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听完卡卡夫的話,一臉震驚外加欽佩的看著他。
他早就知道這卡卡夫一肚子的心眼,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能想起這一出來,人言可畏,他相信這個計謀對喬春的殺傷力一定是凶猛恐怖的。
「厲害。」威爾遜對著卡卡夫豎起了大拇指。
「小計謀而已,大哥,你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吧。」卡卡夫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威爾遜點了點頭,眸光璀璨,他相信,這一次他們再也不會在陰溝里翻船了。
哼,喬春,你就準備接住本大爺送你的大禮吧。
......
清晨的陽光,懶懶的灑進了房里。
喬春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听著院子里傳來唐子諾教導果果的聲音,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利落的起床、穿衣、梳洗,看著鏡子里的人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今天簡單的編了個麻花辮,身上穿的也是廖大娘按她的草圖所縫制的唐裝,這套唐裝,她是用來打太極時穿的,已經很久沒有穿過了。
看著果果也知強身健體,她也不甘落後,把自己的身子骨鍛煉好,也是好的。
嘎吱∼
房門打開,站在院子里的唐子諾朝這邊看了過來,看著她這一身奇特的打扮,微怔了下,隨即回過神來,微笑著道︰「四妹,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打太極拳。」
「打太極拳?太極拳是什麼東西?」
「一種強身健體的運動,好像也可以說是武功,但是,我練了好多年,好像也沒發現它有啥攻擊性?」
唐子諾一听,頓時來了精神,看著她道︰「你打一遍給我看看。」
如果真是武功,那就太好了,春兒有了武功傍身,他心里會更有底氣,起碼不會擔心自己分身乏術,讓敵人有機可乘。
「哦,好啊!」
喬春輕快的應了下來,隨即走到院子中央,擺勢,一步一步的開始將整套拳法呈現在唐子諾的眼里。
等喬春打完太極拳,額頭上已經溢出的細汗,全身上下舒暢無比,收了拳,轉身卻發現不知何時,柳如風和李然也站在唐子諾身邊,皆是一臉詫異的看著她打太極拳。
他們三個人,完完全全的沉醉在喬春的那套拳法里,久久不能回神。
「柳伯伯、李大哥,你們也來啦!」喬春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瞥了一眼還在蹲馬步的果果,看著柳如風他們,淺淺一笑。
柳如風率先回過神來,滿臉驚訝的看著喬春,問道︰「春兒,你剛剛的那套拳法叫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武功?」
他實在是驚訝,這套拳法他是第一次看到,但是,習武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如果加以內力,梳理攻守要點,這套拳法的威力是很嚇人的。
尤其,這套拳法看似柔弱,但是,在它的推手術中,推蕩往來,于攻守進退都是非常巧妙的,它一動則全身俱動,創出這套拳法的人,實在是高啊!
「這套拳法是春兒用來強身健體的,我一點武功都沒有,也不知它如何能攻守?」喬春如實的道來,心想也許他們可以幫自己理出攻守的要點,這樣,假于時日,自己也許能成為這里的一代宗師。
想到這里,喬春開始心動起來。
「你的這套拳法以柔克剛,四兩拔千斤,使好了,可是攻擊性很強的。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在推手術中,主要以采、、揉、拿、擠、按...,讓子諾教你如何運氣,注意好攻守要點,你一定可以擁有自衛能力的。」
柳如風輕輕的捋著白胡子,黑眸清亮,點了點頭。
這套拳法真的不簡單,如果只是用來強身健體,實在是浪費了。
如今打著喬春主意的人太多,如果她能有自衛能力,這是一件好事。
「師父,我看著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四妹有內力的話,這套拳法使出來也是很驚人的。」唐子諾欣喜的看著柳如風,有了師父的這一番話,他就可以更加確定自己剛剛腦子里的想法的可行性了。
「子諾,你將我們那套心法教給春兒吧,再幫她把這套拳法梳理好。」
「好!」
唐子諾抬眸看著柳如風走向房間的背影,興奮難耐的看著喬春,笑道︰「四妹,有了師父的獨門心法,你一定可以將這套拳法的威力發揮出來的。」
「嗯。」喬春淺笑著點了點頭。
李然見唐子諾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又看了一眼還在紋風不動蹲著馬步的果果,道︰「唐兄弟,你要不就去幫弟妹練心法去吧,我來指導果果就好。」
