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隊內部開發的一個即時戰略游戲,主要是針對特種部隊的訓練,既有武器對戰模式,也有冷兵器格斗模式,背景有解救人質、大規模戰爭、深入敵後等等,地圖有叢林、沙漠、城市、海洋甚至太空,劇情十分豐富。文字首發
凌子寒讓衛天宇玩,也好解解悶,自己則去收發郵件,看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梅林與衛天宇裝扮的「靈鬼雙殺」出現在溪羅,雖然極為隱秘,但消息仍然外泄了,行家們有不少知道這事,一時眾說紛紜。這對黃金搭檔亦正亦邪,身上背了不少命案,卻也做過了不起的好事,讓大家都不好判斷他們的習性。各國在國際情報交流平台都上傳了不少有關「靈鬼雙殺」的資料,結論仍然是「最具專業素質與水準的國際職業殺手與技術專家」。
凌子寒瀏覽了一遍情報交流平台上的資料,又查看了國安部的內部情報網,確認b國的戰事已經平息,正在進行善後事宜,便放了心。
做完事,他把衛天宇正在玩的游戲接到自己這邊的大屏幕上,啟動「觀戰」程序,這樣就可以用第三者的視角旁觀兩人的戰斗了。
民間的游戲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這樣的設置,但衛天宇和雷鴻飛玩的是軍方開發的游戲,這個設定就必須有,除了正常對戰和「觀戰」外,它還有「新兵」、「訓練」、「附加體能」等模式,考慮得相當全面。
凌子寒斜倚在智能沙發里,雙腿交疊著伸直,笑吟吟地看著戰況,同時與林靖輕聲通話,「你這次回來是休假嗎?」
「不,我卸任回國了。」林靖的聲音低沉柔和,「鴻飛受了傷,覺非還在b國執行任務,司令部必須有人坐鎮指揮,所以我得回來。我向周總統遞交了報告,推薦馮秋生代理特警大隊長,其他中國教官繼續留在那里,協助他管理與訓練,他們需要自己的特警指揮官,我總是佔著那個位置不合適。嶼哥同意我的看法與推薦,但是希望我留下,幫他們建立並訓練新的特種部隊,不過,這不是我的任務,我不能擅自作主,他們得依照程序跟我們國防部聯絡。就這樣,我把工作移交後就回來了。」
「好啊。」凌子寒溫和地說,「你回來就好了。鴻飛少了一條胳膊,無論在心理上還是日常生活上都會發生巨大變化,需要有親近的人陪在身邊,給他鼓勵,幫助他恢復健康。天宇的傷也不輕,我沒辦法兩頭兼顧,鴻飛那邊就要你多費心了。」
「別這麼說。」林靖的聲音更低,「他是我的搭檔,也是朋友、兄弟,這次是為了救我才失去了一條胳膊,我肯定會陪著他,照顧他的。」
凌子寒听出了他的心情,立刻安慰他,「林靖,戰場上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危險,你救他,他救你,都是應該的,你別有什麼心理負擔。當年柳中隊為了救我而犧牲,我非常痛心,也非常感激,永遠都不會忘記,但是我不會自責。歸根結底,這些傷害不是我們造成的。鴻飛雖然受了傷,但是能夠生還,就是大幸。童院長會給他裝最好的電子義肢,他以後的生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會跟正常人一樣,只是在恢復的過程中需要我們給他鼓勵。」
林靖沉默片刻,長出了一口氣,「你說得對,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好。」凌子寒看著屏幕上的激烈戰斗,輕輕笑道,「你看,鴻飛只有一條胳膊,也仍然雄風不減。」
林靖也在那邊看著對戰場面,心情顯然好了很多,「我一直覺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粗人,現在才明白過來,其實他是個真正的勇士,內心有著強大的力量。只有藐視一切敵人、不懼所有挫折、充滿自信與勇氣的人才能做到像他那樣。」
「對。」凌子寒同意,「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看著粗魯,不拘小節,其實是豁達大度,對自己信心十足。我父親一直說他有大將之風。」
林靖笑道︰「是啊,你父親的眼光比我們要銳利得多。」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凌子寒把雷鴻飛平時的生活習慣告訴他,喜歡吃什麼菜、喝什麼湯,最煩什麼東西,說得非常詳細。林靖听得很專心,如果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主動提出來。等到他們講完,那邊的對戰也結束了。
雷鴻飛僅憑一只左手肯定贏不了衛天宇,但他用了很多巧妙的戰略,與衛天宇相持了相當長的時間,雖然最後敗了,卻也樂得哈哈大笑,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林靖掛斷電話,上前勒令他必須休息。雷鴻飛過了癮,便沒有堅持,任他把電腦操作擎拿走。
