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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季太公拉走了王守鎮,卻對自己這個正頭女婿不理不睬,楚當家敢怒不敢言,埋怨地看看楚夫人,沖獨蘭師傅一揖︰
「既然此事已定,某便與內子告辭了。下財禮時定派遣穩妥的管事前來,無論怎樣,就算是看賢弟面子,也一定辦得風風光光」
獨蘭正坐在那里咬牙︰這個季太公怎麼象個小孩子,撂開手不管了,王守鎮也跟著起哄,把事情全丟給自己,真是氣人。
听楚當家尚算有禮的話語,便露出個善意的微笑︰
「叫你一聲親家公可以吧?你們一路辛苦,哪能就這麼走了。院子已整理好了,酒菜也備下了,今天剛定親,怎麼也得慶賀一番吧?呆兩天,讓瑤兒他們盡盡孝心,跟二位親近親近才是。」
楚夫人撇嘴︰「盡孝心?想都不敢想,別添煩惱就阿彌陀佛。」
步瑤假意惶恐地站起身來︰「瑤兒不敢。楚伯母」
楚儼提醒︰「叫婆婆。」
步瑤臉一紅,真的很不習慣。感覺好象在叫外婆一般。
「婆母,瑤兒也想跟您親近親近,您多呆兩天,瑤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您指出來,教教瑤兒。你們是楚儼的爹娘,瑤兒未來的公婆。家和萬事興,對不對?」
看楚夫人不以為意,步瑤眼珠一轉,加把火︰「再者,外祖在這里要呆好幾天呢,你們不想跟他老人家親近親近,討他歡心,以取得隱花谷更多支持?」
楚當家夫妻二人意動︰這麼些年,能這樣跟季太公相處的時間,幾乎為零。是,一定要多親近,有了隱花谷堅定的支持,楚家輝煌的日子就更近了。
楚當家拿腔拿調地說︰「俗在儼兒外祖面前盡孝心,那是應該的。不是為了利益。」
轉頭叮囑楚夫人︰「我去後院找岳丈他們喝酒去,你帶了星兒去休息。易阿嬤沒來,讓婢子精心照料。」
楚夫人連連點頭︰「放心吧。你快去,小心伺候好爹。」
楚當家不耐煩地一揮手,由僕役帶著,去找季太公他們去了。
楚夫人喝了口茶︰「累了,就不陪著你們了。獨蘭師傅,咱們晚點再聊?」
「行。我帶你們去歇息的院子。」
獨蘭師傅走前面,白品星扶著楚夫人,步瑤跟著楚儼緊隨在後,步出了正廳。
這時,一僕役帶了個錦衣華裳的夫人走來,身後跟著一群捧著盒子的婢子。
走近前來一看,卻原來是鐘夫人,帶了穿紅著綠的媒婆。
看見楚夫人,鐘夫人一愣︰
「趙三娘,你跟楚家的事不是談崩了麼?」
楚夫人冷笑︰「是崩了,可是人家小小年紀手段了得,又談好了,議定了。」
「那我不是來晚了?趙三娘應該是我家的媳婦。對了,楚夫人,你不是看不上趙三娘麼?听你剛才的話,你根本不滿意她,那趕緊退婚吧,你這里退,我馬上就定。」
楚夫人臉色一沉︰「我想起你了。你不是跟我講這趙三娘最是野性,撒潑吵架咬狗,怎麼你倒想娶了去?」
「哼,明人不說暗話。趙三娘的確是那樣的人,跟我也吵過幾次,還打了我兒子,可是,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打出交情,打出欣賞了,怎麼著?與其你們勉強娶了去把她當草,不如我們娶去當寶,免得委屈了三娘。」
「哈,我還不知道,這麼個野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搶手了?」
「在我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就想著要搶到手。趙三娘對你們而言沒啥用,可是,她是我鐘家的福星。旺我兒子,知道不」
楚夫人生氣了︰「不好意思。這趙三娘咱家就是娶來擺著,也不會讓給你們便宜你們旺你兒子?呵呵,你只好看你兒子衰了。他的福星跑了。」
步瑤氣得臉色發白,卻被楚儼緊緊拉著。她便死死掐住楚儼的手心,楚儼皺緊了眉頭,嘴角向下表示他的委屈。
鐘夫人拍拍大腿︰「真是倒霉,怎麼來晚了呢?應該上次你們談崩的時候我就先定下,可是我那兒子不許,非說不到時候。要等他官位穩定了才行。看吧,被搶了吧?」
撥開楚夫人,鐘夫人熱情地拉起步瑤左手︰
「三娘,你看我家五郎最稀罕你,為了你去拼,只想給你掙個誥命夫人。我不吃醋,他出息,無論是為了誰,始終是我兒子出息,對不對?你打他把他打明白了,我得謝謝你。你看,把親事退了成不?我們家一定惟你馬首是瞻,你讓往東決不往西,和和氣氣興盛家業,成不?」
步瑤鼻頭微酸︰說她對楚家沒怨言,那不可能。他們憑什麼看不起自己?作踐自己?可是,為了跟楚儼的感情,她願意配合楚儼。但現在一對比,鐘家人咋就那麼可愛,那麼看得起自己呢?被人珍視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鐘夫人覺得步瑤意動了,立馬加大力度︰
