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你別擔心農家俏茶婦!大哥,已經出發趕來這里,明天就可以到,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兄弟一定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錢財看著眼淚都笑了出來的喬春,輕聲安撫道。
喬春是人是妖,他再清楚不過了。這事看來,對方是用足了心思,只是細細想來,事情還是有破綻的。如果真是喬春做的,她怎麼可能會傻到在每個受害人的手里都留下一塊自己身上衣服的碎布?
這完全就不合邏輯啊?
只是大齊朝舉國上下都相信這些鬼神妖怪之說,最讓人信服的是,山中村的部分村民有看過喬春救活死人,所以,他很容易就會想到這一塊上面,而且深信不已。
如今只希望二哥和柳伯伯他們能找到幕後黑手,不然,喬春這一劫怕是比較難了。
但是,他們兄弟三個絕對不會棄之不顧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們都會保護好喬春,不讓她承受不白之冤。
「對,大姐,等大哥哥來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喬冬听說皇甫杰要過來,頓時信心滿滿,眸光閃亮的看著喬春,為她打著氣。
「對啊,大姐,一定會沒事的。」
「大姐,我們都相信你。」
「大嫂,你別擔心,這一路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桃花等幾個妹妹,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心領神會,紛紛拍拍喬春的肩膀,給她支持和鼓勵。
豆豆抬起圓嘟嘟的小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眨巴著,調皮的對喬春眨了下左眼,右手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一字一珠的道︰「親親,我挺你。我們大家就是你最強的後緩隊。」
「娘親,你別擔心,果果不會讓壞人傷害你的。」果果也從石凳上跳了下來,拍拍自己的小胸膛,眼神堅定的說。
眼眶一熱,喬春不能自已的掉了淚水,那眼淚如斷線珍珠般的一顆一顆的滴在白色石板上。
這是喬春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掉了淚水,錢財怔了下,他一直以為喬春是堅強的,從不知她也有如此脆弱和感性的一面。
而喬父和雷氏他們,早已被喬春的眼淚給炙得心痛、肉痛起來。這個大閨女從小不在他們的身邊長大,這些年盡管守著寡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但她也是樂觀的,他們也很少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臉頰上的淚珠兒一滴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璀璨的光,像極了一顆顆閃亮的鑽鑽。
那般的炙人,那般的耀眼。
「閨女,你別哭啊!」
「春兒,你要放心,子諾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大姐…」
「大嫂…」
「親親,你別哭了,你再哭豆豆也想哭了。」小豆豆干扁著嘴,抬起水霧縈繞的眸子,紅著眼看著喬春。
喬春吸了吸鼻子,抽出手絹擦干的眼角的淚水,彎起唇角,輕笑著道︰「大家別擔心,我不是因為擔心。我只是很開心,大家這麼關心我,我覺得很幸福,全身都充滿力量。現在就是天塌下來,我也有力氣把它給頂回去。」
「請大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因為,我愛你們。」
在場的人听著喬春的話,都忍不住眼眶熱脹,眼角濕潤。
此刻,他們的心里真的很恨那幕手的黑手,他們居然想出這般歹毒計來栽贓喬春,像她這麼好的人,他們怎麼會這般不擇手段的對付?