「好,如此就麻煩李兄了。」唐子諾也不跟他客氣,拉著喬春就回房去了。
進了房里,他讓喬春盤腿坐在床上,自己也盤腿坐在她的對面,雙掌緊緊的貼在她的手掌。
喬春見他的架式,心里不禁著急起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道︰「二哥,使不得,你不能將自己的功力輸給我。」
這樣的情景她在電視上看過不少,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歷這樣的事,她記得以前在電視上看著一個高人將自己的功力輸給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就會變得很厲害。
她不想要唐子諾的功力,她情願躲在他的豐翼下做一個柔弱的女子。
「四妹,你只是傳兩成的功力給你,順便幫你打通任督二脈,這樣你練心法才會容易上手些。你放心,這樣並不會影響我的身體,我只需調息一下就好了。」
眸底幽光流轉,唐子諾看著喬春緊張的樣子,立刻就明白她的擔憂,連忙出聲安撫她。
「真的嗎?沒有騙我?」
「真的,你難道不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
「那我們開始吧。」
兩個人的手掌再次合十,雙雙閉上眼楮,不知過了多久,喬春只覺得自己身上熱氣騰騰,汗透的單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她不敢讓心躁動起來,緊閉著的眼楮一動也不動,靜靜的感受著從唐子諾掌心中傳來的力量。
突然,緊貼著自己雙手的那雙大掌不見了,喬春驟然睜開眼楮,目光緊緊的鎖住眼前同樣汗淋滿身的唐子諾,只見他臉色有點蒼白,胸膛上下起伏著,臉上揚起笑容溫柔的看著她。
喬春深深的吁了一口氣,眉尖輕蹙的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手掌,再心疼的看著唐子諾,抽出手絹,溫柔的幫他擦著臉上汗,輕聲的道︰「二哥,你這是將內力都過到我身上來了嗎?」
唐子諾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柔聲道︰「嗯,四妹,你現在身上已經有我的兩成功力了。你先休息一下,以後靈活動用,我明天再教你心法,你很快就可以擁有自衛能力,甚至有可能成為高手。」
唐子諾將喬春摟進了懷里,一個轉身,將她平放在床上,心滿意足的擁著她,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的道︰「四妹,咱們先休息一下。」
「嗯。」喬春輕「嗯」了聲,想到他剛剛有些蒼白的臉,乖巧的依偎進他的懷里,不一會兒,兩個人安穩的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個上午,李然向唐喬兩家的人簡單的說明了一下,讓他們別去打擾。
再次醒來,喬春只覺自己周身神清氣爽,有種剛剛做過按摩的感覺。抬眸看著還在恬睡中唐子諾,細看之下,才發現果果跟他長得真像,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克隆出來的一樣,只是大小版本不一樣而已。
在那一瞬間,天地沉寂,時間定格。
仿佛有一種魔力,將她的視線牢牢地吸引住,再也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臉上挪開。
陽光溫柔地輕撫著睡夢中的男子,他那濃密縴長的睫毛,微微卷翹著,膚色不似別的山中漢子那般黝黑,而是一種讓她作為女人也妒忌的白皙,臉上如初生的嬰兒般安靜祥和。
一抹淺淺的笑意不自覺地從她唇邊逸出,喬春輕輕的拿開他緊緊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可還是將他驚醒了過來。
「老婆,你醒啦!」唐子諾閃亮的眼楮倏地睜開,直直地看向喬春,探身過去,溫柔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嗯,你現在覺得怎樣?要不,你再睡一會吧?」
「我沒有那麼嬌氣,我只是輸了一些功力給你而已,如果你實在是心疼我的話,那你給我做頓好吃的,就行啦。」唐子諾率先坐了起來,不滿意喬春將他當病人來看待。
只是輸了一些功力給她,這不是什麼大事情,又沒傷筋動骨的。
一個女人把自己的男人想得太沒力氣,這實在是讓男人傷神、傷自尊。
兩個人相攜走出房門,卻見喬父一臉沉重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爹(岳父大人),出什麼事了?」喬春和唐子諾見喬父這個樣子,心里不由的一突,連忙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問道。
喬父深深的瞅了一眼喬春,神色凝重,沉聲道︰「賢婿、閨女,村頭的虎妞死了,听說她的脖子上有兩個牙齒印,全身如同干尸,被人飲干了血。」
喬春和唐子諾飛快的對視了一眼,滿臉的震驚。
全身如同干尸?
