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說網)「駕。去看看小說網……駕……」遠處一輛馬車疾馳的在寥寥草地上顛簸而行,急促而不穩,飄渺的馬蹄聲伴隨著駕車之人焦慮的聲音,讓幾欲動手的冥衛手緩緩一頓,諸多眸子移像馬車處。
沐青言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眸中焦慮不已。「若兒,等等……」
是沐青言,若兒的心里緩緩一沉,從閣出來,她便讓沐青言守著無情無痕,以防無情寒毒發作,難道無情出事了嗎,若兒的心中一痛。
待馬車停下,車簾掀開,無痕便急不可耐的跳下來,慌亂的擺動著小小的身子奔若兒身邊,抬起稚女敕的臉,眸中盡是焦慮的拉扯著若兒的衣裳︰「媽咪,無情,無情要死了,你去看看她,嗚嗚……」話語間,向來玩世不恭的無痕已然開始淚流滿面。
無情?若兒的心口微微一震,胸口一疼,僵硬的垂首瞅著淚流滿面,緊緊拉扯著她衣裳的無痕,腦中一片空白。
如心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無情,眼楮紅腫不堪,天氣已然轉暖,而無情如今卻仍然裹著厚厚的裘髦,若兒呆滯的抬眸瞅著眼前狼狽憔悴的如心,腦中一片暈眩,甚至沒有勇氣看如心懷中的裘髦一眼。
「無情,快醒醒,看看這個這是誰。」如心帶著哭腔,卻強硬的牽扯出一抹笑容,垂首搖晃著懷中的裘髦。
依偎在懷中的無情似感受到了如心的話語般,艱難的睜眸子,當轉眸瞅著若兒的霎那,毫無生氣的臉上頓時淡開一抹虛無的笑容,「媽咪……」
若兒凝視臉色一片灰白,雙唇已然成暗紫色的無情,心猛然一緊,她的孩子,這是她的孩子。「無情……」若兒呆愣的開口,目光卻始終離不開那張已然奄奄一息卻帶著歡笑的小臉。
「媽咪抱抱,無情不怕死……」無情孱弱無力的伸出毫無生氣的小手,幾欲接近呆愣的若兒,似用盡了全部力氣支撐著那雙手,無情的面色再次緩緩的暗沉。
「無情。」北堂毅軒幾近抓狂的沖至如心面前,當無情無助脆弱的一面落入眸子中時,更無聲的刺痛了他的心。北堂毅軒壓抑著心中的顫抖,試圖環抱如心手中的裘髦。
若兒猛然一怔,側身一把抱過無情,神情戒備的凝視著北堂毅軒冷冷道︰「睿王爺逃得過一次,還逃得過第二次麼?」
北堂毅軒渾身一僵,看著手中空空如也,心中一涼,他當時看到玉兒時,一直認為若兒只是為了報復而已,更不知無情與無痕所受的苦,只是如今面對若兒的決絕,到了喉嚨口的話最終無力的吞了回去。去看看小說網。
無情微抬眼眸,無力而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臉緊緊的貼在若兒的胸前,稚女敕的聲音卻透盡滄桑︰「媽咪的懷抱很暖,無情不疼了,無情不怕死,無情只要媽咪抱抱。」
輕淺微弱的語氣揪疼了眾人的心扉,如心無聲的落淚,雙手死死的捏住衣衫,似要把所有的悲痛都化為了力氣,似把所有的不甘都發泄到了衣衫上。條條褶皺,一如她的心,深淺不平。心中的傷痕終究條條的將她的感官勒緊。
「無情?無痕?若兒……」程濤瞅著眼前的一幕,眸子閃著期待的,試圖看看眼前的孩子,他的外孫,卻被冥衛無情的推開。
無痕抬眸瞅著與無情肖像的北堂毅軒,秀氣的眉宇緊緊的凝在了一起,眸中疑惑不已。北堂毅軒感受著底下的灼灼視線,垂首對上無痕探究的視線,微微一僵。
「你是誰,為什麼和無情這麼像?」無痕稚女敕的話透著一絲犀利。
北堂毅軒僵硬的蹲子,眸中閃過一絲喜色,「我,我是……」
