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與衛天宇確定了戀愛關系後,便自然而然地一起住在回龍觀。文字首發他們旅行回來後,假期還沒結束,凌子寒之前曾大病過一場,身體狀況有些欠佳,應付普通任務是可以的,但如果是危險系數大的行動就有問題,因此他回到北京後就打算去西山訓練營進行恢復性訓練。
衛天宇舍不得與他分開,立刻在網上訂了一台多功能健身器,然後親自動手改造,讓凌子寒只用這一台機器就可以完成所有訓練。凌子寒上去試了一下,便開心地點頭,「行,那我不去西山了,就每天在家訓練吧。」
衛天宇眉開眼笑,每天除了陪他訓練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各種菜式,一樣一樣地做給他吃。凌子寒很喜歡他做的各種美味,每頓飯都吃得很飽,然後憂慮地說︰「這樣下去,我會長胖的。」
衛天宇上下打量他瘦削的身材,笑著不斷搖頭,「你要真能胖起來,我求之不得。」
凌子寒挑了挑眉,「如果長胖了,跑起來很累的。」
「關鍵是你胖不了啊。」衛天宇笑出聲來,「你這體型也就這樣了,抱著豬油喝都胖不了。」
「听著真叫人傷心。」凌子寒嘆氣。
衛天宇哈哈大笑,「看看大老板,你就應該死心了,這輩子估計都胖不了,所以,就放開了吃吧。」
凌子寒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再接著大吃大喝。
這間小小的公寓充滿了甜蜜溫馨的氣息,而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直到新的行動任務下達,他們才猛然發現,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兩人分別去特別情報部接受命令,研究資料,然後回到家里,一起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
這是他們定情以後第一次共同執行任務,本來做臨行前的準備工作都是駕輕就熟的,不需要很長時間,這次卻磨蹭半天。兩人商量來商量去,即使是帶潔牙器還是牙刷牙膏這樣的小事都可以說上五分鐘,基本全是廢話,可他們卻樂不可支。
等到把東西收拾好,已到半夜,衛天宇摟著凌子寒的腰,親昵地說︰「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我們睡吧。」
凌子寒笑著點頭,「好,你也別忙了。」
「嗯,一起睡。」衛天宇愉快地擁著他進了臥室。
兩人很快睡下,互相輕輕一吻,再沒有別的舉動。他們馬上要去執行任務,需要保持最佳狀態,不能放縱自己的**。
這次行動從表面上看並不復雜,但比較危險。
位于赤道附近的e國一直局勢緊張,最近爆發了大規模內戰,政府軍和**武裝在全國各地展開激戰,造成死傷無數,游客和有錢人都乘飛機外逃,而大批普通平民只能從海上逃往國外。因為b國離e國很近,所以是難民的首選目的地。
中國到e國旅游的游客很多,還有不少長期居留在那里,工作、學習或經商,國內已經派專機過去接應,大使館正組織所有華人華僑撤離,不過,在e國從事研究的一組中國科學家卻下落不明,目前也沒有跡象表明他們已經在戰火中喪生,最大的可能是被人趁亂挾持。e國的形勢非常混亂,可說是槍林彈雨,硝煙彌漫,普通的工作人員根本無法去尋找他們,也不可能派遣警察或軍隊去,所以,中國科學院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求援,希望他們能想辦法幫助尋找這組科學家,並將他們平安送上回國的飛機。于是,這個任務就落到剛剛結束假期的凌子寒和衛天宇手上。
這組科學家共有四人,三男一女,研究的課題是廉價能源的開發利用。他們發現在e國的附近海域中有一種微生物,稍加處理就可以成為很好的清潔能源,成本低,無污染,容易在全球推廣,尤其適宜貧困國家使用。他們的研究由中國科學院撥出經費支持,現在還沒有最終完成。那種微生物大量存在的海域屬于公海,只是由于後勤補給和休息的需要,他們才在e國海岸邊租了一幢小別墅。現在那里已經成為戰區,在陸地和海上同時打仗,一般人想要進去是比較困難的。
