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魔酒師 042、迷戀

作者 ︰ 挽月清霜

(300加更)

「為什麼不說話?」

「你想我說什麼?」

說,因為我就是那個人,說,因為我們青梅竹馬,說,我忘記了十年,你忘記了二十七年?

夜很美,月光溫柔如水,靜靜地淌過他們的心房。

她微微地笑出來,逼回了眼角閃爍的淚花。

「這個世界的任何一件事情,絕無僅有。」包括人們口中傳頌的愛,和我們時常見異思遷的喜歡,所以,「我們只是長得比較相似罷了。這個人,她叫什麼?」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絲不甘心的執拗,「你確定?」

「我確定。」

「我也不知道。」他口氣轉冷,轉身親手地把遮塵布蓋上,小心翼翼地,像對待睡著了的情人一樣。末了,他走向窗口,抱著手站在月光底下,墨色的長發在風中輕盈地舞動著,他的表情里帶著絲絲動情的溫柔。他說︰「我的管家告訴我,在過去很多年里,我十分迷戀這副畫。可是我從來不告訴他為什麼,誰都沒有告訴。當有一天我回來的時候,我發現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為什麼每天都要用魔法從頭到尾描把它一遍,還有不管去到哪里,都要帶著她。」

這一刻,她淡漠的神情下,心海被這簡單的幾句話掀起了狂波巨*。喉嚨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了一般,說不了話,且帶來讓人崩潰的窒息感。

「我想你也不是她,」他轉過頭望著城堡外面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她笑得天真爛漫。」

她低下頭,「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修煉黑魔法嗎?」。

他嗤笑一聲,下一秒,她被一股力量帶過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伸手就能把她拉進懷里。低啞的聲音如邪惡的魔咒,夾雜著蠱惑,絲絲鑽入她的骨髓︰「你不覺得,黑魔法師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嗎?」。

瞳孔一縮,她陡然尖聲道︰「你錯了!黑魔法師根本不應該存在!」

「呵……」他諷刺地低笑出聲,「溫室里的大小姐,你可能沒有經歷過從高台上摔下來之後被人狠狠隨意踐踏的感覺。」

「這個世界,是屬于強者的。」

看著他諷刺中略帶自嘲的笑意,還有那深藏在冷漠之後的孤獨,她感覺自己的心被霎那間被刺痛了。

或許,他也是身不由己。

畢竟當年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至親拋棄,合力要把他送上斷頭台。他能活下來已是不易,卻要面臨手腳被廢的境遇,往後的日子必定是過得豬狗不如的。相對于靳羽,她和希爾斯都還算是幸運無比。

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靳羽。」

「不要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女人。」他厭惡地把她推開,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忽然間有些懊惱自己究竟是著了哪門子的魔才會帶她來這里。「現在馬上滾出去。」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她看這位爺在這方面比女人還登峰造極。抽了抽嘴角,南有些郁悶地背著他走出去。

他的眼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神似消失不見,他才驚覺心中那點貪戀。

他抬起手,門關上了。

重新掀開那張綢布,他呆呆地看著畫中人許久,最後拿出魔杖,一道溫和的白光從杖首發出來,緩緩地注入畫里。隨著魔力的增加,里面的景物漸漸地動了起來。花兒綻放,蝴蝶蹁躚,清風拂面,一股來自大自然的清新與淡雅撲面而來,他仿佛置身那完美世界之中。

很可惜,她還是沒有動……

他的力量還是不夠。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海里不停地回響著南的話,

「這個世界的任何一件事情,絕無僅有」

「你錯了,黑魔法師根本不應該存在」

「靳羽」

「小羽毛」

……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這些瞬間強烈地跳動起來,他懷疑地看著畫中天真無邪的人,忽然間真的很想,一手將她抹去。

最終,他還是罷了手,視線掃到她剛才站過的地方,心里升起一股探知欲。

他要查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南離開畫室之後隨意地在城堡里逛了一圈,雖然身為人質,對方還是個看起來很難搞的黑魔法師,她卻沒有感覺有太大的壓力。或許這是因為骨子里對這個人本就沒有什麼防備與懼怕,所以半天下來,她倒是把這古堡當成自家了,肚子餓了就主動吩咐僕人送晚餐。

一邊吃飯,一邊思考著要怎麼從這里逃出去。

首先她沒有翅膀,飛不走。也不是黑魔法師,瞬移不了。那怎麼辦?把古堡里的人都毒死自己跑掉?這個有難度,而且她自認為還不是那種無視生命的惡人。再說,上次她擺了靳羽一道,他們家管家已經把她列入黑名單了,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說好听了是伺候,說難听了就是監視,她想要調酒或者配藥根本就不可能。

目光不經意地掃到自己的腳尖,熱烈的紅色跳進她的腦海。

舞鞋……

希爾斯親手給她穿上的舞鞋。

她有些諱莫如深地收回視線,看一眼單手搭著白毛巾忤在旁邊申請嚴正的古板管家,她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站起來,走到他身側斜著眼看了他兩秒。

管家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忠誠。

「我想在餐後欣賞樂隊的表演,謝謝。」

管家眼珠子動了動,很快向她頷首,然後邁著平穩的步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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