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朝春 第二十六章 公子思春?

作者 ︰ 念薄涼

謝府後院廚房,幾個正在洗碗的老婆子,抵著頭竊竊私語。

「哎,你們听說了吧,新來的那個住在挽撫閣的小姑子可不是個善茬呢!」一個老婆子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了句。

其他的幾個婆子的眼光立馬被吸引了去,他們這些下人沒什麼別的愛好,關于主子的八卦可是他們最能津津樂道的事。想到又有新的娛樂,既然不覺得又湊近了點。

「怎麼了?你倒是說說,那挽撫閣里的小姑子咋不是個善茬了?」馬上有人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們听說了不,今天府門外突然多了好些個瘋瘋癲癲的人,據說那都是二夫人的手下呢。」那婆子見此,更加八卦心起。

「何止听說了,我還出去看了來,二十來號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痴痴傻傻的,跟那街上的傻子沒啥兩樣。」一個婆子插了句。

「那這跟挽撫閣里的小姑子有啥關系?」又有人問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姑子剛來府里,因為不懂禮數,被二夫人教訓了幾句,後來惜月女郎又去挽撫閣鬧了一場,那姑子就真真的把二夫人記恨上了。這不,二夫人派出去采辦過些日子府中宴客東西的人,可不都變成了傻子了嗎?」。那婆子又低低的說著。

見其他幾人都一臉的不明所以,又繼續道「那小姑子的娘你們知道吧,那個叫季撫的,那可是頂頂有名的美人兒,當年就不知用了啥法子蠱惑的整個建康的兒郎像蒼蠅似的往她身上貼。」

「這個我知道,我家的三娘是七夫人身邊的丫頭,挽撫閣鬧蛇的那晚我家三娘可是跟著去了的,據說那里有一副畫像,說是看了的人都移不開眼,整個院落里的男男女女都被迷的失了魂。三娘說了,那畫中的女子根本美的不像個人兒。」一個婆子把手里的碗放下,滴著水的手往衣擺上抹了抹,也來了勁。

「可不是就不是個人兒。」那剛開始發言的婆子接過了話頭「據說這女人邪乎著呢,就說那守在北疆的鎮國侯吧,那可是庚家的嫡子啊,這不為了她三十好幾了,連一個妾都沒納,這里面有得啥事,咱們可說不清楚。外面都說她是個狐狸精變的。」

婆子的聲音更是壓低了幾分,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懼色「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說十年前養在老夫人那的如夫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就是因為她長得和那狐狸精有兩分的相像,惹了那狐狸精動了怒,可不就一尸兩命,那個慘喲!」

幾個婆子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幾分懼意,還夾雜了對那如夫人的一絲惋惜。

「可那狐狸精不是死了嗎?」。一個婆子顫顫的說。

「你傻啊,那可是得了道行的狐狸精,怎麼能那麼輕易就死了。這不是知道她的女兒受了欺負,就回了魂,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二夫人的手下都弄傻了。就連那挽撫閣里的小姑子,說不定也是個有了道行的狐狸精呢。」那婆子神神秘秘的說我,眾人這才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響,一個餐盤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見紈素橫目冷目,雙手叉腰站在那里,縴手一指「劉婆子又是你個舌頭長的,還有秋菊娘,你家秋菊跟在七夫人身邊倒是個老實本分的,你咋整日就愛跟著這大舌頭的整些ど蛾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這紈素可是大夫人身邊王媽**女兒,平日又甚得大夫人歡心。

就在這時,來為謝梧取餐點的素年也緩步走了進來。她和紈素一起在外面听了好一會兒了,紈素是個沉不住氣的,當即就沖進來開罵了,她忍了好久才移開了握住腰間軟劍的手。女郎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一時沖動,壞了事情,惹了麻煩。

素年冷著臉將地上的餐盤拾了起來,寒著美目瞪著打首造謠的劉婆子。直瞪的劉婆子心口發慌,才鼓起了勇氣道「這你賤人瞪著我作甚?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現在整個後院都快傳遍了,你家女郎的娘就是個狐狸精,從她來了就弄的府里禍事不斷!」

這素年的身後的主子是謝梧,像謝梧這樣不招二夫人待見的小姑子有啥好怕的?早晚還不是得被收拾了去。

「劉婆子,你好大的膽子啊,造謠生事,禍亂後院,你可是犯了大夫人的忌諱,我這便帶你去大夫人那里領罰去。」紈素一听火氣又上來了。

「紈素,你別怪我劉婆子多嘴,這事府里都傳開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我還听七夫人院里的秋媽媽說了,七夫人正想提議在府里開個道場做個法事來消了這妖氣。那秋媽媽是誰?那可是當你跟著如夫人的老人兒,若是這之中沒有什麼邪乎事,她會這麼說?」劉婆子氣不過,她們可是看著紈素長大的,怎的她就胳膊肘竟往外拐?「也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還是離的這個小賤人遠著點,省得沾上了什麼不吉利!」

紈素還要上去爭辯,卻被素年一把拉住「算了姐姐,我們也別跟她們計較了,我家女郎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現在緊要的是把這事趕緊的告知女郎知曉才是。