凌子寒和衛天宇研究完相關資料後,決定仍以「靈鬼雙殺」的身份來執行任務。外界都知道這對殺手行蹤詭秘,平時總是喬裝改扮,隱瞞身份,所以兩人可以自由改變外表。他們先改容成「靈鬼雙殺」,再以簡單而有效的手法掩蓋住殺手的外表,以尋找失蹤的朋友為理由到達e國首都,然後搖身一變,成為到e國自由行的兩名荷蘭籍華裔游客。
機場處于政府軍的重重保護之中,而**武裝為了得到國際認可與同情,也沒有攻擊機場,以便外國人從這里撤離。在戰斗中被誤傷是一回事,有意攔截阻擊是另一回事,這是一條是否激起外國武力干涉的分界線,內戰雙方的領導者都是明白人,因此對機場、港口以及外國人撤退的車隊都保持了默契,一方嚴密保衛,一方不主動攻擊。
當凌子寒和衛天宇駕車駛出機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相對來說比較平靜的場面。街上到處是沙袋堆出的掩體和荷槍實彈的軍人,但並沒有發生戰斗,而不遠處的城區里卻傳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與這里的安寧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從機場開走的是一輛航空食品公司的送餐車,途中分別到後車廂去易裝改扮,然後換了一輛汽車租賃公司的越野車。他們沒有進首都,而是在入城前轉進另一條岔道,直奔沿著海邊所建的環島高速,向目的地疾馳。
一路上很險,他們穿越數個戰區,槍炮聲響成一片,子彈嗖嗖地從身邊飛過,而且不斷遇到攔截檢查,有的是政府軍,有的是**武裝。他們證件齊全,表明是荷蘭一家小公司的職員,這次出來是結伴旅行度假,沒想到會遇到戰爭。他們沒有買到回國的機票,荷蘭也沒有派專機過來接人,所以他們只得去港口,希望能搭上離境的客船。所有檢查的人對他們的說辭都沒有懷疑,看他們沒有攜帶武器,不像敵人那邊派來的奸細,便放他們離開。
e國不大,凌子寒只用了兩個小時便從機場到達目標區域。這里炮火連天,從海上的軍艦打到岸上,岸上的**武裝用火箭彈或手提導彈還擊,陸地上到處是斷壁殘垣,海面上不斷有巨浪滔天,被炸死的魚浮上來,密密地浮在水面上,露出銀白的魚肚,有陽光下有種慘白的悲壯。
凌子寒和衛天宇都沒有看到過任何像是普通平民的人,因此中途沒有停留,直奔那組科學家租的別墅。
這里所有的房子都門窗緊閉,可牆上或屋頂都被炸開了大洞,滿地都是碎玻璃。凌子寒和衛天宇下車後從牆上的破洞里鑽進去,迅速檢查樓上樓下各個房間的情況。很快,兩人就搜索完畢,在一樓的客廳會合。
「所有房間都有私人物品留下,但與研究有關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衛天宇冷靜地說,「我查看了他們的臥室和浴室,衣櫃比較亂,看上去像是帶走了部分衣物,浴室里也比較干淨,潔牙器之類的小東西都不見了。」
「一樓有個大房間,像是實驗室,設備都在,但沒有任何文字資料,也沒有電腦,收拾得很干淨。」凌子寒做出結論,「他們是有序地撤離,不像被挾持。」
「對,我也這麼認為。」衛天宇凝神想了想,「為了研究方便,他們有一艘設備先進的考察船,只是比較小,只適合于近海航行,但危急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他們很可能上船離開了。」
「嗯,有這種可能。」凌子寒同意他的判斷,「離這里最近的比較安全的地方是b國南港,我們去那兒查查,看有沒有線索。」
「好。」衛天宇點頭,「回機場也上不了到b國的飛機,現在航班都取消了,我們還是到港口去乘船吧。」
「行。」凌子寒答得很干脆,「我們還可以在海上看看沿途有沒有他們的蹤跡。」
