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漫天蓋下的瞬間,
令狐衛羽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給沸騰地近乎要蒸散了開來。炙熱的溫度,比起那火烤、比起子彈貫穿身體的瞬間都還要更劇烈、更脹痛、更充滿撕裂感!全身上下的肌肉來不及抽搐,就被龐大的能量拉扯得要崩潰變形;而那從天靈蓋猛烈灌入的具大能量,更是直沖著她那剛剛形成天地的丹田。一波*地,恍若摧枯拉朽般地,將她狠狠地從四面八方沖擊著。
而那由紫黑色的花朵所排列而成的太極圖案,正猛烈地顫抖翻滾著。一朵朵由雷電所凝聚而成的花苞,正是不斷地奮力地吸收著那凶暴的能量──一時之間,她們紛紛在剎那間花開花謝,恍若經過萬世、周而復始地輪回著同樣的動作──試圖將這些不屬於令狐衛羽的能量給煉化──卻是怎麼樣,也趕不上它們蜂擁而入的速度!
此刻丹田的空間里,原本那溫和的綿綿細雨、立刻被狂風暴雨所取代;那泛著勃勃力量的涓涓小河,眨眼間、被猛烈地拓寬成了大河、最後甚至承受不住──而乾脆地淹滅了大地、匯集成為汪洋一片。天空中泛起陣陣震撼人心的雷響,方才第九重雷劫的七彩光輝,此刻、赫然是出現在令狐衛羽的體內,翻涌攪動著空間的能量,彷佛正疑惑著自己為何不是待在他們本來的天地之間──而是被傳送到了一個這般莫名其妙的地方。
而他們這麼一攪,苦的卻是本來就有些承受不住的丹田。
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正準備鞏固前八道雷劫所給予的能量的丹田,哪里還會響到這最後一記、竟會是這麼猛?還蠻不講理地,直接是二話不說地就往自己這里來──而不是像之前一樣、先游走過令狐衛羽的全身,好給他們一點調節的空間。
現在可好了,這下子全部都給擠在了一塊兒
既然是馴化不了的話那就爆吧!
驀地,就在令狐衛羽身體撐不住而要就此爆裂的同時,之前那由彼岸花所留她體內的花朵,頓時釋放出了炙烈的紅芒!丹田中央的太極上,那泛著嗤裂聲的紫黑色的花朵,就像得到了莫大的幫助一般──紛紛迅速地將自己綻放到了極致、並是迅速地加快旋轉的速度,彷佛生生不息的脈動一般,一朵朵帶著雷電光光華的花朵,瘋長並生出兩朵、四朵、八朵、十六朵同樣的花朵將那太極的圖案不斷地撐大再撐大、讓那朦朧的圖案愈發地凝實、更是借由太極飛快的運轉──將那一股股原本不服馴化的力量,大力地往那太極圖案的中央牽扯而去!
