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步步為營 【075】覲見

作者 ︰ 赤羽琴

這日,王府派人送來了一些東西,冉幽蟬陪著夏氏說話,倆人到了她的院子里,就見幾個丫鬟擠眉弄眼的,看上去喜氣洋洋的模樣。

進了屋子,瞧見那套紅得刺目的鳳冠霞帔,卻是突然愣住了。回想起上一回也是鳳冠霞帔地嫁到徐家,換來的是何等結果。

夏氏對嫁衣贊嘆不已,綴滿珍珠瑪瑙的鳳冠著實罕見。只是她已縫制了一件嫁衣,如今卻是王府送來的,青竹笑著說,是皇上賞賜的。這個榮譽可是罕有的。

海棠掩嘴笑了,「太太,小姐,世子還讓人送了些衣裳過來,說是天氣寒冷,怕小姐凍著。世子還惦記著小姐的風寒未痊愈,特地讓人送了些人參來給小姐補補身子。」

冉幽蟬看著幾大箱籠,木香和海棠在她們的注視下一個個打開來。

第一個箱籠,滿滿地裝著幾套粉綠色和藕荷色的錦衣,接著是斗篷、披風、氅子、襖子、棉襪、靴子等等,布料上乘,繡工精細,花樣別致,做工縝密,這些衣裳都是按照冉幽蟬喜愛的樣式和花色來做。

夏氏取了一件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裙上繡了水紋無名花色,裙子內是金銀線條雪狸絨毛,腰間一竄彩鏈上或串或瓖或嵌著許多珍寶奇物華美耀眼之及。

海棠笑吟吟地道,「太太,小姐,這件緞裙的雪狸絨毛可是上乘的布料,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听說是西蜀進貢的蜀錦,皇上每年會賞好些給王爺府。這毛雪白柔軟,裹在身上肯定是又暖和又好看的。難為世子這樣惦記著,平日里都是蕙福郡主穿的。」

冉幽蟬听海棠這樣說,心里定然是歡喜的,笑著說道,「確實不錯。」

夏氏連連點頭,「世子真是體貼,想得這般周到。」

冉幽蟬親自取了一件乳白色的廣袖上衣,上面繡五翟凌雲花紋,紗衣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楮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艷如流霞,透著繁迷的皇家貴氣。

夏氏道,「這件衣裳肯定是費了不少心神,瞧瞧這上頭的花紋和金線要非常細致入微,稍微有個不慎就會前功盡棄。這些薔薇晶石和虎楮石也要從別處才能買來,京城是沒有的。前些日子我想要些虎楮石來幫你做鳳冠,可是都尋不到。」

青蓮和青竹贊嘆不已,不僅是稱贊衣裳的美麗,更是贊嘆對南宮炎的心意。可見小姐嫁給世子是極好的。

其他的鞋襪襖子什麼的,不用說也是極其漂亮的。夏氏突然覺得自己親自做的那些衣裳,只怕還真不敢拿出手來了。

冉幽蟬是知道自個娘親的,道,「娘,鳳冠是皇上賞賜的,自然是要穿戴的。至于您做的那些衣裳鞋子,我都會帶上的。娘的心意比什麼都來得珍貴。」

夏氏疼愛地戳戳她的額頭,「你呀,嘴巴就是甜。」

冉幽蟬吩咐她們幾個把衣裳什麼都收拾起來。

青竹自然曉得自家小姐的脾氣,逐個地檢查了箱籠里頭的衣裳。冉幽蟬才看了幾件錦衣和兩件大氅子覺得還不錯,余下的就不必細看,讓她們忙活去,她則是躲在一旁悠閑地喝茶。幾個丫鬟卻是仔仔細細地查看,就怕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風雅竹里頭吵吵嚷嚷的,大太太、二太太、四小姐和八小姐都听說王府又給冉幽蟬送東西了,就都過來瞧個熱鬧。

四人瞧見好幾個箱籠里頭的衣裳和襖子、大氅什麼的,很是震驚。哎呀呀,瞧這料子這針線,無一不是上乘細致的,真是羨煞死人了。

冉幽蘭瞧了幾眼又瞧了自個身上的狐狸毛襖子,懊惱地跺腳,她身上的衣裳有哪一件是比的上這些的?就算她的是極好是綢緞,也斷然差了許多。

大太太嘆道,「世子真是大手筆,一下子給蟬兒添了這麼多衣裳,世子不只有心,還很疼你。蟬兒真是好福氣。」她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

二太太也道,「是啊,蟬兒真是好福氣,咱們蘭兒可比不上呢。」

海棠把她們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忖,八小姐的當然是比不上的,咱們世子爺可比那相府的二公子尊貴多了,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個的樣子,還想跟五小姐比吶。

夏氏忙道,「二嫂說笑了。蘭兒是二嫂的掌上明珠,又深得老太太的疼愛,吃穿用度自然是極好的。這些是世子的一番心意,若是二位嫂嫂不介意,琴兒和蘭兒隨意挑幾件中意的回去,蟬兒一時也穿不了這麼多,放著倒有些浪費了。」