這時,一發炮彈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向他們這邊飛來,凌子寒和衛天宇都听出不妙,立刻飛身躥出牆上的洞,如離弦之箭般向遠處射去。他們剛跑到公路上,就听到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兩人迅速臥倒,以保護性規避姿勢翻到公路另一邊的排水溝里。他們剛剛所在的別墅被炸得粉碎,殘磚斷瓦遠遠飛出,砸在花園、公路和汽車上,有些還落到他們身上,但因為角度不對,並沒有造成傷害。
等到爆炸的沖擊波過去,兩人才謹慎地抬頭觀察,只見汽車的窗玻璃全都震碎,頂棚被一塊大石砸得向下凹進去,車前蓋上也有不少稜角尖銳的混凝土塊,不知有沒有傷到下面的機械設備。
衛天宇和凌子寒起身過去,將車上的石塊用力掀下,再掰開嚴重變形的車前蓋,檢查發動機等部件。凌子寒拉開車門,將椅子上的碎玻璃掃掉,坐上去打著火,看看車子還能不能開。
等到一切檢查完畢,周圍又落下好幾發炮彈,凌子寒伸出頭喊道︰「快上車,這里離港口不遠,十幾分鐘就到,這車能開就行了,用不著盡善盡美。」
衛天宇笑著放下車前蓋,過來坐到副駕位,拿出自己的電腦查看情況。凌子寒一踩油門,向前飛馳而去。
雖然只是十來分鐘的車程,可卻像是戰爭年代沖過封鎖線,不斷有炮彈落下,掀翻高高的椰子樹,炸碎岸邊一排排美麗的小別墅,也不斷有火箭彈從頭上飛過,射向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在停泊的艦艇上炸出一團一團的火焰。
衛天宇嘆了口氣,「不過是彈丸之地,居然打成這樣,真讓人不可理解。」
「是啊。」凌子寒贊同,「等到戰亂平息,e國經濟起碼倒退十年。」
衛天宇看著海面上黑煙滾滾的艦船和岸上變成廢墟的別墅群,不由得直搖頭,「最苦的就是無辜平民。」
凌子寒無奈地笑了笑,沒再多說。
衛天宇看著手上接收到的圖像,恢復了冷靜,「港口有船停著,是客輪,太小了,有點像那種在島與島之間擺渡的渡船。船上全是人,我擔心一出海就會翻。」
「有船就不錯了,現在哪里還顧得了什麼安全性?」凌子寒微微皺眉,「你說我們能不能干脆游到南港去?」
「如果沒有其他方法,當然可以游,不過我不贊成。」衛天宇微笑著看了看他,「要不,我們跟洛敏聯系,看他們日月會有沒有船在附近,可以來接一下。」
凌子寒想了想,「算了,到港口看看情況再說。」
「好。」衛天宇答應著,繼續查看接收到的各種資料和數據。
到達人潮洶涌的港口,他們遠遠地就被逼停車,無法再前進。兩人只得拿著旅行背包下車,向前擠去。
沒走多遠,凌子寒便感覺有人接近。雖然整個人群都在往港口方向擠,但他仍然能夠敏感地察覺有人奮力向前的方向是自己。他立刻放慢腳步,不動聲色地用眼角余光觀察四周。在他身邊的衛天宇馬上感覺到了,也隨即停下來,做茫然狀四處打量,似乎被擠得很辛苦。
兩人幾乎同時看到有個當地打扮的粗魯男人滿臉堆笑地向他們擠過來,用生硬的英語說︰「去不去b國?我們有船,要到南港,費用只比這里的船票貴一點點,但肯定安全,絕不超載。先生,走不走?」
凌子寒迅速確認此人不是居心叵測之徒,不過是個發戰亂財的黃牛,便沒有吭聲,讓衛天宇去交涉。
三個人努力月兌離人潮,站在路邊討價還價。凌子寒看上去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衛天宇則是不折不扣的白領,因此那人只與他說話,把船的型號、準載多少人、航行能力有多遠、上船後提供什麼規格的吃喝等細節都告訴了他,然後報出價來,是普通船票的一百倍,折合成歐元大概要三千多塊,兩個人就是將近七千塊。
衛天宇立刻哭窮,又反復表達了自己和同伴想要立刻離開這個險地的意願,並強調,如果他們不讓步,兩人只好冒險回頭去機場,乘飛機離開。這算是殺手 ,那人打了一個電話與船長商量,終于做出讓步。經過一番拉鋸戰,最後達成一致意見,兩個人的船票共計五千歐元,上船前付一半,到南港後再付另一半。
生意談好,那人立刻滿臉笑容,上來就要拿他們背在肩上的背包,「我來幫你們拿吧。」
兩人微微一讓,恰當地表現出身為游客在異國他鄉對陌生人的警惕。衛天宇微笑著說︰「不用,你帶我們上船吧。」
「好好,請跟我來。」那人殷勤地在前面引路,將他們帶離港口,來到遠處的沙灘。
這里有一道伸向海中的木制棧橋,盡頭處停著一只小快艇,那人指著遠處停泊在海中的一艘漁船,對他們說︰「就是那條船,我們要坐小船過去,兩位先生請上船吧。」
