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辦公室里那三個人商量案子偵破之後該去哪里請客的時候，小陳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顧隊，王建華說有話要說。」
柳凡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我去監控室里听著，好準備寫報告。」
凌瀾跟在柳凡身後，「我也去監控室。」
顧涵浩一邊和袁峻往審訊室走一邊自言自語般念叨，「誰去審訊室誰去監控室，這事不是我說了算嗎？」。
審訊室里，王建華把桌上的尸檢報告推回顧涵浩面前，「我承認，演技方面，我甘拜下風。但是你們說崔宏就是佟佳麗的兒子，我不信，的確，有的時候無巧不成書，但是這事上，不會那麼巧。」
顧涵浩把文件拿在手里，「的確，沒這麼巧的事，但是你不信不要緊，崔宏信了就行。」
「好吧，我坦白。我不知道崔宏對你們說了什麼，但是我保證，以下我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事實。」王建華換成一副誠懇老實的形象。
顧涵浩點點頭，「願聞其詳。」
王建華嘆了口氣，「就從他們三個找上我開始說起吧。三年前，我還是一個專門處理外遇拍照，要賬尋人的私家偵探。工作辛苦不說，還經常不開張，偶爾還會被一些被我偷拍到的人報復，誰叫我沒後台沒靠山。本來是想退出這個行業，好好找一份穩定工作的，正巧這個時候來了一單好生意。他們三個人是一起找上我的，據彭澤說，他曾經有朋友是我的客戶。他們要我找到佟佳麗的兒子，當時那個欒舒 聲淚俱下，對于佟佳麗的死十分傷心。當時的我沒有任何懷疑，只是一心想找到人，因為他們給出的報酬真是不少，有兩萬。我看得出，彭澤是個有錢人，而他又說自己是欒舒 的表哥，一定要幫表妹完成心願。于是我很努力，順藤模瓜，找到了佟佳麗在國外的姐姐，結果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線索就在這里斷掉了。」
說到這里，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警員端了一杯水進來，袁峻接過水杯，放到王建華面前。
王建華對袁峻點頭表示謝意，喝了一小口後繼續，「我和崔宏都是社會的底層，對于他，我早有耳聞，以前就听說過他是孤兒院長大的，年齡也合適正好25歲，于是抱著希望去找他，問他的血型，是A型，很好，因為佟佳麗是AB型，完全有可能生出A型血。我覺得崔宏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難得各方面條件都吻合。于是我找到他，告訴他我需要他頂替一個人，放心，不是尋仇，只是有個女孩想找找鄰居姐姐的兒子，把鄰居姐姐的一些遺物還給他。如果他不拆穿我的話，我可以給他三千的報酬。崔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于是我又找人偽造了DNA鑒定書，還有崔宏在孤兒院的資料等等，盡量把一切做得完美。」
「結果你就成功地騙過了彭澤他們？」袁峻看王建華停下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為了不給他時間編造謊言，他就去發揮一個引導的作用。
「是啊，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想到，崔宏的日子開始過得風生水起，听說他正在積極籌備開個工作室。我通過側面打听，才知道他結交了一個慷慨的朋友，就是彭澤。這麼好的機會我自然不能錯過，我跟他說，彭澤的錢也有我的一半，如果他不給我，我豁出去把三千的佣金還給彭澤也要把崔宏不是佟佳麗兒子的事實說出來。就這樣，我和崔宏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崔宏這個人比我還要貪，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這麼貪心的話，我們這些人也就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一直下去，不會鬧出人命。」
凌瀾在監控室冷笑，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這個王建華想得倒美。
「半年前，崔宏和彭澤提出要拍女孩們的人體寫真，然後勒索，能夠多賺一筆，因為彭澤的錢我們兩個人分，他覺得實在不夠。我得知崔宏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當時就心想，完了，彭澤可能一氣之下就不再供給我們了。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找欒舒 來演戲，假裝殺人讓崔宏抓住把柄，為的就是順理成章地給崔宏更多的錢。那天崔宏跟蹤彭澤，而我則是跟蹤他們倆。從崔宏提出那個無理要求之後，我就一直特別注意彭澤的一舉一動，想看看他有什麼對策，結果就發現了他連同欒舒 演戲的事。從那個時候我才覺得不對勁，于是簡單一查，彭澤根本就不是欒舒 的表哥，他們三個這樣做到底目的何在？」
顧涵浩深呼吸了一口氣，「于是你就想到他們三個可能和佟佳麗的死有關？你的調查得到了什麼結果？」
「我重操舊業，開始查當年佟佳麗的案子，但是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要是我能查得到，警方也早就能查得到了。但是警方當年可不知道佟佳麗的死與這三個人有關啊，我听說他們只是把目標鎖定在一個中年男人身上。我查到了呂琛和當年那個男死者穆全之間的關系，呂琛從小就在穆全的陰影下長大，對他恨之入骨，而穆全，有一艘破舊的漁船；欒舒 和佟佳麗的關系也因為呂琛急轉直下，她恨佟佳麗老牛吃女敕草，竟然對她的暗戀對象下手；但是彭澤，不管我怎麼查，也查不到他與佟佳麗或者穆全有什麼關系。」
王建華查到的這些，也是顧涵浩他們幾個這幾天查到的結果，通過這幾條線索，顧涵浩串聯起來之後也有一個關于三年前案發那晚情形的推測，估計和王建華之前的推測會差不多。可惜的是，關于當年案發的情形到底是如何，只能找到當年的那個元凶才能得知了。
「提出勒索彭澤的是誰？」顧涵浩知道自己這句話是白問，王建華當然會說是崔宏。
果不其然，王建華直接月兌口而出，「是崔宏！真的是他！當彭澤找上我，說當年佟佳麗留給欒舒 一筆錢，說是想要留給兒子的，欒舒 之前把這筆錢給揮霍掉了，所以他才替表妹表示歉意，這兩年多一直幫扶著崔宏。現在崔宏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他也不想管了，所以東拼西湊把錢湊好，連利息也算上，想要還給崔宏，然後就和他兩清，從此斷絕往來。我把錢幫他匯了，匯完之後，我打電話把這事告訴崔宏。崔宏馬上就不干了，他說不能就這樣放走了這顆搖錢樹，讓我用當年的案件要挾彭澤。」
袁峻插嘴，「崔宏怎麼知道三年前的案件的，你告訴他的？」
王建華艱難地點頭，「我也不想的，但是他一直就跟我說，彭澤絕對有問題，對他好得不一般，讓我一定查清楚，別再是這里面有什麼陰謀詭計。所以，我為了讓他安心，就把查到的和自己推測得出的結論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