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越伸手在那人的脖子上試了試,臉色突然變的很是難看,轉頭向羅易道︰「島主,這個家伙真的死了,可不是我殺死的。」
羅易點了點頭,好象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般,從他一進入這個地方,就感到有點情況不對,無緣無故的來個什麼少爺就要趕他們走,這里可不就是這麼一個房間能住人的,而且檔次很高的也不少,他們住的只能算是正常了,怎會有人找他們的事。
「人是你們殺的?」那聲音粗大的家伙站到了拓拔越的面前,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架勢,那張囂張的嘴臉,還真有點氣勢呢!
拓拔越皺著眉頭,瞥了他兩眼,從鼻子中哼了兩聲,也不知道他是說是他殺的,還是對這個家伙的不屑。
羅易大皺眉頭,這個家伙看起來很是面熟,就聲音听起來,也有點熟悉呢,但在什麼地方見過啊!還真是令人頭疼。他轉過身來,一直不看人家說話,表現的確實有點不禮貌,他轉身的瞬間,那粗壯聲音的家伙臉色一變,很不自然的想是要退後,可想到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身份,只好硬著頭皮,很快掃了羅易一眼後,忙把目光散到了其他地方。
羅易轉身的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人物,他嘴角的笑容很快就佔據了臉上的表情,一副玩味的樣子,道︰「怎麼,喬大俠又要出頭為人撐腰,還是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喬大俠臉上就象開了染醬坊般,青紅皂白,交替變換,似乎對于見到羅易很是難以掩飾自己驚駭的心情,咬牙道︰「原來是你小子,怎麼,丟人丟的還不夠嗎?」
羅易心中大為疑惑,這個話怎麼說?丟人?怎都輪不到他羅易吧!「喬大俠這話怎麼說?」
喬大俠哈哈大笑道︰「你不會不承認事情是你做的吧,作為天宇王朝的代表,我們民族的一個形象,你看看你小子做了什麼,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臨江,難道不怕被人殺了!」
羅易心中一動,臉色拉了下來,這個事情絕對不是什麼人都應該知道的,就算喬大俠是有數的名人,也不應該不分場合的把這個事嚷嚷出來,他沉聲道︰「喬大俠,話可不能亂說。」
「我亂說,我亂說什麼了,你羅易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卻失敗在別人的手中,不要拿你的武功來這里耍威風,有種就把印月小兒殺了啊!」敲打小象是突然間膽色大了起來,手指著羅易的鼻子,聲色俱厲的呵斥道。
羅易醬紫色的臉上寫滿了憤慨與怒氣,一雙噴火的眼楮僅僅是掃過了喬大俠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握了握,道︰「喬大俠,你知道這個事情?」
喬大俠似乎很興奮的道︰「這個事情還能瞞誰,江湖上現在都知道了你小子失敗丟人了,簡直是我們民族的恥辱!」他似乎有意把聲音抬的高高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就是他不那麼用力的去大聲說話,他們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很多人,能在這個周圍住下來的人,都不簡單,更不要說誰服誰的問題了,本來以羅易那麼小的年齡,居然代表了他們天宇整個武林,早就有人不滿意這個結果了,再加上有心人在其中起哄,事情不復雜都不可能。但羅易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事情會弄的滿城風雨,好象什麼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但事情的經過是不是真的呢?誰都不去計較這個,他們只是見到了天宇軍首先對印月進行了偷襲,這個絕對不符合當初的約定啊!
真是被楊文迪害的慘了!
「島主!」拓拔越見那麼多人都向他們這個房間周圍圍了過來,頗有點擔心的道。
羅易輕輕舉手示意他莫要擔心,不要被怒火燃燒了理智。
喬大俠見他沒有什麼話要說,更是得意的道︰「怎麼,無話可說了,民族敗類,江湖人人得而誅之!」他見能把羅易糟蹋的那麼沒有話說,簡直就象是自己在武功上戰勝了羅易般,臉上的笑容真的很開心。
他的話音一落,幾個人在外圍扯開了嗓門的叫道︰「上,大家對這種民族敗類還有什麼好說的,殺了他!」
「對,殺了他!」
羅易心下大為吃驚,一個小小的事情怎麼弄成了這個結果?他的臉色也變了變,這個事情有著很多的蹊蹺,為什麼這個公子就找了他們住的這個房間,不是有人為他們安排好的嗎?就是無意中踫到了,他們與這個公子發生了沖突,怎麼這個喬大俠出現的那麼及時?
疑問太多了,他一時也想不出來有什麼人要在背後陰他們一把,或者,這個就是有仇人的壞處吧!看來臨江還是步步驚險,步步殺機!
