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拓拔越輕聲的叫道。
羅易擺了擺手,嘴邊擰出一縷冷冷的、沒有任何笑意的笑容,道︰「我們避過去算了,現在還不是見他們的時候,這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先去看看那個什麼姑娘的人才是正事,能被牽扯到這里來的人,應該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拓拔越松了口氣,他擔心的就是羅易不理一切的出手,到那個時候,他們旭日島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京城中怕也要吃虧了!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拐彎處,正當他們最後一人的身影消失時,一隊王朝鐵蹄從另一個大街轉了過來,行色匆匆,在一位將官的帶領下,直奔臨江客棧而去!
兩隊人馬玄而又玄的失之交臂。拓拔越在前面帶路,那個女人的住址他們早就弄到手了。要說弄個人的地址很困難,但那要看什麼人的地址,他們這才知道,這個女人在臨江的名聲絕對是三甲之中了,或者,你可以不知道天宇王朝的丞相,但這個女人你一定要知道。
「到了!」羅易等人出現在臨江最大的青樓面前,拓拔越松口氣道。
「就是這個地方?」羅易皺著眉頭問到,他很少來這種地方,可以說幾乎沒有來過了,看到熱鬧非凡的青樓,他總有種很荒謬的感覺,他們是來臨江干什麼的!
拓拔越那些家伙卻很是理所當然的笑道︰「就是這里了,島主,我們進去看看嗎?」
他們話音還未落,一個看不出是打手還是龜公的猥瑣的男子跑了過來,看到他們這麼些人,那眼中就象看到了金燦燦的錢啊!二十多個錦袍大漢,人人都是一副大爺的相貌,站在那里,頓時把周圍的氣氛壓了下去,個個臉色冰冷,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激動的搓著兩手,一副獻媚討好的味道︰「幾位大爺,里面請!我們這里可是臨江最為有名的,只要大爺想的出來的,我們都能提供!」
拓拔越趕了一步,冷聲道︰「真的?」
「您請放心好了!」那龜公很驕傲的道,「我們絕對對任何顧客都讓他們滿意,只要拿的出銀子,什麼事情都好解決。」
拓拔越嘿嘿的笑了兩聲,伸手入懷,掏出一張官方通行的銀票,在龜公的眼前晃了晃,道︰「我們當然需要最好的!」
拿龜公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眼中大放光芒,千兩面值的銀票,不要說他目光短淺了,他當然見過,可拿這個家伙來青樓的,除了那些紈褲子弟,他還真是少見,以他多年的經驗,當然早就看出來,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這個錢不是很好拿。但既然開了青樓,還怕鳥大的嗎?就象開了酒樓不怕大肚漢一般。
可拓拔越接著的一句話,讓他沒有心髒病也搞出了一個嚴重的心髒病來。
拓拔越很輕巧的把那張面值千兩的銀票打了個水飄,道︰「這個是小費,帶我們進去看看!」
龜公因為自己听錯了,使勁的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的道︰「小費,給我的?」
拓拔越懶得理他,轉身讓開了路,羅易目不斜視的跨過了大門。
龜公連滾帶爬、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幾人腳步不停,拓拔越聲音冷的象是剛剛從北極回來,道︰「听說你們這里有位嫣然姑娘?」
龜公踉蹌的腳步頓了頓,臉色有點不正常,但還是很快點頭說道︰「大爺問我們的頭牌嫣然姑娘!」
「我家公子要見這位姑娘!」
「這個,儼然姑娘……」
龜公手中象是變魔術般的又出現了一張銀票。
「我們馬上就見!」拓拔越的聲音暗含中不容置疑的肯定。
龜公感覺自己要被銀子壓死了,呼吸都有點困難,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還是機械的點了點頭,道︰「我們馬上安排,幾位大爺先喝點茶!」說著,一陣大呼小叫,一群花枝招展、袒胸露臂、妖嬈美艷的女子蜂擁而來,一時間,羅易等人周圍鶯歌燕舞,團花似錦。
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包廂中,龜公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閃過了重重的人群,消失在眼前。
他以多年的經驗判斷,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應付,錢是個好東西,可那也要自己有命拿才好,他懷中那兩千兩的銀票就象是兩個不安定的毒蛇,一個不小心,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他的忌日了!