眾人皆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問候那些歹人的祖宗十八代,一遍、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嗚…好,這才是娘的好閨女,親家母,廖大嫂,咱們去做午飯吧。」雷氏欣慰的擦干眼角的淚水,沖著喬春點了點頭,轉過頭對林氏和廖氏,輕聲的道。
喬冬帶著果果和豆豆進房里去玩了,喬春重新招呼錢財坐了下來,與喬父三人岔開那個沉重的話題,東南西北的聊了起來。
沒過多久,唐子諾和柳如風、李然三人就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喬春一看他們的神情便知他們今天又是徒勞無功,連忙洗了三個茶杯,沖著他們,道︰「柳伯伯、李大哥,過來喝杯茶水吧。辛苦你們了。」
柳如風見錢財來了,朝他微微頷首,撂開長袍,輕坐了下來。
「錢財,現在鎮上的情況如何?上面有什麼新情況嗎?」
他們已經查了一天一夜,除了受害人數增加,其他的絲毫沒有進展,那些人根本就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唉,現在整個和平鎮都人心惶惶,我接到大哥的飛鴿傳書就趕了過來,現在整個京都也是人心惶惶的。听說,昨夜天墜一塊大石在皇宮的御花園里,正好落在董貴妃的面前,她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錢財停頓了下,怔怔的看著手里的茶杯,又道︰「董貴妃因驚嚇過度,流產了。聖上大怒,說要抓四妹就問罪,如果不是大哥和皇太後攔著,恐怕事情就大了。現在大哥正在趕來的路上,明天下午可以到達山中村。」
白眉緊皺,柳如風深邃的黑眸中閃過絲絲疑惑,抬眸看著錢財,問道︰「那董貴妃驚嚇過度,導致流產,這跟春兒有什麼關系?」
他們三個早出晚歸,一門心思全撲在調查線索的事情里,根本就不知皇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唐子諾和李然也是一臉困惑的看著錢財,他們也想不通這兩者能有什麼關系?
錢財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喬春,深深的看著唐子諾他們,續道︰「因為,那石塊上刻了字。」
「石塊上刻了字?」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問道。
憑空落下大石塊,他們已經覺得匪夷所思了,石塊上還刻著字,這事他們可真的從沒听說過。
「石塊上刻著和樂融融,平平淡淡;山中有妖,村上成形;栽茶制茶,春意盎然;先是惑世,再是媚主;禍亂大齊,民不聊生。」
唐子諾三人一下子全懵了,這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這邊出現吸血怪,而且還所有證據都指向喬春,遠在京都的皇宮居然而憑空落大石,石頭上還刻著字,還好巧不巧的落在董貴妃面前,而董貴妃居然還流產了。
這些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巧到無縫可插,巧到讓人不得不相信,大齊朝是真的出了妖怪,而且還是前不久皇太後剛剛認下的義女。
不知情人一看,覺得一切都是天機,像他們這些相信喬春的人一听,只會覺得這事巧合得太假,只是,在他們沒有揪出幕後黑手前,估計也沒什麼人會相信喬春。
「哼,可惡之極,這些人不僅干著傷天害理的事,居然還卑鄙到如此心機重重。如果讓我揪出了真凶,我非得先將他們狠狠的揍一頓再說。」
柳如風氣極了,氣得白胡子、白眉毛都劇烈的抖著動,眯著眼,眸底迸出一道道的厲光。
「還有兩天的時間,大家都別急,再周密的策劃也是有漏洞的,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就此罷手。如果在事後,我們找不到線索,或許,我們可以采用蹲守,也可以放誘餌,甕中捉鱉。」
喬春為大伙各續了一杯茶,風輕雲淡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那些人急功好勝,一定會趁著火大再添幾把火,所以,她敢肯定那些人這一兩天內,一定還會有所行動。
在場的人听著喬春這麼一說,頓時茅塞頓開,一個個皆是好奇的看著她。
「四妹的意思是?」黑眸閃爍,嘴角淺彎,唐子諾一臉求知欲的看著喬春,輕聲問道。
「我的意思是,他們既然設計借刀殺人,想要瞞天過海,我們也來個反間計,給他們來個暗渡陳倉。我們借用官府的之嘴,向外宣稱,證據不足,不能定罪。」
晶眸璀璨,唇角高高揚起,臉上溢滿自信,喬春頓了頓,又道︰「如果兩天內沒有更有力的證據,就不再追究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我相信那些人听到了,一定會萬分著急,他們一定不會讓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所以,這兩天內,他們一定會再次行動,而我們只要暗中蹲守,直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捉他一個現形。」
眾人緩緩頷首贊同,但具體實施起來,卻不知從何下手?
