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周末,雷鴻飛、林靖接到了去瑞士洛桑參加多國聯合軍事會議的命令,寧覺非也接到了擔任多國聯合反恐行動中國前敵總指揮的任命,中國派出的特種部隊由他率領並指揮,而雷鴻飛和林靖要爭取的是所有參與行動的部隊都由中國派出的這位年輕的司令官指揮。文字首發
三個人都覺得這命令很稱心如意,于是晚上約了一起喝酒,慶祝一下。
在司令部的前後左右區域都有酒吧,但他們從來不去,這些地方的間諜密度比其他地區要高得多,說不定司令部大門旁邊那個賣花生瓜子的小攤主就是別國派來的間諜。他們本來也可以在家里慶祝,但寧覺非嫌氣氛不夠,一定要去酒吧,听歌,喝酒,好好樂一樂。
三個人下班之後換上便裝,一起去了舊宮的酒吧一條街。
雷鴻飛已經有很多年沒來過這里了,而這里卻基本沒怎麼變,繁華依舊,喧鬧依舊,只是尋歡作樂的人換了一茬。
三個人先找了一家高檔酒樓吃飯,因為沒有事先預訂,所以只能在外面大廳就餐。他們倒是無所謂,可是坐下沒多久就頻頻受到各種騷擾。
如果只是雷鴻飛和林靖,往往會被人認為是一對伴侶,雖然仍會有很多人注目,但不會公然上來打擾,但是三個人就打破了情侶的格局,會讓人認為他們是同事、朋友,而與感情無關。他們的氣質太特別,與酒樓里的那些老板、白領、文化人、影視明星都不一樣,不斷有人寫條子請服務員遞過來,邀請他們飯後一起去喝一杯。毫無疑問,林靖接到的邀請最多,除了中文之外,還有老外寫英語來勾搭。
雷鴻飛有些惱怒,又有些好笑。他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扔給寧覺非,然後叼了一支煙在嘴上,點燃後深吸一口,接著拿下來遞給林靖。林靖正在看菜譜,隨手接過煙來夾在指間。雷鴻飛得意地一笑,從煙盒里又抖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用打火機點燃,慢悠悠地呼出一口白霧。
寧覺非從他面前拿過打火機,給自己點了煙,用口型對師傅說︰「重色輕友。」
雷鴻飛一挑眉,也無聲地回了他一句,「沒大沒小。」
林靖點了兩個菜,然後吸一口煙,抬頭問他們,「你們想吃什麼?」
「隨便。」寧覺非輕松地靠著椅背,「別忘了來瓶紅酒就行。」
「你點什麼我吃什麼。」雷鴻飛笑眯眯地說,「反正我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你比我還清楚。」
林靖覺得這話有些怪異,轉頭看了看他,「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個婆婆媽媽的人?」
「不不不,絕對沒那意思。」雷鴻飛立刻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我就想有人管我,真的,特別想。你看我小時候打架闖禍吧,其實就是因為沒人管,而我又很想有人管,所以才會那樣做。那時候只有子寒管我,有時候會幫我出主意,怕我吃虧,有時候會阻止我,不讓我做得太過分,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現在有你管著我,不讓我喝烈酒,我就不喝,不讓我吃有刺激性的食物,我就不踫,讓我干啥就干啥。你看,其實我很服管的,可是為什麼就總是沒人肯管我呢?」
他越說越委屈,林靖的臉上出現了一些遲疑,似乎有點同情,又有點不信。寧覺非在心里笑得打跌,表面上還不敢露出絲毫破綻,很配合地嗟嘆兩聲,「師傅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靖斜睨了寧覺非一眼,又看向一臉郁悶的雷鴻飛,慢吞吞地說︰「我听說,你小時候是混世魔王,你爸媽根本管不住你。」
「沒有的事,他們都不管我。」雷鴻飛很委屈地看著他,「你別听那些造謠中傷我的話,你看我像那種紈褲子弟嗎?」
「那倒不像。」雷鴻飛不是游手好閑、無法無天的紈褲少爺,林靖是可以肯定的,因此認可了他的話,翻了翻後面的菜譜,又要了幾個菜,再要了湯和小吃,便對服務員說,「先上這些吧。另外,告訴你那些同事,再有人叫你們遞條子過來,就跟他們說,我們感謝他們的好意,但是我們另外有約,所以不能答應他們的邀請。」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謝謝。」
那個服務員的臉有點紅,趕緊答應著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再沒有條子遞過來了,雷鴻飛用行動向他們表明了自己與林靖很親密,而林靖則用語言表明了他們有約會,寧覺非手上戴著結婚戒指,勾引的價值不大,因此那些男男女女便只能遺憾地過過眼癮,將那個名花有主的美男子使勁打量一番。