老鴰的房間在最後面,他一路小跑的過去,嘴里一直在咕唧,為什麼要把自己安排的那麼隱秘,有什麼事情也浪費時間。
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房間,一把推開了掩著的房門,眼前展現出一位女子來,徐娘半老,經過刻意打扮,加上身材保養得很好,配以醉人風情,仍相當妖嬈惹火。
見一頭撞進來的龜公,聲音委靡,但仍然帶有三分威嚴的道︰「什麼事那麼慌張?」
龜公見到她後,艱難的咽了兩口吐沫,太令他壓抑了,那女子半掩的衣服,一道若陰若現的縫隙正把她那光華無暇、雪白柔女敕的肌膚暴露在眼前,大腿根部顯得是那麼吸引人。
「有、有客人……」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說了。
那女子黛眉輕皺,輕聲道︰「有什麼客人那麼緊張,朝廷大員?我們不是沒有接待過;江湖豪杰,你也應付自如啊!」
龜公不知自己如何描述才能說的清楚,本來他就有點緊張,誰見到了這位大老級的女子,都會有點緊張吧,他想到這個事情,拿出了一張銀票,聲音中充滿了緊張,道︰「這個是小費!」
女子很隨意的拿到了手中,能用銀票當小費的,看來真有點身份呢!她暗中想到,可眼光落到銀票上的時候,她也愣住了。當然,她見過的銀票太多了,比這個大的也見過,那是銀莊用來應付大宗買賣的而設置的,可找女人的小費就是一千兩,就是見了嫣然,他們的頭牌都不需要這個數,讓嫣然陪夜大概就是這個數吧!她很自然的站了一起,一陣香風卷起。
龜公深深的吸了兩口,一陣陶醉,臉上赤紅一片,這個女人不單單是能力的問題,只看她雖然半老徐娘卻依舊保持著那麼完美的身材,魔鬼般的嬌容,就說明有她的一套。
「看的出來是什麼來路嗎?」
「象是江湖中人,二十多人,個個神情冷漠。」
「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要馬上見嫣然姑娘!」
「見嫣然?」她皺起了眉頭,嫣然不是不能見,但這個時候,她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這個人的身份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只看是朝廷吩咐接待的,就知道來頭一定不小,可到手的錢她還沒有放過去的習慣。
「我去看看嫣然那里如何,你去先去應付,不要得罪他們,能一把拿出千兩的小費,非富既貴,我們得罪不起。」
龜公點了點頭,面有難色的道︰「他們好象很急!我怕出事!」
「難道還能殺了你不成,快點!」女子厲聲叫道。
他們這里說的正歡,可怎麼都想不到,羅易等人已經出了問題。
樓上廂房中,拓拔越幾人很隨意的坐在那里,對身邊的女子可是手腳並用,但羅易卻是獨自一個人,臉色確實好不到什麼地方,他自己珠寶行下面也控制著好幾家青樓,但他還真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呢!
一會工夫,一陣佩環之聲傳了過來,羅易幾人知道終于來了,不過,只是不知道什麼人來了而已。
拓拔越很隨意的道︰「島主,看來這個青樓很有名氣嘛,來的人非富既貴,比我們那幾家要好多了。」
「蘇杭不比臨江差,可為什麼人那麼少?」羅易很是不解的問到。
「我們那里的達官貴人少,沒有朝廷的人員,當然生意要受到很大的影響。」拓拔越對這個似乎很是精通,對青樓的事情他看的很正確。
「哎吆,幾位累幾位大爺久等了,奴家賠禮了!」一個妖嬈甜膩的聲音從門房外傳了過來,那聲音猶如掉進了蜜里,听起來就讓人有種昏昏然的感覺。
一陣香風刮了進來,隨著房門的大開,半老徐娘的老鴰一步三搖的晃了進來。
「你是嫣然?」拓拔越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半老徐娘就是嫣然,否則真要如此,他們青樓就不要混下去了。
老鴰嘴邊一絲逗人心情蕩漾的微笑,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一雙傲人挺拔的雙峰在他的手背上來回的摩擦著,眼角生春的道︰「看大爺您說的,我們嫣然姑娘馬上就下來,請幾位大爺稍等片刻,姑娘家麻煩事情太多了嘛!」
拓拔越雖然看上去是個老陰,整天一張臉就沒有開過,可對于女人,他可是得心應手,右手抱著老鴰的柳腰,左手在她身上上下齊手,該模的地方絕對不放過,不該動的地方,大手也是攻城略地。那老鴰非常配和的發出陣陣靡靡叫聲。
羅易看的實在是頭疼,這個拓拔越未免有點太放肆了,可他清楚的很,這些家伙都女人只有一個概念,發泄**的東西。他咳嗽了兩聲。
拓拔越很快松了老鴰的手,臉色就象是秋天的天空,說變就變,冷聲道︰「馬上,我們沒有時間浪費,馬上要見嫣然姑娘。」
老鴰被他閃了個大愣,一聲申吟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嚨中,上下滾動了兩下,才悻悻的翻了翻眼,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嘴臉,脆聲道︰「大爺看您說的,嫣然女兒來了啊!」
她不得不使用點手段,看到羅易幾人都是面色陰冷,她心中當然清楚,這些人都是自己招惹不得的主,雖然自己身後也有靠山,可這個些靠山那是對付朝廷中人的,對于江湖中人,能不得罪,她當然不會傻的向上撞了。
羅易耷拉的眼皮突然翻了起來,只是一閃的光芒,就讓開口說話的老鴰臉色巨變,僵硬的動作停在了空中,她能作為一個青樓的老鴰,當然有她的長處,這個眼光還是很毒的。
又是一陣佩環響起,羅易輕輕的皺起了眉頭,這個來人腳步不象是一般人,居然輕微了許多,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底,絕對不會有那麼輕松的腳步,難道這個人的身份是江湖中人?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低首輕聲的話語響了起來,道︰「阿娘,你找我!」聲音一落,幾人眼前頓時亮了起來,只見一位高挑的女子,似乎是羞愧的低著頭,走了進來,一身鵝黃色的輕紗披掛在肩上,里面,是顏色深了那麼一些的襯套,再向里面,湖蘭色的褻衣隱約可見。配上雪白如粉的肌膚,不盈一握的柳腰,真是美麗的女子!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
老鴰一听是嫣然的聲音,終于松了口氣,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嫣然啊,幾位大爺久等了。」
嫣然似乎很熟練的轉過身來,向羅易幾人福了福,道︰「小女子嫣然見過幾位大爺!」
羅易皺起了眉頭,聲音有點熟悉,可自己並不認識青樓的女子啊!
