人到了幾丈遠處時,听見一個脆脆的聲音傳來︰
「師叔,請留步。風兒來見。」
獨蘭詫異地與步瑤對望︰能叫她師叔的,只有一個人,雖然只是師姐的記名弟子。想到臨行前師姐的托付,在馬兒又沖了十幾丈遠後,才慢慢勒了馬韁,冷著一張臉回過身來看著飛騎而來的一眾人等。
只見當先的一個鵝黃衫子的20多歲的女子,跳下馬來,撲倒在地︰
「祈風拜見師叔。」
說著,實在地磕了仨頭。
獨蘭哂笑︰
「不敢當。小娘子早已別了我師姐,去尋了你的富貴門幸福鄉,大家已無任何關系,怎麼敢當。就是以前,我師姐也不過是掛名師傅而已,什麼念師恩吶,根本不值一提。你起來吧,不要讓人看了笑話。」
「謝師叔。」祈風站起身來,沖王守鎮和步瑤一禮,甜甜一笑,轉頭繼續對獨蘭說︰
「師叔誤會了。風兒這些年不敢忘記師傅教導之恩,只恨自己天資不夠,又遇見心儀之人,所以做下這惹人厭煩的事。一直很後悔,若是能耐心稟告師傅,師傅自然會為徒弟著想。不知道師傅現在何處?容鳳兒有機會上門請罪,看望師傅,以盡自己的一份孝心。」
步瑤一听她這話,差點冷笑出聲︰她的意思是師伯很霸道,她有了心儀之人,根本不敢告訴她,只能用極端的方式去尋求自己的幸福。真是會做面子,錯都是別人的,好人就只有她祈風。看她多會做人,雖然師傅待她不好,她還要想著盡孝。
看她同來的這群人的表情,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
有一個面目黑丑身材短肥的漢子不耐煩地說︰
「風令主,那等不通人情的師傅不要也罷。趕緊辦正事要緊。」
祈風瞄了他一眼,仍然笑嘻嘻地跟獨蘭套近乎,言下之意就是,既然獨蘭來了,怎麼也得讓她盡盡地主之誼,師傅沒來,就把獨蘭當師傅孝敬孝敬。
「不用了,一則我們沒有那情分,你不必用這心,我不必領這情;二則我們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誤。」
獨蘭非常干脆非常無情地拒絕了她的請求,讓她的一張俏臉發白。
這個祈風長得可真是好啊。可惜,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閃爍著精明世故與算計。
步瑤看著煩了,跳下馬來轉圈走動著,好一會之後,才安靜下來,看著正苦苦相留的祈風,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好奇地問她︰
「敢問大嬸,在哪里高就啊?听他們叫你什麼鬼令主呢。」
「噗嗤,」祈風隨行的人中有人笑了出來。
祈風艷若桃李的粉臉一下變得精彩極了︰大嬸?自己有那麼老嗎?雖然比這小不點大些,也不至于是什麼大嬸吧?!難道,自己還不如獨蘭師叔?
祈風眼中閃過寒光,又展開了笑顏︰
「這一定是小師妹吧?長得可真漂亮,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師妹,我是你師姐喲。」
步瑤鄙夷地瞟她一眼︰「獨蘭大姐,這個大嬸說是我師姐,你不是說過你沒徒弟嗎?騙我?!」
「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誰的徒弟,說什麼師姐,不關你的事。」獨蘭好笑地配合。
祈風咬牙︰損我?到時候就知道可不是誰都能損的!
「小師妹,我是你師伯以前的徒弟。因為有誤會,所以很久沒在師傅身邊了。你跟師姐回去吧,我帶你們去常山。我的家現在在那里。」
「師伯的徒弟?那你知道那個為了榮華富貴離開師伯甘願去給人做小妾的無恥女子是誰嗎?」。
「從來沒有听師傅說起過。師姐現在住在常山,你說的那種女子我接觸不到的。」
「常山?我只知道常山吳家。」
「吳家正是我的家。」
「哦?那飛鸞和吳嘉楓是你的子女?想不到,你居然是盟主夫人!」
步瑤心里明白,憑她,不可能做了正室,那就是做了盟主的小老婆。先捧捧她再說。
這時,隨行的一個紫衣嬌小女子撇嘴說道︰
「盟主夫人?她是我姐夫的第三房小妾。只不過得姐夫信任,讓她做了碧璽堂的二當家,風令主。」
「原來,你就是那個為了富貴背棄師傅的女子。師伯讓我們幫她收回一件信物,你定是隨身帶著的,快交了出來,我們也不必清理門戶,因為,你早已和師伯沒有關系!」步瑤收起一臉的天真,陰冷地看著祈風,讓祈風生沙僧地打了個寒顫。
不可能啊!這麼小的女子,怎麼可能有那種血腥殺戮的感覺?!
「什麼信物?我沒有啊。」祈風目光微閃。
「師伯本來是讓我們打听你可曾做惡?可曾利用手中信物做惡?可是我們沒有時間管了,你交回信物,便放你一馬!」
祈風左手手指微顫,下意識地將左手手腕挨在身側摩擦了兩下,又現出一臉甜笑︰
「師妹必然听錯了。」
「哼,不與你們羅嗦。你們來的目的我們明白!本來對你們這什麼破集會破秘笈不感興趣,你們巴巴地送上門來,阻攔我們去辦正事,少不得給你們面子,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師傅兩口兒的厲害。你們出招吧。」
王守鎮和獨蘭自是不擔心,可看步瑤這麼干脆地邀戰,還是覺得詫異。
那群人沒想到步瑤先撕破臉面,覺得被一個小娘子如此羞辱,實在難堪,都拿了武器亮了招式,準備快速結束戰斗,把他們這行人請回去。就算完成了任務。
突然,這十幾個人臉色青白︰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內力了?沒有了內力怎麼打?在武學行家面前,那就是菜。
步瑤哈哈大笑︰「不出招,你們真是客氣。我們也懶得動手,你們走吧。不過,祈大嬸得把我要的東西留下。」話剛說完,便飛出兩根墨羽,上面涂了軟筋散。
祈風武藝不錯,可是詭計可比不上步瑤,她沒想到步瑤連發兩個暗器,居然算好了她會移動的位置。幸好,不致命。到了她現在這個位置,她可是很惜命的。
步瑤一看她軟倒,欺身而上,從她左邊荷囊,掏出了一塊黑色玉佩。看獨蘭一眼,獨蘭點頭,她便把那玉佩放入腰間荷袋。
這群人失了內力,在步瑤告訴他們過幾日便會自愈後,沒有羅嗦,自行離開。實在是沒面子,還能說什麼?!其實主要是他們不知道,早在前一天,他們便中了第一道禁制。
後來,又來了兩批,也都順利地打發走了。感覺這些人其實都很怕死,也不是真的要做下什麼殺人滅口的事。
不日,進入了歙州境內。這天,他們正往靈山狂奔,突然身後馬蹄得得。步瑤的忍耐力真的是到了極限了,她拿了一把能讓人月復瀉三天的藥粉︰還追?有完沒完?師傅和先生都不想再開殺戒,你們就以為是善茬?讓你們到床上躺著歇幾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