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近二人,離他們一丈左右,停了下來,目光謹慎的看著這兩個莫名其妙的老人,「兩位老爺子好!」
李天陽搖搖頭,怎麼看這小子都不是一個江湖料,不過,還真有點喜歡他這種感覺。「你的傷如何了?」雖然已經知道他的傷實際已經差不多了,但還是關心的問道。
羅易愣了一下,他受的傷,據朝山三虎說很重,可自己除了感到吐了口血,也沒什麼,這兩個老人的關心還真讓他有點感動,「不是很嚴重,謝謝老爺子的關愛!」
李天陽看了看湯群青,一副「這小子真的有點特別」的樣子,笑道,「你不要那麼害怕,來坐下說話。」
羅易木木的臉,表情不是很豐富,但心中可就是別有一番滋味了,沒有害怕的?那可不敢說,他可是對這種老年人心有余悸,當然不是說這些老人有多壞,可他們有時候就是很讓人害怕,一想到幾年前的遭遇,心中難免還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看看了兩人,任命的坐了下來,現在說什麼都有點晚了,不是嗎!如果是之前,自己還能跑,現在如果還跑,那就有點不對了。忐忑不安的斜坐在兩人的對面。
湯群青心中想笑,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膽小,但武功真的不錯,尤其是一身怪異的內功,更是少見,不知道他說的沒有師父是真是假,和氣的問道︰「我不知道小哥叫什麼呢?」
羅易眼中明顯的有點矜持,想了一下才道︰「小子羅易。」
湯群青與李天陽交換了一個眼色,看自己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姓羅的,說不定是哪位老友的後代呢!可惜,他們很失望,搜遍記憶,也沒有哪位認識的人能有這樣怪異的內功。
李天陽問道︰「羅小子,你真的沒有師父?」
羅易點了點頭,沒作聲。他現在就怕別人給他當師父,上過一次當還不夠嗎!
「想要嗎?你看你就是一個小丫頭都沒有辦法對付!」李天陽看著他,幾乎想笑了,這小子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羅易心中一驚,連忙搖頭不已,看看,擔心什麼,什麼就上門,他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老家伙都有受人為徒的嗜好,難道說江湖上沒人了,就自己被看好,肯定不是這樣,那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明白。
李天陽心道,他定是不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你知道誰想收你為徒嗎?不要那麼快的拒絕!」
羅易還是搖頭,道︰「誰,我也沒有興趣。」
李天陽有點上火,「你小子是不是認為沒有人夠資格做你的師父,要知道,就你這個水平,在江湖上不用多長時間就會掛掉了!」
羅易一看這老家伙要生氣,嚇的忙站了起來,一副形勢不對就跑人的樣子,道︰「老爺子,我可不會這樣認為,同樣,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很差,但武功差就不能學好了嗎?」
「就你?」李天陽一臉的嘲笑,「你憑什麼學好?你有好的師父嗎?如果你認為武功可以一個人自己學好,那江湖上豈不是好手如林,還要什麼師父!」
羅易訥訥無語,但就是沒有想答應的樣子,湯群青嘆了口氣,看了李天陽一眼,傳音道,「我看就算了,這小子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象是對拜師的事情極其反感,我們也都快入土的人了,沒有必要給自己再找個累贅!」
李天陽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瞪眼看了羅易一眼,羅易一驚,被他凌厲的眼神嚇的一退,小心的道︰「兩位老爺子,如果沒有事,我要先走了。」說完,轉身就想走。
「滾吧!」李天陽沒好氣的斥道,「希望還有見到你的機會!」
羅易頭也不回的跑開,心道,我可不希望再見到你們啊!實際上他理解錯了李天陽的話,李天陽認為,就他這武功,這脾氣,在江湖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踫到釘子,說不定哪天就會把命丟了。他當然不會明白這麼多。出了茶棚,邁開大不,繼續他的逃亡之路,他之所以急于離開這個地方,主要還是因為這兒離原嶺太近,一個不好,五原的人追上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他已經把朝山三虎從後門趕走了,害怕那父女二人還會找他們的事。其實,那姑娘的魂早就被人勾走了,哪里還記得他們四個!
