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步步為營 【034】婢女

作者 ︰ 赤羽琴

冉幽蟬從臥佛寺回來,一直都對那個跛腳的婢女印象深刻。那日讓青竹去打听,寺里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她們的來歷。看來那兩個女子應該是很少去臥佛寺上香,而且依青竹所言,說不定她們還真是勾欄院的女子。

如此一來,那個淡粉色衣裳的跛腳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南宮炎所說的陳家女子,可是又不得與其說話,看她的樣子,呆板沒有生氣,若是再如此,她會不會想不開?

煙花之地,不能隨意而入,這可如何是好?

青竹說道,「小姐,要不,咱們讓二門的人去外頭找個人,讓他去勾欄院打听打听,這樣如何?」

青蓮也說道,「是啊,既然咱們不能去,那就托人去送個信,再不然,就托人把那陳家小姐贖出來,可好?」

冉幽蟬道,「我也這麼想過,可是,去外頭找的人可信嗎?再說了,咱們銀兩不夠。」月例只有五兩,而且她以前喜歡拿銀兩叫丫鬟去買冰糖葫蘆,雖然哥哥也經常給她買,可她的銀兩就是沒能存下來。

去勾欄院贖人,至少也得百兩吧,難道要她去找哥哥要?可萬一被哥哥知道了,肯定不會幫她的。更何況,贖了人出來,怎麼往府里帶啊?

青竹青蓮見這也不行,那也不妥,也泄氣了。可放著眼前這麼好的機會不要,那大太太萬一真的把七小姐嫁給徐公子,小姐肯定會很難過的。

青蓮想了想,說道,「不然,讓我家隔壁的張阿嬸去吧,她每天都要往那勾欄院送青菜,就讓她打探一下陳家小姐的底細,這樣問起,應該不會遭人懷疑吧?」

青竹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是啊,這也既不會惹人懷疑,也能順利打听到陳家小姐的消息。而且那個張阿嬸不是碎嘴的人,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冉幽蟬想了想,頷首,「這個方法行,青蓮,你即可去尋那張婆子,讓她小心打探,叮囑她務必要小心謹慎。你也要小心點,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了。」

青蓮用力地點頭,「是,奴婢知道事情的輕重,會格外小心的。小姐就在屋里等著,奴婢去去就來。」

冉幽蟬頷首,吩咐青竹拿了二兩銀子給青蓮,「人家幫咱們也不容易,就當是賞錢吧。」

青竹吃驚,「小姐,這也太多了吧。」

冉幽蟬睨了她一眼,「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花點錢能給七妹妹消災,又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低頭,「小姐說的是,奴婢知錯了。」

「無妨,去吧。」

青竹看著青蓮離去的背影,喃喃地說道,「希望青蓮把事情辦妥,不然七小姐……」

冉幽蟬眉頭微蹙,「就算把陳家小姐贖出來,還不知如何打算,若是老太太不相信,那又該當如何?況且,還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上次我們也看到了,她心如槁灰,眼神都是死寂,定是對那青樓的生活很是絕望。」

青竹恨恨地道,「真沒想到那徐紹棠,人面獸心,心腸竟如此歹毒,連一個弱女子都不肯放過。貪圖富貴,草菅人命,還好小姐不是跟他定親,否則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那個大太太也是,竟然把這麼個佷子說媒,是不知道他的勾當還是存心隱瞞,她安的什麼心?」