被人飲干了血?
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殺人手法?
兩人齊齊的看向喬父,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可看著喬父那沉重的樣子,還有看著喬春奇怪的眼神,突然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爹,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喬春直覺這事不簡單,還有可能跟自己有什麼關系,不然,爹爹怎麼會這樣打量自己呢?
喬父看向喬春,見她眸底一片清明,心里頓時埋怨自己的糊涂,別人懷疑就算了,自己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家閨女呢?
想著,濃眉輕舒,深吁了一口氣,道︰「村里都在盛傳,這事情是閨女你干的,他們說你是妖,專靠喝童血來修煉的妖。」
他剛听到這事時,心里很急很氣,可是,細細的想想閨女這兩年多的變化,他也變得不自信起來。
現有看著閨女的樣子,他又覺得自己太傻了,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閨女,怎麼可能不是自己的親閨女呢?
「放他們的狗屁,全是無稽之談,他們這是妒忌,妒忌我們家的大閨女日子過好了。全是一些沒心沒肺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們家的大閨女,他們那些個的日子能過得這麼舒坦嗎?」
怒火沖天的雷氏從喬父後面走了過來,緊接下了喬父的話,一臉憤怒的道。
喬春從剛剛听到喬父話後的愕然中回過神來,又是欣慰又是感動的看著雷氏,撇了撇嘴,道︰「我從昨晚到現在就與二哥形影不離的,根本就沒出過家門,他們也太會掰了吧?」
懷疑她作案也得看看她有沒有作案時間啊?
這些人,怎麼就肯定是自己干的,她一沒得罪人,二沒干過缺德的事,還真不知是誰這麼用心良苦的來誣賴自己?
唐子諾也急了起來,拉著喬春的手,看著岳丈(母)大人,急急的為喬春聲援,道︰「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四妹沒有出過家門,再說了,四妹只是一介女子,哪會是什麼妖?如果她是妖,那她還要種什麼茶樹?揮手一指不就行了嗎?那些人也太無理取鬧了。」
「就是,那些人太過份了。大嫂怎麼能是妖呢?」桃花一臉忿忿不平的走了過來。
「可不是,如果大姐是妖,那我們也是妖了,我娘和我爹還是一對老妖呢?」喬冬也不甘示弱的接下了話,只是她的話倒讓這沉重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眾人一听,默契的看向喬冬嘴里的那對老妖,紛紛笑了開來。
「我也不信,大姐就是我們的大姐,他們這是含血噴人。」
「我也相信大姐。」
「娘親,他們都是壞人。」
「親親,他們一定是沒見過妖怪,妖怪不是都長得丑丑的嗎?哪會有我家親親這麼好看?他們要是再說,我就咬他們。」豆豆鼓起了腮幫子,一臉憤然的道。
說著還不忘呲著牙,做出一副要咬人脖子的樣子。
大伙都被她那萌萌的樣子,給逗得開懷的笑了起來。
「子諾,我們去看看,看看那孩子是什麼時候死亡的?」柳如風走了過來,一臉沉重的看著唐子諾,接著又看著喬春,道︰「春兒,你在家等我們的消息,伯伯相信你。這一定是有人蓄意籌劃的,只是,大齊朝向來忌諱這個,如果傳進了當今聖上的耳朵里,就不好辦了。」
他略有些憂慮的掃了一眼眾人,向唐子諾使了個眼色,便率先的走向大門。
他相信喬春,但是,如果傳進皇甫俊的耳里,再加上有心人的煽風點火,就算喬春是皇太後的義女,也恐怕難渡這一劫。
「大家都別著急,我們都相信春兒是無辜的,你們在家靜等消息,我們很快就回來。」唐子諾掃了一眼眾人擔憂的樣子,出聲安慰著大家,對著喬春點了點頭,轉身緊隨著柳如風而去。
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得查出背後栽贓的人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抓到真凶,才能還喬春的清白。
他心里明白大家為何會輕易的相信謠言,原因很簡單,因為喬春的變化太大。如果不是他已經知道她的來歷,只怕,此刻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會輕易的懷疑她。
