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被留下了,留在了這個並不屬于我的豪華的別墅里,留在了所謂親生父親的身邊,但是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陌生,甚至感到窒息,我明顯的意識到,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被我稱作萍姨的那個中年女人,經常像個老虎一樣的瞪著我,隨時準備一口把我吃掉,她的眼神讓我想起了養父叫我孽種時的那種眼神,讓我不由自主的顫栗。
而她那十三歲的兒子林小天,見了我也是一副厭惡至極的表情,好像我是一只惹人厭的蒼蠅,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還用手夸張的掩著鼻子,嘴里嘀咕一句「叫花子……」
是的,叫花子,這就是他給我起的代號,我沒有了名字,在他眼楮,只是一個又髒又臭,討厭至極的叫花子。
我的生父林藝遠雖然不討厭我,但也並不喜歡我,他對我一直淡淡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似乎有我沒有對他都沒有太大的影響,雖然為了我,萍姨曾經跟他爭吵,打罵,但好像從那以後,這樣的情況就再也沒有發生過,或許萍姨知道叫嚷打罵也是沒有用的,畢竟我已經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面前,不可能再讓我縮回娘胎里去。
或許,她是故意留下我,慢慢的折磨我,以此來報復林藝遠的背叛,反正她的心思很縝密,我看不透,直到我現在,我也不能確切的說,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在這個家唯一讓我感到不那麼害怕的是佣人劉嫂,她是一個很和藹,很善良的人,她的笑讓我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溫暖,會不自覺的想到母親。
每當萍姨和哥哥小天責罵我的時候,劉嫂就站在一邊,擔心的看著我,有時還會出口為我求情,但往往她的求情,只會讓萍姨更來氣而已,所以幾次之後她就不再說什麼,背地里告誡我不要跟萍姨頂嘴,要順著她。
這個家里除了劉嫂,還有一個佣人春蘭,十七八歲的樣子,很活潑很漂亮,但好像情緒很容易波動,這一分鐘還因為萍姨的責罵而委屈抹淚,下一分鐘卻已經蹦蹦跳跳的和小天去院子里玩踢球去了。
這天早晨,天剛蒙蒙亮,我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耳朵被一個人狠狠的提起,我被痛醒,睜開眼楮看到萍姨那張憤怒的臉「趕快給我起床,你這個賤蟲,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呢,一大堆的活兒等著你做呢,我不是說過,以後你跟劉嫂春蘭她們一樣,得不停的干活兒,才有飯吃,明白了嗎?」
我痛的哭出了聲「萍姨,放手,好痛,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干活兒。」
萍姨住了手,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才扭著水蛇腰悻悻的離去,我捂著被擰痛的耳朵,一邊哭一邊快速的穿衣起床,生怕一會兒慢了,萍姨再來興師問罪。
我剛一走下樓,坐在飯桌前的萍姨就大聲對劉嫂說道「劉嫂,把抹布給她,讓她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