「無痕,他是壞人。」如心回神,瞅著北堂毅軒即將觸踫到無痕的霎那,如心猛然一把抱起無痕退後數步,眸中深沉戒備,「就是他害的你們從小受這麼多苦。」
無痕年紀雖小,但卻比一般的孩子早熟懂事,眸中的疑惑一閃即逝,隨即眸中掠過一絲憤怒的恨意,不自覺的握緊了小手,對于媽咪所受的苦,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也不是如心刻意告訴他,而是每次他都用不正當的手法從如心口中試探出來的。
「如心……」北堂毅軒微微的驚顫,當初暖心閣的一場火早已燒的不行,本以為如心早已葬身火海,沒想到如今如心居然安然無恙,想必當時也是為了月兌離他使用的計策吧。
北堂毅軒心中微微苦澀,當初真心待他的女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離他而去,如今更是如放著才狼虎豹般防著他。去看看小說網。
「無痕,我是你爹。」北堂毅軒糾結良久,終究顫聲道,眸子緊緊的注視著肖像與若兒的無痕。
「爹?」無痕疑惑的低喃,沉思片刻涼涼道︰「你也想當我爹?後面排隊,想當我爹的人多了,拿號候著。」
若兒隨著北堂毅軒的話出口,心中猛然一沉,臉色更是難看異常,淡淡的瞥了眼不知輕重的無痕,冷然道︰「程濤,水天華帶走。」眸光一閃,繼而道︰「其他人殺無赦。」轉身欲走之際,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北堂毅軒,瞅著地上的程蘊涵,淡淡道︰「帶上她。」雙手更是愈加的摟緊了懷中的無情。閣的後院雅閣的靈堂內,白色垂幔四垂,裊裊的香火淒淒而燃,火爐內命定不滅的冥紙釋然著最後的光熱,蕭條悲涼的靈堂徒添了一絲不相容而悲戚的暖意。
程濤與水天華被釀蹌的推門而入,直直的推倒在靈堂前,兩人不禁疑惑的抬眸四瞅,當瞥見靈台上的牌位時,頓時一愣,隨即不解的凝視著一片似笑非笑的若兒。
若兒淺笑的眸子帶著一絲不相稱的陰寒之意,對于程濤眸中的疑惑,更是不置一詞。
「右相,哦不,程濤,這才是你女兒的靈位,要懺悔就好好的懺悔吧。」如心眸中劃過一絲嘲弄,凝視著程濤臉上的變化。繼而道︰「不用懷疑的,你與東陵縴縴的女兒早已在水天華準備將她嫁入睿王府之前已經死了。」
此刻,不止程濤,連水天華亦是一怔,心中頓時倍感沉重,「那她是誰?」想當初,若兒初醒時的改變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所,而若兒雖為失憶,但性格大變還是不得不讓他疑惑,但一樣的外貌還是讓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是……」
若兒轉身推開靈堂的大門,緩緩而出,門扉再次隔絕了靈堂內如心的話語,但若兒可以想象的出程濤和水天華得知真相後的表情,況且既然他們要贖罪,她當然會成全他,只是不知道斗了十幾年的兩人關在一起時,是怎麼樣的情景,若兒勾起一抹冷笑。懺悔,那就在靈堂內好好守著吧,守到筋疲力盡時再下去相聚吧。
「怎麼樣了?」若兒仰望著天邊的明媚,語氣透不出的沉重。
「小姐,找不到北堂玉的下落。」雪眉宇微蹙,透著一絲擔憂之色。
若兒蹙眉不語,靜靜的凝視著遠方,思緒不明,難怪當時沐青言如此急切,也是因為打听不到北堂玉的下落,乃至奔至郊外制止她麼?只是因為找不到北堂玉,無情便只能在草藥中堅持幾天,而無情卻一心想要見她,乃至連湯藥都不肯用。無情,已經就這樣放棄了嗎?
