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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歌卻仿佛受驚似的驀地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閉上眼楮,咬牙對著自己的月復部刺了下去,大聲地嘶吼著︰「我已不欠你,再也不欠了——」
眉一挑,律君魅已如風出手,短暫的剎那,只來得及握住那鋒利的寒刃,另一手伸出擋在她的身上,心念微動,手又迅速移下數分,那匕首便在他的掌心鋒利的劃出一道猙獰刺眼的傷口。去看看小說網。()
鮮紅的血液濺出,痛可入骨!
淺歌驚駭地望著,看著匕首上那骨節泛白的手,迅速氤氳出大片的粘稠的液體,而律君魅只是一動不動地緊握著匕首,仿佛風中石化的岩石,一雙重瞳深邃如潭,死盯著她的眼楮。
玖秋晨的薄光透過木格的花柵,漸漸地將寒氣帶入淺歌的骨子里。
望著她蒼白錯愕的神情,律君魅胸腔一陣強烈的顫動,幽黑的雙眸中流露出來的痛駭絕不比淺歌少半分。
「既是想殺,為什麼,這刀子不對著我的胸口來?」他收緊了掌心,鋒利的寒刃又入肉三分,那殷紅在空氣中暴綻的更加淒美瀲灩!
治他的血,一滴一滴,帶著又熱又冷的溫度,滴落在她皓白的手腕,她腕子一抖,終于松開了手。
「生下為女,可以為妓;生下為男,可以為奴……」她怔忡地低喃,仿佛,詛咒的魔誓刻在心頭,永遠無法忘記。
律君魅身子一抖,墨黑的瞳仁更見黑暗!
他擲下匕首,流著血的手輕輕為她撩起一絲散落的發絲,再次,從她的身後環上她的腰。
那麼殘忍的話,他又怎麼會不記得?
震怒之下的人,總會選擇最傷人的話,去刺傷對方的心。
知道她喝不孕藥,不願意生他的孩子,天知道他那時心里仿佛有多少條毒蛇躥出來,狠狠地嚙咬著他的心髒。
只是……
「你心里恨我了是麼?沒想到我會說那樣殘忍的話是麼?可是,淺歌,你不明白。我最初並不知道會對你這樣情深。你一身的倔強、孤冷,就像是罌粟吸引我對你的關注。看到你竟然為了不懷我的孩子,選擇喝那樣烈性的打胎藥,流出的血差點奪走了你的命,天知道我是多麼的震怒!」
「也許是我變態,見到一個和自己同樣冷漠孤寂的人,骨頭里嗜血的因子就不由自主地叫囂,想著把你那一身的冷漠用我的冷酷去磨滅。我承認,剛開始也許只是用我的殘忍對上你的冷漠,是想看著你這座冰山化開的樣子。然而不知不覺,我心已沉淪,由不得自己做主。」
「昨日我問你,是否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因為,我只想確定,我想給的,是否是你想要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麼美妙的畫卷啊。
她想,她怎麼會不想?
昨日他第一次提起的時候,靈魂就被這一句話深深地震撼,就仿佛沉睡了千年的記憶一下子被喚醒,讓她知道她是多麼渴求這樣的一份純真無暇的愛情。
「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話,對于帝王之家,不過,是句笑話……」
回首間與他呼吸可聞,她方要後退,又被律君魅眼中濃烈的情感震住。那雙狹長的墨眸中有著最深沉的感情,很深很深,像是懇求像是憐惜像是……仿佛是最沉摯的光消融掉她心里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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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肯,就不是笑話!」聲音轉為低柔的嘆息,一股熟悉的,猶如淡淡薄荷的燻香氣味將她緊緊包圍住。律君魅抱著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著。
他的聲音真的很蠱惑,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沉淪進去,「不……」
她愛的是龍殤離,是龍殤離啊,那,才是她一生都可以托付的人啊。
「別去拒絕!縱然你以前心里有他,可是,我不在乎……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注定,這一輩子你與他再無可以白首一生的緣分!」
再無可以白首一生的緣分……
再無可以白首一生的緣分?
是他,是他!
是他打碎了她與龍殤離白首一生的夢啊!
他竟然還如此霸道地在這里說什麼,有了他的孩子,注定,這一輩子與龍殤離再無可以白首一生的緣分!
她恨!
她恨!
