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宮城 第四十九章湖上人影成雙對

作者 ︰ 皮小四

華月看著徹雪大笑。

只覺得莫名的煩躁。

因為她的笑並沒有讓自己惱怒。

「你是在干什麼?」華月大聲的吼著。他太煩躁。只能用大吼來宣泄。

「額…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的笑有些過分了。徹雪小聲的道歉。

她突然變得這麼溫順。華月只覺得更加心煩。

「你最近是不是過的太過滋潤了?」

徹雪的笑容完全停止了。明白他只要來找她,肯定就是找事。

她還能做什麼,只能接招。

「一般滋潤而已。不知道王爺為什麼沒事兒到宮女的閨房里來。」

「宮女?」他意味深長的重復著,然後企圖靠近徹雪。

此時的徹雪穿著單衣。若是古代女子,恐怕覺得這種類似睡衣的衣服根本不能出現在男子面前。可她怕什麼,她是連短褲都穿過的。

她從床上走進華月。

華月沒有料到她居然不躲避自己,而是選擇靠近。

「你又想做什麼?難道要故技重施?你以為我還會怕你的那種招數?在這薔薇宮中,你侮辱了我,你覺得你會有什麼好處?不如你將我帶回你的寢宮,想要如何,都隨你的便。」

這氣勢,讓華月心中都有些震顫。

「莫非你早已經失了身,所以這般不在乎?」

華月看她如今早已經不擔心他的威脅。便趁機接她的話,企圖侮辱她。

即使是青樓女子,也對名節在乎至極。更何況正常女子。

華月倒要看看她能裝到幾時。

徹雪見華月眼神中的不屑與玩味。冷哼一聲。

「你是想說,我若遭人侮辱過了,便不再忌諱別的男子的侮辱了嗎?想來你果真猜對了,我如今就是破罐子破摔,你有什麼本事就都使出來吧,若你不嫌棄我這糟踐的身子,我倒是很願意好好的伺候王爺…王爺生得如此俊美,三番五次的,倒真讓我有些心動了。」

徹雪說著,靠近華月,用手拂過華月的臉,那眼神中充滿挑釁。

她是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調戲慣了女子的男人,如何接受女子的調戲,看看他那脆弱的自尊能不能受得了。況且,憑華月的個性,是不會在薔薇宮中做出什麼的。

徹雪有一種直覺,華月三番五次的滋事,並非要逗弄她這麼簡單。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徹雪還有些不明白而已。

徹雪的挑釁成功了。華月幾乎快速的閃開了。

這女子讓他覺得可怕。她居然可以當著一個男子說出那樣的話來。

「你給我耍混,我就跟你玩命。若你不在乎我的命,我就跟你玩不要臉。我看看你怕不怕。」

徹雪看華月的表現,心里都樂開花了。

面對流氓,就得用更流氓的方式來對付他。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且她還是一個來自現代的女流氓。不把這些個受著封建思想的古代人嚇個半死才怪。

「你好好候著吧。」

華月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華月前腳剛走,徹雪便笑出了聲音。

「咱們老百姓呀,今兒真高興呀,今兒個真高興…」

她開心的哼起了歌,一個人在房間里蹦了好半天。

為她的勝利。

高興完以後她明白,她必須得快點離開這里了。她一直就不願意死。因為她的性命是同琉櫻連在一起的。她次次在危機關頭以死相逼,只是被逼無奈而已。

如今,她瘋狂的渴望活著。活下來,趕緊逃離這里。

徹雪從床鋪下拿出自己繪制的簡易地圖,專心的研究著。

如今之計,按照她的曲線回國方式,應該是最佳方案了。

她將那地圖用墨汁涂了個遍,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張紙,扔在了身邊的廢物簍里。

如今她必須謹慎起來。再也不能有一絲馬虎了。

該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只怕晚點兒跑,就會死無葬生之地。死也許都是奢侈。她可以想象到夢鴛太後和華月估計得有幾千種辦法讓她去死。

閑來無事,她拿著筆在紙上畫起了簡筆畫。

一個小人拿著一根木棍似乎是在練劍。

不同的方向,畫了厚厚一沓子。

然後她趴在桌子上快速的翻動那些紙片兒,畫面上的小人兒動了起來。

她開心的看著。想象著那是琉櫻舞劍的樣子。然後在心里編著故事。

殿月進來看她一個人痴痴的看著手中的紙片兒傻笑。

他走進去看,才發現那些個紙片兒上都繪著東西,隨著她手的快速翻動,呈現出動態。

「這是什麼?」

他忍不住詢問著,徹雪才發現了身旁弓著身子看她的殿月。

「我的天,你是幽靈嗎?走路不帶出聲的。」

殿月一臉茫然,想來又是被「幽靈」這個詞語蒙了。

「哦,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殿月點頭,說︰「只是日出不能看了,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回來。」

