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更)
(補更)
謝謝coovaa、俠情、二爺和爪子的打賞。周推薦票上300今天加更,還有一更是補昨天斷更的。所以今天要三更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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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斯緊咬著銀牙扶著強慢慢地站起來,栗發散落,擋住了他的面部表情。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前面橫隔著一段無法穿越的距離,而靳羽手中的權杖居然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直覺希爾斯會做出什麼逆天的舉動,南立即出聲阻止了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危險:「龍蛋在我身上!」
頓時,希爾斯身體一僵。
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靳羽微微笑出來,「我憑什麼相信你?」
南放出龍蛋,但僅僅是半秒鐘,龍蛋又听話地迅速蹦回去,快得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靳羽都反應不過來,等他知道龍蛋真的出現了,它已經跑回去了!
「你先放了他們。」
「沒有問題。」
「現在就放。」
「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說著,攬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半分,一句簡短而古語咒從他口中冒出來,下一秒,發生了一件讓人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瞬移了!
紅艷似火的婚禮現場,變成昏暗陰暗的古堡!
瞬移……這是聖法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他居然做到了,靳羽的黑魔法等級到底有多高?似乎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後者因為身高的差距,微垂著眼皮沉默冰冷地俯視她,那種表情,又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踏進這個古堡的那一刻,給人深淵一般冷清的孤寂感。她不得已移開視線,故作鎮定地說︰「那些人你確定他們沒事?」
靳羽沒有說話,彈了一下指頭,前面的空氣輕微扭曲了一下,圓形的畫面出現在她面前,畫面里正是舊約聖經的現場。這時候人們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紛紛急火燎焚地涌向出口。躺在大椅上的紫溪悠悠轉醒,她迷茫地看著混亂不堪的現場,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淒然的笑意,不願醒來般重新閉上了眼楮,一雙手輕輕地抱著那雪白的小狐狸。
布魯克和其他魔法師將希爾斯緊密地護在一個圈子里,凱爾正在為他治療,安佩則在旁邊焦躁地走來走去,南不用想知道她一定是在念叨自己。希爾斯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他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被黑魔法襲擊並不是開玩笑的。可面對如此強烈的反差與敗落,他面色始終平靜無波,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地接受凱爾的治療和叮囑,布魯克向他匯報著什麼,他也偶爾點一下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見她的視線完全放在希爾斯身上,靳羽狠狠地皺了一下眉毛,強制將她的臉扳回來,然後消掉空中的魔法影像。
「干什麼!」她有些生氣地拍掉他的手。
「龍蛋。」
她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那個龍蛋其實已經和希爾斯簽訂魔寵契約了,你拿了也沒有用。」
靳羽說︰「我不需要魔寵。」
她看瘋子一樣看著他︰「那廢那麼大的勁是為了什麼?」
「龍蛋的精華十分滋補……」
擦!南覺得腦子里的某根神經崩壞了!這個家伙再次刷新了他的下限,搞到最後,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吃龍蛋補營養!她幾乎忍不住想要咆哮他兩句是缺鈣了還是缺鐵了!?
看她滿臉黑線的樣子,他微微眯起眼楮︰「你不肯交出來?還是龍蛋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南惱火地瞪他一眼,勁自走上樓。她要是交出來她就跟他姓!
他伸出手,發出去的魔法卻在指尖剎住,打轉,他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沒由來的心下一軟,隱隱有些帶著一絲的刺痛。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追上去,抱抱她,不要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
這種奇怪的反應讓他心中的困頓像一片大霧,讓他整個世界都迷蒙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三步並兩步追上她拽住她的手,不管她的掙扎與反抗把人拖上二樓。
「放手!」他學得禮儀都還給老師了嗎?上次還知道吻手!
「安靜。」
南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漸漸地就噤了聲,乖乖跟著他走。
他們穿過一條長約百米的走廊,暗淡的黃色水晶在兩壁上散發著微弱的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打在男人的臉上,又猶如歲月緩緩走過,他們手牽著手,中了魔咒般,昨日的種種忽然走馬觀花般浮現在腦海中,她不禁有些感慨噓唏。
從小小的人兒到清麗的少年,卡洛夫門的明媚,艾格拉斯的傷感,一眨眼,十五年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盡的美好與感動。
哪怕眼前這個人變成了十惡不赦的黑魔法師,她也依然放不下他……
她沉了沉心,小聲地喚他的乳母︰「小羽毛……」
他猛然轉過頭,雙目發直地看著她。
半響,像是無法理清這混亂的境遇一般,他抿了抿唇,冷眼冷語︰「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
「……」好不容易擠出的那點憂傷瞬間碎了一地,她忽然有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這樣的靳羽實在太不可愛了!
他哼了一聲,轉身推開一扇大門。
二十米高的吊頂上掛著一盞不發光的水晶燈。門的對面有個大大的窗戶。窗戶是打開的,月光如流水般溫柔地傾斜而下,晚風輕輕地托起白色的窗簾,縹緲如煙。
屋子很空,什麼都沒有,在正中卻擺放著一個大大的畫架,長三米,高兩米,被一張昂貴的綢布緊密地鋪蓋著。靳羽終于松開她的手,她揉揉發痛的手腕,抬起頭,看到他一把掀開了那張遮塵布。
頭頂的水晶燈瞬間打開,整個房間亮如白晝,她不自覺地閉上眼楮,再睜開的時候看到畫板上的人,她驚呆了——
漫山遍野的金羚花,白的,紫的,黃的,綿延不絕地一直爛漫到艾瑪史洛丁大山脈的腳下,小小的花骨風姿綽約,柔弱的花徑隨風搖曳,滿目的生肌與堅韌。少女穿著雪白的長裙,白皙縴細的手扣著遮陽帽,另一手撲向那被風揚起的飄帶。她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兩顆可愛小虎牙像拔不掉的麥芽糖一樣,死死黏住了旁人的視線。
很形象,很生動,很美麗,南站在原地,仿佛聞到了金羚花的香氣,還有那山谷吹來的清風,耳邊是自己十五年前天真無邪的笑聲……
靳羽的視線來回在她和畫中人循環,最後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為什麼你和上面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他的眼神認真而純碎,帶著鋪天蓋地的困頓,仿佛一個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她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緊握的手里指甲死死地頂著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