離開塘沽鎮,再向北,全是山路,現在又是一天中最熱的一段時間,路上基本沒有什麼人,羅易這個心急火燎的逃亡者,也不管是不是該趕路,現在要緊的是,他要離原嶺越遠越好!大步逐漸加速,邁動的頻率快速增加,遠看上去,就象在奔跑般,他下意識中把自己以前在山上干活的速度拿了出來。這不是輕功,輕功比他要快一點,但也不是一般人的奔跑,一般人奔跑的短時速度可能跟他一樣,但想象他這樣,把這種速度的奔跑做為家常便飯半,就沒有幾個能做到了,所以趕長路,能追上他的怕只有馬匹了!
很快,羅易發覺眼前的景色越來越賞心悅目,但路卻越來越窄,越來越荒蕪,他抬頭象前邊看去,想看看到了什麼地方。入眼的是連綿起伏的山峰,雲山霧罩的山頭,想看到頂,是有點不太可能,這還不是讓他吃驚的。他四下一看,分不出方向了,走了這麼長了路,太陽沒下山,也不會在他的身後,應該在他的左面,可現在,很明顯,太陽還在他的身後,而他的身後,就是他來的地方,那應該是南面,這怎麼可能!
路到什麼地方去了!
原來腳下的大路怎麼會沒有了?
正當他為迷路而發愁的時候,隱約傳來一陣大笑,再仔細听,又沒有了!羅易在原地不斷的轉著圈,希望能發現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可真另人失望,他什麼也不能發現,依舊分不出什麼東西南北!剛想大叫一聲,發泄心中的不滿,誰知嘴一張開,一聲淒慘,听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啊!」傳來,一口氣沒上來,他臉憋的通紅。好半天才喘過來!詫異的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沒有什麼異常的,一個不大的山頭橫在眼前,難道說是山的背後!
忍受不住好奇,也忘了自己是迷路的人,向山頭跑去!
跑上山頭,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原來路在這兒!興奮的心情沒有持續一秒,馬上被眼前的慘狀鎮住!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地獄!看來是一個車隊,更象一個私人的車隊,兩輛已經面目全非的馬車,拉車的牲口全身插滿了箭矢,倒在路邊!鮮血滲紅了泥土。車上的東西被撒在地上,大多是衣服,。一個中年男子的尸體,橫躺在車的頂棚上,半個頭顱已經不見,紅白夾雜的腦漿掛在慘白的臉上。一個**的中年婦女,寸縷全無,兩個**已經沒有了,留下的是兩個紫黑的血洞,被別人用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切了下來,血肉模糊。再遠一點,那是不足五尺的身體,被人生生的撕成兩半,交叉的拋在一起。二十多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圍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肆意狂笑,婬穢下流的聲音,不絕與耳!那女子一動不動,看來剛剛發出的聲音,就是她了!
羅易眼前一陣血紅,感到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一股無名怒火沖天而起!丹田突然竄起激流,是那股不知道的,莫名的真氣,一個循環,經過手脈門,猛然壯大!他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不過,心中殺意大增!
沖天的怒氣,狂暴的真氣,馬上就要爆體而出!
羅易突然大叫一聲︰「殺!」卷起無邊的風暴,向山下的一群大漢沖去!
羅易完全被體內突然爆起的怪異真氣沖昏了思維的能力,人類所本能的、對邪惡的厭惡,使他忘記了自己,腳下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輕功。僅是一點,從山頭上如飛的滑過草木掩映的山坡,他站過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身影。
山下大道上,一群正肆意大笑的漢子僅是一愣神的工夫,並沒有看到羅易快若閃電的身影到來的經過,只見大道上多了一個面紅耳赤的小伙子,原本該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要滴血般,瞪視著他們。這群大漢完全被羅易猙獰的神情嚇的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易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把所有的人都殺了,而且馬上付之于行動,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可就莫名其妙了,眼前一花,突然出現的小伙子一只炙熱的大手已經到了眼前!來不及有所反應,羅易一掌帶著心中怒氣的真氣,爆體而出!一手順勢掠過那人手中的單刀。
離他最近的這個人象斷了線般,騰空而起,向後飛去,「砰」!一個悶響,飛起的身體在空中竟然炸開!血肉模糊的殘體如雨般落下!
有個人最先反應過來,看來是這群人的首領,大叫一聲,「兄弟們,快上!」對出現的異象,心中暗驚,可是,不能因為這,就看著自己的兄弟白白受死!
大漢們仿佛受到催眠般,舉起自己的兵器,向神智有點不清的羅易圍去!
