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步步為營 【032】消息

作者 ︰ 赤羽琴

冉幽蟬從玉茗軒回來後,錦被也顧不上繡了,倚靠在軟榻上發呆。

青竹青蓮倆人見狀很是擔憂,「小姐,何事讓你如此煩憂?」

冉幽蟬搖頭,「你們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倆人只好默默地退了下去,貼心的把門帶上。

她起身站在琉璃窗前,透過窗欞看著外頭庭院里開得正紅艷的薔薇,花木扶疏,到了冬天卻凋零成枯枝。就像她,在徐府待了整整三年,最後容顏未老,心境卻蒼老了,最後還把命葬送在那個人的手中。

如今,七妹妹又要面臨同樣的命運嗎?老天讓她重活,卻把另一個無辜的女子推入火坑,那她寧願不要。七妹妹是庶出,性子比她還木訥怯懦,嫁入徐府,只有被欺負的份。

不行,絕不能讓妹妹重蹈她的覆轍。可是眼下有什麼法子?她的親事定下來了,接著肯定就是妹妹了。而大伯母是不會罷休的,三嫂嫂也說大伯母最近在忙徐紹棠的親事,莫非已經跟祖母提了七妹的事?

她在屋里踱來踱去,卻還是找不到一絲頭緒。心情就有些浮躁起來,甩了衣袖就去了夏氏的翠微居。

「娘……」她踏入正屋,意外地看到了大伯母和二伯母都在。

「是蟬兒,快進來。我跟你伯母們正在說著你的事呢,沒想到你就來了。怎麼樣,熱不熱?我讓銀杏給你端碗冰鎮酸梅汁來。」夏氏一臉慈愛地朝她招手。

她先是給容氏和閔氏行禮,「大伯母,二伯母」,然後才走到夏氏身邊。

容氏慈眉目善的,笑著問她,「蟬兒,听你母親說你在繡錦被?你的針法進步了不少,可要辛苦一陣子了。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跟伯母說就是。」

閔氏笑眯眯地道,「是呢,蟬兒即將要成為世子妃了,咱們冉家的嫁妝可不能太寒酸了。伯母讓嬤嬤從玉翠樓拿了畫冊樣本回來,想著讓你母親挑選呢。」她從一旁的花幾上拿了一本看上去有點厚的書給她,「你母親說首飾由她來選,但是我跟你大伯母斟酌著,添箱的事我跟你大伯也得準備準備,可不能丟了咱們冉家的臉面。有什麼喜歡的盡管挑選,改日伯母讓人送過來。」

冉幽蟬恭敬地拿了畫本,盈盈福身,「有勞大伯母,二伯母費心了。蟬兒感激不盡。」

容氏擺擺手,「說的是哪里的話?都是自家人,況且這些也值不了幾個錢。」

值不了幾個錢?大伯母可真是大方啊。翻開目錄一看,全都是金簪銀飾的,最便宜的發簪也要十兩銀子,若是她獅子大開口,說不定得弄上個幾千兩。想來這些年,她操持府中大小事務,不少公中的錢進了她的口袋。

夏氏忙道,「嫂嫂們就是客氣,都說不用麻煩了,蟬兒嫁妝自由我來操辦,嫂嫂就是客氣了。」

容氏道,「你才是客氣了。蟬兒這門親事可不比以往,咱們府上也好久沒辦喜事了。若是寒酸了,豈不是讓王爺王妃笑話?咱們呀,一定要讓蟬兒嫁得風風光光的。」

端了茶盅呷了一口茶,對幽蟬說道,「蟬兒啊,伯母之前跟你說徐家的親事,都怪伯母老了犯糊涂,不知道你跟世子的事,鬧了一出笑話。還好世子來得及時,不然伯母可得慚愧一輩子。想來真是慚愧。」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冉幽蟬在心里冷哼,說是慚愧,可不見得她心里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也是做做樣子,給誰看?

「伯母言重了,您為了我四處奔走,我感激還來不得呢,為怎麼會怪罪伯母?況且那徐家少爺確實很有優秀,風流倜儻,飽讀詩書,只是我和徐少爺緣分淺,是我沒這福分。」

夏氏也笑著道,「是啊,大嫂,這件事跟您沒有關系。您處處為蟬兒著想,是蟬兒福氣不好,大嫂就別再自責了。不然我心里也難以心安。」

閔氏也勸她,「弟妹說的有道理,大嫂就別放在心里,免得給自己添堵。」

容氏這才道,「也罷,我也愧對紹棠,就想著再給他另謀一樁親事。我瞧著雪兒也是乖巧懂事的,自小又養在你膝下,雖然不是嫡出的,但冉家的小姐們都是金貴的,配上拿徐家少爺正好。」

冉幽蟬擰眉,果然跟她想得一樣,伯母就是個不死心的,還想把七妹往火坑里推。

夏氏對那徐紹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想著雪兒今兒也一十四了,這個年紀確實該說一門親事了。

