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桃花塢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白彼德的擔憂

作者 ︰ 之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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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嘉楓在步瑤和楚儼半是勸慰半是警告的輪番攻擊下,漸漸息了心底期待跟自己爹爹聯系上,重出江湖的心思。放開胸懷跟楚儼好好地喝了場酒,幾分微醺,看四周如花,想著也許在這樣人杰地靈山清水秀的地方,能找到自己心中的如花美眷也未必。

吳嘉楓暫時住了下來,每日都要出去轉轉,他想看看是什麼樣的水土養了步瑤這樣的女子。

楚儼每日必然陪他過過招,練練手,王守鎮在一旁指點,絕不藏私。而後幾人會好好喝幾杯,談笑江湖,快意恩仇。

本來,按照步瑤的計劃,是要上城隍廟上香,稟告白彼德一聲。可是,想著師傅在月子里,自己應該先照顧她,陪她說話才對。所以,把行程推遲了。

王守鎮給小女兒取名「諾」,步瑤笑話他︰「你們不過是想向外人標榜你們乃信義之人,絕對的信守承諾。又何必一定要把這掛在孩子身上呢?」

王守鎮無語︰「隨你怎麼想,我們只希望諾兒能得守諾之人。」

這日,步瑤吃過早飯,便來到師傅身邊。

「師傅,諾兒呢?抱出來我玩玩。」

「玩?你以為是什麼?要玩自己趕緊生一個去。」

「有什麼大不了的嘛?我有這麼小的妹妹就夠怪異了,給我玩玩還不行?真是小氣得很。」

「你現在還不會帶孩子。對了,過幾日諾兒就滿月了。我跟你先生商量準備擺幾桌酒請村民。你覺得呢?畢竟村民淳樸,幫忙良多。而且,我今後還要住那麼久呢。」

「好啊。正好我跟楚儼早就想著擺酒請村民的,就一起辦了吧。你不知道,這幾天出門老被人埋怨沒喝到我們的喜酒。」

「行。你去安排吧。」

「我馬上叫瑞娘給村民送帖子。」

「送帖子?你以為是在京城?不會在京城呆了兩天就變得如此雅致了吧?這是鄉下好不好,村民接到帖子不定怎麼猜疑呢。而且,好多人不識字,你這不是給人找麻煩嗎?」。

「師傅,你別嘲笑我了。我這不是一時順口而已嘛,至于這樣損我麼?我考慮不周好了吧?我會讓婢子僕婦上門相請的。這樣又有面子,又省了看帖子的麻煩。還有,師傅,我覺得你也別看低了村民。他們就算不識字,也有自己的辦法,好不好?」

「是,是,受教了。」

村民接到邀請,那是十分高興。早幾天就開始將自己最好的衣服首飾拿出來,沒有首飾的,在喝酒當日簪了一朵鮮花在鬢邊,倒有幾分盛唐時期「鮮衣怒馬」的味道,顯得喜氣洋洋,暗香涌動。

因著身份,步瑤被如意如月勸阻著,只得息了親自招呼客人的心思,只在一旁和人打招呼。

這天,來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是當地父母官劉縣令。

擺酒當日,劉縣令來得很早。在宋里正的陪伴下徑自走到步瑤面前,就想跪下。楚儼眼快,在他身形微動之時一把拉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語︰「郡主不想人知道,不耐煩這些俗禮。」

劉縣令恍然︰「明白明白。」

步瑤笑吟吟地對他說︰「父母官,今後我們在你治下,還望你多關照。」

「哪里哪里,應該的。某準備了兩份小心意,一賀針神之女滿月之喜。我老母親腿疾嚴重,針神施針之後,現在利索得很吶;二賀……呃趙三娘與楚大郎新婚之喜,成親之日,某在這地方上,也沒能前來賀喜,現在也不算晚吧?」

步瑤點頭︰「謝謝。這份心意一定收下。可不要送貴重了,後悔喲。」

劉縣令松了口氣︰「哪能啊。榮幸之至。」

步瑤笑道︰「今日酒宴,得縣令前來,那是增輝不少。」

親自引了劉縣令坐下,請宋里正相陪。

宋里正悄聲問步瑤︰「三娘,我年事已高,想回家享清福了,你們可有合適人選推舉出來接任?」

步瑤好笑︰這宋里正倒是小心,他自己肯定已有人選,卻想讓自己支持。

「宋大叔,你最是了解這一片的人,你推舉的人我們是最放心。我們相信你。」

剛準備開席,如意又引來一個年輕**。步瑤看看她熟悉的面容,一時有些愣怔。

那婦人蹲身行禮︰「瑤妹妹,我是琴姐姐啊。」

步瑤自嘲一笑︰「啊我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能看見你。好幾年沒見了,琴姐姐越來越漂亮了。」