唐子諾追上了柳如風,將他拉到一邊,俯在他耳邊,將喬春的事情,大概的跟他說了個遍。
師父不是外人,也不是俗人,所以,告訴師父這些,他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
柳如風驚訝的看著唐子諾,實在有些難于消化他說的事情,但是,想想喬春的與眾不同,想起她的那套人人平等之談,倒也實在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現在這一解釋,他倒是完全能明白,為什麼她身上會有這麼多讓大家意外的東西的?原來,她是來自異界的人,不過,她能代替喬春活了下來,想來,她與自家徒弟也是冥冥之中已定的緣分。
他雲游四海,什麼樣的奇聞趣事都見過,所以,這樣的事,他也不是很難接受。
「走吧,我們去看看。」柳如風沒有問什麼問題,而是著急的走向出事的村頭。
當他們來到現場時,李然已經蹲在了小尸體旁,見過腥風血雨的他,看著那干癟的尸體,還是忍不住臉色有些蒼白起來。
他見柳如風和唐子諾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來,一臉凝重的道︰「凶手實在是太殘忍了,這種手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圍觀的村民見到唐子諾,紛紛沖著他叫了起來。
「子諾,你快點將喬春交出來,可別讓她再住在唐家,小心啊。」
「唐兄弟,你看看這虎妞白白胖胖的,現在,這個,這個...慘不忍睹啊。」
「子諾賢佷,你別貪戀她的美色,她是個妖,專吸童血和男人精氣的,你要小心,你瞧瞧,你的臉色現在都有些蒼白了。」
「啊,真的是蒼白了。」
「怎麼辦?她是妖的話,會不會將我們全村人的血都吸光光?」
「啊,你別嚇人。」
不少膽小的人已經嚇得尖叫起來。
濃眉緊皺,眸光犀利,唐子諾听著這些話很是氣憤,喬春有恩于大家的地方,他們怎麼只字不提?現在一出這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矛頭指向她。
無心再听下去,內心也實在是氣到快要爆炸了,于是,忍不住沖著喋喋不休的村民,大聲喝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喬春的好,你們怎麼不念念?我家娘子是人是妖,我自個最清楚,不用你們在這里說三道四。」
說著狠狠的掃了一眼眾人,又道︰「她一介柔弱女子,如果是妖的話,她有必要辛辛苦苦的種茶樹嗎?想當年,她有必要上山去挖紅薯度日嗎?她生果果和豆豆時,還會難產嗎?你們怎麼也不用腦子想想?」
眾人被他這一吼,頓時,縮了縮脖,羞愧的低下了頭。
可不知是誰又道了句火上澆油的話︰「她可能是現在才開始修煉,如果她不是妖,那她怎麼會能將死了的皮子救活?」
眾人一听,又紛紛抬起了頭,附合著點了點頭。
再一次議論開來。
唐子諾恨鐵不成剛的掃了他們一眼,無力再爭辯下去,連忙蹲子準備檢查一下虎妞的尸體。可他剛剛蹲下來,一旁悲戚的哭得呼天喊地的虎妞她娘和女乃女乃,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愣是將他給推坐在了一旁的地上。
「好你個唐子諾,那喬春做出這般天地不容的事,你居然還袒護著她?我告訴你,如果你不交出喬春,我們跟你們唐家沒完。」虎妞她娘恨恨的瞪著唐子諾,咬牙切齒的道。
虎妞她女乃女乃更是氣打一處來,從袖子里抽出一塊綠色的衣塊,丟到唐子諾面前,大聲的罵道︰「你這被迷了眼的人,你看看這是不是喬春的衣服布料?這是我們可憐的虎妞手里緊攥著的布,我們村里除了喬春,還會有誰穿綠色的衣服。再說了,這布上的白茶花,你不會不認識吧?」
唐子諾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翻動著虎妞尸體的柳如風和李然也抬頭望了一眼那塊綠布,眸色加深,如同攏上層層濃霧,深不見底。
唐子諾拾起了布塊,認真的端詳著,那白茶花確實是很眼熟。
他並沒有因此而懷疑喬春,心里只是更加震驚對方的精心設置,這分明就是栽贓,可是,他們卻還附上了有力的物證。
佐上村民親眼瞧見喬春的種種異常行為,這些思想封建的村民絕對相信這層層假象所指的地方。
他們絕對相信,喬春是妖。
在他們的意識里,會吸血的就是妖。
剛剛趕過來的石虎子夫婦,听著眾人的指責,連忙與他們對質起來,穩穩的站在唐家這一邊,他們絕對相信喬春。
