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幽蟬躺了好一會兒,這才朝她們招招手,「不必去請大夫了,我歇會兒就好。」
南宮羽跺腳,「姐姐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是存心讓我擔心麼?」
她搖搖頭,「當真沒事,不用擔心了。真的。」她只是看到好久不曾在她命中出現的東西,心有余悸,所以才會害怕戰栗,可把她們給嚇壞了。
鳳凰女收了蠱蟲,替冉幽蟬把脈,片刻後方道,「小姐這是郁結于心,恐懼過度。」
青竹剛要邁出門去請大夫的腳收了回來。
「恐懼過度?姐姐為何會如此?」南宮羽不解地問,「方才也就只有我和你在此,姐姐定然是不會怕人的,也不會怕生啊。」
鳳凰女瞧了一眼衣袖,「郡主,冉五小姐只怕是被這蠱蟲給嚇著了。」
青竹就說道,「小姐素日里就怕蟲,可也不至于如此。」
南宮羽就對鳳凰女道,「你先出外間守著,我在看看姐姐。」
鳳凰女應聲去了。卻是在尋思著為何冉幽蟬看見了蠱蟲會如此害怕。莫非她以前受過某種蠱的禍害?
南宮羽看著海棠擰了熱水的帕子敷在冉幽蟬額頭上,禁不住道,「你們小心伺候著,我和鳳凰女先去春風閣了,萬一人家問起來不好交代。若是姐姐好轉,你們就來告訴我。」
南宮羽和鳳凰女商議著為何冉幽蟬會如此,鳳凰女便把心中所想告訴了她。
可是南宮羽卻不相信,冉幽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次物也只有西域才有,又怎麼會見過呢?
春風閣里頭,冉幽蘭和冉幽琴正在招待客人,今兒赴約的貴女也不少,加上梅花開得艷,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
冉幽蘭命人挑了些好的梅花摘下晾干,等來年了可以做梅花糕。也一並給眾人分了些。
留在梅花上的雪也是極好的,積攢下來,可以泡茶喝。那味道是最好不過的了。
顏如意對著冉家兩姐妹笑著說道,「二位姐姐真是細心周到,可讓咱們好好樂一番。你要知道,這天氣整日悶在屋里,無趣極了。」
另一位貴女也說道,「可不是,難得八小姐想得周到,也好讓我們出來走走散散心,心情甭提有多高興了。」
冉幽琴四處瞧了一眼,「為何不見五妹妹和蕙福郡主?」
冉幽蘭就道,「郡主和五姐姐感情好,定然是去了風雅築了。」
戶部尚書的岳二小姐就道,「好歹今日也是蘭妹妹的宴會,怎生的郡主就去了五小姐那里?莫非蕙福郡主覺得蘭妹妹辦得不好嗎?我倒是挺喜歡的。」
工部尚書範三小姐掩嘴笑了,「姐姐有所不知,郡主和五小姐很要好呢。五小姐還未嫁進王府,就已經有人撐腰了。琴姐姐雖說也是和如意姐姐的哥哥定了親,可是還是沒有王府來得尊貴些。」
顏如意橫了她一眼,「範三小姐這是何意?我父親怎麼說也是平和侯,比起你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你今兒既然來了。好歹也給幾分薄面,怎的這麼沒有規矩?」
範三小姐就說道,「如意姐姐莫惱,雖說五小姐定了門好親事,可也未必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要知道,她那個父親,只不過是六品官,雖說是侍御史,可要彈劾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冉幽蘭知道瞪大眼楮,「你是從何听來的?你可不能瞎說,否則讓人听了閑話,指不定要怎麼說你呢。」肯定會落得個無事生非的罵名。
岳二小姐掩嘴笑了,「蘭妹妹莫要緊張。若是此事沒個根據咱們哪敢胡亂猜測?你們可听說了翰林大學士的公子?」
顏如意挑眉,「你說的是容昌茂?不是前些日子失手打死了梁公子,這會兒還呆在牢房里出不來?」
冉幽蘭覷了一眼站在一旁突然默不作聲的四姐。
冉幽琴臉色有些難看,好歹是自己的親表哥,眼下被眾人拿了出來談論,肯定是不好受的。
冉幽蘭就說道,「多了四姐姐,我忘記桂花糕還沒上呢,你幫我去廚房催一催可好?」