「三娘,你同意退婚嫁我們五郎的話,一進門就做當家女乃女乃,家里財權人事全部交給你。伯母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決不誆人說瞎話,咱可以立下憑據。成不?」
楚儼也覺得這條件真是優越,那是給了步瑤充分的自由和自主權啊。生怕步瑤動搖,埋怨地看看楚夫人,拉拉步瑤︰
「瑤妹妹,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步瑤不雅地揉揉微酸的鼻頭,沖楚儼笑笑︰「我相信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左右搖擺不是我的性格。若是那樣,早就與人定親了。」
楚儼一驚,自動屏蔽前面的話︰「跟誰?」
步瑤調皮一笑︰「可能是五郎,可能是況悠。他們都是不錯的人。」
楚夫人來勁了︰「呵呵,看吧,趙三娘願意做我楚家的草,不願意當你家的寶呢。」
鐘夫人瞪她一眼,拉著步瑤不松手︰「三娘,你再考慮考慮?我打听過,楚家現在也不是很興盛,可是我鐘家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五郎的叔伯父現在是正二品大員了。」
得意地瞟一眼驚詫的楚夫人,繼續誘哄︰「你不願意在家里管事也可以,自去東京跟五郎享清閑。你看,我家五郎對你可是痴心一片啊。」
楚儼不滿地對鐘夫人說︰「夫人,我和瑤兒的感情深厚,共過患難,我們眼中從來沒在乎過那些世俗條件。我自會讓她過上安逸的生活,什麼也不勞她操心。」
「對自己娘親都沒那麼好,真是白養了他。」楚夫人不滿地輕嗤一聲,嘲笑地看著鐘夫人︰「還以為你能說動呢,我家儼兒魅力太大,沒辦法,你說不動,只好重新去物色了。」
鐘夫人不甘心地拉拉步瑤︰「三娘,再考慮考慮?」
步瑤歉意地握住鐘夫人的手︰「謝謝鐘伯母看得起瑤兒。以前瑤兒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只是感情一事半分勉強不得,否則就可能變成怨偶。你放心,五郎會找到合適他的女子,我兄長他們在東京,也會多多幫襯他的。對了,五郎有沒有帶回我家在東京的一些消息?」
鐘夫人搖頭︰「他出了趟遠差,剛回東京,沒帶回什麼消息。要他去打听麼?」
步瑤微笑︰「不用。」
她以為鐘夫人說這些是因為知道她慧郡主的身份呢,原來不是。這份誠摯還真讓步瑤感動。
鐘夫人看說不動步瑤,灰心地囑咐婢子送上幾樣首飾和衣料︰
「小小心意,就算伯母賀你定親吧。你以前可沒叫過我伯母,難得啊。你再好好考慮。我鐘家的門隨時為你開著。」
「謝謝伯母。伯母先回家吧,改天有機會請你來玩。」
楚夫人鄙夷地看看步瑤︰還真留退路?
正想發話,白品星拽住了她︰「姨母,別說了。星兒累壞了。」
一直在看熱鬧的獨蘭師傅這才恍然,對鐘夫人說︰「鐘夫人,不送了。我還得招呼親家呢。」
鐘夫人訕訕地笑著,留下禮物,自己走了。
步瑤有點悶悶不樂,送楚夫人他們進了院子,叮囑婢子小心伺候,便跟著獨蘭師傅去了自己的院子。
楚儼想跟著步瑤走,卻被步瑤拉住︰「你陪你母親說說話,我想靜一靜。」
回到小院,步瑤趴在桌子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獨蘭師傅拍拍她︰「怎麼了?不會真的被說動了吧?」
步瑤搖頭︰「累。定親應該是歡喜異常吧?可我覺得累。」
「是,有這樣的爹娘肯定累。如果他們知道你是郡主,捧著你哄著你,估計就不會讓你覺得累了。」
步瑤好笑︰「我會在乎這些嗎?我只是想找個純粹為感情在一起的良人,找一個只因為贊同我們的感情而接受我們在一起的簡單家庭。可是,尋到了良人,卻沒有尋到那樣的家庭。」
獨蘭不解︰「以前覺得楚夫人也挺豪爽的嘛,怎麼一下就變了?現在變得更厲害,勢利狹隘。」
「我也覺得那個在屋頂跟我聊天的楚夫人親切。就因為我讓楚儼陪我住在上茅莊她就變了?」
「在他們眼中,上茅莊是你母親家,楚儼住這里就如入贅一般。算了,你也別想那麼多,好好地待嫁吧。我得趕緊將相關的事告訴你母親,只有一年時間,要備嫁妝要修房,忙」
步瑤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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