羅易根本就沒有注意出現的異狀,單手持刀,一只手沿刀鋒一滑,清澈悅耳的鳴叫響起,一雙沖滿血色,毫無感情的看著這群人,有若實質的目光,似乎要洞穿他們的心肺!幾個沖在最前面的大漢,神色一凜,卻步不前!綴綴不安的臉色,說明他們對羅易的眼神極其忌憚!
為首者也心寒,不過,現在不是心寒的時候,壯著膽子,向前跨了一步,聲音外強中干的道︰「何方小子,不知死活!」
羅易冷冷的看著他,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你們都該死!」手中的刀閃爍著不穩定的青芒,幾乎要破刀而出!突然,感到身後傳來輕微破空聲,有人在身後偷襲!也不見他作勢,身軀驟然一轉,手中的單刀象無物般拉過一道震動人心的青弧,偷襲的人身體一頓,額前一絲細微的鮮血破體而出,清晰的骨頭碎裂聲傳來!從頭到左肋,斜斜的分為兩半!「 」的一聲,尸體落地!
羅易見到刺目的鮮血噴射,突然,心中一陣急噪,剛剛要安靜下來的情緒,再次急噪,冷哼一聲,手中的刀再揚!
一群人看到今天是不可能有善了的事情發生,齊齊向他逼去!
「殺!」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漢有如潮水般的向羅易撲去!
羅易嘴角輕揚,嗜血的陰冷笑意從新顯現,腳下輕輕一頓,身體騰空,輕易的躲過一輪攻擊,手中的單刀一拉一蕩,離他最近的幾個人就這樣斷頭失臂!在軍隊中學到的刀法終于顯示了他的威力!三沖兩沖,二十多個大漢,能自己站起來的,僅有三人,身上還滿是到風帶起的破爛的衣服!
為首者並沒有死掉,愣愣的看著這個猶如殺神小伙子,心中悔恨萬分!為什麼剛剛不逃跑?
羅易但手撫刀,目光射向孤單無援的三人,仿佛看著三個沒有生命的東西,殺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因為濃厚的血腥刺激,更加高漲!
「血走狼煙!」羅易大叫一聲,手中的單刀倏然一閃,余下的三人象沒有任何反應,眼前一花,感到胸月復一冷,低頭下看,當胸的衣服開裂,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抬起頭來,向羅易看去,入眼的是羅易冷色的臉,嘴角輕揚,告訴別人,他是在笑!三人抬頭的時候,感到胸月復一陣輕響,肚中突然一墜,五髒六腑轟然噴薄而出!
為首者臉色一青,抬手指向羅易,「你,你……」話沒有說出口,而且再也沒有說出口的可能了,上半身向後一倒,上下干淨利索的分了開來,破敗的五髒六腑流了一地!
羅易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被點了穴道般。臉上的紅潮,慢慢消退,眼中的赤色也開始減弱。最後,終于恢復正常!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太讓人震驚了,這是自己干的,為什麼沒多大印象?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想想起一些什麼,可腦袋一點也不爭氣,不說反應有點遲鈍,更多的是模糊的印象!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殘肢斷臂,他怎麼也不會把這與自己聯系起來。這要什麼樣的武功?從散落一地的兵器,可知他們都有不錯的武功,即使是什麼武功都沒有,要完全把他們殺了。他搖搖頭,自己不說有沒有那份武功,就是狠心,怕他也沒有!
「哦!」一聲輕微的申吟傳來,打斷他的思緒,詫異的轉臉,四下看去。還有人沒死!他沒有注意到,剛剛被那些大漢蹂躪的女子還有點氣息。羅易急快的走過去,蹲來,看著女子!一雙無神的大眼,直直的看著天空,蒼白的臉色,青紫的嘴唇,嘴角的鮮血已經干涸,破碎的衣服,不足以掩蓋天生的麗質,不過,看來沒有活的希望了,嚴重的出血,再加上身心的疲憊,無望的將來!羅易手足無措的蹲在女子的身前,想不到用什麼方法才能救她!
慢慢的,艱難的,轉動僵硬的秀目,看到羅易一臉焦急的樣子,知道自己是被這個看上去土頭土腦的小伙子救了。張了張口,說了一句什麼,可是聲音太低,羅易沒有听清是什麼,焦急的低下頭,把耳朵靠的很近。
「大哥,我父母小弟他們……」神情掛念。
羅易向車旁望去,沉重的搖搖頭,沒說什麼,女子一陣昏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等了好一會,才出了一口氣,目光隱含恨意,張了張口,終于沒有說出最後的話,頭一歪,離開了人世!
