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終破皇級
眼見禪宗所催發的氣勢越發猛烈,穆箋卓長吸一口氣,身上帝勢頓時展開,剎那間青色的光影沖天激蕩,竟然憑空幻出百余柄利劍,凌空懸浮,隨著穆箋卓睜眼一聲大吼,他的身體表面也爆發出一陣青色光華,幻出重重光幕,護住身體表面。
禪宗與他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穆箋卓不得不同時施展出「逆龍變」與「睥睨眾生」,頓時將禪宗給他的壓力給頂了回去。穆箋卓大吼一聲,一步點地,心劍收回,真氣布滿全身,掌風一揮,青龍掌法已經使出。
二人掌影交錯,穆箋卓只覺一股巨力順著他手臂涌來,頓時胸月復發疼,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身軀四周的百余柄戰劍,也隨之盡數粉碎。
穆箋卓被禪宗一掌擊飛,人在半空,一股暖流已涌了上來,猛地一步站定,沉喝一聲,渾身氣勢如刀,冷冷與禪宗對峙。
此刻他已經陷入了一種困境,即便是當年羽宏笑的「赤明帝訣」霸道無匹,龍雲騎的「邪魔搜刑法」詭異莫名,帝蠃的「太虛真氣」沖淡和雅,都沒有此刻他的這種壓抑感,這是一種不同于以往的壓抑感,因為無論這些人給他的壓力多大,羽宏笑干脆而利落,龍雲騎瀟灑而自在,帝蠃溫和而舒適,但是禪宗給他的壓力,確實一種催心裂肺的壓力。
仿佛只要他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入死亡的旋渦里。
驀然間,他仿佛看到了禪宗輕蔑而淡然的微笑,頓時,一股怒火從他胸口倏地灼燒了起來,無論他的困境有多少,他始終是他,沒有人能夠玩弄他,沒有人能夠戲耍他。
正憤怒間,他的目光忽然一片清明,仿佛有一種感覺自他體內升騰而起,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但是此刻,他居然感覺到這股力量,這股力量並沒有幫他提升功力,反而給了他一種意識,這是一種潛意識。
對于武學的本能。
對于招式的本能。
他忽然感覺渾身一陣輕松,仿佛有什麼東西解開了一般,渾身真氣無法抑制地沸騰起來,然而隨著這些真氣的沸騰,穆箋卓清晰地感覺到,丹田中竟然在不斷地噴涌出全新的真氣,他只覺心頭一震,一個念頭猛地跳了出來……封印被他破開了!
剎那間,他已感覺到仿佛自己的丹田連接著一個無名的地方,源源不斷的真氣涌入自己體內,經過丹田的瞬間,已經被淬煉為了邪龍真氣與那股神秘聖鏡元氣,充斥著自己的四肢百骸。
轟然間,他已感覺自己體內的兩種能量都在快速地淬煉著,而自己的武體也是一再蛻變,層層光華從身軀上浮現,淡卻,穆箋卓驀地仰頭狂嘯一聲,渾身氣勢大漲,一股無法言語的感覺涌上心頭。
皇級。
當年誅?鏡虛幫他封印住全身功力,已經告訴過他,等到他的功力重新到帝級後期時,就可以解開封印,一舉吸收兩次修煉的功力。
先前他在禪宗和尚的壓迫下,不知不覺中,竟然突破到了帝級後期,更是在無意識中,解開了那道封印,頓時雙重帝級後期的真氣,以及數十代冥神先後傳下的功力,一齊涌入他的丹田。
但是他所修煉的真氣,除了邪龍真氣外,其余的四大秘術,都是世間一等一的真氣,如何能夠容忍其他雜量真氣進入。所以這些真氣在進入到丹田中時,不由經過了四大秘勁的淬煉,盡數化作了邪龍真氣與那神秘能量。
不過如此一來,十成的真氣,如今也只剩下了四成真氣,即便如此,穆箋卓還是借助這股真氣,一舉突破了帝級後期,到達了皇級初期。
一般來說,第一次突破到皇級初期,必然會遭到心魔淬煉,但是先前他吸收了禪宗的一小股佛力,雖然只是一小股,但是禪宗浸婬佛門多年,一身佛力深厚純淨,竟然將他的心魔暫且壓制了下來。
