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銫 第42章 拷問與野心

作者 ︰ 墨嵐

樹林間,隱晦地滲入幾縷陽光,肥遺默默地數著手中的妖丹、又點了點空間中的血珠數量,最後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小妖、以及牠身邊同樣驚惶失措的兩名土祭神。

「吾問了話,而你們的舌頭可沒被蝍蛆給拔掉怎麼,是連回答個問題都這麼難嗎?」。肥遺不耐地用尖銳的爪子踩著地面,厲聲說道。

最近牠那最後一對翅膀,有因為這些日子不斷吸收力量、而重新長出來的跡象──眼下整個背脊是時酸時麻、又熱又癢的,搞得牠成天脾氣暴躁,見著哪點不順,便是容易直接出手傷人。

要不是因為眼前這幾個人可能會知道那墨陽闕火的來源,牠怎麼可能還強壓著自己的悶火,好聲好氣的說話?

早就登堂一掃,讓他們一命歸西了!

「肥遺!你竟敢對我們動手!」一名身穿著粗布衣的短發土祭神,甩著發昏的腦袋,黑色的眼眸一片死寂、沉冷地說道,「估計我們失蹤的事情,赤雷神以及碧珀神大人祂們都已經收到消息了,要想保命的話,還不速速放了我們!」

「哈!吾真是怕啊!」肥遺冷嗤了一聲,隨即是惡狠狠地走上前,用力地在那激近昏厥的小妖耳邊,捏爆了一顆由黑血凝固而成的珠子。

小妖的耳朵本是靈敏,而肥遺此刻、又是刻意在牠耳邊做出這舉動

瞬間,無邊無際的哭嚎、哀慟的尖叫聲,自爆裂的血珠子猶如狂浪般地,襲卷入牠的耳朵、侵略入耳膜,更是粗暴地鑽入牠的腦部,一波*地回蕩著、攪動著、幾乎讓牠的心智崩潰!

「住手!」另一名穿著黑色祭服的女山祭神見狀,忍不住淒厲地尖叫道,「你會害死那孩子的!」

「閉嘴,女人!」肥遺冷冷地喝道,「無這是給牠一個小小的教訓!誰讓牠這麼不听話的?」說罷還狠狠地踹了頹軟無力的小妖一腳,命令道,「說!到底是誰擁有墨陽闕火,還煉出那枚避雷丹的?」

避雷丹,位列二品中級的丹藥,算是一種不論等級,都不見得能煉好的丹藥。只因為好的避雷丹材料難尋,又需要各自平衡其品質,再佐以強大的火焰去煉化,才有辦法得道品質精純的避雷丹──是以,避雷丹始終有價無視,百年也難得能尋上一枚好的。更何況,就是不服用,避雷丹還有許多簡略的附加效果,光是配帶著,還能夠免去不少蚊蟲干擾,更可以擾亂一些低階的神識探詢。

而那小妖手上的,就是用成年橐斐的尾羽、搭配各種上好的材料,以及經過純化的濃郁雷屬性靈力包裹,再加上墨陽闕火的淬煉,終凝成全丹的避雷丹!那效果極好,肥遺在這兩天可是領受的!

就是赤雷神放開神識找又如何?根本找不到牠們這地界來!

而非等閑之輩,是無法如此精確地掌控,這避雷丹煉制其中每一道精確的環節的!

就是無法取出墨陽闕火,憑著這名煉丹師的,也足以讓牠們從此能在主子面前揚眉吐氣,甚至是獲得重用、以及無上地位的!沉睡了這麼多年,又為了主子受了那臭小子一個軟刀子、白白葬送了一對翅膀,若是徒勞無功,牠堂堂肥遺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我我不知道!」小妖整個人如臥蠶般地緊緊卷不成形的起身子,痛苦地說道。

一波*地痛楚自四面八方蔓延,牠很清楚──不論自己說與不說,都是死路一條了!

牠活得雖只有幾百年,但比起還很懵懂的小狐妖,也已是夠久了這回,就是拼死,也絕對不能透露半點字給眼前這兩只丑陋的大妖!

「肥遺,別和他羅嗦!」蝍蛆擅詭道,看著小妖那半閉合的眼,沙啞地說道,「直接侵入識海,不用拷問了!要是拷問能得到答案,還需要浪費你這麼多天嗎?」。

距離上交實驗體的時間已經只剩七天了,擁有墨陽闕火的煉丹師卻始終沒有半點下落。外頭巡守的人越來越多,牠們能捕殺、卻也不好做得太過──否則只會提早曝立自己的位置但是,時間迫在眉睫,牠們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

「你們怎麼能這樣!」女山祭神顫抖著細弱的嗓音,「你們都是妖啊!何苦緊緊相逼?這回頭還是來得及的,不要做傻事啊!」

肥遺抬頭看了一眼不斷發顫又故做堅強的兩名山祭神,一把拉起死嗑著的小妖;一面將牠扭曲的面孔轉向祂們,一面獰笑道,

「傻事?就只有你們這群天真而蠢笨的山祭神,才會把所有最低階的妖族,和那些無用的人類教導成如此軟弱的性子。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們這種透過信仰去固化他們思維的方式,遠比吾輩偶爾做一次侵入識海的動作,還要來得更加殘忍!

吾告訴你們,這世界上最有害的,不是罪大惡極的奸臣──而是你們這種自以為天真善良的家伙,才會害得國滅家破人亡!去他的善良與殘忍!你們這麼做,根本是不把〝人性〞當作一回事,扭曲〝本性〞,自顧自地利用他們的信任,擅自〝形塑〞你們的信眾,這才是真正罪大惡極的事情!相比起虛偽又做作的你們,我們主子可是偉大又英明的多了!」

「你你別胡說!」女山祭神氣得臉色煞白,「我們哪里像你說得這般可憎可惡!不要強詞奪理了,還不快放開我們!」

「肥遺,別理這瘋婆娘了!」蝍蛆不耐而焦躁地擺動著短硬的觸須,「想和祂們這種思維僵化的傻蛋說道理,祂們是永遠都不會明白主子的偉大的。與其在這理教化祂們,還不如想辦法把那煉丹師弄到手,說不定主子就能奪回虛暝獄火了!」

就當蝍蛆的話一出,便見那男山祭神,露出了一抹震驚,

「虛暝獄火在你們手上?」

「喲──!原來這里還有個曉事的!」肥遺興味地甩了甩手里無力家伙,縱笑道,「否則,你以為吾輩醒來,所為何事?」

「虛暝獄火不是早該被封印了嗎!為何會在你們手上?」男山祭神瞪大了雙眼,手更是死命地抓著粗布衣擺,激動地說道。

「哼!妖類無法吸收它,難道就沒有別人能吸收嗎?」。肥遺不屑地看著祂,「所幸我們主子英明,在嘗試過各種方法後,終於是讓他那體質特異的爹,先行吸收馴化了這詭異的家伙!有了血脈相近的〝爐鼎〞,只要等到我們獻上擁有墨陽闕火的煉丹師,那麼距離主子一統蒼封界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到時後,那可真的就是祂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了!

蒼封界的神?哼!等著匍匐跪拜他肥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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