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朝春 第二十八章 做法驅妖

作者 ︰ 念薄涼

是夜,二夫人院落,二夫人和七夫人赫然在座。

「妹妹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二夫人司馬多蘭開口詢問,一計不成,二計也成空。此番得了大夫人的提點,定是要讓那小賤人再無翻身之日。

「錦溪辦事,姐姐還不放心不成,姐姐勿憂,道士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一切也都準備好,只要那小賤人喝下了符水,到時候眾人見了她的樣子定是認為她是妖精無疑。」七夫人自得的一笑,涂的嫣紅的嘴唇微抿「到時候,族里定是容不得這妖女的存在,我們再攛掇一下,將她燒殺了以填眾口,豈不是一條妙計?」

二夫人司馬多蘭聞言面上大喜︰小賤人,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第二日正午,一眾夫人果真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個自稱玄通道長的道士來到的挽撫閣外的桃花林。

謝梧謙卑的上前行禮「阿梧見過大夫人,見過二夫人,見過眾位夫人。」

「起吧,你可知道現在府中謠言四起,我也無奈,為堵悠悠之口,只好在這做個法事,驅驅妖氣,倒是委屈了我兒了。」大夫人滿臉無可奈何的道。

「阿梧不委屈,謝過各位夫人對阿梧的關心。」

「既然如此,玄通道長的道法頗深,你可要好好的配合才是,若真是沾染了什麼妖氣,也好早早的除了去。」一旁的二夫人插口道,睨了謝梧一眼,等會我看你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神定氣閑。

「阿梧定當全力配合,不敢懈怠。」謝梧福身退了一步。

「如此,就勞煩玄通道長去布置道場了。」大夫人望向斜著兩眼猥瑣的在一眾夫人身上來回打量的玄通道長,心中一陣厭惡,瞪了一眼旁若無事的七夫人。

七夫人見此連忙給那道長使了個警告的眼色「勞煩玄通道長去布置道場了。」

那玄通道長八字胡一掀,會意的對著大夫人打手行了個禮巴結的道「不勞煩,不勞煩。降魔除妖是老道的本分,我這就去布置道場,大夫人稍候。」

見大夫人卻是不理會他,拂塵一揮對著身後的道童道「徒兒,還不與為師一起去布置了道場,設壇驅妖!」這昨日平白多處來的徒弟可是甚得他的歡心啊,給了不少的拜師禮不說,還獻上了一個青樓美人兒。想到那美人兒玄通心中一癢,倒是比七夫人送來的還要強上不少呢。這不有了徒弟使喚,今日還長了臉面,想到此處,臉上更是有光。

「徒兒遵命。」這自薦枕席的道童正是喬裝而來的王南。只見他一身道衣,臉上還貼幾個假麻子,將自己的容貌遮住了大半。沒人看見,他低著的頭嘴角抽了抽,什麼勞什子的設壇驅妖,公子這哪里是讓他來學道法嗎,這分明是來折磨他的。

趁著擺置香案無人注意的時候,王南悄悄的將玄通交給他符紙在桌下揉了揉,想想又不解氣,又揉了揉,才尋了個空隙反手拋進了桃花林。換上自己準備的符紙,心底暗道︰公子讓他盯著這女郎,他自然得小心的應付。牛鼻子老道,你就是命好,遇見爺這麼個心兒善的,要是讓你真害了這女郎去,就怕是你有命去騙錢騙色,卻沒命去消受咯。

想到此處小眼滴溜一轉又望那女郎瞟去,一看︰平常;在看︰還是平常。公子這是啥眼神啊,就這樣的街上一抓就是一把,還用的著這麼上心的盯著?又頗為哀怨的瞟了一眼謝梧,剛想收回目光卻對上了一雙犀利的眼眸。正是暖冬,就在他趁人不注意將那符紙拋出去的時候,暖冬就注意到了這個看似頗為乖巧的道童。

這一對視不打緊嚇的暖冬抱著酒壇的手抖了抖,酒碗里溢出了些許。見那玄通道長正好眼含責編的望來,王南連忙放下酒壇,用袖子將溢出的酒擦干「師傅勿怪,師傅勿怪,徒兒一定會加倍小心的。」

玄通道長見他乖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一刻,道場就準備完畢,四周黃幡之上都畫著各種符圖,中間的香案之上各種祭物也已經準備妥當,三碗清酒擺放一碗清水之側,兩旁蠟燭已經燃起。

王南點了點頭,恩,不錯,挺像那麼回事,這牛鼻子老道還挺能忽悠人。

此間那玄通道人行至大夫人跟前,一甩拂塵「大夫人,道場已經備好,老道這就去做法驅妖。」

大夫人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道又望向七夫人點了點頭,才走到一旁的謝梧跟前「這位施主,且隨老道前行些吧。」