高山,在呼吸間,被夷為平地、甚至陷落成峽谷。蒼海被太極牽扯著,攪動著那帶著靈力的海水直通蒼穹;於上頭被反覆地翻動、來回拉扯、最後重新回歸成絲絲乳白透著微紫的雨絲,淅瀝瀝、嘩啦啦地,降落在那千瘡百孔的大地。
而在那雨降落之間,天空中的太極再次地隨著花朵的怒放與擺動,分出了大部分的力量,指向那正被滋潤的、卻依然寸順是透著乾涸的大地。俄頃,峽谷底部出現了一條淺淺的小河,透著溫暖的靈氣的河水順留滋養著地面;而那廣袤的平原里,大山被太極的力量慢慢地拉抬而起,層巒疊谷,開始泛出淺淺的生機。
綿綿雨絲,依戀地順著那起伏而下;而大地上,湖泊如星狀四散,蓄積著那流入與飄下的雨水,散發出令人炫目的光亮。
天上的七彩光芒,不知何時,早已不見。
反倒是地面上四散的湖泊水底,在那霎時間,透出了各色的彩霞,濃稠的靈力涌動,帶起了湖面、生成一圈圈的漣漪。
至此,反覆地蒸散的水、又降下大雨,七周後,令狐衛羽的丹田,終於再次穩固了下來。只是比起之前的,這個重生的空間更大、也積蓄了更多的能量。本來由七七四十九朵碩大的紫黑花朵形成的太極,也在擴張與反覆煉化雷劫的能量之際,變成了一百零八朵。滴溜溜地在空中不斷盤旋著,帶動著這空間的所有現象的變動。
而從外界看來,根本就無法得知令狐衛羽身體內實際的狀況;頂多,就只能見那已經焦黑變形的人兒,從四肢開始,漸漸地從乾枯到膨脹,反覆著劇烈地收縮。而那滿是焦黑的〝外皮〞,則是在一陣猛烈的能量波動間,被震碎如灰屑,自那嬌小的〝人影〞上,窸窸窣窣地剝落了下來。
這等詭譎的現象,若是換做其他人看來,恐怕早已驚駭地轉身逃跑而去;但彼岸花可不是旁人,她早已在這宇宙間活上無數歲月,眼下這種情況在她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新生過程。而且,剛剛在第九重雷劫砸下的瞬間,她就立刻感受到那其中滿是〝朝氣〞,而非〝毀滅〞的力量。這是旭陽奔雷,集合天地間那至陽至生的力量,再化作滾滾天雷,奔放傲嘯於六合乾坤之間,僅僅偶爾收到召喚,才願意化降落於現世。這次,祂就是因為認定要成為令狐衛羽的助力,這才會在最後一刻,將她給彈了開來!
令狐衛羽是難得的明陽之體,靈胎之內,筋脈之間,早已具有豐沛的靈力與無人能比的強韌度。
如今,她先有承受前八道雷劫的鍛鏈,全身更像是海綿、充分地吸收了不少天地的純粹之力。體內的各種雜質被這些力量瘋擠而出,的強度更上一層、百竅之中也更是蓄滿勃勃的力量。身為火狐妖的令狐衛羽,她的身上更融合了彼岸花體內所寄宿的天火的能力──所以,就是旭陽奔雷直接侵入,祂也一點都不擔心令狐衛羽會承受不住。
只因為就算靈胎出現暫時性的潰散,只要旭陽奔雷與天火產生共鳴,讓旭陽奔雷的力量乖乖地留在令狐衛羽體內;彼岸花就有把握,令狐衛羽最後也能夠重新凝聚回她的靈胎──而且,還是經過旭陽奔雷所淬煉過的全新靈胎!
七天七夜,彼岸花就這麼靜靜地觀察的令狐衛羽的情況;而一旁,那看似垂垂老矣、並隨時可能都要傾頹的槐樹老妖,卻是雷劫過後的第三天轉醒。直到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那〝人〞的樣子,卻是驚詫地猛然移過自己虛弱的妖軀,努力地一步步往令狐衛羽的方向靠去,直到自己那並不繁密的枝葉遮住了她上頭的天空,這才是顫巍巍地停住了移動,回過身,打算安靜地一面修練、一面等待。
但彼岸花是什麼人?早在那槐樹老妖心情出現劇烈的波動瞬間,便是立即趁著他心房最脆弱的剎那、偷偷分出一縷神識,企圖悄悄地探查他的心思
只因為令狐衛羽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脆弱了,就是一個三歲女圭女圭站在邊上給她一腳,都很有可能讓令狐衛羽就此一命歸西。但是這株槐樹老妖卻是行為怪異,彷佛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只感覺到那近乎虔誠而激動的情緒一波*地傳來,令彼岸花不禁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呵呵呵你不用這樣對老夫感到不愉、也不用試圖打探老夫的心思,咱們沒有沖突的!」驀地,就在彼岸花探出神識的同時,一個粗軋的聲音,緩緩地自槐樹老妖的方向傳來。
枝葉隨著他的聲響輕輕抖動,暗黃枯槁的葉子隨風帶著颯颯的摩擦聲,輕緩地構成了他說話的語調。
有點朦朧,卻帶著十足的善意,更彷佛有著無比的耐性。
「你是誰?」彼岸花听著那等透著溫和的語氣,雖是稍稍放松了警惕,卻依舊堅持地問道,「你剛剛對女女圭女圭的態度有些奇怪莫不是你其實認識她?」還是有奸.情?