凌子寒和衛天宇藝高人膽大,一是覺得這人的外表是地道漁民的模樣,黝黑粗糙的外表和神情的細微之處是不太容易裝出來的,二來即使這人想要搞鬼,他們也不怕,于是毫不猶豫地上去,一人一邊坐下。那人很高興地解開纜繩,駕駛汽艇高速離岸,向那只漁船馳去。
漁船並不大,不適宜遠洋作業,但從e國航行到b國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們平時辛辛苦苦地在海上操勞半個月,即使滿載而歸,所得也不過幾千歐元,現在只要跑一趟就大大超過這個數,因此現在e國所有在近海作業的中小型漁船都成了「客輪」,雖然收費昂貴,也照樣能載到急于離開的客人。
小快艇到達漁船邊的時候,船上的兩個漁民立刻熱情洋溢地奔到船舷邊,幫助衛天宇和凌子寒上船,然後帶他們去見船長。帶他們來的人高聲把講好的價錢用本地話告訴同伴,然後開著快艇掉頭回去,繼續招攬生意。
船長與那些船員一樣,臉上盡是風霜之色,看上去憨厚豪爽,但收起錢來卻毫不含糊。衛天宇從身上的錢包里數出兩千五百歐元遞過去,船長拿出專業的驗鈔機一張張驗過,隨即滿臉笑容地用英語說︰「兩位先生先去船艙安頓好,里面有一份菜單,想吃什麼可以點,雖然現在是戰亂,蔬菜水果不好買,咱們沒有,但海鮮管夠,你們隨便吃,淡水也盡管喝。」
「好。」衛天宇點點頭,有些著急地問,「船長,什麼時候開船啊?」
「快了。」船長一邊裝鈔票一邊說,「我們一條船至少要帶十個客人,現在加你們兩位才七個,還得再上三位客人才能開船,不然我們就虧本了。」
衛天宇皺了皺眉,卻沒有跟他爭執,轉身跟著船員離開了。凌子寒一直沒吭聲,也沒進船長室,而是始終站在甲板上,觀察船上和四周海面的動靜。看到衛天宇出來,他便跟過去,一起走向分給他們住的船艙。
衛天宇的態度很和藹,用略顯生硬的本地話向船員詢問其他五位客人的身份。那位船員一听他能說自己的母語,態度立刻變得親切了許多,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那五位客人都是港口附近一個大城市的人,一對夫婦帶著老父老母和孩子,打算去b國投靠親戚,听上去沒什麼可疑之處。
衛天宇走進船艙,笑著給了船員五十歐元小費,請他幫忙準備吃的。那個中年船員眉開眼笑,當即表示很快就給他們送來,隨即匆匆離去,直奔廚房。
衛天宇坐到床邊,把電腦拿出來。凌子寒關上門,在舷窗邊向外張望。衛天宇很快通過衛星找到附近正與岸上對戰的軍艦,然後進入他們的電腦系統,控制著艦炮調轉炮口,向自己所在的海域開火。
幾發炮彈接連落到附近,炸出一個個巨浪,頓時讓漁船上的人都驚慌起來。船長下令開船,立刻離開這個變得危險的海域。
衛天宇將那艘軍艦的大炮轉回原來的方向,消除了自己進入的痕跡,隨即離開。軍艦上的軍官以為只是電腦系統突發故障,並沒有產生任何疑慮,見所有武器已經恢復正常,便下令繼續向岸上的**武裝進攻。
漁船向公海全速行駛,很快把激烈的炮聲甩在身後,船長這才松了口氣,下令調整航向,朝b國南港駛去。
衛天宇和凌子寒坐在艙中,津津有味地品嘗殷勤的船員送來的各種海鮮。魚、蝦、蟹和貝類堆滿桌子,大部分是白灼,小部分以姜蔥或蒜茸清蒸或紅燒,味道都很鮮美。兩人大快朵頤,邊吃邊欣賞窗外的海景,愜意地低聲說笑。飽餐一頓後,他們又給負責烹飪的船員五十歐元小費,對他大加贊揚,讓他非常高興。
以漁船的航行速度,他們到達b國南港需要八個多小時。海上風平浪靜,途中未遇到延誤行程的事情,他們暢通無阻,在天黑以後便進入b國境內的海域。
這里一派和平景象,沒有炮火,沒有恐懼,各種船只悠然地在海面上航行,月色下燈火柔和,看上去有種特別的靜謐。
衛天宇和凌子寒悠閑地站在甲板上,靠著欄桿看著美好的夜景。同船的另外那家人似乎嚇得夠戧,心里沒有安全感,因此始終沒有出過艙,只有他們兩人一到公海就恢復了游客本色,出來與船員們攀談,出手也大方,讓那些漁民都很高興,對他們也特別熱情。兩人一路上都很愉快,就等著船到南港後登岸。
文字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