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5點)
步瑤失去意識,直挺挺地倒向地面。側後方不遠的如意緊走一步,一把托住步瑤,而後輕輕地蹲坐下來,將步瑤摟在懷里。
稍後幾步的楚儼等人臉色大變,楚儼沖過來接過步瑤,看步瑤臉色蒼白,呼吸微不可聞,額頭冷汗密布,楚儼心如刀絞。他不敢大聲呼喚,惟恐不小心,將蝴蝶一般的步瑤驚飛。
王守鎮模向步瑤的腕脈,眉頭緊皺︰「奇怪。探不到病因,就好象壽終正寢一般。」
楚儼一听,臉色青白,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沒救了?」
王守鎮一臉悲哀地搖頭,身子有點顫抖︰「脈息正在漸漸消失。」
看慣生死,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如此心疼,讓他如此無力。步瑤這樣的良善女子,精靈一般的人物,怎麼會遇見這樣的狀況?是突發的,還是被害的?
應該不是被害的,剛才她還好好的呢。
趙夫人剛跑到步瑤身邊,一听這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僕役趕緊將她護送回屋歇著。
楚夫人萎軟在地,拿絹帕擦著眼淚哭上了︰「我苦命的兒媳啊,啊。我可憐的大孫子啊……」
「嚎什麼?步瑤還沒死呢。你想把她咒死麼?」
楚儼忍無可忍地大聲叫道,聲音嘶啞哀痛,眼楮紅紅的,青筋在額頭跳躍。
楚夫人被嚇了一跳,眼淚也給嚇了回去。本待恨恨地瞪楚儼,卻看見楚儼早就低下頭去,眼里心里只有無聲無息的趙步瑤,所有的埋怨只得化成嘆息。
白品星靠在易阿嬤身上小聲地啜泣著,听聞楚儼這一吼叫,也趕緊收了眼淚,安靜下來。靠在易阿嬤身上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心里有些感傷,有些痛快,又有些茫然。
王守鎮倏地站起身︰「先把步瑤放到床上安置好,我去拿藥,先保住命。」
說完,轉身便跑。
楚儼一把抱起步瑤。向他們住的院子跑去,施展輕功提縱之術,幾個跳躍,人已在幾丈之外。
獨蘭師傅吩咐道︰「你們暫且回屋歇息。那里不需要那麼多的人。」
一個縱身,便跟了上去。
如意如月先行進屋,將被褥鋪開,楚儼進來,小心地將步瑤放在床榻之上,給她蓋好被褥。屋子里暖融融的。
「瑤兒,你快醒來啊。你不能拋下我不管啊。還有,咱們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可以出世了,你難道不想看看他嗎?瑤而,別睡了,快快醒來。」
如意如月偷偷地抹著眼淚,手下不停,拿了溫熱的水給步瑤擦拭手臉。如意小心地給步瑤擦拭手心,觸手卻一片冰涼︰「郡馬爺,郡主的手怎麼如此冰涼。」
楚儼將自己的手包住步瑤的小手,心里瓦涼瓦涼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揉搓著步瑤的手︰「是不是太冷了?你就是不听話,讓你出門就帶上手籠子,你卻嫌麻煩,我給你捂一捂吧。」
王守鎮一陣風一般闖進來,將手里的一只小瓶子打開,拿了獨蘭師傅的銀簪撬開步瑤緊閉的嘴,將瓶中液體灌了些下去,余下的收好。
「蘭兒,模模步瑤胸口。」
獨蘭將手撫在步瑤胸口︰「微熱,有很微弱的跳動。」楚儼殷切地看著王守鎮︰「這是什麼?是不是表示步瑤已經救了回來?」
王守鎮搖搖頭︰「這是以前步瑤弄來的‘鳳果萸’,能活死人肉白骨。按說是能救她一命。可是,步瑤這事太突然,沒有任何病狀,若救不回來,估計就有其他原因了。」
「一定能救回來的,是不是?她的肚子里還有孩子呢,若失去孩子,她也會難過的。」
半晌,除了胸口的微熱,步瑤仍然沒有任何反應。腕脈已經完全消失。
王守鎮頭痛地看著步瑤,實在想不出來這是什麼原因?無病無痛,生命就這樣慢慢流逝。
屋子里暗了下來,趙夫人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地走進屋子。如意放了木凳在床邊,趙夫人坐下,握著步瑤冰涼的手︰「孩子,瑤兒,你怎麼了?你一定要撐過來啊。當年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都能翻過那道坎,這次,也一定行。你不是被仙家所護佑的孩子嗎?他們一定會保佑你的。」
這時,步瑤胸口一團光亮在逐漸擴大,漸漸完全籠罩住步瑤的全身,那團光亮內金外白,柔和溫暖。
趙夫人站起來,退後幾步︰「什麼東西在發光?」
楚儼喃喃地道︰「好象是瑤兒當做照亮工具的‘天蔚珠’。」
「這珠子是在治療步瑤嗎?」。獨蘭師傅好奇。
無人回答她,因為誰也回答不了。
半個時辰後,那團光亮慢慢向胸口凝聚,最後,消失在胸口。
楚儼拉開步瑤衣襟口,一看之下大驚︰「珠子不見了。」
王守鎮點頭︰「也許,珠子也是在保瑤兒的命。現在我能做的也做了,我能救有病的人,卻救不了沒命的人。瑤兒不是因為病倒下,可是現在又查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原因。」
屋子外傳來女乃茶的咆哮,楚儼吩咐如意︰「去把女乃茶弄進來吧。她一定也是擔心步瑤。」
女乃茶嗚嗚地靠在床邊,眼淚汪汪地看著步瑤,從此以後是寸步不離。
此刻,步瑤的臉色不再是青白冰冷的顏色,變得紅潤起來,胸口的溫熱更加明顯。
也許,真的有救?
