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說得沒錯,的確是個大美女。
閆小羅雖只九歲半,也不由得暗贊一聲!
這譚長老是如何生的!臉白白的,眼楮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兒…也小小的,好漂亮啊!
說白了,閆小羅只是個娃兒,哪里瞧得出許多美妙。他只是朦朦朧朧地覺得,這譚長老小小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味道,說不清,也道不明。
只是……閆小羅偷瞧著鳳眼微閉的譚長老,心中嘀咕道︰美女長老的表情,為什麼冷冰冰的?我哪里得罪她了嗎?
譚雅瞬忽睜眼,循著那飛快閃躲的目光,黛眉一挑,問道︰
「真是柳師所收?」
閆小羅悻悻道︰「是的。」
素手一伸︰「信物。」
如此干脆利落的作風,閆小羅一時很難適應,剛要去拿包裹,卻又縮回手︰「我要見陶知月仙子。」
他想起了大叔的囑托。
「陶師豈是想見就能見?」
「還請長老明示。」
「先驗明正身。我問你,柳師傳你什麼道業?」
閆小羅道︰「戊土搬運訣。」
話一落音,譚雅已然色變,一雙鳳目在閆小羅全身上下反復打瞧,似在確認著什麼,過得半晌,她勾起嘴角,淡淡道︰
「使出來瞧瞧!」
閆小羅知道,這是要驗明正身了,二話不說,捏出指訣,呼了一聲「疾!」
赤光一閃,一道小小的赤金色渦旋在中指尖端旋轉不定,細碎的靈力化作熒光,星星點點地逸散開來,又齊齊向渦旋聚攏,在渦旋中心追逐沉浮,自成一套小小的格局。譚雅湊近一看,雖是對那赤金色的靈力疑惑橫生,卻也臻首微點,冷色稍緩道︰
「問你一個問題,要如實回答。」
閆小羅想了想,道︰「好。」
「柳師現在何方?」
閆小羅愣了愣神,黯然搖頭道︰「不知道,大叔沒說要去哪。」
看見閆小羅這副模樣,譚雅點點頭,也不再追問,長袖一揮,道︰
「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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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虎急奔。
小丫頭垂頭喪氣地趴在蕭素言肩頭,戀戀不舍地朝後張望。
蕭素言撥撥她的小臉蛋,柔聲道︰
「寶貝,別看了,采了銀燈草,就能去金沙灘捉魚兒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嗎?」
小丫頭艱難地別過小腦袋,鼓著腮幫子說︰
「有了膽小鬼,還能去鷹喙崖偷靈猴兒釀的果子酒呢!等爺爺回來,我送猴兒酒給他喝,他不知道會有多高興!現在……全完了……」
看見小丫頭失落的模樣,蕭素言兩筆黛眉微微蹙起,想安慰幾句,卻不知怎麼開口。
跟她說︰不用偷猴兒酒了,爺爺不會回來了?還是拍著胸脯說,再給她尋只息鼠?
都不可行。
柳師不會回來了,這是陶師親自對她說的,自然毋庸置疑,小丫頭遲早也會知道。只是現在就告訴她這事,無疑是火上澆油,只會讓她將失落升級成悲傷,一發而不可收拾。
至于息鼠,更是不知如何才能尋到,這種靈性極高的五行獸,卻不是那麼好找的。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蕭素言也是暗暗憋悶不已。只怪她一時疏忽,漏算了洞頂的乳石……為了聲東擊西,讓靈蛇成功偷取銀燈草,息鼠本是引著巨熊在池邊繞圈,不料被乳石滴下的水精澆了個正著,慘叫一聲,變回了息壤一團,那金風巨熊做得也忒絕,竟將息壤一腳踢進了水池之中……
天意弄人,那只息鼠注定不屬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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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城領著閆小羅去遠,陶知月與譚雅相對而坐。
「徒兒想不明白,柳師為何會收一名草骨童子?」面對陶師,譚雅滿面冷色化為烏有,只剩下深深的仰慕之意。
「你更想不明白的,是戊土搬運訣吧。」陶師輕撫著手中的 黑石盒,淡淡道。
譚雅輕咬紅唇,緩緩點頭。那點小心思,逃不過陶師的法眼。
「倘若你是柳君的敵人,會對草骨童子生疑嗎?這只是他的萬全之策罷了。」
譚雅恍然。陶師與柳師果然情深,事事默契,心意相通。
「至于戊土搬運訣…許是此子對他有恩,不想委屈本心,故而授業報答。或是此子身藏天機,有著我們瞧不出來的玄處,故而引其入門。你不是也說過,此子的先天靈力,有古怪嗎?」陶師頓了頓,淺笑道︰「老身的相人之法,還是柳君教的哩。」
說到這里,一向波瀾不驚的陶師神情發生了波動,平添了幾分緬懷過往的天真之色,瞧得譚雅暗暗皺眉,心驚不已。跟隨陶師多年,譚雅自然知曉︰陶師若在變色,必有大事發生。柳師壽元將盡的事情在戊土洞天高層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再看陶師的神情,只怕已經是……
譚雅心中通亮,便想著轉移話題。她看向陶師手中的盒子,蹙眉道︰
「柳師不惜損耗壽元,也要送回此物,只怕是關系重大呢。」
陶師柔聲道︰
「誰知道呢?柳君總是有他的打算。」
譚雅偷眼一看,陶師仍然是一副沉迷之色,似乎柳師就在她身邊,一刻也未曾離開過。不知過了多久,陶師總算從緬懷中回過神來,抬目看向譚雅。
見譚雅只是低著頭,默然不語,陶師了然一笑道︰
「小雅,你先去吧,等素言回來,讓她帶小若來見我。她若不來,此盒難開。說她多次,性子也不稍改,一言不發,奪人之物,也不怕污了真心。」
雖是淡淡責備,淡笑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便似事不關己。
譚雅知道陶師要靜思,故而讓她離開,只得暗暗苦笑,低低應是,起身而去。
譚雅走後,陶師撫著石盒,默坐了半日。忽听她輕輕嘆氣道︰
「柳君啊,明知道小妹在等,你……你又何苦這般?」
一滴久違的清淚滑落臉頰,吻濕一地煩憂,碎休一世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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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我們這是去哪?」閆小羅問柳千城。
這名紫袍青年,面目與大叔有七分相似。少了幾許滄桑,多了幾分憂郁,但眉眼間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凜然氣質,卻是絲毫未變。當陶大嬸將青年喚來時,閆小羅看他第一眼就感到十分親切,就好像見到了年輕時的大叔。
柳千城听到閆小羅喚他大哥,神色微微一愣,隨即抖抖手里的大包裹,笑道︰
「給你安排衣食住行。」
「哦。」閆小羅悶悶點頭,他本是明知顧問,只為了打開話茬,接話問道︰「大哥,大叔他…還會回來嗎?」
這也是明知顧問,他只是想……听錯的答案。
柳千城搖搖頭,又點點頭,卻是並未作答。
閆小羅也不再問,沉默地隨著柳千城穿過人群,走過大道,行至一座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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