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五還真不是想「干柴烈火」來著,入目那一臉血肉翻騰的傷痕,印在眼中,讓他心髒處一陣一陣地抽痛。憐惜越多,心疼越多;自責愈重,心痛愈重。越疼,越痛,卻是越無力。他此時能給她的安撫,似乎只剩了這唇齒間的呵護。
他卻是從未曾預料到,她居然——會這般地,熱情。
猝不及防被她用力扯了過去。脖頸被她用雙手環住,雙唇被她的嘴堵了個嚴實。能感覺得到她嬌柔的唇瓣壓在嘴上,輾轉廝磨,嘬啄吸吮,靈巧的舌尖在他唇間挑撥勾引,這姑娘居然正在誘哄自己松開齒關,放她進入。
孫五止不住呼吸急促,重重地吸了幾口氣,然後一把將她推開,雙臂撐在她頭側,低著頭沉默看著她。
衛若子仰面躺著,喘氣吁吁,雙眼迷離。她此時已然入了狀態,豈容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戛然而止?不是不在乎這張鬼臉麼?不是不在乎模樣麼?既是不在乎,你丫停什麼停?都這時候了,豈是你說停就停得住的?雙手如蛇般繞上了他的後脖,就著手上的力道,衛若子將自己身子微微吊起,再度貼近了他。雙唇找著他嘴的方向,重又吻了上去。
這一次很順利便沖入了他唇齒之內。孫五只愣了一秒,然後便強橫地回應了過去。這是一個激情澎湃的長吻,唇齒交纏,你來我往,攻城略地。
像是覺得僅雙手摟著還不夠力度,不知何時,衛若子雙腿也交錯著纏上了他的身子。有股從未有過的恐慌空虛推著她堵著她,身不由已無力發泄。她把自己用力地揉進他的懷中,似乎只有將自己揉碎了交給了他,才能換來更多的力量,幫她將那股空虛恐慌自她心底里驅逐出去。
似乎能感應得到衛若子的恐慌。孫五反手攬著她,雙臂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將纏在身上的腿扒下去,再托起她的身子,將她大力地按壓向自己,將送進懷中的小獸,用力地收了。
衛若子得了鼓勵,動作更加凶猛。孫五明明已將她死死地揉壓在身下,她卻仍覺不夠,仍想要從他那里得到更多。兩腿重新纏上他,手上已經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力度太小,衣裳早已濕透,粘著皮膚哪有那麼好撕扯。一陣徒勞的手忙腳亂,孫五終于感覺到了她的意圖,大手粗暴地一揮一扯之間,衛若子自己倒第一個被剝了個精光。
她的皮早已被他扒下,又怎是這一層衣裳的遮擋?唐小平破土而出,卷土直上。四肢纏繞上去,纏緊了他,撕咬拉扯,奮力也想將他給扒了……不知是她突然變得力大無窮,還是孫五自己動的手,兩人終是一齊被剝了個光。大腦早已混亂,肌膚的觸感卻是無比靈敏。他的唇,他的手,他的結實的胸膛,他的強壯的臂膀……一片混亂與火熱。孫五的唇不知何時重又吻上了她的頸側,細細點點,輾轉溫柔,一路綿延而上,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舌尖無比靈活地探入了她的唇齒。
這是一個異常溫柔無比纏綿的吻。唇舌糾葛著,衛若子情不自禁恍惚淪陷。正當她自覺淪陷迷離若失之時,身下忽地猛一酸脹,猛一劇痛,卻是被他強硬地頂入了體內。
這才是真的淪陷了……
……
……
待到衛若子發現自己光溜溜地窩在孫五懷中,頭枕著孫五臂膀,姿勢咸濕到極點時,已是次日清晨。陽光正穿透頭頂密密厚厚的枝葉,暖洋洋地曬在他們身上,烘得衛若子無比羞愧。
孫五環著她,摟著她,靜靜地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呃,她都干了些什麼?衛若子重新閉上眼,記憶一點一點地滾了回來。昨晚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瘋狂,每一個瞬間被記憶的鏡頭放大了回播了一遍之後,衛若子徹底清醒了。
然後羞恥感也順便一道回歸了︰她那里才剛畫了張攻略,教公主妹子怎麼攻陷眼前這面癱貨。結果還沒有三刻鐘,她這里就現身說法地跟攻陷對象滾一塊兒去了。這——這忒麼太不道德了!太不要臉了!