柳如風伸手捋了捋白胡子,轉首,瞥了一眼喬春,問道︰「和平鎮這麼大,我們又怎麼知道他們會從哪里下手呢?」
計劃雖是可行,但是如果他們蹲守的地方,不是歹人行凶的地方,那也是白費力啊。
喬春輕笑著放下茶杯,目光迥迥的掃了一眼眾人,反問道︰「整個和平鎮有哪個地方的人,最具有說服力呢?」
「山中村。」
眾人不約而同的答道,隨即皆彎起了唇角,立刻對喬春的話會意過來。
為了讓效果好一點,歹人一定會選山中村下手,而他們只需撒下天羅地網,靜候那些人的光臨即可。
喬春將空茶杯放在手背上,輕輕的轉動著,眼神專注的看著旋轉的茶杯,誰也猜不透此刻她在想些什麼?
心中冷笑,喬春暗自嘀咕。
也許對方是玩耍陰謀詭計的好手,但是,她也不差,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她還是懂一些的。
她突然有種預感,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有了結果,但結果也許會掀起軒然大浪。
甚至有可能會引起兩國交戰。
雖然大家都沒有查出幕後黑手是誰?但是,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都能猜到這事十有**是晉國的那些人暗中操作的。
「柳伯伯,那齒印可以看出是什麼東西嗎?」喬春一直很好奇會是什麼東西,能喝下這麼多的血?
柳如風搖搖頭,默默的喝著茶。
喬春也不再多問,又替他續了一杯茶。
一天一夜過去了,他們連那牙齒印是什麼東西的,都沒有弄明白,難怪他們三個人會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
錢財覺得氣氛有點沉悶,便續回了喬春的話題,「柳伯伯,剛剛四妹說的計劃,既然我們都覺得可行,那是不是現在就研究一下,該怎麼悄悄的撒下網?」
「嗯,是該好好研究一下,時間也不多了。」
幾個人圍在一起,對著計劃的具體實施開始討論了起來,末了,錢財連午飯都沒有吃,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鎮上。畢竟他現在是和平鎮的鎮長,官方的消息得由他來分派、散播。
而喬春他們則集合了暗衛,細密的布置著點,準備從今晚就開始撒網等魚。
......
和平鎮某山腰的山洞里。
在山洞中柴火正啪啪的燃燒著,火堆上正烤著一只羊,羊兒全身金黃,一滴滴的油掉在了火堆里,火苗噌得更歡。山洞里彌漫著濃濃的肉香和酒香味,威爾遜和卡卡夫正神彩飛揚的一手抓著羊肉,一手拎著酒袋,豪邁的喝著酒。
「來,大哥,敬你,這次喬春一定會栽一個大跟頭的。京都已傳來消息,那狗皇帝正氣得火冒三丈呢?那董貴妃是皇帝的寵妃,我相信,這次那皇帝一定會怪罪下來的。」
卡卡夫手里拎著酒袋,舉在半空中與威爾遜的酒袋對踫了一下,眉歡眼笑的喝了起來。
「這事全靠兄弟的妙計啊,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喬春,她就是有十萬張嘴也說不清楚,更何況那狗皇帝他最忌諱這個。如今不僅是百姓遭了殃,連帶董貴妃還流產了。來,這酒我敬你。」
威爾遜開心極了,臉上早已沒了當時從唐子諾身上受氣的不悅,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得意和志在必得。
成功失敗就看這一舉了,不過,現在看來老天真是太優待他了,他馬上就可以趁亂將喬春給擄回去,又可以讓那狗皇帝失去一個子嗣。
兩個人正一來一往的喝得正歡。
突然洞門口走進來一個神色緊張的黑衣人,對著威爾遜拱手行禮,道︰「大哥,剛剛收到消息,朝廷方面說證據不足,不能定罪,如果到明天還沒有新的有力證據,就會撤回對喬春的問罪。」
一手舉著酒袋,一手油膩膩的抓著一塊烤羊肉,威爾遜和卡卡夫瞬間石化,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那皇帝居然想這麼便宜就放過喬春?