還是其實是看到這焦炭般的〝美人〞,想起了故人?
听到了彼岸花的話,那枯槁的身軀微微地震顫了一下,又是猶疑了半晌直到彼岸花不耐地伸出了黑色的睫荃、輕輕地拍打著他,這才是倏地回神道,
「我認識她!而且還照顧過她在她剛剛出生的那時候」
「你說什麼!」彼岸花聞言不禁是大驚,心中暗道奇怪。
要是他們真的是熟人,為何令狐衛羽會沒有半點印象?雖然他們剛到蒼封界就被迫接收雷劫的力量、但是令狐衛與在被緒姬谷傳送到蒼封界之前,很明顯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平凡人類。她又怎麼可能,會有機會認識到眼前這株槐樹老妖、還在她剛剛出生的時候,被這老妖怪給照顧過?
「呵呵呵我這麼說你肯定是不信的」槐樹老妖嘲諷地笑道,「她可是我家主人僅存的唯一血脈,當初咳咳當初她可是拼著一死,也要護下自己的女兒把老夫給弄昏,守在洞府前面卻是自己一個人跑去和強敵正面相敵,怎麼樣也不肯低頭」
彷佛是想起了令他心碎的過往,那槐樹老妖這下是連整個軀干都都哆嗦了──但他依就是細心地遮著令狐衛羽的上空,怎麼樣也不肯讓她再被任何的外物干擾。
彼岸花看著自己面前那滿是糾結的身影,他心里很清楚,這絕對不可能是騙人的。
但看著他滿身得傷痕累累,又是悲慟欲絕,還是忍不住地送出一點力量,一面說道,
「你還是先好好地修練吧!女女圭女圭這里,還有我的照料。你自己身體本來就是有傷的、那更深的舊傷我也就不提了;你這樣還硬是強迫要度九重雷劫修練本來便是逆天而行,幸好終是遇到了我們你也不用太擔心女女圭女圭的情況,目前在她體內給她改造的,是旭陽奔雷──憑你的見識,肯定也知道這雷的特性。再加上她體內還有天火,兩者相輔相成之際,與其在這里焦急等待,你還不如好好地去修練,等待她成功重新凝聚形塑新的靈胎,便是她重生之時──之後,大家再來好好談談,也不算太遲!」
確實,重新凝聚零胎並不是小事。要是旭陽奔雷真的和天火產生共鳴,令狐衛羽就是睡上個三五年,也絕對不會讓人感到意外。那槐樹老妖感受著天地間隱隱約約還響著的雷聲、再分出一點力氣去觀察令狐衛羽的狀況,知道眼前的變異彼岸花說的是大實話;再加上她傳遞過來的能量極是精萃,遂也不再多做言語,便是立刻安靜了下來,入定修練去了。
直到又過了四天,漸漸豐沛充盈的靈力終於再度自槐樹老妖的身上涌現。只是,當彼岸花要他再接著修練得時候,槐樹老妖卻是淡淡地謝絕了,
「多謝您的美意,但老夫目前醒來,實是因為感受到她快醒了老夫只想要多交代她幾句話,便是要重新閉關修練,務必要把身上的傷給重新養回來,好保護小主子、不再受到與主人同樣的遭遇!
所以您的力量老夫不能要──不是自己修練而得的能力,絕對算不上是自己的能力!」
彼岸花知道他的堅持,但礙於令狐衛羽的關系,實在不好多做詢問與逼迫。只好隨著槐樹老妖的意思,兩個〝人〞一起默默的等著。
直到一股勘比那旭陽奔雷氣勢的靈力瘋狂往令狐衛羽的方向涌去,彼岸花這才終於把吊了七天的心放回了肚里,默默地伸伸墨黑的睫荃,又探了探附近被這雷劫搞得惡劣至極的環境,安安份份地等著那灰屑全數剝落、以及令狐衛羽的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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