凌子寒看著衛天宇退出游戲,關心地問他,「怎麼樣?累了嗎?」
「還行。」衛天宇轉頭看他,「鴻飛真厲害,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跟我打這麼久。通常一般人截肢以後,有不少會產生幻覺肢體,總會本能地使用已經不存在的肢體,可鴻飛的操作完全看不出來,似乎他已經習慣了只有一條胳膊,而且運用自如。」
「他是打不死的小強。」凌子寒過去撫了撫他的額頭,又握住他的手把脈,感覺一切正常,便放了心,「你歇會兒吧,我去做飯。」
「一起。」衛天宇起身說,「我不累。鴻飛傷成那樣,我怎麼可能盡全力?只是表現得盡了全力而已,其實留著很大余地。」
凌子寒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握著他的手去了廚房。
兩人有商有量,先定下晚餐的菜譜,然後找出食材,洗的洗,切的切,干得有條不紊。
衛天宇看著他把雞放進砂鍋里炖,有些感慨地說︰「那年你來這里找我,至今想起,我都很感激。那是最關鍵的一步,多虧你先跨過來,否則我是一輩子也沒那個勇氣的。」
「你別美化我。」凌子寒轉頭對他笑道,「我那是自私,跑來找你求安慰。」
衛天宇對他的措辭非常高興,「那就說明,我在你心中是最親近的人。」
「是啊。」凌子寒毫不猶豫地點頭,「很早就是了。」
衛天宇心潮澎湃,再也忍耐不住,扔下手里的菜,上去摟住他,重重地吻了過去。
凌子寒滿手腥氣,想先洗洗手,卻又不敢掙扎,怕把他傷著,就這麼被動地靠著櫥櫃,被他壓制著輾轉深吻。
漸漸的,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本來安靜的空氣似乎在膨脹。衛天宇的手無意識地滑進他的襯衫,在他瘦削的腰身上反復撫摩,微涼的手心很快變得火熱。
凌子寒努力向後仰,與他的唇拉開一毫米的距離,輕聲說︰「你的傷還沒好……」
衛天宇向前微微一探,再次吻住他,截斷了他的話。
凌子寒很無奈,忽然發力,將他緩緩向後推去,一直抵到牆上,這才能夠從他的熱情中稍稍月兌離開,認真地問︰「你現在哪有力氣做完全套?」
衛天宇笑出聲來,剛才的一番激情已經耗盡他所有的力量,這時無力地說︰「只要有一分力氣,就要抓緊每一秒時間。」
凌子寒忍俊不禁,「這口號不錯。」
衛天宇笑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老是這麼有氣無力的,真讓人不耐煩。」
「別這樣。」凌子寒安慰地吻了吻他,「我病了那麼多年,你都沒有不耐煩,怎麼自己才休養幾天,就這麼沒耐心了?」
衛天宇長嘆一聲,「我不想你太累。」
「有什麼累的?你不也幫著在做?」凌子寒輕笑,在他的懷抱里轉了個身,慢慢走到水槽前面。
衛天宇擁著他,亦步亦趨,看著他用洗手液洗手,拿過干淨毛巾細細擦拭,忍不住說︰「真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再也不到山外面去。」
「我也想。你放心,會有那麼一天的。」凌子寒忽然微微躬身,將他穩穩地背起來,走出廚房,穿過客廳,進入臥室,放到床上,一邊月兌他的外套和長褲一邊微笑,「等我們將來退休了,就在這兒養老。」
衛天宇忽然憶起,凌子寒的悒郁癥、自閉癥雖然好了很多,但並沒有徹底治愈,只怕在他的內心深處,比自己更渴望與世隔絕。這麼一想,他立刻慌亂起來,趕緊握住凌子寒的手,非常認真地說︰「這地方住一陣就行,可不能待久了,沒有人氣。」
凌子寒馬上點頭,「好,都听你的。」
在日常生活方面,他基本上都听衛天宇安排,很少提出異議,衛天宇欣慰之余也有些心疼,很希望他能鬧點別扭,耍一下無賴,將真實情緒發泄出來,可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他們都經過嚴格訓練,早就不會感情用事,于是只能在心里想一下,再暗自嘆息。
凌子寒給他蓋好被子,就起身要去廚房。衛天宇拉住他,微笑著說︰「文火炖雞,得很長時間才會好,你別忙了,陪我躺會兒,好嗎?」如果他不會撒嬌耍賴,那就換自己來吧。
凌子寒想了一下爐火的大小,估計這一炖起碼要一個小時,也就輕輕點頭,拉開被子躺了下去。
衛天宇很開心,抬起胳膊讓他枕著,與他頭挨著頭,肩並著肩。窗簾沒有拉上,他們的目光很自然地對著窗外。
山勢斜斜向上,在藍天下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坡上繁花似錦,艷艷地鋪展開,渲染著無邊無際的美麗。微風過處,花瓣輕顫,仿佛落下一顆石子的湖水,蕩起一層層細小的漣漪。
衛天宇看著窗外的美景,感受著身邊人溫暖的氣息,在滿足的倦意中慢慢沉睡。
凌子寒听著耳邊悠長輕緩的呼吸聲,眼里浮現出淡淡的溫柔與喜悅。
他覺得很幸福。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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