衛若子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雙手在四下里一陣模尋,妄圖找出一兩件破得不至于太過細碎的布片來遮遮身體。一旁的孫五卻不知從何處遞過來一套完好的衫裙︰「昨日的衣裳穿不得了,穿這件吧。」
我擦,這丫居然還能光著身子重新出了林子去找衣服?!這丫究竟是什麼時候醒的?還是——壓根就沒睡?別是這丫昨晚的衣裳是用月兌的?真不是用「撕」?不至于啊,昨晚那般激烈……咳咳,真不能再回想了。
衛若子實在沒臉回頭去看這個男人。別著臉伸手接了衣衫,胡亂往身上一套,腰帶都沒系好,撥腿就想打先離了林子。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離開。孫五隨手一扯,便將她拉在原地站住。
「怎麼了?」孫五的聲音啞啞的,懶懶的,帶著一絲縱情過後的心滿意足。
果然躲不過,衛若子只得回了頭,低著眼楮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孫五,干笑著張嘴回道︰「呵呵,沒,沒什麼。」
「昨晚如何?」孫五問。
衛若子愣了半天,腦子忽地一抽,然後明白了這丫問的是什麼。燒著臉略一回味︰雖然不錯,但……這根本就不是現在的重點好不好!現在壓根就不是抽事後煙的事啊。衛若子干脆面對著他蹲下來,無比正經地說︰「那什麼,我還是先回了。你再躺會。」
孫五原本春色蕩漾的眸子驟然一深,盯著她的眼楮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衛若子無辜地眨巴眨巴眼楮︰「什麼什麼意思?」
然後衛若子就從孫五那張原本呆木一片的面容上看出了明顯的神色起伏。孫五死沉死沉著一張臉,陰著聲音低低說道︰「你想當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過?」
衛若子干咳了一聲,然後道︰「呃,那是意外。」
孫五黑眉一挑︰「又是意外?」
當然是意外!不是意外,難不成你還想叫我負責?衛若子心中暗自叨叨,嘴里卻是「嘿嘿」了兩聲,然後又「咳咳」了兩聲,閃開眼神,終于還是張口說道︰「昨晚……昨晚嘛……咳咳,昨晚景色太美,環境不錯,涼風有信,秋月無邊,你我身在山林,獸性回歸……咳咳……」
越來越不知所雲。見孫五這小子本就木木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衛若子忙忙又道︰「那什麼,子曾經曰過,食色嘛,性也,咳咳,然後呢,子又曾經曰過,發乎情,止乎……咳咳……錯了。這個,咳,此乃本能,嗯,人性本能……」
孫五那臉便又黑了三分。
衛若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真誠地說︰「昨晚這事兒吧,不在你,當然也不怪我。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你知道的。這事兒無關風月,都是月亮惹的禍……」
見孫五依然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衛若子索性跺腳耍賴,用力說道︰「總而言之,我是不會負責的。」
這話一說完,孫五那臉便徹底地黑了。他定定地盯著衛若子,一雙本就帶著些藍的眸子,襯著漆墨的瞳仁,顯得愈發地幽深起來。見這丫半晌沒動靜,衛若子以為他對這結論再沒什麼異議了,便提了衣服又想起身走人。孫五卻是一伸手,將她再度拉了回來,盯著她啞著聲音說道︰「你真好,若兒,你可真的好。」
衛若子擺著手謙虛︰「你好,我好,大家好哈。啊,哈哈哈。」
孫五便彎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來︰「你好。我,可並不好。」他慢慢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衣裳,轉身往林子外走。一面走,一面道︰「你好好在這里等著,我去尋輛馬車來,送你回商館。」
衛若子忙趕上前伸手拖住他衣角,閃身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認真說道︰「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公主知道。」
孫五將視線從衛若子身上移開,輕點了點頭,抽身便又想繼續往前走。衛若子忙又將他擋著︰「還有……林太子那里。」
孫五沉著聲音道︰「你放心。你既想昨晚甚麼也沒發生過。那昨晚便甚麼也沒發生過。」說罷,拂袖越過了她,向林外走去。
衛若子想了想,終是沒忍住。急走了幾步,趕了上去,再一次攔在孫五面前︰「你……也是為了乾坤鏡麼?」
孫五身子僵了一僵,眼中終于掠上一絲苦澀。他靜了半晌,才冷冷地開口道︰「在這等著。一會自有馬車來載你。至于昨晚你的行蹤,你自己去向林靜書交待。」
這一回他沒給衛若子再次攔他的機會,身形一動,直接施展輕功,幾個縱躍,出了林子。
交待?怎麼交待?叫她跟公主妹子去說︰這忒麼真是一貨真價實的意外啊,真忒麼就一天雷勾動地火,**戰勝良知的偶然**件啊。她忒麼真不是沖著暗度陳倉去的啊……她這樣交待,妹子能信不??能听懂不?會用手中的滾茶水潑她滿面不?
嗯,她確實得好好想一想,回去怎麼跟公主妹子交待。衛若子很苦惱。
昨晚她干的這事兒,放在上輩子,那可是她最不恥,最不待見,最不介意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來抨擊的爛事兒之一。
衛若子蹲了下來,抓著頭皮苦惱︰她忒麼究竟干了件多麼操蛋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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