楚儼突然跳起來︰「快準備香案,送到老院子棗樹下,我要祭拜。」
不一會兒,楚儼要的香案便準備好了。
楚儼剛離開屋子,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步瑤的魂魄從身體里飄了出來。
步瑤圍著自己的身體繞了幾圈,卻是沒辦法進入。無奈地嘆氣︰「這是怎麼回事呢?明明我要去迎接娘親,也沒其他不適,怎麼突然就倒下了?這可怎麼辦?我倒無所謂,可憐我的孩子……都五個月了,馬上就可以來這個世界撒野了。」
步瑤看著自己的身體,坐在床邊,模**茶︰「難道這是我的命?就該這樣死去?」
女乃茶感應到她,回頭看看她的位置,感傷地看著床上。
步瑤傷心啊,以為幸福伸手可得,沒想到幸福是遙不可及。原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將得到延續,未曾想孩子尚未出世便失去了生存的權利。
「唉,女乃茶,我們是不是很可憐啊?不,我的孩子更可憐。」
女乃茶低聲地回應︰「汪。」
步瑤驚喜︰「女乃茶,你能感應到我,听到我說話是不是?」
女乃茶哀傷地︰「汪。」
「哈哈,真好。至少還有你可以听見我,否則,我就太孤單了。」
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肚子,步瑤很想看見肚子里的孩子,看看他什麼樣兒?听話不?還活著不?很想模模他,哪怕他只是個胎兒。
奇跡,無處不在。
在步瑤的盯視下,慢慢地,被褥衣服肚皮都仿佛成了透明的,步瑤看見了一個蜷縮的小東西。
步瑤掩嘴驚叫︰「女乃茶,太不可思議了,我居然能透視,看見了我的孩子。啊,還這麼小,可是什麼都長齊全了。好可愛哦,好袖珍呢。」
步瑤激動地抹著眼淚。女乃茶听到她的描述,也激動起來,在原地轉圈,興奮地低吼。如月看見女乃茶不安地轉動,關切地問︰「女乃茶怎麼了?是不是要去便便?」
女乃茶不理她,轉了幾圈,又趴在了步瑤身邊。
激動過後,步瑤又難過了︰「他怎麼也不動一動呢?」
仿佛為了讓步瑤安心,那個蜷縮的小東西揮舞了一下小手。
「啊,他還活著,動了呢。天吶,我一直感覺不到胎動,原來是他太懶了。懶懶,你個壞東西,居然害我擔心。看來,是那‘天蔚珠’犧牲自己保住了孩子。可是,我的魂魄離體,孩子怎麼活呢?不可能珠子給他提供氧氣吧?」
孩子又動了動,小嘴吧嗒著。
「他是不是餓了?珠子讓我的身體回暖,顏色如生,也許,我只是成了植物人?女乃茶,你快去叫如意弄些好消化的東西喂我,孩子餓了。」
女乃茶倏地站起身,咬住如意就往廚房拖。步瑤好笑︰這女乃茶,實在的行動派。
卻說如意被女乃茶拖得東倒西歪,連聲問道︰「女乃茶,怎麼了?我得照顧郡主呢。」
女乃茶不理她,繼續拖。
如意急了︰「行行,別拖了。我跟你走。」
女乃茶看她一眼,放口,前面帶路。
如意心想,自己也不能騙一條狗吧?
只好跟上女乃茶的步子,朝小廚房走去。
「女乃茶,你餓了?」
女乃茶白她一眼︰蠢女人,不懂就閉嘴。看指示做事不行嗎?唧唧喳喳,鬧騰
到了廚房,在女乃茶的示意下,如意做了三樣易消化的吃食。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待如意按照女乃茶的指示將吃食放在托盤上,女乃茶又帶頭向屋子走去。
看如意捧了吃食進來,大家都是一愣。
王守鎮問她︰「這是給誰吃呢?步瑤沒反應呢。」
如意無奈地努嘴︰「喏,女乃茶吩咐的。」
「女乃茶?你听她吩咐?」
女乃茶金色的毛炸了,沖王守鎮一陣狂吼︰哼,輕視一條狗?咬死你。算了,不耽誤正事。
在女乃茶的示意下,如意將一碗肉粥端到步瑤嘴邊,又抬頭看著王守鎮。王守鎮詫異︰「女乃茶的意思是,喂步瑤吃?她能咽嗎?」。
如意舀了一小勺放進步瑤嘴里,滑爽的肉粥被緩緩咽下。屋子里眾人大喜。王守鎮搓手︰「這樣看來,還是有希望的。那每日按時喂食,我再配點補充營養的藥材。」
步瑤怨念︰「還吃那些藥材?郁悶。」
女乃茶低吼︰笨女人,又不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