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從符致恆的手中拿過紙條看了一眼,立刻對一旁的賀軍吩咐︰「賀軍,你馬上就賬房準備一千兩銀子,以備後用。」
「是,老爺!」賀軍瞥了一眼賀老爺手中的紙條,驟步離開。
賀老爺伸手拍拍符致恆的肩膀,勸道︰「小恆,外祖父知道你很擔心唐姑娘,可現在急也不是辦法。我們一方面要派人去找,一方面要準備這些人要的東西,只要順著他們的要求,我們才能找到唐姑娘。」
符致恆深呼吸幾次,慢慢平息了怒氣,他在屋子里緩緩地走動,邊走邊道︰「祖父你說的有理,是孫兒太沉不住氣了……」
「小恆,你只是關己則亂。」听著他喊自己祖父,賀老爺滿目欣喜。
符致恆走到賀老爺身邊看著他,道︰「祖父,這一次要讓你破財了,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
「你這個傻孩子,祖父的東西都是你的,再說了,去財消災,唐姑娘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賀老爺怪嗔了他一眼,隨即又憂心起來,「只是那免死玉牌,咱們可沒有啊。」
符致恆皺了皺眉,「這事孫兒自有主張,祖父不用擔心。」
就在這時,一個丫環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行了一禮,就道︰「老爺,外面來了一個叫大白的姑娘,她說她是唐姑娘的隨從,她要見唐姑娘。」
「大白?」符致恆立刻揮手道︰「讓她進來。」
「這?」那丫環遲疑的看向賀老爺,賀老爺皺眉冷喝︰「沒听到孫少爺的話嗎?快去把人帶進來。」看來,他要找時間召集一下府中的下人,讓他們認識一下自家主子。
「不用了,我自己進來了。」門口一個白衣姑娘施施然的站在那里,她朝房間里掃看了一眼,蹙眉問道︰「公子,我家主子呢?」
符致恆瞧著大白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心知她是剛從山中村趕了回來,輕道︰「你剛到,先進來喝口茶吧。我再慢慢的跟你說。」
「哦。」大白疑惑,又朝房間里掃看了一圈。
這屋子怎麼這麼亂?
主子呢?她不是跟符致恆形影不離的嗎?
心中浮上不好預感,這時大白也顧不上喝茶了,攔在了符致恆的面前,急切問道︰「公子,我家主子可是出事兒了?」
「大白,你先不要著急。」符致恆看著她,道︰「豆豆,昨天被人給擄走了,你瞧,這是對方留下來的紙條。」
「主子被人擄走了?」大白接過紙條,飛快掃了一眼,突然她的目光陡然凌厲起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的好事,我一定剝了他的皮。」說著,大白突然面露疑惑,跑到院子里,吹了一個奇怪的口哨。
符致恆連忙追了出去,已見三個女子站在了大白的面前。
大白面色微冷看著那三個女子,問道︰「李閣主不是讓你們隨身保護我家主子嗎?可她怎麼會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被人擄走?什麼時候〔姑蘇派〕的人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
聞言,那三個女子又羞又氣,臉色紅了又白。
她們抬頭看著大白,面露不悅的道︰「大白,你才出〔姑蘇派〕幾天?怎麼就這麼分外了?連主子都不認,直接喊李閣主了?」
大白彎唇一笑,不急不躁的應道︰「我剛見過李閣主,他嚴令我喊他李閣主,而且,我的主子是唐心。你們不要搞錯了,你們是受命來保護我家主子的人,可你們卻玩忽職守,這要是讓李閣主知道了,不知你們……」
「我們沒有玩忽職守。」三人急聲澄清。
大白得理不饒人,追問︰「那人為什麼會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暗處盯著,從未離開過。」
瞧著那三人苦惱的模樣,大白已經大概的知道了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了。這樣的手段,她們有時也會用到,那是一種讓人恍神而不自知的迷藥,時間很短,這說明那人的武功不差。
「你們立刻通知人手全力搜查我家主子的下落,否則李閣主怪罪下來,可不是你們能承擔的。」大白不耐的揮揮手,心情漸漸煩躁起來。
會是誰人綁了主子呢?