冉幽琴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這臉面該往哪兒放呀。于是就很听話地去了廚房。
冉幽蘭就問道,「岳二小姐這是何意?為何突然就提起了容大公子?這又跟五姐姐有何干系?」
岳二小姐就道,「蘭妹妹,我從父親那兒听說,你那個三叔父,正想著遞奏折去彈劾翰林大學士呢。不曉得是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亦或者是跟容家有何過節?他是言官沒錯,可也是剛從青州那個窮鄉僻壤回來的,期考一過說不定就要滾回去了。在京城里不安分守己的,還為自己攬了一個**煩。」
範三小姐掩嘴笑了,「可不是?他不過就是跟王府沾親帶故的,也不能這般放肆。翰林院可是他想彈劾就彈劾的?不顧著點情面也要掂量自己的輕重吧。」
顏如意若有所思地點頭,「難怪我父親說冉三老爺不知輕重,當時我還納悶是甚麼事情,如今一想就明白了。他這是自掘墳墓。」
冉幽蘭尋思著,「哎,好歹容老爺也是大伯母的兄長,三叔父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你才知道呀,我瞧著你們冉家三房都沒有一個好東西,當爹的不知天高地厚,女兒的又是個狐媚子,淨會妖媚之術,也不瞧瞧她那個模樣,竟然就把南宮炎迷住了。越想越不甘心。」顏如意一臉的醋意,連說話都酸溜溜的。
顏如意還想再說什麼,冉幽蘭突然掐了她一把,痛得顏如意驚跳起來。
「你做甚麼?」
冉幽蘭的嘴努努外面,所有人的都朝外望去,就見南宮羽冷著一臉站在那里,身邊跟挑眉冷笑的祈玉湘。
祈玉湘原本不想來的,可經不住南宮羽在信上哀求。而她跟冉幽蘭不過是點頭之交,所以就比別人來得晚些,來得太早,人家還以為她迫不及待呢。
「听听我都听到了什麼,似乎有人在背後說我哥哥的壞話呢。」南宮羽眼神盯著顏如意,卻是說給冉幽蘭听的。
冉幽蘭笑著上前來,「郡主去了哪里,讓我好生好找。大家正在作詩起興呢,郡主也一起來吧。」
南宮羽衣袖一甩,「我可沒有你們的雅興。方才還在背地里說著別人,眼下就巴巴地粘上來了。我不是笑面虎,比不得你們變臉比翻書還快。」
祈玉湘也道,「正是呢。我方才去找羽妹妹,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就起興了。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也罷,妹妹,咱們走吧。」
顏如意眼神飄忽,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敢直視南宮羽和祈玉湘的犀利的眼神。
冉幽蘭听她們這麼一說,很是後悔。在眾多貴女面前,如果得罪了二位郡主,豈不是讓人笑話?何況今兒是她下帖請的客,怎能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二位說笑了,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我這個人就是嘴笨,不大會說話。」
冉幽蘭若是不會說話,也不能把冉老太太哄得這麼高興了,這冉府,只怕就要變成她的天地了,如今還來跟她們打啞謎。簡直是不要臉。
「妹妹,我瞧著這兒似乎沒有我們也不會怎麼的,妹妹還是陪我到蟬姐姐那兒坐坐。中秋一別,好些日子不見了,我可想她想得緊。」
南宮羽原本也不想過來的,但好歹她今兒是冉幽蘭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在風雅築待太久。可方才听到的那一番話,總算讓她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也顧不上禮數了,直接就隨著祈玉湘走了。
冉幽蘭看著她們的背影,狠狠地跺腳。又是五姐姐,她怎麼老是壞了自己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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