「各位鄉親,請別激動,唐弟妹平時對大家可都不薄,她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妖呢?依我看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的,大家可別是上了當。」
石虎子氣息微喘的看著眾人,道出自己的看法。
哪知眾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勸,反而覺得他是因為喬春救了他家的皮子,才幫著說好話的。
于是,又紛紛的將矛頭指向石氏夫婦。
「石虎子,我看你也是妖迷心竅了,你怎麼能替妖說話?你到底是不是這個村的人?」
「就是啊,你們這是胳膊往外拐,絲毫不念同鄉情?」
「簡直就是被妖給迷惑了。」
「......」石虎子夫婦被他們這一指責,頓時又急又氣,連忙沖著大伙擺擺手,著急的解釋道︰「我們怎麼是不念同鄉情呢?我們就是念著同鄉情,才會勸大家別被假象給騙了。」
「騙?」大伙紛紛急紅了眼,感情石虎子是說他們有眼無珠,冤枉好人?
現場沉寂了一會,馬上就有人開始責備起石虎子起來,「石虎子,你這話是指我們有眼無珠嗎?說我們不能斷別是非嗎?」
「石虎子太過分,揍他。」
「對,揍他沒情義的白眼狼。」
「沒錯,揍他。」
也不知是誰過的哄,大伙的火氣被點了起來,一個個紅著眼,將石虎子夫婦給圍了起來,沖上去,對著石虎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哎——你們怎麼打人啊?」
「快,松手啊!」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救命啊——」
古秀菊看著石虎子被揍得喲喲直叫,連忙著急的勸著架,見實在是勸不了,就開始呼救起來。
唐子諾整個人都懵了。
他根本就想不透,大伙怎麼會突然將矛頭指向石虎子,大伙怎麼會這麼失控?
無暇再想其他,也不管會有什麼後果,大步向前,伸手將那些圍毆的人一個個拎起來,往後一丟。轉眼間,大伙都已經狼狽的,呼天喊地的坐在地上,叫喊著。
紅著眼瞪了唐子諾一眼,突然,很是默契的站了起來,大步朝下圍嚇走去。
「唐兄弟,咱們回去看看,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尋上唐家去。」李然望著那群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村民,著急的道。
柳如風也站了起來,沖著唐子諾,道︰「虎妞是在今天清晨被害的,走,咱們回去看看。再查查這布塊是怎麼一回事?」
「石大哥,大嫂,連累你們了,我們先趕回去。待會再拿傷去給大哥上上。」唐子諾抱歉的看著石虎子夫婦,轉身就輕身一縱,緊隨柳如風他們而去。
因為他們是運著輕功回家,所以,他們趕回去,讓暗衛守在門口,又讓家里的人不要出來。那些村民才陸續的來到唐家大門口。
「喬春,你這個妖怪,給我出來。」
「你跟我們說說,為什麼要那麼狠毒?」
「你到底還要害多少人?」
「你快快滾出山中村,不然,我們就找道士來收了你?」
村民們堵在唐家大門口,七嘴八舌的大聲叫囂著,一步一步的往大門走去,企圖沖進屋里去,將喬春給揪出來。
暗衛們如天神般的站在大門口,一個個臉上都散發著冷咧的氣息,那些村民看著,不敢強行進入,便就站在大門口,沖著屋里叫罵起來。
巡查河道回來的鐵龍聞風趕了過來,看著這失控的場景,很是氣憤的擠到人群前,對著他們大聲一吼︰「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是自己人咬自己人嗎?」
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嘴,怔怔的看著生氣的鐵龍,你推我,我推你,彼此推讓著,誰都不願先站出來說話。
鐵龍一直是他們信服的村長,如今還算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
現場沉寂了好一會兒,後面趕來的虎妞她女乃女乃,擠到人群前,抓著鐵龍的手,哭道︰「鐵子,你得給我家虎妞作主,她還那麼小,怎麼就死得這麼冤啊?」
「大娘,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虎妞女乃女乃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將事情說了個大概,眾人听著,腦門上的火又燃了起來又,開始沖著屋里叫罵起來。
「我听不下去,我要出去,找他們理論一下。不然,他們還真以為我們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雷氏听著外面那些罵聲,再也坐不下去了,火大的站了起來,一把甩開喬父拉著她的手,跑了出來。