禪宗雙眸微眯,定定瞧著穆箋卓,倏地長嘆一聲,揖首道︰「每次遇見穆施主,總會見到奇遇,老衲當真感嘆這大千世界。」穆箋卓淡然一笑,回禮道︰「在下每次遇見禪宗大師,總會有武學精進,在下也當真感嘆這大千世界。」
禪宗哈哈一聲大笑,拱手一禮,轉身長袖一拂,飄然而去。飄然大步去間,卻依舊听他朗聲長笑的佛號。
穆箋卓沉默良久,忽地轉頭看向走來的水無柔、風無疾二人,淡然道︰「我最新突破到皇級,要尋一處山水絕佳之地閉關,你們就自己先回去吧。」風無疾愣了愣,不過隨即拱手道︰「堂主,堂中事務極多,要早點回來啊!」
水無柔亦是緩步移上,微笑道︰「是啊,你要是慢點回來,恐怕你那準丈人會把我們給抽經扒皮了!」穆箋卓尷尬一笑,聳了聳肩,微笑道︰「好了,不多說了,短則五月,多則一年,我定會回來,即便回不來,我也會捎信回來的。」
風無疾點了點頭,對之沉沉一拱手。穆箋卓略一頷首,轉身長袖一拂,劍隱長鞘,縱身而去。
隆別鎮在關外不遠處,而它的四周便有著連綿的大山和眾多驛站。
穆箋卓在四周的連綿大山中,找了一個靈氣充盈、幽森隱秘的山洞,便隱居其中,開始閉關起來,調整著自己初到皇級的身體。修為一旦到達皇級境界,短時間內不吃不喝也是沒有多少關系了,故而穆箋卓根本不準備任何食物。
這一閉眼,已經是四個月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穆箋卓倏地睜開眼楮,經過了四個月的調整,他已經將自己的修為徹底鞏固在了皇級初期。
他試著調動了一下真氣,只覺天地壓力雖大,但是對他卻已經削弱到極點了。他不覺哈哈一笑,一抖身上灰塵,長衫一振,飄然步出山洞。
穆箋卓出了山洞,延著山間小路一路而行,不多時已到了山下,他才到山腳,便听見遠處雷聲滾滾,震耳欲聾,他久經戰場,知道這是千軍萬馬路過時才有的驚天之聲,他思忖這附近並無軍隊,如何有這千軍萬馬,當下長衫一捋,灰色光芒自足底遁起,整個人瞬間已飄出三丈來遠,向著那聲音處趕去。
他遁走片刻,便見遠處煙塵滔天,黃沙飛旋,狂沙、旋風、煙塵之中馬吟陣陣。他心頭一動,身形一仰一縱,躍到一顆樹梢上,挑目望去,這一挑目,不覺暗暗喝了聲彩,原來遠處是一支馬隊正在抓捕野馬。
他目光一掃,便見這馬隊人數不多,手執韁繩,在野馬堆外不斷旋轉奔跑吆喝,驚的野馬縱聲亂嘯,而野馬堆之中,三道身影四下游走,顯得游刃有余,先頭一人是一名赤胸漢子,兩道劍眉下壓著一對虎目,後背背著一柄虎頭鋼刀,神色威武,他身後站著一名紫衫少女和一名白須老者,這三人在野馬堆中韁繩四鎖,竟然不多時已抓住了十幾匹野馬。
穆箋卓心頭暗暗稱贊,忽地瞧見那紫衫少女身軀微晃,似乎有些力不從心,那赤胸男子劍眉一沉,一手抓住那少女皓腕,一聲沉喝,竟然將那少女一把甩出野馬群,那少女身軀在地面一點,一個倒滾,安然無恙地退出野馬堆。
而那白須老者年紀雖有五十出頭,但他雙目依舊明亮,一手馬索抽打之下,竟然又抓住了三匹野馬。不多時,這支馬隊已然將這野馬群盡數抓住。但放眼望去,他們顯然已經疲憊不堪,但卻均是一臉興奮,不斷地交頭接耳著。
那赤胸男子走出馬群,走到那紫衫少女身前,那少女似乎面露羞愧,低頭不言,那男子拍了拍少女肩頭,笑著說了幾句,那少女驀地一抬頭,面露喜色,那男子頷首一笑,轉身將野馬群交給四周眾人,帶著那少女向林中走來。
穆箋卓見狀壓低身形,躲在樹木的叢頂。其實他完全不必如何,那男子和少女經過這一場抓馬大戰,早已身心疲憊,如何會去注意四周。二人走了一段,正好走到穆箋卓躲藏的樹下,那男子拍了拍少女肩頭,笑道︰「菲兒,怎麼了,很傷心麼?」