「殺了這個敗類!」
一個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道閃電般的光影從人群中暴起,瞬間炸開千百道氣芒,透過空氣的震蕩,向羅易攢射而來。
眼見光芒到了羅易身前,他穩健不動,身邊的拓拔越可不是個擺設,腰間的單刀突然象是一朵盛開怒放的鮮花,四射的真氣從刀鞘中翻了出來,手腕連連抖動,誰都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站到了羅易的身前。
一陣短暫的真氣踫撞之聲。
拓拔越身軀一晃,看的羅易心中大為啞然,如果說他現在還不能確定整個事情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針對的就是他羅易的話,他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隨便一個人就能與拓拔越旗鼓相當,江湖上還真是能人輩出呢!
他暗含冷笑,環顧四周,平淡而又強橫的道︰「看來有人對我羅易很有意見,不過,就這小場面想要我羅易退卻,似乎太看的起自己了,我不管什麼人出頭,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果還有人想出頭,不要怪我羅易丑話說在前頭了!」聲音不高,可任何人都听的清楚,顯示了強大的內功。
周圍一陣嘈雜聲,很快就低了下去,雖然沒有人真正領教過他的武功,但要說來試試,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呢!
眼見這些家伙突然痿了下去,這個可就與暗中操縱的人計劃不合了!
一個五短身材,臉上一雙豹子眼,硬扎扎的胡子,聲音甕聲甕氣的道︰「小子很囂張嘛,大家不要被他嚇住了,我們那麼多人,殺了他就是為民除害,與民族敗類還有什麼道理可講嗎?大家上!」
他的話就象是敲在了那些家伙的心坎上,他們早就嫉妒旭日島的發展了,今天有這個機會,還能不出力!幾個自持武功不錯的家伙見有人出頭了,哪里還能憋的住,齊齊出手,向羅易撲了過去。
羅易心中暗嘆一聲,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眼見這是個陰謀,可自己不得不跳進去,可他就是不明白,是什麼人風聲?他很想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但這個時候,有什麼人會相信他的話?一個民族敗類的話?
拓拔越等人很快就收縮到了他的身邊,人人都緊張的看著逐漸圍上來的人群。拓拔越低聲問道︰「島主,要動手嗎?」
「你說呢!」自旭日島在蘇杭建立以來,他羅易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窩囊的氣,眼中早就被殺氣掩蓋了起來,聲音冷冷的向拓拔越道。
拓拔越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忍不住道︰「島主,這個殺人是不是有點不好?」
羅易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好,但我們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臨江客棧的人呢,他們為什麼不出面?」
「先殺人再說!」
羅易心中暗自盤算,這個事情無論與臨江客棧有沒有關系,他都要臨江客棧出點血,他現在是旭日島在臨江的最高實權者,他要把臨江客棧的利益轉到珠寶行來,就是不能都佔了,最少也要讓臨江成為他珠寶行的一個盈利點吧!
在這些不知情的人眼中,羅易等人就是民族的敗類,就是出賣國家利益的人,他們雖然沒有什麼民族大義,可對出賣民族利益的人,還是有著天然的仇視心理,見羅易他們久久沒有動靜,還以為他們是心虛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瘋狂的涌了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令他們最最難忘的一幕出現了,這還要他們有命能記住這一幕。二十四把寒光閃爍的單刀,二十四個看似孤單,可卻又有著嚴密配合的個體,二十四道驚人的氣芒爆發起來,猶如二十四把黑暗中幽明的匕首,閃著噬人的光芒,直向撲來的人砍了過去。二十四人中,尤其是中間的一個,就象是一把收割生命的機器,在光明的太陽下,閃光的刀刃都成了冷酷、殘忍、沒有感情的收割機,刀到人亡,出鞘無聲,收手無情。凡是阻擋在身前的敵人,都象是紙扎的傀儡,被摧枯拉朽、秋風掃落葉般的清理的干淨。
狡猾如喬大俠般的人物,在動手的瞬間,就退到了最後,他見識過羅易的武功,雖然對二十四人組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但想到能跟著羅易的身邊,如果武功不夠,根本就不可能。
狡猾的人是有福的,也是長命的不二法門。
很快,地上就倒了一片,暗紅的鮮血掩蓋了所有土地的顏色,橫七豎八的尸體在地上,有的還沒有斷氣,不斷的扭曲著身體,喉嚨中有意無意的申吟著。
拓拔越好整以暇的拭擦著他手中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單刀,臉上恭敬與羨慕的表情共寸,語氣中更是充滿了驚嘆,道︰「島主,我可是真佩服你了,這個刀法是我見過的、最凶殘、殺傷力最大、最無情的刀法了!」
二十四人組似乎剛剛從驚夢中轉過來,看著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不是沒有殺過人,也不是沒有見過殘肢斷臂,或者說,他們見過的太多了,死在他們手中的就是個天文數字。可他們怎都想不到,島主隨意指點的三招刀法,居然有這個效果!那不是對戰,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所有擋在身前的人,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羅易更是滿意的看著他們的表現,心中暗道︰「看來他們要比金輝等人更適合這個天殺三式,金輝等人有著比他們更高的悟性,可他們缺少把刀法發揮到極至的殺氣!」他老神在在的想著自己的問題,絲毫沒有把眼前死的這些人放在眼中,似乎他們的死,對他來說,就象是掐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唯一留下來,象是痴呆的人就是那個什麼公子的手下了,狡猾的喬大俠早就跑的沒了影子。
羅易輕快的走到了那幾個隨從的面前,一張臉上少有的微笑,道︰「問你們幾個問題。」
那幾人真的被嚇的傻了,不知道拒絕的點了點頭,似乎忘記了他們可是達官貴人的隨從,而羅易他們只是江湖中人,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但這點不在羅易的話中,他和氣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到這里來,你們公子的家可是臨江?」
幾人一起點頭,仿佛慢了一步,就要走進鬼門關般。
羅易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道︰「我們公子追了好長時間的一位姑娘答應了公子的要求,可她要求我們公子要在臨江客棧寵幸她。」
羅易幾乎想殺了這幾個家伙,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可為什麼一直不答應這個家伙的那位姑娘,今天就答應了呢!