羅易愣愣的蹲在那里,腦中仿佛停止了思考。夕陽慘淡的余光仍然掙扎著散發它最後的熱量,遠山近路,一片寂靜!
再看一次眼前的景況,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難道說,這就是江湖的路!從離開原嶺,到現在,在他手上丟掉性命的,已經有多少人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武功,可能自己的運氣真的很好,到現在都沒有死去,可以後呢?以後會不會還有這樣的好運?他心中不知道,對江湖這個千變萬化的世界,第一次產生了一種來自己內心的感觸,不過,並沒有打消他進入江湖的決心。更重要的是,他認識到了一個自己的真理,從五原鏢局,到朝山三虎,再到眼前滿地的尸體,江湖上能有說話權利的,是武功,除了武功還是武功!只有強橫的武功,才可以保障自己的權利,這一家人,如果有強大的武功,那怎麼會遭到如此的屠殺,這些大漢,如果武功足夠的強大,他自己又有什麼本事把他們都殺了!這就是江湖,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要離開了。這兒不是久留之地,通關大道,不會沒有人經過的。迅速的把受害的一家人草草的掩埋,那些大漢的尸體,他懶的處理,從地上揀了一把沒有破損的單刀,大多數的兵器都不很完整。這把刀看上去,很象他在軍隊中使用的狹鋒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還可以。收在衣服里面,再看了一眼這仿佛地獄般的大道,丟開所有煩惱,撒開大步,漸去漸遠!
心中的震動,並沒有因為遠離慘狀而有所減輕,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因為心中的震動,而變的慢了,依舊箭步如飛!想用急速的奔跑,丟掉過多的思緒。
眼看夕陽即將落山,一天又過去了,可羅易還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眼前依舊是無限延伸的大道,兩邊還是連綿的山峰,路上早已沒有任何的人跡。
羅易皺著眉頭,向四周看了看,他是不擔心露宿山林,可如果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當然會比露宿山頭要好。不過照眼前的情況來開,這個希望可能沒有辦法實現了。「咦!」正在四處亂看的他,突然一愣,遠處的山腰竟然露出一片暗紅的磚瓦,看來今天晚上不用露宿山林了!難掩心中的高興,羅易神意一動,丹田真氣隨勢而動,腳下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輕功。掠過幾十丈後,他又是一停,才意識到自己在用輕功趕路!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深深的停住,這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領域。不錯,他是學了很多關于這方面的功夫,可從來沒有好好的練過,一上場與人家動手,所有的招式全憑臨場發揮,他又沒有到那步信手拈來的境地,所以在對敵上,很難發揮自己的水平。現在,看來有了練的必要了。回想自己的武功,還真不少,相信只要能堅持不懈的練下去,不說能在江湖上創出什麼名堂,最少,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壓下心中的興奮,他快步的到了山腰,還真是一個容身之地!一間規模不小的廟宇呈現在他的眼前。青灰的磚,暗紅的瓦,倒在一邊的廟門。說明這地方好長時間沒有人來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造的這樣一個廟宇。他走了進去,還不是一般的破舊,正中的山神,缺掉了大半個身子,貢台上的灰塵,足足有半指厚,地面上零散的落著走獸的腳印,頂上還不時的落下塵土。羅易苦笑了兩聲,有個地方擋風遮雨,就已經很不錯了,象他這樣逃亡人,當然不會不滿足。
隨便找了個看起來還算干淨的地方,羅易一坐了下來,肚子卻在此時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他暗自嘆氣,命運還不是一般的不好,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解決人生的最大問題,又嘆了口氣,從新站起,不能老是等,沒人會給他送吃的來!
正想著呢,廟外傳來了腳步聲,一愣,羅易迅速的插到半倒的廟門後,向外看去。一個大漢穩步而來,手中提著一只看來是剛剛殺死的野兔!
