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整個心神都朝手腕上的火焰標記而去。
先是一片蒙朧的白霧,接著霧氣散開,月華停住心神,沒有繼續向前探,再向前她又會受傷了。視野是從上往下的俯瞰,一片片的綠色植物向月華展現著它們最動人的身姿。
現實中閉著眼楮的月華嘴角微微勾起,雖然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表情有些痛苦,可她還是一直堅持著……
在無法鍛煉外在靈氣的情況下,月華依靠著靈域努力地鍛煉著自己的心神,心神修煉到極至後便是神魂,擁有神魂的人就算肉身死亡,只要神魂不滅照樣可奪舍重生。月華是害怕死亡的,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人,她知道修煉神魂比修煉外在的靈氣更重要。
這些知識也是月華在前世陪侍的修士那里,無意中看到一份玉簡中所記載的。那個玉簡記載著某個金丹後期修士的心得,當然那個修士拿到手時只當是賣他的那人開的玩笑。要真是金丹期修士的心得,會能只賣五塊中品靈石?怕是五千五萬都有人搶著要的。
就正是因為修士不相信里面記載的內容,加上沒有高階修士的鑒別,月華陪侍的修士便對這玉簡不甚在意。
月華才能在閑暇的時候翻到這枚玉簡。過去的月華也許不會信,但是現在月華有些相信了。不然根本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會重生回到十一歲時,又怎麼解釋她人在外面,卻感覺身體進入到靈域中了呢。
這世界上不是有鬼魂嗎?那麼修真者的魂應該就是神魂。而玉簡中的記載更是讓月華相信了。
玉簡上所記載地內容就是月華前世陪侍的修士也並不知道,這位修士可是月家極力巴解的,不然也不會把她們這對出眾的雙胞姐妹花送給那個修士了。神魂方面的知識除了大門派中有修士達到金丹後期才能參悟,金丹以前的修士根本就不知道。
玉簡中說到,「道」修的並不是肉身而是神魂,肉身不過是承載神魂的容器,神魂強大必須要有相應的神魂來承載,因此修仙之人不斷地淬煉肉身,就是為了能擁有承載神魂的容器。
而當時那位修士如何說來著︰「簡直是一派胡言,照玉簡上的說法,那些武修也不用修練了,直接散去一身修為轉到道修好了。我看這玉簡八成是假的,要不就是寫玉簡的這人是個道修的維護者。」
想到這,月華的口滲出一絲血跡,忙收斂心神,抱守元一。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她不能再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月華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月茹也正好在這個時辰醒過來。
「咦?姐姐,你起得真早啊!」
「在房里活動活動。你也快些梳洗吧。」月華看著月茹的目光是溫柔的喜悅的,能和妹妹再一次相處她感謝老天,就算不能修仙她都很滿足了。
月茹能感覺到月華的親昵,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穿上鞋︰「恩,今天要去見本家主母呢……恩……我們應該叫什麼來著?」
月華知道月茹在說親戚間的輩分,月華僵了僵道︰「不用計較這些,我們是寄人籬下,怕是比夫人身邊的媽媽還不如,就以夫人稱呼吧。」
月茹點頭,轉身去洗漱,月華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推開,外面的天色微微有些亮,四周還十分安靜,但是隱隱已能听到有丫鬟在掃地。月茹洗漱出來後走到月華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姐,你覺得夫人會把我們當成正經的親戚還是……」
「不知道,看吧……」這種事,過去娘都給她們講過,落魄的小姐到大戶的親戚家,要不是當成正經的小姐一般教導,以後當成聯姻的棋子,要不就是當成丫鬟使喚。
房間十分安靜,姐妹倆的心都有些彷徨,月茹是對未來的未知而彷徨,而月華是當心自己目前的實力護不住月茹。
「扣,扣。」
「進來。」月華清冷地聲音從室內傳出,門外的兩個端著早飯的丫鬟還愣了下,等進到內室時看到月華姐妹時,還以為那樣還听的聲音是月茹說的。
恭敬地將早飯擱在桌上,月華拒絕了兩人的服侍,揮退兩人後開始用早飯。
早飯並沒有加料,至少現在不會,以後就難說了。
吃過早飯,昨日引領她們姐妹的周管事又出現了,一句話也沒說領著兩人朝主院中走去。走了約莫半刻鐘才到,可見月家的面積有多大。
月華混身冒汗,本來梳洗得十分干淨清爽的身子,瞬間變成了街邊的苦婦,狼狽不堪。讓站在雲淶院門前的迎春大丫環直皺眉。
迎春皺眉只是一瞬間,很快面色平靜地朝兩個小姐福了福︰「兩位小姐稍候,我們夫人剛起,還在用早膳。」
