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桃花塢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鬧場

作者 ︰ 之釉

步瑤跟白品星攜手而來,倒讓一屋子人驚艷不已︰兩人都嬌柔艷麗,只是白品星身姿風流婉約,而步瑤卻是靈動英氣。

楚當家夫婦看見步瑤,表面淡淡的,心里卻是恨恨的,總覺得步瑤給楚儼灌了迷魂湯,而楚儼又給季太公灌了迷魂湯。他們是被逼前來,為了楚家的輝煌,不能不來。

看見品星,楚夫人露出溫柔的關切的笑意︰

「星兒,你沒事吧?」

白品星眼波一轉,如水一般流動著,走到楚夫人跟前︰

「姨母,我能有什麼事?剛才我跟瑤妹妹聊天去了。」

「你這孩子,就是個善良體貼的。快坐下歇歇。」

步瑤微微一撇嘴︰是,那是個善良體貼的,自己是個不講理的。那又怎樣呢?自己才將是楚儼的妻子他們的兒媳婦啊。

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步瑤抬頭,靜靜地坐在師傅身邊,想認真地做一個專業的背景。

楚儼看步瑤進來後,哪里還呆得住,立馬坐到步瑤身邊,也不管楚夫人「嗯哼」小半天,只叮囑婢子給楚夫人斟水潤喉。

楚夫人氣得一氣灌下一大口茶水,重重地放下杯子,臉色一陣發青。

楚當家瞪了她一眼,而後對王守鎮夫妻一抱拳︰

「二位,你們既是趙三娘的義父義母,又與她有師徒之誼,想來和親事相關的一切你們都是做得主的。」

「那是自然。」

王守鎮微眯了雙眼,打起精神,憑他的直覺,這夫妻倆肯定要出什麼難題。

「那行。」楚當家露出笑容︰「先前咱們已經議過,我看前面那些起草帖子、下定帖、插釵什麼的,咱就省了吧。直接下財禮,如何?」

步瑤眼皮一跳,手一緊︰直接下財禮?那不成了納妾了麼?

楚儼抓住步瑤的手輕輕握了握,安撫她,步瑤放松下來。否則,說不定就跳起來大罵了。

白品星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好笑不已,雙眼水光瀲灩,更增一份媚態。

獨蘭師傅眉頭一皺︰

「省?那還不如不娶媳婦,什麼都省了。」

楚當家解釋︰「我們沒其他意思。只是我們遠在靈山,來一趟不容易,那些程序走不走又無所謂,不如直接下財禮定下親事,只等娶親。」

獨蘭堅決地說︰「不能省,只是可以當著官媒的面,把那些程序走一遍,這樣才合理。」

楚家夫妻商量片刻,無奈點頭︰「這樣也行,怎麼快怎麼做。」

快?步瑤低頭微哂︰還不如直接找個有子的寡婦做兒媳婦,這樣,連生孫子的時間都省了,更快!

楚家夫妻這樣做,不過是想告訴步瑤,他們是真的不願意,所以不想用心。

步瑤反手掐了楚儼的手心一下。楚儼知道她憋屈,討好地笑笑,皺緊了眉頭看著自己的父母。

獨蘭師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求快?那不如直接成親吧。」

王守鎮剛喝了一口差在嘴里,听獨蘭這麼說,差點把茶水噴了出來︰

「胡說!你們舍得,我還不舍得委屈瑤兒呢。要麼好好談,要麼就不談了,你自回房歇息去。」

獨蘭白他一眼︰「我怎麼舍得委屈瑤兒,是有些人想委屈她。這也省那也省,都省了,就只剩下直接娶親了。」

楚當家沒想到這夫妻倆如此不給面子,只好訕訕笑著︰

「沒人給她委屈,你們誤會了。的確是路程遠,事情多。」

獨蘭站起身︰「那,要不你們先回去把事情做完了,有空再來談?那時候,不會再什麼都省了吧?」

楚夫人變了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當我們想來啊?!我們是被逼沒辦法。」

獨蘭嘲諷地一笑︰

「喲 ,誰有那麼大能耐,能逼得了堂堂盟主夫人啊?哦,前盟主。」

「哼,就算是前盟主,那也曾經是武林翹楚,現在也不遑多讓。當年你們這些混江湖的,誰不得求著我們護著點。」

獨蘭認真思索︰「天吶,怎麼辦?那時候我怎麼沒去求盟主庇護呢?我怎麼活出來了?真是不該啊!盟主被陷害差點喪命,我卻還好好地逍遙,這也太不應該了!我那徒弟也真是的,怎麼能多管閑事幫著前盟主洗清了冤屈呢?」

「難怪會收那野丫頭為徒弟,師傅就是個野的。」楚夫人又拍了拍桌子。

獨蘭一捂嘴,瞪大了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王守鎮︰「這你也看出來了?哎喲,夫君,我的本來面目被發現了,怎麼辦?我是不是得換張人皮才成啊?否則,盟主夫人發個江湖剿殺令,我可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步瑤忍不住了,涼涼地開口︰