「你們公子有沒有說必須是哪個房間?」
幾人都快速的點了點頭。
羅易站起了身子,向拓拔越點了點頭。道︰「先委屈你們一段時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離開,拓拔越,你派人把他們帶到我們的地方去。」
拓拔越隨手點了兩個人,帶著幾個隨從消失。
幾人剛剛離開幾道人影就飛了進去,看到滿地的尸體,一個留著三寸胡須,滿臉酒紅的老者連連嚎叫道︰「是什麼人在我臨江客棧殺的人,眼中要有沒有王法?」
羅易幾人連理都沒有理會,轉身自是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老者大概沒有想到他會那麼簡單的就回去了,神情可是愣了愣,失聲叫道︰「小子,你給我站住。」
羅易很迅速的就轉過身來,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腳步一閃,到了那老者的身前,一張冷酷無比,陰森可怕的眼神,盯著老者,沉聲道︰「你是臨江客棧的什麼人?」
老者被他快速的接近弄的神情大為緊張的退後了一步,可想到自己代表的是臨江客棧的形象,馬上就想再靠上來,但羅易周身的真氣硬是讓他寸步難近。
老者臉上紅了紅,胸脯一挺,道︰「我是臨江客棧客房總管,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羅易站直了身軀,點了點頭,道︰「我要見你們的大掌櫃,你給我把他叫來!」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要見大掌櫃的,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老者幾乎是本能的呵斥道。
羅易一雙無情冷酷的眼神壓了過去,道︰「你不去?」
那老者把他的氣勢壓的向後退了兩步,聲音低了下來,道︰「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我們掌櫃的,你在臨江客棧殺了人,這個事情必須有個說法。」
羅易居然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你把話帶到你們掌櫃的面前,來不來就看他的,告訴他,我們受到了威脅,出了任何事故,我旭日島都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旭日島!」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對拓拔越道︰「我們走!」
老者本想攔著他,可伸出的手還沒有接觸到他,拓拔越連鞘發單刀擋在了他的手掌中,一道凜冽的真氣沿著他的手背閃電般襲擊過來,刺骨的痛楚讓他猛然縮了回來,眼睜睜的看著羅易等人消失在眼前。面對地面上這些尸體,他也開始為難了,他們臨江客棧向來都是保證客人的安全,可今天居然出了這麼個大紕漏,也不知大掌櫃的是如何想的,居然眼看著這些人被殺了!
羅易等人出了客棧,拓拔越就很好奇的道︰「島主,我們不住這里了?」
羅易突然笑了起來,道︰「誰說的,你不見這里是個絕佳的妙處嗎,我們可以不用任何手段自然能吸引更多的人來了。」
「島主的意思是……」他很疑惑的問到,這個事情他怎麼都看不出什麼頭緒來。
羅易莫測高深的點了點頭,道︰「這個事情我自有安排,現在我們要去做的就是找找那個公子看中的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我估計機會不大!」
「我們殺了那麼些人,朝廷會不會給我們個帽子帶?」拓拔越擔心的道。
「肯定會有人出頭,這個事情是什麼人搞出來的,現在還不敢說,但總有人出頭承認,只要第一時間找到我們頭上的人,那這個事情就與他們的關系不小了!」羅易悠悠然的說道,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那個死了的家伙不知道是什麼身份。」拓拔越依舊很擔心。
羅易開玩笑的道︰「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婆媽了,不就是殺了個人嗎,那家伙只能說他該死,被人當槍使了吧!」說著,面色一整,「不過,我們的處境也不是很好,現在無論死了個什麼人,但只要死在我們手中,大概總有人會想個名目來找我們點事。」
「那我們怎麼辦?就等他們來找我們了?」拓拔越問道。
說到這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羅易心中暗道︰「來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