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孤兒’兩個字將我麻木的心刺痛了,雖然我當時還不能理解,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但我知道它一定是非常淒楚和可憐的。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將所有的痛楚都化作哭聲釋放出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當我耗干了所有的力氣之後,我暈倒了。
幾天之後,村長伯伯拉著我的小手顫顫巍巍的站在了一棟豪華的別墅前,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林藝遠的家,我的眼楮當時就直了,這里的房子好大好漂亮,整個外觀被漆成了純白色,周圍有鮮花和綠綠的草坪,我和村長伯伯穿著鄉下人的衣服,跟這里顯得極不相稱。
而事實上,當我們走進了這棟別墅,坐在我所謂的親生父親林藝遠的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好陌生,好不自在,那雙陌生的眼楮在我身上不住的打量著,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林先生,我是翠心她們村的村長,我……我按照她的遺願把紫容送過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在村里沒有別的親人了,我們各家各戶也都不富裕,沒法收留她,所以就……」村長伯伯局促的說著,我知道,要不是為了我,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到這樣豪華的別墅里來。
「你是說翠心死了……」面前的男子三十幾歲,戴著一副眼鏡,一身灰色的西裝,顯得文質彬彬,可是他的問話卻讓我不舒服,翠心死了?除了是一個疑問句之外,再不帶任何的感彩,即使是疑問,也是那麼短暫,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他臉上就又恢復了正常,好像母親的死對他不過就像一個奇聞趣談,雖吃驚卻不關己,說過討論過以後也就忘了。
「對了,紫容,這就是你的爸爸,以後你要听爸爸的話,乖乖的……」林藝遠的漠然讓村長伯伯有些不安起來,他生怕,林藝遠不認我,所以忙拍了拍我的頭,示意我喊爸爸。
可是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稱呼怎麼也喊不出口,他的眼神好漠然,還帶著一絲不信任,所以我只是抬頭望了他一眼就又快速的低下頭去,村長伯伯更尷尬了,他囁嚅半天才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貼身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和那個翠綠色的玉鐲,放在林藝遠面前的桌子上「林先生,這是翠心留下的,信里面除了交代我要把紫容送來的事,還有她對您說的話……」
林藝遠拿起信,拆開了,細細的瀏覽起來,我看到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眉頭也越皺越緊,我和村長伯伯不安的對視了一眼,村長伯伯正要說什麼,他卻啪的一下將信拍在桌子上,臉上帶著些憤怒,嘴里面喃喃自語「我說過讓她打掉的,沒想到她還真的瞞著我把孩子生下來了,我猜的果然沒錯……」
村長伯伯的頭上沁了汗,他深切的知道,如果林藝遠不認我,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怪他,因為他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