怎麼可以,自己眼看就要成功的計謀,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大哥,賽大人來信。」又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將手中的信交到威爾遜的手里。
終于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威爾遜接過信,迅速的拆開,一張黑臉頓時大放光彩,拿著書信的大手微微顫抖著,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
笑了好久才停了下來,轉過頭,激動的看著卡卡夫,道︰「卡卡夫,大人來信,讓我們抓喬春回去,將功贖罪,而且還越快越好。」
山洞里的眾人一听,立刻來了精神,一個個都摩拳擦掌,雙眼直放青光。
終于,等到一洗血恥的機會了。
終于,看到了回歸國家的希望。
「大哥,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在今晚再去干一場大的?趁亂我們就將那喬春擄走。」卡卡夫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酒水從嘴角溢了出來,他用袖子用力一擦,三角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威爾遜沉默了一會,憤憤的將手里的羊肉塞進嘴里,仿佛那羊肉就是讓他面子全無的唐子諾,恨恨的大口大口的嚼著,眸中迸放著陰冷的光。
喉結蠕動,嘴里的羊肉如數下肚,舉起酒袋喝了一口,隨手將酒袋擲進了火堆里,剎那間,洞里一片通亮,火苗竄得老高老高。威爾遜抿了抿嘴,大聲的道︰「兄弟們,我們的機會來了,今晚我們就去將那些人全滅了。將那可惡的女人抓回去,獻給我們可敬的恆王殿下。」
他眼底冷光如冰,那竄得老高的火苗並沒有融化他眼底的冷意,反而越來越冷。
他決定要將山中村給滅了,反正,遲早有一天,他們晉國也會橫掃大齊,將大齊收入自己囊中的。
勾起了薄薄的唇角,伸手拿起地上的劍,轉身對著洞里的黑衣人,冷血的道︰「今晚我們來個大比拼,看看誰能殺最多人,殺一個就砍下他們的一只大拇指。走吧,兄弟們,咱們今晚一定要將任務完成,有信心沒有?」
「有!」卡卡夫大聲的應道。
「有!」
「有!」
唧唧唧...啪啪啪...
山洞里響起了氣勢磅礡的聲音,聲音在洞里盤繞,飄出洞外將山洞外樹林里那些早已歸巢的鳥兒們,驚得四處竄飛。
威爾遜眯著眼楮向已經整齊列好隊的黑衣人掃了一眼,薄唇高高翹起,笑道︰「那還等什麼?咱們等子時過後,就殺進去,將那些還要做夢的無知村民,全部送到黃泉路上去。」
「是,誓死追隨大哥。」
山村的夜,很靜,很靜...
薄弱的月光稀稀的照耀著沉寂的山村,村民們早已安睡,今夜的氣氛有些壓抑,就連平時愛東吠吠西吠吠的狗兒們,也選擇了沉默,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輪弦月高掛夜幕,月暈柔和。風拂,星星眨巴著眼,或明或暗。
通往村莊的路上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對方似乎沒有刻意隱藏蹤跡,抑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早已有張大網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心口處仿佛貓爪在撓動,蹲在村口路邊大樹上的李然心中狂喜,雙手緊攥,眸光緊緊的鎖在路上。
果然如喬春所言,這些黑衣人真的會選擇在山中村下手,從那腳步聲听來,來者應該有十個人,而且,武功個個都是高手。
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蹤跡,要麼就是胸有成竹,要麼就是沒有想過這里會有人在等著他們。
轉瞬之間,路上黑衣袂翩飛,黑衣人身如閃電,直直的往村里而去。
李然向旁邊樹上的人揮了下手,輕身一縱,四個黑勁衣的暗衛從樹上無聲的跳了下來。這些暗衛是他從別處招集而來的,不僅這個地方有人,村里基本上都安插了暗梢。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只消一個手勢或是一個口哨或是一聲鳥叫聲,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李然帶著四個暗衛一路尾隨著前面的黑衣人,只見前面的黑衣人在路上站定圍成一團,稍刻片後,便各自分散,只有三個黑衣人直接奔向下圍嚇。
其目的不言自明,只是他不懂,為何黑衣人還要分散,而不是直接奔向唐家?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目的不成?唐家不用他擔心,因為,那里有很多高手在等著。
只是,這七個黑衣人的行蹤倒是可疑,他有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們今晚的目的並不單一。
伸手招了個暗衛,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句耳語,那暗衛立刻去通知其他人,而李然則冷靜的對剩下的暗衛做了個分配,繼續尾隨黑衣人而去。
很好!既然他想跟他玩游戲,那麼他就奉陪到底!