三個人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夜店便進入了第一波營業高峰。整條街燈火通明,音樂與歌聲不絕于耳,汽車一輛又一輛地駛來,停到街口,不斷帶來大批客人,讓這里更加熱鬧。
他們走出酒樓,看到斜對面有家酒吧叫「閃電」,寧覺非馬上來了精神,「咱們就去那兒吧。」
林靖笑著點頭,自言自語地道︰「不知有沒有一家叫‘野狼’的?」
雷鴻飛頓時有了興趣,「走,咱們去找找。」
寧覺非當然沒意見,興高采烈地跟著他們把這條街走了一遍,結果還真有一家叫「野狼」的酒吧,裝修風格是美國西部牛仔式的,粗獷野性,很對他們的胃口。三個人根本用不著討論,便一起走了進去。
里面燈光很暗,當中有個小小的舞池,牆上掛著二戰時期的老照片、戰爭電影劇照、各種軍功章復制品和一些仿造的士兵身份銘牌,看上去琳瑯滿目,此外還有不少風景照,都是西域風情,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雪峰高峻,戈壁荒涼,帶著一股硝煙味和滄桑感。
三個人希望要個清靜點的座位,服務生就將他們帶到一個角落。林靖坐下後,看著兩邊牆上的東西,忽然問道︰「你們老板以前在軍隊干過?」
他不是第一個這麼問的客人,服務生完全不以為意,微笑著說︰「對,我們老板以前當過軍官,轉業以後就開了這個酒吧。」
「哦。」林靖點頭,關切地問,「生意好嗎?」
「挺好的。」服務生有些自豪地說,「不少以前當過兵的客人都愛來這里。」
「那就好。」林靖很欣慰。
雷鴻飛看他有些感慨,一時忘了點單,便對等在那里的服務生說︰「來半打啤酒,一碟鹵牛肉,一碟花生米。」
那個服務生點點頭,寫好單便去拿東西了。
雷鴻飛湊到林靖耳邊問︰「你猜他們老板是不是從野狼大隊退役的。」
林靖眨了眨眼,輕聲說︰「我覺得有點像。」
寧覺非也湊過來,「要不要見見他們老板?」
林靖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見了肯定就不收我們的錢了,我們總不能佔別人便宜。」
「你說了算。」雷鴻飛立刻點頭,「本來今天就是放松一下,樂一樂的,不用刻意叫了人來見,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等覺非凱旋而歸,咱們再來這里喝酒,那時候也可以見他們老板嘛。」
「好。」林靖同意。
寧覺非更沒意見,看著服務生送上了東西,便搶著掏錢付了帳,然後和他們一人一瓶酒,開心地喝起來。
客人越來越多,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粗豪的劃拳聲此伏彼起,將音樂完全壓了下去。
到了九點正,有個樂隊上了舞台。幾個男人都穿著沙漠迷彩服的面料制成的時尚服裝,主唱笑著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高聲煽動,「第一首歌唱什麼?」
下面爆發出雷鳴般的聲音,「野狼之歌!」
主唱大聲叫好,「那麼,大家一起來唱野狼酒吧的主題曲野狼之歌。」
他的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的鼓聲便響了起來,接著鍵盤、貝司、吉他一起奏響了鏗鏘有力的旋律。
主唱只唱了第一段,就有很多客人跟著齊聲高唱。
「我是野狼
穿過黑暗是我銳利的目光
我是野狼
迎著風雪是我鐵骨的剛強
大漠戈壁,摧不毀我們的執著夢想
槍林彈雨,呼喚著我們的熱血豪情
危機時,有我們的堅毅身軀
災難中,有我們的鋼鐵脊梁
我們是野狼
我們是野狼
敵人逃不過我們的追捕
鋒銳的利齒百煉成鋼
我們是野狼
我們是野狼
團結一致,並肩飛奔
永遠朝著勝利的方向」
林靖有些激動,雷鴻飛和寧覺非也是既有些詫異又有點興奮。
這不是流行歌曲,雖然配上了樂器,加上了和聲,卻仍然不能改變它的本質。
這是野狼大隊的隊歌。
看著林靖閃閃發亮的眼楮,雷鴻飛靠近他,在他耳邊說︰「我听說,有些從野狼大隊退役後開公司做生意的官兵,發展成大集團後,就將這支歌作為他們企業文化的主題歌。老林,你注定要名垂青史。」
「我從沒想過這個。」林靖看向他,「一只孤狼是成不了氣候的,只有強大的狼群才能所向無敵,戰無不勝。」
「對。」雷鴻飛點頭,「狼是對自己的家人、對自己的族群最忠誠的動物,我非常喜歡。」
林靖很開心,興致勃勃地提議,「咱們今天多喝一點吧。」
「行啊。」雷鴻飛馬上招手叫來服務生,「搬兩箱酒來放這兒。」
「好。」寧覺非高興地一拍桌子,「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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