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過頭」酒吧的門口停著一輛雪佛蘭SUV,一個從酒吧門口探出身子的妖嬈女人發現這一點後便快步跑過來,她本來是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的,卻發現那里已經坐了一個女孩,只好悻悻地坐到後面去。
「帥哥,真沒想到你是個警察,還有你,挺有本事嘛,居然能釣上他。」看過顧涵浩的證件之後,女人翹起二郎腿,「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涵浩不回頭,直切主題,「昨天上午十點半左右,你去金鼎大廈11樓做什麼?」
叫田恬的女人一愣,「你怎麼知道?你,你跟蹤我?」
顧涵浩冷笑一聲,「我沒那種愛好,說吧,你去那里做什麼?」
田恬深呼出一口氣,「我去找我男朋友,怎麼了?犯法嗎?」。
「你男朋友叫什麼?住11樓哪間?」凌瀾的口氣像足了一個帥氣威風的女警。
可田恬知道她不是女警,不過是和她一樣的大學生,她歪著脖子,身子前傾,自豪地顯擺,「我男朋友叫蔡偉琪,住1104房間,他也不賴,也是個高富帥,不比你這個差!」
凌瀾看到田恬故意拍了拍肩上新款的愛馬仕包,扯了扯衣領,露出尺寸夸張的鑽石項鏈。凌瀾想,如果蔡偉琪真是這麼有錢,為什麼要住在那麼狹小的公寓里,難道他把錢都省下來供養這個虛榮女友了?
顧涵浩想起了田恬放在他口袋里的「名片」,帶著戲謔的口吻問︰「恐怕你的男友不止蔡偉琪一個吧?」
「那又怎樣,警察也管這個?」田恬不太友好,自己愛慕虛榮又玩弄感情的真實嘴臉被識破,掩飾羞愧最好的辦法就是憤怒。
「蔡偉琪死了,」顧涵浩轉過頭,「你說這事歸不歸我管?」
田恬的臉一下子僵住,隨即又笑出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上午我去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顧涵浩緊盯著田恬,觀察她的神情變化。
田恬這才真的相信,一個勁地搖頭,「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他還答應下個月給我買迪奧的……」
「你上午去找他都談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顧涵浩忙打斷田恬。
「你們該不會懷疑是我殺了他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死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田恬提高分貝,一邊表明自己的清白一邊觀察顧涵浩的臉色,結果她看到了不耐煩,只好正面回答問題,「我去找他,去取新手機,他答應送給我的,就是這個。」
顧涵浩接過了田恬遞過來的最新款一線品牌手機擺弄起來。
田恬繼續,「我在他那呆了不過十幾分鐘,就走了。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問他為什麼搬到這種地方,他只是說想躲開一些不想見的人。我問的多了,他就坐在沙發上抱著頭,很不耐煩的樣子,嘴里只是喃喃念著‘放過我,放過我’,我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又說沒什麼事,有點麻煩事,不過很快就會擺月兌掉。如果你們要查他的死因,就去查查他到底有什麼麻煩事,在我這問來問去,只是浪費時間。」
顧涵浩口氣嚴厲起來,他對這個田恬充滿了反感的情緒,「我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
「那之前呢?之前蔡偉琪有沒有過這樣的狀態?關于他所說的很快擺月兌掉,你認為會是哪一種?」凌瀾的態度還算不錯,她早就听學校里的同學說過有這麼田恬一類人,見怪不怪了。
「之前我們都是在賓館酒店和餐廳里見面的,我從來沒去過他的住處,他說他住在城郊的別墅,車程很遠,回學校會不方便。我覺得吧,他不讓我去他家,是因為他根本就有老婆。我對他不是真心的,他對我何嘗又用過真情,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凌瀾冷笑一聲,因為她想起了剛剛田恬手機的彩鈴歌曲,不就是那首「愛的供養」?田恬隨身帶著那種另類名片,可不就是隨時隨地想要找男人用「愛」的名義供養她嗎?
「你認為他所說的麻煩事就是他老婆發現了他在外面和你幽會?」顧涵浩把手機還給田恬。
田恬一邊點頭一邊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頓時變了臉色,她手中手機的備忘錄里清楚寫著一句話︰我們分手吧。寫這句話的時間也明確標注在旁邊,是兩天前。看來這話是蔡偉琪留給她的訊息,最後的訊息。
顧涵浩知道這是田恬第一次看到這句話,否則的話她應該把這句話刪除的,這句話昭示著她魅力散盡,被玩弄被甩的事實,以她的性格如果早看過的話,一定會刪掉,搞不好連手機也砸掉,而不是又精心為它挑選了彩鑽的殼子套上。
「這一定是他老婆的杰作,或者是他老婆逼他這樣做的!」田恬緊緊握著手機,咬著牙根說道。
最後顧涵浩讓田恬下了車,但是在結案之前絕對不可以離開S市。田恬失魂落魄地回去酒吧,顧涵浩也開著車子往回家的方向駛去。
「看來明天我們有必要去查一查這個蔡偉琪的婚姻狀況了,是不是登陸你們警察的內部網站,就能輕易查到任何一個人的檔案和婚姻信息,甚至是財物狀況和消費信息?」凌瀾打了一個呵欠。
顧涵浩被傳染,也打了個呵欠,「我書房的電腦就能查。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預感,蔡偉琪的情人恐怕不是田恬一個。」
「為什麼?」凌瀾想問,是不是因為你是男人所以了解男人的這種劣根性?就像彭澤?
「我只是想,蔡偉琪如果真的那麼有錢,那麼他肯定不止滿足于一個漂亮的女人皮囊,像田恬這樣的花瓶真的能夠滿足他的所有需求嗎?他應該還需要能夠進行心靈溝通的紅顏知己吧?」顧涵浩注意到凌瀾的表情突然落寞起來,一看就是聯想到了彭澤,忙話鋒一轉,「不過也不一定啦。」
凌瀾拍拍臉,讓自己恢復理智,「我倒覺得你說的對,可惜你們的系統只能查到誰是他老婆,卻查不到誰是他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