「你們是不是全都黑了心?我家閨女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你們罵成這樣了?你們沒憑沒據的,可別亂說話,再亂說,我們可就要報官了。」
「報啊,正好讓官差來將你家的妖精給抓走。」
「我勸你啊,別亂認女兒,搞不好,你女兒早就吃她吃干抹淨了,她只是化身成你女兒的樣子。」
「就是,別到頭來一家老小都成了她的口中餐。」
「到時,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
眾人接上了雷氏的話,勸說的勸說,鼓勵她報官的鼓勵著。
一夕之間,喬春由悲天憫地,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妖怪。
雷氏雙眼直冒火光,怒火濤天的伸手指著大門外的眾人,大聲罵道︰「我呸,你看你們才是妖呢?誰敢再說我家閨女是妖的,看我今天撕不撕爛她的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紅口白牙的說些顛倒是非的話。」
鐵龍急火上頭,重重的跺了幾下腳,大聲喝道︰「大家都別急著上火,這事也不能憑我們就定別人的罪,我們先听听柳神醫是怎麼說的?再不行,咱們就報官,讓官差來調查,還虎妞一個公道。」
他絕對相信喬春是無辜的,但是,眼前這情況,他也只能先將大伙的情緒人穩住。
現場頓時就靜了下來,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點了點頭,靜等柳如風的講話。
柳如風抬步走到鐵龍身邊,看著面前的眾人,大聲的道︰「經過,我對虎妞身上的傷口檢查,她脖子上的兩個牙齒印並不是人類的牙齒,而她的遇害時間是清晨。」
不是人類的牙齒?
眾人一听,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一個個眸底都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是人的牙齒,那就是動物的牙齒,動物的牙齒就表示這個東西是個妖了。心中的念頭成形,腦海里自然而然而呈現了一個專吸人血的妖怪來。
柳如風無心去理會眾人害怕的樣子,將眼光調到虎妞她女乃女乃的身上,看著她,問道︰「請問一下,虎妞她女乃女乃,虎妞早上有早起嗎?」
眼珠子輕轉,虎妞她女乃女乃沉思了一會,便道︰「天剛朦朦亮的時候,虎妞說肚子痛,就一個人出來上茅房了。我等了好久也沒見她回來,就出來尋她,結果,就見她那個樣子了。嗚嗚...」
說著,悲痛難忍,又失聲哭了起來。
柳如風微微頷首,伸手捋了捋胡子,對著眾人,道︰「大家都听明白了,虎妞遇害是在今天早晨,可我們都可以作證喬春並沒有出家門,所以,我相信凶後另有其人。據我推測,他們一定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請大家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我們一定會查出幕後黑手,給大家一個交代。」
對方的出手太過狠毒,手法也精細,連喬春的衣物碎片都有,目前實在是難于替喬春洗唰冤屈。
只能先穩住這些村民的心,爭取時間,揪出幕後黑手,這樣才能幫到她。
「大家都听到柳神醫的話的吧,請大家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再時,我相信,他們一定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鐵龍大聲的道。
大伙听鐵龍這麼說,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紛紛點頭,離開了唐家大門。
事情雖是暫時的穩了下來,但是,山中村卻異常的寂靜,全村都籠罩在一股沉重的氣氛中。天還未黑透,大人小孩就回到了家里,大門不出,小門不邁。太陽未全部升了起來,也不會有人出門。
而老屋的香樟樹下,也不再有小孩在那里玩游戲。
大人恐嚇小孩的最佳方法就是——小心喬春那個妖怪來吸干你的血。
喬春無奈的坐在院子里,陪著果果和豆豆練字,對于這些拿她來哄嚇小孩的事,她也只能听著搖頭嘆息。
她可真沒想到,她還有當門神避邪的榮幸。
家里的氣氛也很不好,唐子諾他們幾乎一直在外面調查,家里的安全都交到了暗衛的手里,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他們的調查根本就沒有進展。