謝梧聞言往大夫人那邊看了一眼,見她點頭。又與素年、徐嬤嬤對視一眼,抬步跟著玄通來到了香案一旁站定。

這時那道童王南跟著玄通道長之後拉了拉道長的袖子「師傅,讓徒兒也跟著學學吧,徒兒一定會好好孝敬師傅的。」

玄通道長小眼一眯,轉瞬一笑「好,你就跟著學學吧。」有孝敬不要的那是傻子。

只見玄通道長一手持了招神幡,一手持了驅妖鈴,圍著香案嘴里念念有詞的轉了起來。王南有樣學樣的拿著他師傅的拂塵跟在玄通身後。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玄通道長站到了香案正前,大喝一聲,拿起桌上的桃木劍往符紙上一送,挑起其中一張順勢往酒碗里一沾,就著蠟燭點燃了符紙,口中一番又是一番說辭,放下桃木劍端起了酒杯又念念有詞的圍著香案轉了三圈。

王南見他轉著轉著衣袖一揮,那酒就要往謝梧身上潑去。拿在手中的拂塵一送,頂了一下那牛鼻子老道。

玄通道長身子一晃,那碗中酒直直的往謝梧身邊的素年身上潑去。

如此往復三次,燒了三次符紙,潑了三碗烈酒,不過沒沾到謝梧身上一點,全淋在了素年的身上。玄通道長忍不住大喝了一聲「退下」。

素年也是睜著美目瞪著一臉無辜的王南。就是這道童或是輕輕一頂,或是稍稍一撞,三碗酒一滴不啦的全招呼到了自己身上來了。

王南急忙二話不說退到了一邊。瞄到素年美目中的小火苗,他冤枉啊,謝梧女郎身邊就倆人,不往她身上潑,難道要往另一個年老的嬤嬤身上潑?他王南可是個甚是尊老的人啊,這事他辦不來,辦不來!

酒潑完了,可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不是?玄通老道黑著臉繼續做法,只要最後能成事,想來七夫人也不會怪罪這點小失誤。

正在此時,一個小身影突的從旁觀的人群里跑了進來,引來後面一陣騷動。人群中的三夫人看清的了那個小身影低呼了一聲「蕊兒。」就想去抓住她,可謝蕊兒小腿兒跑的飛快,轉瞬已經到了香案之前推了一把正在繞圈的玄通道長,圓滴溜的大眼一瞪,嬌斥一聲「壞人,走開!」

玄通也是一愣,求助的看向一旁的七夫人,安排里面可沒有這一幕啊!

七夫人和二夫人對視一眼也是一呆。

「蕊兒不得胡鬧,快回來娘親身邊。」三夫人急忙喚道,她就是怕蕊兒亂跑,才沒帶她出來,想不到她竟然自己跑了來。

「大膽,竟然攪亂法事,還不退下!」二夫人見此怒聲訓斥。這小家伙來添什麼亂!

謝蕊兒自是不听,三兩下跑到謝梧身邊,抓住謝梧的衣袖揚起小臉「姐姐別怕,蕊兒保護你。」

「二姨娘,蕊兒和飯團都听見了,是你讓那些壞人來抓走姐姐要賣給貨郎。姐姐才不是妖精。」謝蕊兒紅著圓滴溜的大眼楮盯著二夫人,眼中雖有畏懼,可還是鼓起勇氣,她要救姐姐。

謝梧見捂住她的嘴已經是來不及,抬頭向已經走到人群前方的謝彩衣望去。是她讓蕊兒來的?如今這番狀況,蕊兒這番話已經引的下面一片竊竊私語。難道那日蕊兒前來報信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去?事以昨日她才那樣言之灼灼的說能為她化去此事。

可如今不啻于將謝蕊兒放在了刀口之上。謝梧愧疚的望向一臉緊張抓住藍媽媽衣袖的三夫人。真是連累了他們了。

「滿口胡言,一個小娃兒來搗什麼亂,還找個狸貓作證?真是荒謬!」七夫人喝了一聲,嚇得下面的人都住了嘴,不敢議論「三姐姐還不把你家蕊兒帶下去,還想惹更大的禍事不成?」七夫人冷著眼望向三夫人。

三夫人聞言身體一顫,急忙上前抱住謝蕊兒,惶恐的道「蕊兒還小,她胡亂言語,大家別當真才是。」說罷捂著謝蕊兒的嘴慌忙的將她抱走。臨走還往謝梧看了一眼,她不是不想讓讓蕊兒幫她!而是不能!

謝梧看著三夫人倉皇離去的身影,又望了一眼嘴角含笑站在人群中的謝彩衣。對著玄通道長一福身道「道長繼續吧。剛才不過是小孩子胡鬧,別擾了法事才好。」

玄通道長听此往面色發黑的七夫人看了一眼,硬著頭皮繼續作戲。

謝梧低著頭想著三夫人臨走時的眼神,直到一碗泡著符紙的清水送到眼前才回過神來。

七夫人和二夫人面含期待的望著那碗水。大夫人面色如常看不出端倪。謝梧往人群看了一遍,盯著眼前的這碗不知含有什麼玄機的符水愣住。

「施主飲下此水,若施主身上沒有妖氣,定然會安然無恙。」玄通道長的聲音傳來。

謝梧踟躕的接過那碗水,對上暖冬的眼神,見他點了點頭。

才吸了口氣,將碗中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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