那少女點了點頭,低頭盯著足尖,雙手反扣在身後一甩一甩地,羞愧道︰「是啊,爹爹,我……我……」那男子知道她所想,笑了笑,說道︰「菲兒,不要太難過,你想想,你一個女孩子,能夠在野馬堆中游走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當年你爹爹我,可是連你現在的一半都不如呢!」
那少女勉力笑了笑,那男子知她心結依舊未解,當下繼續道︰「你知道麼,當年你爹爹我,在這關內一點地位都沒有,但是我為什麼會有如今的地位?」少女搔了搔頭,搖頭道︰「不清楚……」
男子輕嘆一聲,慢慢道︰「靠努力,你爹爹一次抓不到,就抓兩次,兩次抓不到,就抓三次,技術和體力是靠不斷努力的練習和實踐中得到的,你如今年紀尚淺,只要給你一段時間,自然沒有絲毫問題。」
少女雙目一亮,嘻嘻一笑,問道︰「爹爹,可是為什麼王伯伯說你可是十幾年前來到這里的啊?」那男子臉色微紅,顯然謊言被破,心頭尷尬,不由惱羞成怒道︰「臭丫頭,別听你王伯伯亂扯!」那少女嘿嘿一笑,縮了縮脖子,纏住那男子手臂,嬉笑不止。
那男子模了模少女頭發,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感嘆,輕嘆道︰「菲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找一個……」「不要!」那少女驀地跳了起來,仿佛被踩中尾巴了一般,小臉漲的通紅,張目叫道,「我要找一個我喜歡的!」
那男子哈哈一笑,頷首道︰「好!好!給你找一個我家菲兒喜歡的!」那少女這才轉怒為喜,跳到那男子身旁。穆箋卓略一沉吟,身形一縱,從樹梢上跳下來,正跳到那二人面前,那少女只覺眼前一花,便突然出現一名青年,當即嚇得跳到那男子身後。
那男子臉色一變,右手握上刀柄,一道狂烈的刀氣呼嘯而出,剎那間,漫天的樹葉飛舞起來,夾雜在這迅猛的一刀之中,向穆箋卓斬去。
穆箋卓不料這男子說打就打,雙目忽地一凝,灰光自雙手綻出,結成一面光幕,沉喝道︰「御龍式!」那刀氣方才接觸到那灰色光幕,立刻被其中氣勁激蕩開去,擦著穆箋卓長衫,將兩旁的無數大樹打了個粉碎。
那男子這一刀已然使勁渾身十成功力,四周樹木被那刀勁盡數攪拌的粉碎,可見此刀威力之大。不過穆箋卓功力卻更勝他一籌,皇級境界下,他《青龍秘術》也已經到了第八層,也就是當年蓬萊中,龍雲騎所到達的境界,擁有玄妙本領的入微之境。
一旦到達了入微之境,對于世間一切能量,都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感,所以穆箋卓先前將能量調動,由原本的護住一部分,轉變為化成光幕,護住自己身體前,而他更是將真氣在其中微微激蕩,使來襲的一切能量盡數被激蕩開。
那男子一刀斬出,重新收刀倚地,咬牙道︰「這個小子,應該是死了吧……」那少女這才從那男子身後探出頭來,疑惑道︰「爹爹,那人……那人是誰啊?」那男子臉色陰沉,咬牙道︰「八成是引魂燈派的混蛋……」
「哦?不知引魂燈如何招惹到了前輩,好強的一刀啊!」忽然,一聲輕笑從煙塵中傳來,那男子和少女均是身軀一震,面露駭然,只見煙塵漸漸散去,那名青年正立在煙塵間,身軀表面灰光流轉,一點被刀勁擊到的樣子都沒有。
那男子一臉不可思議,喃喃道︰「怎麼可能,吃了我的霸刀……居然還能夠毫發無損?」穆箋卓低頭看了看全身,抬頭笑道︰「前輩的刀法雖然猛烈霸道,但是其中氣勁太過分散,力分則弱,如果將勁力合為一點,晚輩說不得也會有些狼狽吧!」
那男子眼角微微一抽搐,想不到自己刀法的奧妙瞬間就被眼前這少年看破,不由遲疑道︰「你到底是誰?」若是「引魂燈」所派之人,根本不會和自己說這麼多。穆箋卓心知有戲,拱手一笑,說道︰「晚輩青龍堂堂主穆箋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