而她剛剛又听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就是鄰村也出現一個跟虎妞一樣的事。
噠,噠,噠。
大門響起了馬啼聲,不一會兒,就見錢財一臉著急的走了進來。
看著絲瓜棚下的喬春,眸光悠悠,夾帶著擔憂,夾帶著急色。
「三哥,你怎麼來啦?」喬春站了起來,對著他淺淺一笑。
錢財見她神情淡然,只是眉宇間那淡淡的憂郁還是溢了出來,心中不由的感到痛惜,徑自走到絲瓜棚下,坐了下來,探頭看了一眼果果和豆豆寫的字,道︰「你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你的三哥,能不來看看嗎?」
「這事二哥一定可以替我洗清冤屈的。」
喬父他們听到馬蹄聲走了過來,看到錢財時,連忙上前,問起了上面的情況。
現在錢財是和平鎮的鎮長,上面有什麼事情,他會第一個知道。
「錢財,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春兒的事,有沒有驚動上面的人?」喬父憂心腫腫的問道。
「你們先聊,我去拿茶具過來。」喬春站了起來,抬步往大廳走去。
雷氏和林氏、廖氏還有桃花她們也走出房門,向絲瓜棚走了過來。她們實在是不放心,就害怕錢財會帶來更不好的消息。
「伯母好!」錢財向雷氏她們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眼光越過雷氏,看著她背後的喬夏,目光微滯,隨即就抽回了目光,不再看向她。
喬夏心里很是苦澀,如果不是想知道大姐的情況,估計,她早就轉身回房,獨自傷心難過去了。
「今天,和平鎮管轄內的每個村里幾乎都出現了一例這樣的案子,而且,受害人的手里都攥著一塊繡著白茶花的綠色布塊。現在所有的箭頭都指向四妹,早上,我收大哥發來的飛鴿傳書,听說,京都皇宮里突然從空中掉了一塊大石,正好砸在了董貴妃的面前。」
錢財停頓了下,看向搬著茶具進來的喬春,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三哥,你接著說。」喬春掃了一眼眾人擔憂的神情,對著大伙淡淡的笑了下,神色自然的看著錢財,道。
她現在倒是想听听事情到底發展到成什麼樣了?多少她也心中有底,或許,她還能想到解決方法也不一定。
「那塊大石上還刻了字,上面刻著,和樂融融,平平淡淡;山中有妖,村上成形;栽茶制茶,春意盎然;先是惑世,再是媚主;禍亂大齊,民不聊生。」
錢財一咬牙,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的道了出來。
這事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幾天,既然驚動了聖上,想必,上面很快就會追查下來。
他雖是一介商人,但是,他多少也听聞過,當今聖上最忌諱這些傳說的事情。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當今聖上不分青紅皂白就怪罪下來。
今早大哥的飛鴿傳書上,已經明確的說了,現在皇宮里一片混亂,人心惶惶。
而董貴妃正好身懷有孕,當時,被眼前憑空而落的大石一驚,當場暈倒,听說因為失驚過度,月復中的孩兒也掉了。這可是當今聖上的第一個子嗣,不僅是聖上大怒,就連皇太後也是相當的痛惜。
眾人皆驚,難于消化錢財口中的那塊憑空而落的大石。
「哈哈!好個精心設計,又天衣無縫的計謀,看來,那幕後的人,可謂是用足了心思。」喬春笑了起來,直嘆這計謀的厲害之處。
小打小鬧也許成不了事,但是,利用她的種種異常,再結合當今聖上的忌諱,還巧妙的將大石掉到董貴妃的面前。她實在是不能不贊,對方的用心之深,用計之妙。
現在盡管她有千萬張嘴,也說不明,道不清了。
如果說了自己的真實事情,只怕,別人更會相信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妖。
「四妹,你別擔心!大哥,已經出發趕來這里,明天就可以到,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兄弟一定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錢財看著眼淚都笑了出來的喬春,輕聲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