琴娘微笑︰「我是到娘家辭行,听說你家擺酒,就不請自來了。」

「辭行?沒在鐘家做事了麼?」

「在啊。孟安做了管事,夫人不放心在京城的五郎,要我們前去幫襯。過段時間若五郎定下親事,那就更需要人手了。」

「啊,高升了,那是好事。對了,琴姐姐,你現在有幾個孩子呢?我都沒見過,一會兒你捎帶幾份小禮物回去。」

「有三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要什麼禮物啊,瑤妹妹就別破費了。」

步瑤吩咐了如意一聲,不議會兒拿來兩只金鎖一只金項圈︰「女兒家金貴,給她項圈玩,男孩子拿金鎖吧。」

琴娘臉色微變︰「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步瑤不在意地說︰「些須小東西,也值得琴姐姐在意麼?給孩子們玩,又不是給你的,你不能代他們拒絕。」

琴娘「撲哧」一笑︰「這是什麼話?我是當娘的,還不能決定他們的事麼?」

「你當娘的,要尊重他們的意願。他們開心了,才會更孝順,你也會更開心。」

「說起來好象很懂呢。瑤妹妹早點生孩子吧。」

「我嗎?等二十歲吧。」

「那也太晚了,你家夫君會急的。」

「管他的。晚點生不受罪。」

「早生早好,身子恢復也快。」

「再說吧。」

晚上,步瑤靠在楚儼懷里,懶洋洋地說︰「今天琴娘勸我早點要孩子呢。我可不想。」

楚儼笑笑︰「隨你。不過,無論要不要孩子,我得先把夫人服侍好。」

說著,便動起了手來。

一時,滿屋呢喃,一室曖昧。

早在前一日,步瑤便囑咐如意如月準備好祭禮,準備滿月酒之後上城隍廟祭告。

天未明,步瑤楚儼帶了如意如月便出發了。

此時為初春,一大早寒意撲面,步瑤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趕緊裹緊身上的披風,靠著楚儼,大步向山上走去。

楚儼穿得甚是單薄,卻仍然從內透露著一股熱氣。步瑤靠在他身邊,感覺很是舒服。

「冬天你就是我的暖爐。」

「夏天呢?」

「夏天你離我遠點。」

「過河拆橋麼?」

「有意見?離我遠點。」

「不敢。郡主但有所譴,盡管開口。不再需要,推開就是。」

「我那麼無情麼?」

到達城隍廟時,剛巳時初刻。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也沒什麼人前來進香。廟子里除了廟祝,根本沒其他人。

如意奉上香油錢,便將廟祝打發了出去,自己跟如月到廟門口守著。

步瑤攜了楚儼跪倒在地,恭敬地磕頭︰「祖父在上,這是你的孫女婿,我們已經成親了。今日前來稟告,同時,請你喝杯喜酒。」

將酒菜擺好,等了半刻,卻不見動靜。步瑤站起身,插了腰,沖城隍爺的神像叫嚷︰「裝什麼裝,還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走了。」

人未現,聲先到︰「你這丫頭,嫁了人還是這麼沖就不能斯文點,哪怕假裝呢?」

人現出來,穿了家常的月白衫子,笑嘻嘻地看著步瑤他們。

「假裝?裝個屁。做人就得直爽點。專門請你喝酒,你還擺臭架子,什麼人嘛」

「我可是你祖父。」

「剛才跪拜的是祖父,也已經稟告過了。現在面對的是白彼德。你不會那麼俗氣吧?要一直擺著架子?」

「好好,喝酒。來來來,小子,我陪你喝三杯再說。」

步瑤止住他︰「在廟子里這樣喝酒?不好吧?」

「我的地盤我做主。」

「好象哪個選秀節目的口號哦。」

「是嗎?有點印象。借用一下,沒關系吧?」

楚儼一頭舞水︰「你們說的話,我怎麼听著越來越糊涂呢?」

「那是你喝了酒的緣故。」步瑤眼楮都不眨地沖口而出。

白彼德擠了下眼楮︰「男子漢,別去管這些細枝末節。」

步瑤白他一眼︰「我們成親,我的朋友還送了祝福,你卻沒有動靜,還要我們自己前來,架子可夠大的。」

「你以為我現在能象以前那樣隨意麼?好歹鎮守一方,自然要為地方造福。忠于職守懂不懂?我可不是那樣不知輕重的人。」

「哈,哈,你還懂忠于職守?我們回了京城,那趙恆居然連我的婚事都想拿捏,真是討厭。」

「他也是擔心。人能把握的東西,就不會心慌,對于趙家,他沒把握,所以,無論是試探或者警告,總得動下手。現在不是沒事了麼?看來,你還算個小陰謀家。」

「我沒什麼心計,只是想平淡地活著而已。」

「嗯,明白。喜事連連啊。」

楚儼好奇地給他再斟了一杯酒︰「成親是喜事,還有什麼喜事?」

「成親只是開始,要不了多久就有喜事臨門了。」

楚儼睜大眼望著白彼德,白彼德點點頭,楚儼開心地笑了︰「真的很期待」

「打什麼啞謎?」

步瑤不滿極了。

白彼德笑了笑,低頭喝酒︰「雖然喜事多,不過,你們還是不能大意,隨時以生命安全為首要的。」

「就不能說明白點?」

白彼德苦笑︰自己已經泄露天機,只希望,這丫頭能順利渡過這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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