月華毫無形象可言地依靠在路邊的花壇邊上休息,月茹表情有些尷尬,忙對著迎春也回禮福了福︰「有勞這位姐姐了。」本來她是想給迎春塞錢的,可她突然想起她們姐妹倆所有的錢財好像都被姐姐拿著呢。
迎春見月茹尷尬地表情,以為對方根本沒錢,臉色沉了沉,連應付也懶得︰「兩位小姐在此稍候。」說完就轉身撩開簾子進去了。
月華的眼楮微微眯了下又恢復到原來渾濁的樣子︰「真是累死我了。」
月茹小心地左右看看,見左右並無什麼人,也拿著自己的衣袖給月華扇風,還低聲問道︰「姐姐可感覺好些了?再忍忍。」
月華心下一暖,手剛按住月茹想說什麼,這時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姐妹倆同時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月茹正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耳聰目明了。
「喲,還有人比我們還早呢。」人還未見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接著月華姐妹倆只覺得眼前一亮,一位身穿鵝黃色宮裝的少女挽著一位粉綠色籮裙的女孩從拐角走了出來。
月茹忙拉著月華站直了身子。
那姐妹倆看到月華的身形時也是一呆,接著那粉綠色籮裙的少女︰「噗呲……」一聲。
鵝黃宮裝的少女手上輕搖了粉綠女孩一下︰「兩位妹妹好,芸兒妹妹見到兩位妹妹心下正歡喜呢,並沒有唐突之意。」
月茹雖然心里不高興,卻還是平靜地微微福了下︰「無妨。」說完後就轉身站在月華身邊。
鵝黃宮裝少女也看出了月茹的不高興,拉著還在偷笑的芸兒走了過來︰「兩位妹妹是今天剛到的吧,我們是湛江月家的,已經來了一個月了,兩位妹妹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們。」鵝黃少女似乎想彌補芸兒的失禮,態度異常親切地對兩人說道︰「我是月雯,這是我妹妹月芸。不知兩位妹妹如何稱呼。」
月茹見月華不說話,只是一副粗鄙不堪的樣子,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尷尬,回道︰「我叫月茹,這是我姐姐月華,我們是鳳舞月家的。」
月雯到是個活潑的,見月茹應了她的話,便接坡下馬說了一些儐臨城的事,還有月家的事,讓月茹最感興趣的是儐臨城一個月前舉辦的花魁大賽,儐臨城兩邊環水,基本有身份的人家都有樓船,那些藝坊ji/院也有,而且自古文人墨客都喜歡在湖邊殷實作對,故花魁大賽是舉辦在蜢籬湖畔。
繼花魁大賽之後還有個武狀元大賽,當然這個武狀元和朝廷的武狀元不一樣,並不是官家的武官考試,而是由月家帶頭,由其他武林人士響應的武林盛會,比起官家的武試還要熱鬧。
而武狀元大賽就在一個月之後。月茹一听,眼楮閃閃發亮地望著月華,眼中滿是希冀。月華笑道︰「那趕情好,屆時,還請雯姐姐帶我們姐妹去長長見識。」
那芸兒有些天真浪漫,她剛才呲笑月華並沒有惡意,只是覺得月華能長得那麼胖,實在是奇怪。現在大家氣氛整好,因此她好奇地問道︰「你們很有錢嗎?」。
月茹一愣,立刻就明白她這樣問的原因,面上有些尷尬。月華卻一點不以為意,見月芸眼中的單純和好奇,就和月茹疑惑的時候一樣,眼中也柔和了幾分,前世這個可人的小美人卻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尚可,能溫飽。我和妹妹吃的一樣,但是我卻能長那麼胖,只因體質的原因。」
月芸立刻一副憐憫的表情,似乎在說︰你真可憐。月華笑了,這小姑娘可真單純,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
這時正房的簾子被撩開,迎春走了出來,面色平靜地沖四個少女說道︰「四位小姐請進,我家夫人有請。」
四位少女忙結束談話,整理了衣裝跟在迎春的身後。
坐在主位上的貴夫人一身銀白繡蘭花的錦絲長裙,外罩淡紅色的輕紗,頭上是流雲一起飛髻,別著一根瓖嵌著紅瑪瑙的銀色發簪。微微低垂地眼簾似夢非醒,帶著一股子剛蘇醒地庸懶和媚態。
當然這樣的感覺也只在一瞬間,當四個少女進入內室時,貴夫人的臉上立刻蕩起了溫柔親切的笑意︰「讓幾位佷女久等了,剛起就有人來回事,到把幾個小美人晾在院子里了。」
月雯一改剛才的活潑,端莊嫻靜地和其他三個女孩行了全福禮︰「給夫人請安,夫人莫要這樣說,是我們姐妹唐突了,耽誤了夫人真是不好意思。還請夫人原諒則個。」
月華听著月雯的話,心下驚訝,雖然小時娘也教過她們姐妹這些,只是當時年少,哪還記得太多,現在也不過是憑借著記憶和經驗才懂這些,月雯並不比她們大多少,卻如此進退有度,怪不得湛江月家在她重生前也一直繁榮著,未听說有敗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