他必須每日堅持上朝。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耽誤國事。

徹雪點頭。

此時太陽正緩緩西沉,看落日的余暉也是一種好景致。

今日殿月沒有偷偷模模了。而是直接帶著徹雪從宮門駛出。

一路上徹雪大張旗鼓的從馬車里向外看去。

她臉上盡是訝異之色,為都城的繁華。殿月也坐在車里,看著她如此好奇自己的國家,心里是快樂的。

「薔薇國可好?」

「很好。我很喜歡。」

「你若喜歡,它便是你的。」

殿月幽幽的說出這句話,徹雪慌亂的繼續往外看去。

殿月果真對她有了真感情。

她的離開,是必須的了。

她發現,同殿月相處下來,她並不像之前那樣厭煩他了。她心中是可憐他的。他孤獨。因為他心中沒有所愛之人。相較而言,琉櫻就幸福多了。

起碼琉櫻還有她。

若殿月愛上了她,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逃月兌。

他沒有對她產生感情的時候,都不願意放走她,日後,他的感情漸漸增加,那麼她就根本不要想離開了。

被他愛上,根本沒有幸福可言。只會被他牢牢的拽在手中而已。

那場景,徹雪想著都覺得可怕。

她心中只有琉櫻。所以才會如此的排他。

愛情的排他性是很嚴重的。除了所愛之人,其余的人都會被無端的妖魔化。

這不能怪誰,誰讓他並非他所愛之人所愛。

兩個人相愛是一加一等于二或者更多的美好加法。

其中一個人愛,則是一乘以零仍舊等于零的現實狀況。

殿月見徹雪不說話,便想要化解尷尬。

他對自己說過,他可以等。

徹雪會永遠留在薔薇國,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愛上他。

「繼續講個故事吧。之前你不是說我是白羊座嗎?那麼,你是什麼星座?」

他如此驕傲。居然愛上自己。

徹雪見他在自己面前毫無架子,終究還是于心不忍。

若別人對你有感情,無法接受,也好過無端傷害。

心存感恩。才不會讓人太過難過。

她想到自己正在利用殿月對她的喜歡企圖逃走,便覺得心里有些愧疚。

「我呀,我是雙魚座。」

她心里突然有了個小想法,接著說道︰「傳說中有兩個神,一個是愛神,一個是美神。他們彼此相愛,卻遭到天神的嫉妒。天神的首領不願讓他們相愛,所以從中作梗….他們一次次被天神的首領設計,有一次在河邊遭到妖怪的襲擊,她們趕緊跳入河中,變成兩條魚逃走。為了擔心天神派人來將他們引入不同的方向,他們便在彼此的雙腳上系上了繩子。從此兩條魚中間有一條帶子相連,最終,他們的愛情感化了天神,天神便將他們變成了雙魚座。象征他們永遠也分不開的戀情….

所以,雙魚座是愛情的象征。象征永恆不變的真心。我便同這星座一樣,一旦認定了誰,就永遠不會在改變心意。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徹雪是故意的。她想要暗示殿月。若他心中期望通過等待而讓她改變心意愛上她,是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她不能直接的拒絕他。因為她還需要借助他才能逃走。

她不願利用殿月的感情。

這是對殿月的欺騙,也是對感情的欺騙。

但她不得不這樣做。愛情是自私的。

殿月將她禁錮在薔薇國,她必須以自己的方式逃離。

心中有不忍,也必須抑制。

為了與琉櫻的重逢。為了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國家。她不得不如此。

「對不起。」她只能在心里對殿月道歉。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殿月念著這句詩,看著她。

聰明如他,自然能夠听出她的意思。但他卻會忽視掉她的暗示。

他只當她倔強而已。

徹雪一路上都在看外面,她記住標志性的建築。約莫估算著時間。沒有表,只能看以日落計算時間。

按照走的路線來看,那湖應該在都城的側面。薔薇國的國土形狀類似于束條狀。

「哦,櫻花國與這里相距大約多遠?」

「馬車大概也就半日左右就可到達邊境。」

徹雪問,殿月便回答。

「那麼與那湖就是相對的了?」她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

「恩,可以說正好是相反方向。」

….

兩人交談著,徹雪不停的詢問關于如何到達櫻花國邊境的問題。

這是所謂的聲東擊西。顧左右而言他。可以將殿月引到她期望的想象中。

盡管是詢問櫻花國的邊境,由于她表現的對這個問題太過關注,殿月便不會在意她時不時關于水仙國同薔薇國相鄰的那片湖的問題。

太陽落入水中之前,他們到達了那湖邊。

徹雪想起當日她同朝顏來到薔薇國時,從邊境到都城似乎比如今的時間要長的多。看來以水仙國為途徑,反向折回的決策是正確的。

殿月望著遠處的落日。

晚霞在湖面上,四處都是絢爛的緋紅。

那天邊的落日戀戀不舍的同湖水進行著最後的傾訴話別一般。

徹雪不理會殿月,往水里跑。她得試試這個水溫。盡管她是一個游泳好手,卻也不敢保證可以在不適合的水溫中游得時間過長。

而且這湖面如此寬闊,不知道那邊的水仙國是何種情景。兩國的交界處,應該會有重兵把守吧。

可薔薇國這邊並沒有人把守,想來是根本不把水仙國放在眼里。

那麼水仙國應該也不會刁難從薔薇國游過去的百姓。

她站在水中,沉思著,看來她有些天真了,還有很多問題得仔細斟酌。

殿月看她站在水里,細碎的陽光灑在她的發梢,她眼楮閉著,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切一般。

他願意看見她由于他而安寧。而非恐懼。

他不知道,此刻的徹雪正在謀劃著如何逃離。

殿月走進徹雪,兩人的影子在湖面上隱隱約約的重疊。

風輕輕的拂過水面,那影子便被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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