若兒眼神一冷,無情,她的孩子,就算這幅皮囊是若兒的,但是那兩個孩子是她懷的,是她生的,她絕不會讓無情就白白的死掉。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若兒。」逍遙侯遠遠而至,焦慮中透著一絲欣喜,讓若兒心頭一顫。「無情有救了。」
若兒微微一晃,「北堂玉找到了麼?在哪?」若兒難以掩飾的激動,眸中閃過一絲光華。
逍遙侯微微一頓,眸子略帶著躲閃,垂眸道︰「是,是睿王爺帶來的。」
若兒猛然一驚,北堂毅軒,他知道了麼?他願意犧牲北堂玉救無情?若兒的心微微一顫,但隨即恢復冷靜,無情也是拜他所賜,就算他交出北堂玉,也彌補不了他犯下的錯。
後院的廂房內,豪華而氣派,碩大的浴池內躺著了無生氣的無情,鳳眸半睜,臉色更是灰白不堪。沉香裊裊卻遮掩不住濃濃的草藥味。沐青言靠在浴池邊凝神的幫無情施針,沐和不停的搗藥,房中鐺鐺的抨擊聲在緊繃的氣氛中跳躍。
北堂毅軒思緒不明的佇立在房中,手中抱著一臉平靜卻難掩病態蒼白的北堂玉,若兒推門而入凝視著眼前的一幕,不置一詞,緩緩至于北堂毅軒面前,矗立。
四目相望,眸中思緒不一,北堂毅軒內疚的眸子難掩眸底的糾結于痛楚,若兒一度的平靜,不見波瀾,渾身的淡漠,最終凝視著北堂毅軒懷中的北堂玉。
「若兒,我……」北堂毅軒垂眸,抱著北堂玉的雙手不自知的緊了緊。
「你是用這個小雜種來救無情麼?」稚女敕的聲音猛然從門外飄入,無痕小手背于身後,踱著小步子抬眸凝視著北堂毅軒。
「無痕,他是你哥哥。」北堂毅軒微蹙眉宇,對于小雜種,心中微微的一陣糾結,但還是試圖糾正無痕的話語。
「哥哥?」無痕睜著水汪汪的眸子,一臉無辜道︰「我只有一個妹妹。」沉思良久,一臉驚喜的驚呼道︰「我听說了我好像應該是有個哥哥什麼的。」
北堂毅軒聞言,眉宇輕松,心中暗送一口氣時,但聞無痕頹敗的胯下小臉道︰「只可惜,我听說那個哥哥還沒出生便死了,比我和無情還慘。」
北堂毅軒渾身的血液如逆流般,一陣暈眩,他何嘗不明白無痕話中的意思,他所說的無非是若兒當時在王府內打掉的那個孩子,听似童真的話卻深深的刺痛了北堂毅軒的心,數落著北堂毅軒曾將過往對若兒的傷害。
施針的沐青言聞言,雙手微微一顫,當初他答應好好保護若兒,卻親手端著藏紅花打掉了她月復中的胎兒,沐青言每每想起,心中更是內疚不已,而如今面對無痕與無情的痛楚更是讓他無限的自責。
沐青言眸中的內疚一閃即逝,抬眸一片深沉道︰「王爺,請將北堂玉交給我。」話語間,沐青言已然從浴池邊踱步至北堂毅軒身邊,伸手拉過北堂毅軒懷中的北堂玉。
懷中的空洞感,讓北堂毅軒微微一顫,眸中帶著一絲壓抑,更是無力看沐青言手中的北堂玉一眼。出乎意料的北堂玉此時卻是不哭不鬧,一臉的平靜,「我想見娘親。」北堂玉緩緩開口。稚女敕的聲音沒有一絲恐懼,就如平時此刻一般簡單的敘述一件事。
若兒挑眉,凝視著北堂玉,心中微微詫異,他看見她們不是應該恐懼的麼,而如今居然如此平靜,想見程蘊涵?若兒嘴角含笑︰「好。那就讓你們母子見見。」她倒要看看程蘊涵親眼看著兒子受罪是什麼樣的情景。
「王爺,要去哪?」若兒瞅著轉身欲走的北堂毅軒,輕笑道。
北堂毅軒腳步一頓,對于若兒的問話,心中一滯,背對著若兒,掩飾著臉上的落寞。
「王爺既然如此舍不得令子,何不親自動手取血?以防我們一個不甚,性命不保,說不定睿王爺手法好點,還能保住令子一命。」
北堂毅軒的胸腔內猛然如被塞入了一塊石頭般,沉重而壓抑,听著若兒話語中帶笑的字字句句如沉入湖底般的緊繃,心里苦澀不堪,她竟然要他親自動手?她就是這麼報復他麼?雙手緊握成拳壓抑著心中的澎湃,緊抿的薄唇無力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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