冉幽蟬知道夏氏很是滿意徐紹棠,在她想開口的瞬間扯了話題把她打斷,「娘,上次您說要給我打的摞子呢?銀杏姐姐沒有拿過來,我也差點忘了,今兒是特地來拿的。」

夏氏恍然大悟,「瞧我糊涂的,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我這就讓銀杏給你拿去。」

冉幽蟬瞥了一眼門口,「娘親倒是忘了,銀杏姐姐去拿冰鎮酸梅汁了。估計這會兒還在路上呢。您陪我去吧。」

夏氏嗔了她一眼,「你這孩子,都快要嫁人了還這麼黏人,你伯母還在呢,讓人看了笑話。」

冉幽蟬斂眉,「娘說的是,女兒知錯了。」

容氏和閔氏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人,這會兒就起來告辭了。

夏氏佯裝不悅地道,「你看,你伯母都不好意思留下來了。」

冉幽蟬討好地道,「娘,女兒知錯,下次不敢了。您陪我去拿摞子吧。」

夏氏搖頭,哪里舍得生氣?作為慈母的典範,對兒女的需求可謂是有求必應。

從翠微居回來,冉幽蟬就喊了青竹,讓她到安氏的院子里走一趟,交代雪兒幫她繡幾個荷包。

青竹從菊園回來說,「太太和七小姐都在屋里做針線,見是小姐吩咐的活兒,二話不說,一臉欣喜地應了下來,不出三天就給小姐送來。看樣子,太太似乎對七小姐的事不知情。」

冉幽蟬頷首,「不知道更好,免得胡思亂想。給我倒杯茶吧,喉嚨有點不舒服。」

青蓮忙倒了茶遞到她跟前,「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找大夫來。」

她搖頭,「不必了。可能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不要小題大做的,驚動了太太可不好。」

是夜,冉幽蟬剛把針線活擱下,青竹端了熱水進來,洗漱完畢,她讓青竹下去歇了,留了白芷守夜就行。

「白芷,幫我把床鋪一下。」青竹下去不久,還沒看到白芷進來,往常她都很自覺鋪床,然後幫她梳頭更衣,今晚怎麼不見人影?

「白芷?白芷你在外面嗎?」。又喚了兩遍,依舊是沒有聲響。

「怎麼回事?」她擰眉撩了珠簾走出里間,屋內很是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頓時甚感奇怪,「白芷?白芷?」

「不必喊了,她這會兒正睡得香呢。」一身玄色錦衣的南宮炎微笑著走了進來。

「世子?你怎麼會在這兒?」冉幽蟬嚇了一跳,南宮炎什麼時候進來的?

南宮炎一雙黑眸緊緊凝視著她,「很意外嗎?」。

「當然。這里是我的閨房,世子這樣走進來,不合規矩。」一個男子怎麼能隨便闖女子的香閨?即便是她未來的相公。

「是我無禮了,還請小姐見諒。」南宮炎說道。

「白芷,她怎麼了?您是悄悄進來的?府里的人知不知道?」還好她尚未更衣,不然這份妝容出來,太失禮了。

「她沒事,不過是被我嚇暈了。」他咧了嘴笑,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我是從那兒進來的。」他指了指庭院的高牆。

赫,冉幽蟬被他的話嚇到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有點渴了呢。」他睨著她,暗自為她的呆滯的表情感到好笑。

冉幽蟬這才後知後覺的奉茶,「抱歉,小女子太失禮了。世子請喝茶。」

南宮炎含笑了喝了一口,把茶盅擱在桌上,「你我之間不必多禮。」說著朝她眨眨眼。

冉幽蟬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手指抓著裙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南宮炎也不再捉弄她,說明了來意,「今晚我前來,一來是想看看你;」瞥了她一眼,見她又害羞地低下頭,眼底就盛滿了笑意,「二來,是有消息告訴你。」

「什麼消息?」冉幽蟬只得抬起頭看他。

「徐紹棠有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卻在來京城考取了民功名後悔婚,不承認這門親事。他的未婚妻很是不甘,曾經來過京城找他,後來被徐紹棠賣進了窯子。」南宮炎的語氣冰冷。

冉幽蟬驚駭,從來沒听說他有個指月復為婚的青梅竹馬,還被狠心的他賣進ji院。徐紹棠,簡直不是人。

「那,那個女子如今如何?」她能想象被退婚又被狠心拋棄的感覺,肯定痛不欲生。

「她曾經試圖從勾欄院逃出來,不料被那護院發現,老鴇不由分說讓人打斷她的腿,如今在勾欄院里為奴為婢。」

她捂著唇,簡直喪盡天良。徐紹棠真的該千刀萬剮,忘恩負義,愛慕虛榮,嫌貧愛富,上輩子她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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