她恨他,恨龍殤離,更恨她自己,她永遠都回不去了,就算她願意,也永遠都做不回原來的柳淺歌了。
她的雙手開始瘋狂地捶向他,暴風雨般地砸在他的肩頭,他的胸前,還有,他的臉上。
砸得多了,眼前開始慢慢模糊,她漸漸看不清自己的拳頭落于何處,只听到一下又一下拳頭砸下時發出的重重的噗噗聲。
直到,她砸得累極,連心上的痛都開始麻木,雙手終于沒有一點力氣的垂下來時,律君魅長長嘆了口氣,一只手蓋住她的眼楮,吻了下去。
第一次,他的吻帶著纏綿,細細的,柔柔的,沒有了掠奪和征服。帶著所有的思念和熱情卷入心里。淺歌的神智漸漸模糊起來,呼吸間只有律君魅不曾熟悉的溫柔和淺淺的霸道。
驀地,脖子上一熱,他的頭稍稍側過,濕濡的唇瓣竟然貼著她耳後肌膚輕柔滑過,她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顫,他的舌尖已經輕輕舌忝舐上她的耳垂。
一陣酥麻的異樣感覺在心底迅速散開,淺歌「啊」地逸出一聲低呼,呼吸不由沉重起來︰「奴……奴婢……」
「別再叫自己奴婢,你不是我的奴,是我的妻……」
他的妻……
她會是他的妻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妻麼?
「把你的心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低沉而霸氣的宣揚伴著一道白光從淺歌腦中閃過,深深地刻進了心里。
緊接著,律君魅便再次緊緊地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的驚慌、她的輕顫、她所有的情緒全納入口中。
這個秋日的清晨,沒有強取與豪奪,更沒有殘忍與掠奪。
有的只是一個男人用自己忘乎所以的狂熱和不厭其煩的溫存,引誘的女子忍無可忍地溢出申吟,忍不住輕搖腰肢想擺月兌,卻又不自禁地貼得更近。
直到最後,大門被輕輕推開,露出一張驚愕紅赧的小臉,二人方從榻上倏然分開,律君魅自然地擋在淺歌面前,吩咐道︰
「阿蘿,給王妃備熱水沐浴!」
1,。
望著這個俏小的身影機靈的想要逃跑,律君魅唇畔勾起一抹暢快的笑意。
像是發現新大陸般,後腳已經邁出大門的阿蘿轉過來身來,口氣驚奇的道︰「王爺,你笑起來真好看。」
話剛說完,律君魅臉上的笑容斂去,又恢復了平時冷酷邪魅,一閃而過的笑,如曇花一現,立即消失。
阿蘿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
律君魅轉過頭去曳過旁邊的披風輕輕為淺歌攏好,眼眸深沉如夜,發出誘人的光,熠熠生輝,「珍重身體,給自己一個開始,也給我們一個開始。哪怕……只是為了你月復中的孩子。」
修長的手輕輕地從從空氣中探出,又輕輕地覆在淺歌平坦的小月復上,一霎,他一向冰涼的手掌竟然帶著熱度,透過絲緞的褻衣,融進她的月復中。
「它因你而生,也希望……你會為它努力快樂地活下去……縱然以往你如何地恨我,也別將對我的恨轉移到它身上。」
緊了緊了她的手,律君魅起身從榻上起來,淺歌百感交集地望著他走到門口的背影……
深深地呼吸,再呼吸,也擋不住從心底深處泛起的無奈與痛楚
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一切真的不能再回到過去,可否,真的和他開始一個嶄新的未來?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對孩子沒有經驗,她以為她永遠也不會為律君魅那個殘忍的人孕育孩子時,這個連接著她和他的頑強生命卻不期而至了。
在她這個貧瘠的身體里,開始生根,開始發芽。
看著窗外淡淡的陽光灑在身上,盈上一層淡淡的光輝,她的柔荑自然而溫暖地輕輕覆在自己的小月復上。
一種意外卻帶著糾結的錯綜復雜的感情在心田縈繞。
理智的,她該拒絕這個生命的誕生。
可是……
每當自己的手觸著那平坦的月復部,就仿佛能听到孩子的心跳般,感覺到里面有一個小小的東西在蠕動。
也許,留下不愛之人的孩子,這做法很不理智,但是,要她成為儈子手,親手殺掉自己的骨肉,似乎……她又無法殘忍地下得了手。
那種因為生命和生命相聯系的感動,讓她,在淡漠中有了一小絲不自然的恐懼。
是的,恐懼。
她無法想象這個已經在孕育的生命,最終,會不會健康安全地生下來。
更無法想象,有朝一日,見到龍殤離的那一刻,她能否真的可以憑任自己懷著這個孩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是,卻可以想象,龍殤離,那個玉樹如風般的男子,會帶著無法掩飾的痛,深深的看著自己。
看著自己竟然為他的敵人懷了一個孽種!
只是那樣沉痛的眼神,就足以讓她死去千遍萬遍!
只是那樣沉痛的眼神,就足以將她千刀萬剮,將她的靈魂踩入地獄的最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