羅易松了口氣,從里面迎了上去,大漢好象早就知道有人般,看著走出來的羅易,燦爛的笑了一個,「看來還不是我一人錯過了宿!」
羅易有點意外的看著著大漢,要比自己高上一頭,年齡在四十開外,樸實無華的面孔,一雙仿佛可以洞察世人的大眼,笑意滿面,手中提著死了的野兔,後背一個陳舊的斗笠,穩步走來。羅易有點僵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
大漢象是知道他的感受般,道︰「小兄弟一個人?」
羅易點點頭,「這位大哥也一個人?」
大漢笑著點頭不已,「小兄弟肯定還沒有用餐,一起合作!」
羅易心中一動,這倒是省了他再出去找什麼添肚子了,「我去準備干柴!」
兩人在通力合作之下,吃了一頓不算豐富,但卻很足的晚餐。羅易滿足的抹抹嘴,看著大漢,道︰「還沒請教大哥怎麼稱呼!」
大漢伸了個懶腰,隨便的在地上坐了下來,笑著道︰「別人都叫我陳道陵,你叫我陳大哥就好。你呢,看來小兄弟還有不錯的武功!」
羅易的臉一紅,「我叫羅易,武功倒沒有什麼,只是練過幾天把勢!」
大漢心中暗笑,這小伙子還有點不老實,對他竟然沒說真話,不過,他也不放在心上。不說他心中暗笑,羅易又接著開口道︰「陳大哥的武功很高啊!」
「你怎麼知道?」陳道陵笑問,這小伙子不錯。
羅易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猜的!」
「哈!哈!哈!」陳道陵大笑,狀態極為開心,「還好,只能說一般了。小兄弟的內功可是不弱啊!」其實他是在點醒羅易,不但是幾天把勢的問題,是沒說實話。
羅易也听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陳大哥有所不知,小弟的內功只能看,不太好用!」
陳道陵一愣,「竟然會有這種事?內功不是你自己修煉的?」
羅易點點頭,又搖搖頭,把自己怎麼練氣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他突隱突現的真氣。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以前馬川翔還特別交代他,不要把自己的情況隨便說與他人,但他今天感到,這陳道陵真的是可以相信的人。
陳道陵邊听邊思考,眉頭自然皺起,他也有點迷惑,「你過來羅小弟!」
羅易知道他也要給自己把把脈,沒有任何疑義的把手伸給了他。陳道陵把過他的脈門,沉思了一會,鄭重的道︰「小弟練過幾種內功?」
羅易一愣,馬上道︰「就一種。」心中暗想,自己本來就練了一種養氣的功夫,難道還會有什麼多余的東西不成?
陳道陵突然笑了,羅易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模不著頭腦,問道︰「陳大哥,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不大,你練的內功是一門很深奧的真氣,以後持之以恆,定會成為不世高手。」頓了頓,有接著道,「不過還有一個小問題,你體內還有一股強橫,陰冷的真氣,看來不是你自己練的,問題也不是很大!」
羅易心情興奮不已,終于知道自己練了那麼多時間的內功,還真的是內功,看來陳大哥不是一般的人物!那麼多人都沒有認出自己練的究竟是什麼鬼玩意,現在好了,因此急切的道︰「陳大哥,這到底是什麼內功,好多人都沒有看出來!」
陳道陵笑道︰「認不出來很正常,告訴你,你也不知道,我只能說,他絕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內功,很難修煉,不過由你的程度來看,你已經登堂入室了,繼續下去,不敢說天下無敵,但想傷害你的人,還真找不到幾個!」
「這麼厲害!」羅易高興的問道。
「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不過。」陳道陵又正色的道,「你一定要記住,以後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必然引起殺身之禍!」
「為什麼?」羅易不解的問道,他可不知什麼叫江湖險惡。
陳道陵笑著說︰「你知道鹿為什麼會被人殺嗎?」
羅易心頭更加疑惑,他是在山區長大的,自然知道鹿之所以被殺,主要是因為鹿角,那可是寶貝東西,不過這與自己的內功有什麼關系?雖然他疑惑不解,但還是答道︰「那是因為鹿角。」
「所以啊,你修煉的這門內功就象鹿角一般,別人知道了,必定會要你的命!這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道陵道。
羅易連連點頭,道︰「謝謝陳大哥的提醒,我以後任何人都不說!」心中著實高興!