「素年妹妹你也太息事寧人了,這些人這樣說你家女郎,不給她們點教訓她們不會長記性的。」紈素邊說邊要掙月兌素年的手上去評理。

「姐姐,素年知道姐姐是為素年抱屈,可現在,咱們要是和他們鬧僵了起來,怕是府里的傳言更是難听。」素年感激的看了一眼紈素。對于她的真性情很是欣賞。

那劉婆子見此,更來勁了「我說紈素啊,人家自己都沒話說了,你瞎操的哪門子心啊?」說罷還對著素年冷哼了一聲。

素年見此也不說話,拉著紈素就往外走,餐點也不拿了。待走出了廚房大院。素年有禮的對著紈素一福身,這次是真的滿含感激︰「素年謝過姐姐今日仗義相助,可我家女郎那里現在是多事之秋,素年不想連累了姐姐,素年這就回去稟報我家女郎。」

紈素在從小就呆在這府里,又豈能不知她是好意,就點了點頭看著素年疾步的離去。

素年回到挽撫閣就氣憤非常的將外間之事一五一十的稟報了謝梧知道。末了還緊了緊拳頭,在外面一向精明干練的她見了謝梧總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或許,她是看不過她家女郎總是那樣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女郎不急的她替她急,女郎不怒的她替她怒,也沒有什麼不好。

「女郎你別生氣,素年這就去拔了她們幾個舌頭,讓她們再造謠生事。」

「你還能拔了全府下人的舌頭不成?那不就正好坐實了傳言?」謝梧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一旁的徐嬤嬤,搖了搖頭看向臉上怒氣難掩的素年。

素年聞言呆了一呆,她也就只是那麼說說。

「素年,你在外面行事處世倒還圓滑干練,就是一到了我身前就掩不住這個活月兌性子了。」謝梧無奈的彎了彎唇角。

「女郎,話可不能那麼說,在外面那是一不小心就被算計了去。在您面前就不一樣了,還用藏著掖著不成?」素年喃喃的回到,看見謝梧嘴角隱隱的笑意,煙眉微蹙,雖然臉上難掩病容,可確實是生動了許多「女郎,這都什麼時候了,外面謠言四起,處處針對女郎,您還笑得出來。」

「謠言止于智者,愚鈍之人,與他們計較些什麼?況且如今悠悠之口足以亂了人心,怕是有人巴不得我們露出了破綻,好讓他們抓個正著呢。」謝梧拿起了置在一邊的書籍,徐徐的翻了一頁,神色從容,倒不見得一絲慌亂。這挽撫閣中所藏典籍還真有不少是她沒見過的,如見倒是可以用來打發一下時間。

「女郎,那我們又要坐以待斃?」素年還是不依。

「以靜制動未必不是一條妙計。」

「可她們若真的請了道士來做法事我們怎麼辦?」

「那我還真的能變成了狐狸不成?」謝梧抬眸往閣外的灼灼桃花望了一眼「若她們真的請來了道士,就當是為那些暗衛失了的魂魄做個法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窗外春風徐徐,帶了一絲桃花的清甜,端是一個春日晴放好,只是這暖風卻不得解人意罷了。

此時,離謝府不遠同在烏衣巷的王府。

一個紅衣妖嬈的人影懶懶的斜靠在黑色暖榻之上,腰間一條金絲蟒緞代赭束,絳紅色的錦絲瓔珞間一顆貓眼兒大的念珠光芒隱動,一身的紅衣也是絳紋暗金絲,奢而不華,發束紫金襲月冠,那瓖在中間的明月珠更是璀璨奪目。都說這建康的貴女,一首之飾盈千金之價,怕是這王兗僅那腰間之飾,就不下萬金之多。

王六郎瞄了來人一眼,放下了把玩在手的琉璃盞,正了下臉色問道︰「打听的怎麼樣了?」

「稟公子,謝梧女郎身體當是無憂,听說已經好了許多。只是今日謝府門外平白多了二十個形狀瘋癲的皇室暗衛。然後,然後……」跪在地上的親衛語帶遲疑,這該怎麼回答呢,主子貌似對這個叫做謝梧的女郎分外的上心。

「然後怎樣?」

「然後謝府內盛傳女郎的母親乃是狐狸精所化,把那些人禍害了去,就連女郎怕是也是染了妖氣的。如今謝府已經去請了道士,明日要開道場驅妖。」親衛稟罷頭低的更甚。

「奧?驅妖?」王六郎饒有興趣的看了親衛一眼,眼前那虔誠拜服于地的白影一閃,浮光月華間,不見桃之夭夭,只有她一舞一曲引人眼,動人心。喃喃得低語了句︰「道真真的像極了妖精呢。」

跪在地上的親衛那是何等的耳力,听了這句不解的看向公子身後站著的近侍王東和王北。

倆人小眼一瞪同時向兩旁看去,那表情就像是在說︰我沒听見,我啥都沒听見。

親衛見此,氣餒的又瞄了一眼赫然不知神游何方仙境的主子,黯然的低下了頭。暗暗想到,怪事年年有,這幾天特別多,看主子那模不著北的模樣,哪里還有往日慵懶清貴如謫仙影子。

醍醐灌頂,難道,公子他,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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