看來這人既為財也為那塊免死玉牌。
普通人家並不敢要這麼一塊免死玉牌,因為只要他們拿出來,就立刻會死無葬身之地。那這麼說起來,這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一千兩銀子,應該是那塊免死玉牌。
唐家的人擔憂的沒有錯,這玉牌一旦露了光,就會給主子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大白,你……」其中一人不樂意被大白指揮,想要反駁卻被另外一人給攔了下來,那人朝她搖了搖頭,然後,三人齊聲應道︰「我們馬上就去辦,如果有消息,我們該怎麼通知你?」
「直接到這里來告訴我就行了。」符致恆上前,客氣的朝她們拱手,道︰「此事就有勞三位姑娘了。」
三人見他彬彬有禮,面色終于緩和了一些,連忙回了一禮,「公子不必客氣,這事我們姐妹也有責任。先告辭了。」
「不送!」
大白扭頭看向符致恆,一臉嚴肅的道︰「符公子,我家主子可是因為你才陷入險境,希望你不會讓她受傷。」一語雙關,符致恆自然听明白了,點點頭,似是向大白保證,實是在對自己下決心,「大白,你放心!她的笑容一直是我最想珍惜的,我一定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不會相信你!」大白不卑不亢的看著他,「等你做到了,我才會相信。」
「那就請你拭目以待。」符致恆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狼籍的房間,抬步就往外走,「我去找一下王太守,讓他幫忙派找人查查,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線索。」
「小恆,有什麼事情記得讓人告訴祖父一聲。」賀老爺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符致恆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我知道了,有什麼新的情況,我一定讓人通知你。你也別出門了,如果有人送來消息,你讓人馬上通知我。」
「好!你小心一點。」
「知道了。」
……
「唔……」豆豆唔唔搖頭,可塞在她嘴巴里的布塊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她透著火堆里的光,打量著這個不算寬大的石洞。
尹立平並不在山洞里,山洞里也看不到有看守她的人,只听見柴火燒得 里啪啦的聲音。
看不到尹立平的蹤影,豆豆不禁有些著急了起來,腦海里浮現那四人對著尹立平拳打腳踢的情景。心生焦意,豆豆懷疑尹立平會不會被那四個黑衣人毒打後,丟下山崖或是沉河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山洞里有動靜,山洞外走進了兩個黑衣人,雖然只能看見對方的眼楮,但豆豆還是認出了這二人就是那四人當中的二個。
「唔唔唔……」豆豆用眼神示意他們拉開她嘴里的布塊。
那兩人相視一眼,心想這里荒郊野外的,也不怕她的聲音引起別人的注意,便伸手拉開了布塊,「你放老實一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豆豆沒有將他們的警告放在心上,嘴巴得到了自由就立刻問道︰「你們把我的朋友怎麼了?」
聞言,那兩個黑衣人奇怪的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應道︰「不用擔心!他死不了。」
听著,豆豆松了一口氣,又問︰「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為咱們就不知道了,腳長在他的身上,他去哪里了,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兩人想起尹立平的身份,心里就又怕又氣,怕他會拾撮尹立宏來收拾他們,氣自己太過氣盛,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所以,這時候听豆豆問起他的去向,他們忍不住就火大。
豆豆听著,直覺這中間有些異味,連問︰「你們放他走的?」
「我們的……」
「他不是我們要抓的人,我們又何必浪費口糧,自然是將半死不活的他丟在一處,任他自生自滅。」另一個男子機警的截下了前面那男子的話,偷偷伸手扯了扯前者的衣角,示意他別說多錯多。
「你們?」豆豆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兩人,瞪著他們。突然,她輕笑了起來,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打量,瞧得那兩個黑衣人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
「你笑什麼?」
勾唇一笑,豆豆看著他們,笑道︰「他一定會帶人來救我的,他武功高強,又豈是你們能抵抗的。你們輸了就輸了,又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
「誰說我們輸了?」果然那一個心直口快的黑衣人立刻反駁,「你們一路上就跟死豬一樣,還抵抗呢?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小看你們?」豆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頭一偏就不再看他了。
這一眼讓那個黑衣人受不了了,自尊心被豆豆踩碎一地。他紅臉粗脖的對著豆豆,吼道︰「你少看不起人!你不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哼——」
「少幼稚了,你們那是以多欺少。」
「你少吹牛。」
「你就是沒用!」
「你——」
「我怎樣?」豆豆抬頭挺胸,滿臉鄙視。
「你…我…比…唔唔唔……」
另一個黑衣人連忙捂住那男子的手,拖著他就往外跑。
豆豆見狀,目光陡然變冷,嘴角向上勾起。
哼——騙她,門都沒有。
看來這事情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只是,尹立平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為什麼會在打他之後,又放他離開呢?難道真的是不想浪費口糧?
這怎麼可能!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她還沒有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