「你抬起頭來!」他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的道,一雙手隨意的擺動著身前茶幾上的瓷杯,那種滑膩的感覺讓他很是懷念女子嬌柔細膩的肌膚,這個女子能讓自己滿意嗎?
儼然慢慢的抬起了頭來,羅易冰冷直接的目光落到了嫣然的身上,身體硬是僵直起來,一雙眼中閃過難以相信的光芒,可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他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轉頭向拓拔越道︰「你們出去,我們有事情與這位姑娘說。」
拓拔越等人都是一愣,隨即醒悟的笑了起來,一副了然與胸的樣子,讓羅易大為氣苦,可這個事情不能解釋,越是解釋越有問題。
老鴰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拓拔越一手把她拉了出去,聲音粗俗的在她柔女敕的耳垂邊道︰「不要看了,我們頭不會看中你的,還是我來照顧你好了,保證讓你滿意。」
老鴰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臉色焦急的道︰「嫣然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請大爺手下留情!」
「他女乃女乃的,青樓女人還賣藝不賣身,老子是賣身不賣藝了,出去!」拓拔越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手上真氣暗運,硬是把老鴰這個大障礙解決了出來。
見人出去後,羅易陡然站了起來,聲音有點急促的道︰「明月,怎麼是你?」
嫣然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撲哧、撲哧」眨了兩下,內中迷霧般的神情似乎對羅易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仍舊是淡然的道︰「公子請坐!」
「你是澹台明月,為什麼不承認,你怎麼會流落到這個地步?」羅易見她似乎沒有把自己的話听在耳中,有點急的叫道。
嫣然抬頭一笑,大有一笑傾城的嫵媚,道︰「公子想引起奴家的注意嗎,阿娘剛剛不是說了嗎,奴家只賣藝不賣身。」她還當羅易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好一親芳澤呢。
羅易臉色很是難看,他可以肯定,這個嫣然就是澹台明月,那個家破人亡的女子,可為什麼流落到了這個地步?
「一遇到了困難!」羅易肯定的道,一把拉住了向後退的澹台明月,厲聲道。
嫣然臉色有點變的蒼白,聲音顫抖的道︰「大爺,請您放手,您真的認錯人了,奴家確實不是澹台明月,奴家本就是嫣然。」
羅易看她神情很是害怕的樣子,慌忙放開了手,連連道︰「你不要慌張,這里面肯定有什麼問題,姑娘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不知姑娘家住何處?」他向後退了一步,以示自己對她沒有任何威脅。
嫣然輕輕的松了口氣,臉上猶有兩滴清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確實令人心生三分憐惜。看羅易似乎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凶猛,才道︰「大爺不是拿奴家開心吧,奴家早沒有家的概念了,死的死,逃的逃,哪里還是什麼家啊!」
羅易愣了愣,他當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嫣然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但他認定了,這個女子就是澹台明月,他認識的澹台明月,蘇杭的澹台明月,在潛雲幫消失之前就不見了的澹台明月!
他剛想說話,嫣然接著道︰「奴家實是臨江官宦之人,因得罪了上司,被人連根拔除,男人發配邊疆服役,女人都進了教坊!」她的語氣很輕,很無情,似乎在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悲劇。
羅易愣然,這樣的事情,就是他想幫助也無從下手,他們旭日島與朝廷現在可說是勢同水火,不要說有什麼朝廷中的人了,自身都難以保障。可他心中還是覺得這個事情充滿了蹊蹺,無論如何不會有那麼相象的人吧,而且居然是與他們旭日島有關系的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在對付他們旭日島的事情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呢!他擺了擺手,示意儼然出去。
儼然神情一愣,輕輕的,幾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裊裊而行,步出了房門,臨到門前,回頭看了羅易一眼,目光中甚是迷茫與無知,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羅易正陷入一陣毫無頭緒的情緒中,拓拔越等人進來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點走神了。
拓拔越很是奇怪的看著他,未免有點太快了吧,就是那麼點點時間,難道島主已經把事情辦好了?可怎麼看,出去的嫣然都沒有什麼異樣啊!但這個問題他只能憋在心中,還問不出口,只能悻悻的道︰「島主,我們現在是……」
羅易在房間中轉了兩圈,臉色平淡,毅然道︰「讓金朝生分出人手,給我仔細的調查這個嫣然,我要知道她說的那個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