陳道陵點點頭,「好好練,你會成就非凡事業的!」
羅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實際上他還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體內多出來的東西,陳道陵所說的小問題,就是指他體內多出的東西。陳道陵也不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按羅易練的內功,絕對不會產生這樣的內功,現在羅易體內更多的就是這種內功,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化解,但相信憑他的這種內功肯定能解決,因此提醒羅易,「你體內還有一種內家真氣,看來不是你自己修煉的!」
羅易連忙點頭,這是最近一直捆饒他的問題,「我早就發現了,不知陳大哥可有解決的辦法?」他的語氣有點急切,因為他實在有點擔心。
陳道陵道︰「這股真氣是不是有點陰寒?」
羅易點點頭。
陳道陵出了一口氣,道︰「這就對了,以後如果他再出現,你就要多運行紅線,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化解你體內多出的真氣,並且可能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羅易心中一動,是啊,他以前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具體而已。每次黑線過後,體內的陰寒之氣就特別旺盛,但紅線一開始後,陰寒之氣就會慢慢消失,這說明紅線真的可以消滅陰寒之氣!他抬頭又看了陳道陵一眼,暗按佩服,連這都能看的出來,陳道陵的武功想來可能不是一般的好了,能與這樣的人認識,可算是榮幸。羅易心中急轉,這是他遇到的武功高強之士中,唯一一個沒有要收他為徒的人了。
兩人聊著聊著,羅易不知不覺的就誰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更何況,還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真夠他受的了。
可以說,羅易睡的一點也湖安穩,噩夢連連,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要死了感覺,一直都沒有停止,最後,在一片叫喊中驚醒。睜開眼一看,原來是睡夢中的事情,陳道陵已經走了,什麼時候走的,他一點都不知道。伸了個懶腰,他走出破廟,早晨的山林,充滿了大自然的生命原色,晨曦普照,綠樹薄霧,獸嘯鳥鳴,仿佛都在為能擁有生命而歡呼!看著生命盎然的山林,羅易的心情好了不少,總比逃命中要好的多!
看了看他留宿的破廟,差點想不走了,可他知道,這不太可能。先不說他現在的處境,尤其是這兒離官道太近,危險性太高,五原的人很容易發現;再說了,對他來說,既然決定了要在江湖上干出一番事業,月兌離塵世,那就什麼也成不了!
打點自己的包裹,收拾心情,羅易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吸引他的破廟,終究還是沒有六下,雖然想法誘人,可生命、事業更重要啊!
他的腳步仍然堅定非常,心情再沒有昨天的驚慌,這倒不是說他強大的足以解決了任何問題,實際上,他的武功依然沒有多大的進步,可他的了解,對自己的了解,使他信心百倍。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可能成為無敵的高手,而更讓人興奮的呢!他輕松的步伐,足以說明他心情的愉快,似乎也忘了昨天官道上的不快。陳道陵的一席話,對他的影響,絕對不僅是武功上的撥雲見日,更重要的,讓他知道,武功這東西,可以做很多事情,當然陳道陵沒有明確的告訴他這點,可他從陳道陵的談話中明白了,可能,遠遠不止這些!
他不能再作多少時間的停留,也不能向南,現在,唯一的方向,向北,再向北,走出五原的勢力範圍!在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前,他的處境是極其危險的,這不要人告訴他,他可以感到。下次,五原來的人,絕對不是他這個現在還是半調子的江湖人,可以抵擋!
雖然是仲夏,可早晨空氣,仍然有些許的涼意,正是趕路的好時光。官道上,偶爾也可以看到幾個行色匆匆的旅客,不時的,還有幾匹飛奔的快馬,更多的是行腳的小商販,為生活奔波,為一家幾口人,起早貪黑!
羅易的腳步飛快,心情也飛速的轉動,到什麼地方去呢?可以說,他對一切都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任何人,能給他幫助的都沒有,以後還真的要靠自己呢!他有點嘲弄的想到,既然決定了江湖的路,似乎,這就是代價吧!
「讓開!讓開!」粗暴的叫喊聲從後面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羅易詫異的轉身向後看去,三匹暗紅的快馬,風馳電掣的奔來,卷起官道的塵土,飛舞漫天。路上的行人,掩面而讓,嘴里難免小聲的嘀咕,可強梁就是強梁,一般人還真沒有辦法。羅易皺了一下眉頭,在快馬到來前,讓到了路邊,心中也有點不快,可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出頭的本錢!
快馬飛速的接近他。抬眼望去,眼神一凝,精光倏然閃現,隨即而逝,手已經伸向了刀柄,竟然是五原的鏢師!可馬上又松了開來,他們根本沒有慢下來的意思,看來沒有發現他這個大敵!不過,這麼急的趕路,為什麼?羅易心中難免要猜測一番,可沒有任何的資料,他能得出什麼結果,最危險的就是,這些人沖他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發現他的行跡而已!
羅易滿眼疑惑的目送三騎遠遠而去,緊張的心情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