大太太道,「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世子給蟬兒的,拿了可不好。」

二太太也附和幾句。

冉幽蟬卻是冷眼看著,哪里是客氣?看八妹妹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四姐姐倒是沉穩些。她就說道,「世子送來的東西既然是給我的,那就任由我說了算。四姐和八妹看著有喜歡的就拿去穿,我也用不得這許多。」

「如此,那就不客氣了。」大太太哪里是真拒絕?只是等著她們再多說兩句,才顯得自己不會太小心眼。

………………

昨日羅颯國的二皇子薩爾蒙和大公主薩爾敏,將軍鐵木亟,一到皇城外就被領入皇宮的宣和宮,並派了二十幾個宮女太監伺候。宣和宮位于皇宮的西南方,和一牆之隔的永和宮是專門用來款待接待外國使者的。宣和宮雖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到處皆可見的雕梁畫棟,亭台樓閣,花池紗幔,草木扶疏。

羅颯國雖然是位于蒼月國的西南,但是常年干旱,風沙不斷,哪里像這兒的一般清雅別致,水榭樓台應有盡有,放眼望去美景盡收眼底。即便是看慣了干涸的沙漠那寬廣遼闊的美景,薩爾敏也不由得稱贊連幽國的得天獨厚。不過想到不久自己終將是蒼月國的一份子,有看不盡的夕陽余暉美景,心里便雀躍不已。

當今皇上沒有即刻召見他們,一來是天色已晚,二來體恤他們千里迢迢來京城,傳了話讓他們好生歇息,第二日再召見也不遲。

翌日,皇上南宮煌上早朝,羅颯國的使節早早就守在太極宮的太和殿外。太極宮是蒼月國宣武帝南宮煌听政的地方。皇上在此听政、會見群臣、舉行大典,接見使者。蒼月國太極宮由外朝的太和殿,中朝養和殿,內朝紫宸殿組成。太和殿是舉行元日、冬至大型朝會、冊封、改元、接受使者朝貢等重大國事活動的主要場所。從太和殿到紫宸殿,地勢逐漸上升,太和殿左右立棲鳳、翔鸞二閣。

南宮煌宣召羅颯國的二皇子薩爾蒙,大公主薩爾敏和大將軍鐵木亟,文武百官恭敬地立于兩側,中間鋪了一條大紅的地毯,薩爾蒙等三人徐徐走來,三人左手置于右胸,低著頭齊聲道,「願上天佑我蒼月國千秋萬代,物豐邦寧,繁榮昌盛,國泰民安!佑吾皇永世安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煌笑得很是爽朗干脆,「三位使節平身。想必三位便是貴國的二皇子,大公主和鐵將軍,素聞二皇子一表人才,大公主乃貴國第一美人,鐵將軍文韜武略,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貴國如此有誠意,朕真是太欣慰了,這一路想必是跋山涉水,三位一路辛苦了。」

三人齊聲道,「皇上過獎了,能為皇上分擔乃是臣的榮幸,不敢鞠躬抱怨。」

薩爾蒙拱手道,「我父王一直都很欣賞皇上治國平天下的本領和胸襟,貴國在皇上的整治下繁榮昌盛、興旺發達,百廢俱興,素聞皇上胸懷天下,虛懷若谷,把貴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在下不才,自告奮勇前來膜拜皇上,想向皇上討教一二。」

南宮煌笑道,「皇子真是太謙虛了,朕也听說皇子雄才偉略,有膽識有勇謀,帶領羅颯國南征北討,收復了不少領地,朕一直想見見皇子,如今一見果真是膽識過人,乃人中之龍也。若說要討教,只怕朕還要向皇子討教。」

薩爾蒙道,「不敢,皇上才是人中之龍,在下不過區區匹夫,若論雄才偉略在下不及皇上一分。皇上,我父王讓臣準備了薄禮,我國每年進貢的黃金白銀數十萬兩自是不能少的。」說著他打了個手勢,德公公接了薩爾蒙手中的黑漆盒子打開,一百顆核桃大小的黑珍珠通透潤澤,發出閃亮的光。

大臣們發出一陣唏噓聲,不是沒見過黑珍珠,只是這樣大又渾身通透的黑珍珠著實是世間罕見,黑珍珠產于南海,一般的黑珍珠只是和蓮子粒大小,薩爾蒙不僅拿到了這麼大的黑珍珠,而且一連一百顆,也算是有本事了。

南宮煌道「這珍珠實在十分難得,皇子費心了。今晚在青華宮設宴,皇子,公主和鐵將軍務必賞臉。眾愛卿也一起來。」

「謝皇上。」

薩爾敏微微側過臉看向不遠的南宮炎,離薩爾敏稍近一些的大臣們見到薩爾敏的容貌時都被震懾住了,那傾國傾城的容貌,顧盼生輝的雙眸,窈窕多姿的腰身,看得他們心都酥了。

南宮炎卻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沉默不語,似乎羅颯國使節的到來根本不關他的事,渾身散發出冷漠的氣息。倒是離南宮炎最近的祈少珩和雷見風見到薩爾敏凝視赫連羿而若有所思。

薩爾敏見他沒有反應,咬著唇,不禁覺得懊惱又疑惑,莫非他不記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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