冉幽蟬瞟了一眼門外,「說話小聲點,免得隔牆有耳。」

青竹說道,「小姐放心吧,外面有芍藥和白芷守著呢。」

她點頭,「我也不知道徐紹棠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一想到陳小姐,我就不忍心。」

青蓮去了半響,未時三刻才回來,一邊抹汗水一邊說道,「小姐,奴婢已經吩咐那張大嬸,她明兒一早就去送菜,再幫咱們打听打听。」

冉幽蟬撥了撥茶盅里頭漂浮的茶葉,但願,明天能得到好消息。

翌日,青蓮一大早就出門去打听消息了,冉幽蟬在屋里踱來踱去,心里怎麼也不踏實。

青竹在一旁看著也很是焦急,期盼青蓮能早點回來。

過了一個時辰,青蓮總算回來了。

她一臉愁雲地走進來,「小姐,奴婢去跟張大嬸打听了消息,大嬸說,她沒見著陳小姐,倒是听廚娘說,兩年前她被賣進勾欄院,後來試圖逃跑,老鴇下令讓護院打折了她的腿。後來被關在柴房,餓了整整三天才放出來。之後就對她又打又罵的,打發她去給當紅的ji娘翠玉當了丫鬟。翠玉姑娘也是個刁蠻難伺候的,這兩年不知欺辱了陳小姐多少回。」

冉幽蟬一听,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混賬東西,如此狠心。

青蓮接著說道,「陳小姐原本一個嬌俏的人兒,如今變得瘦弱不堪。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沉默寡言的,連話都不說幾句。翠玉姑娘見她如此,更是變本加厲的,又是罰跪又是不給飯吃,把好端端的一個人,折磨成那副模樣。」

冉幽蟬一掌拍在桌上,一臉的怒意,「豈有此理,太過分了。」

青竹也是憤憤不平,「這世道,怎麼都欺負弱女子?徐紹棠心狠,那個翠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小姐,眼下可怎麼辦?」

冉幽蟬蹙眉,緩緩地嘆氣,「我也不知道。沒見到陳小姐,咱們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過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坐視不管。她吃了那麼多的哭,咱們得趕緊想個法子把她贖出來。」

兩個婢女頷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幫小姐。

第二日,冉幽蟬讓青竹把那一盒子的發簪珠釵拿去當了。

青竹大吃一驚,「小姐,這萬萬不可呀。這些可都是太太送的,還有四爺,您把它當了,日後太太問起可如何是好?況且小姐您總不能沒有首飾啊。」

青蓮也勸,「小姐千萬要三思啊。銀子不夠,可以去跟太太和四爺借啊,這首飾當了多可惜?」

冉幽蟬衣袖一甩,「是首飾重要還是人命重要?我跟你們說過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何況太太幾天前不是讓我挑選首飾嗎?還怕沒有首飾嗎?再說了,我也不喜頭上插滿珠釵。」

倆人立即下跪,齊聲道,「小姐請息怒,奴婢知錯了,請小姐責罰。」

冉幽蟬睨了一眼花觚里頭開得正好的水仙,嘆著氣說道,「罷了,起來吧。以後可別跟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們跟了我幾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是。」倆人這才起身謝罪。

「哈哈,好一個錢財乃身外之物,救人勝造七浮屠。小姐心寬體胖,在下佩服佩服。」南宮炎拍著手掌從門外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夏氏和冉仲璽。

冉幽蟬一驚,上前行禮,「不知世子大駕光臨,小女子失禮了。」

南宮炎擺擺手,「哎,我說了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你看,你又來了。」

冉幽蟬抿了抿唇,「謝過世子。」

夏氏喊了青竹上茶,笑著說道,「世子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事?」

南宮炎笑了笑,「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咱們的親事已經定下了,想必你也忙著,我就差了幾個婢女來伺候。我知道府上不缺奴婢,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還望小姐收下,莫要介意才是。」說著就喊了站在外頭的兩個丫鬟進來。

一個著翠綠色裙子,身材高挑,鵝蛋臉,柳眉大眼,看上去很是面善。

另外一個,著淡紫色衣裳,中等身材,臉頰瘦削,臉上因為涂抹了一些胭脂才沒顯得那麼蒼白。

倆人下跪,齊聲道,「奴婢海棠(木香)叩見小姐。」

冉幽蟬斂眉凝神,有些詫異地看著南宮炎,只見他明眸含笑,嘴角勾起。

她收斂了心思,忙道,「起來吧。」

南宮炎又對倆人道,「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好生伺候著。」

「是!」倆人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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