「師傅,是前盟主。師傅,你還只是死無葬身之地而已,比你讓別人死無全尸的好。」

「呸!你咒師傅?」

步瑤趕緊站起身,蹲身一禮︰

「對不起,師傅。瑤兒忘記自己是淑女了,也忘記平日師傅的教訓了。我再背一遍師傅的教導‘寧讓我負天下人,勿讓天下人負我;寧讓天下人死無全尸,也要保全自己’,師傅,瑤兒背得可對?」

獨蘭忍住笑,嚴肅地點頭︰「還行。你看,現在這和你相關的事,你要不要自己解決?」

步瑤一揮手︰「行。」

步瑤轉身,沖楚當家夫妻一禮︰

「楚當家,楚夫人,小女奉師傅令,解決自己的事。你們可容我開口?」

「哼,沒家教。你一個女子,親事哪容你插手?!」

楚夫人不屑地瞟了步瑤一眼。

步瑤哈哈一笑︰

「有沒有家教,那也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何況,這親事本就是我的事,我出面一點都不唐突。再者,你確定我們是在談親事麼?不是再互相攻擊麼?」

「誰有那閑工夫。」

「那,楚夫人說我們師徒是個野的,不知道可有證據?」

「什麼意思?」

「我們都是有父有母的,有親人有朋友的,你從哪里得知我們是野的?」

楚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老臉微紅︰

「胡扯。我是指你們的性子。」

「我們的性子怎麼了?既沒有欺壓良善,也沒有行凶做惡,我們怎麼了?你也是江湖中人,難道不曾自詡豪爽俠義?難道江湖兒女在你眼中竟然是一個‘野’字就下了定論?」

楚夫人怒了︰

「你現在對長輩不敬,就是個野的。」

「長輩?你可曾愛惜小輩?你都不曾愛惜小輩,又如何要求小輩敬長輩?以身作則是該怎麼做呢?難道要我們小輩給你做表率?」

「你」

「我看你是楚儼的娘親,才這樣好好說上幾句。你以為你楚家有什麼不得了,值得你們在人前飛揚跋扈?好歹我是你們恩人的女兒也曾經救過你們的兒子,你們不感恩也就罷了,還這般侮辱恩人及其兒女,讓江湖人知道,你們哪里還有面子可留?哪里還有信譽可信?」

楚夫人低頭沉思片刻,倒也分得清輕重︰

「行了。不說那些沒用的話,就事論事。我們也沒怎麼著你們。論出身論門第,你趙家什麼也不佔,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底氣十足?!難道你認為姓趙就抬高了你們的身份?」

步瑤搖頭︰心里對人有了偏見,還真是不容易改變。開頭兩句還象人話,一轉眼又開始攻擊趙家。

楚當家沉著臉一拍桌子︰「行了。談正事。」

既然親事涉及楚家利益,怎麼也要繼續談下去,還要談成,否則,老爺子那關不好過。被逼而來,他們心里也壓著火,說說嘴發泄一下,也就行了。

楚當家沉聲說道︰

「說實話,我們對楚儼的婚事另有考量。可是,當初送楚儼跟他外祖學藝,我們有言在先,沒辦法,這事只能岳丈做主了。待他二人成親之後,我要楚儼再娶品星。既然趙三娘要住這邊,我們也沒福氣讓她服侍,自然要留個媳婦在靈山,將來孫子承歡膝下。兩頭大,不分大小,各掌各的家業。」

步瑤獨蘭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笑話,楚家人莫非有病?他們認為趙家一定會听他們這樣的無稽安排?

楚當家看她們一眼,待他們笑過後,繼續說︰

「我們這樣安排才是兩全其美,你們也要成全楚儼的孝心。何況,我們不會虧待趙三娘,也會給他們一份不錯的家當。」

步瑤似笑非笑地看看楚儼︰

「好福氣!丟丟,你可以左右逢源了哦。」

楚當家狠狠地盯了楚儼一眼︰「我想,你們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你們沒有吃虧。我看趙三娘和品星也很投契,雖然將來你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就算遇見,也會是好姐妹的。我可以應諾,成親後趙三娘可以永遠不到靈山,怎樣?」

步瑤看看楚家夫妻︰他們沒錯。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兒子要娶他們不喜歡的女子,他們答應了,再娶一個他們喜歡的來平衡,發展壯大楚家,他們真的沒錯。

錯在自己啊!誰叫自己來自未來?誰叫自己不能接受與人分享?一個饃被人放進嘴里咀嚼了再吐給自己吃,惡心啊!

這樣想著,步瑤真的「嘔」了一聲,捂著嘴拍拍胸口,站在身後的如意趕緊拿了茶水,輕抿一口,才舒服了點。

楚家夫妻對看一眼︰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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