唇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李然放松了心情,目光迥然的趁著夜色追向前面的黑影。
一邊尾隨,一邊將路上的暗衛召了些過來,不一會兒,便已經將所有黑衣人都鎖定,且每個目標都有相應的人尾隨。現在只差弄清他們的目的,再將他們抓個現形就成。
唐家。
家里的人早已安睡,而且還是那種天塌下來也會醒來的安睡。為了不讓今晚的事情嚇到他們,唐子諾在他們的飯菜里加了些讓人無憂安睡的東西。份量不多,卻剛剛好能讓她們睡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自然醒來,這些都要歸功于家里的神醫——柳如風。
喬春是這件事的策劃者,所以,此刻她正盤腿坐在床上閉目練習柳如風的獨家心法。
為了讓她能盡快擁有自衛能力,唐子諾可謂是用足了心思,不僅將身上的兩成功力輸到了她的身上,本打算今天才教她心法的。
結果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昨晚就讓喬春練習心法,幸好喬春是個一點就通的,所以,這會兒,她已經可以自己練習了。那些心法口訣也已經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不知是外面太靜了,還是她有了功力以後,耳朵比以前更好使了。
秀眉輕蹙,氣歸丹田,緩緩睜開眼楮,豎著耳朵聆听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
來了!怕的就是他們不來。
嘴角輕揚,喬春迅速的在床上用棉被做了人形的樣子,再用薄被蓋好,下床在床榻下放了兩雙鞋子,抬眸柔笑著對站在窗台前的唐子諾點了點頭。
唐子諾走了過來,大手往喬春身上一摟,腳尖踮地,輕身一躍,瞬息之間,兩個人就親密的摟在一起,坐在屋梁上。
手指輕輕一彈,咻的一聲,窗台上的油燈立刻熄滅,屋里黑乎乎的一片。
喬春眨巴了幾下眼楮,才慢慢的適應了黑暗,依稀中可以看清屋里的東西。
近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喬春的心也跟著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真是太刺激了,電影中的畫面,她居然也就要親身體會了。
下巴被溫暖的大手輕輕鉗住,喬春不明所以扭過頭,粉女敕的櫻唇立刻被唐子諾覆住,轉輾纏綿,放情的嬉戲,漸漸的忘記了此刻正臨大敵,仿佛處身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春天里。
緊緊的攥著他腰側的衣服,緊緊的摟著她縴細的腰肢。
嘴唇從她的櫻唇上移開,迅速的將如脂玉般的玉垂含在嘴里,輕咬細啃。「嗯...」沙啞且xing感的聲音從喬春的嘴里溢了出來。
沉醉在濃情蜜意中的兩人瞬間清醒過來,渾身一顫,喬春挪開的頭,嬌嗔了他一眼,垂下了頭。
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還能如此忘我,實在是…
黑暗中,唐子諾的一口皓齒若隱若現,喬春抬頭一看,不禁羞怒不已,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笑什麼笑,就你牙齒白啊。」
唐子諾的身子瞬間繃緊,收起了柔情,眼光死死的盯著房門。
頭頂上已經傳來踩碎瓦塊的聲音,那些人已經來了,敵我對決的時刻到臨了。
轉過頭,輕輕的在喬春額頭上親了一口,俯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呆在這里,千萬別動。下面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辦就好。」
喬春乖巧的點點頭,她明白,此刻她不添亂就是幫忙。
只是,心里有些擔心正在熟睡中的親人們,也不知為何,她的心里有些亂。
威爾遜領著卡卡夫他們跳進了院子里,黑暗中向四周掃了眼,濃眉緊緊擰起,心中不由嘀咕︰「怎麼會這麼靜?」
眼光迅速的向卡卡夫掃去,兩個人的眼神對接,收受過彼此的想法。
卡卡夫朝威爾遜點了點頭,又向另外一個黑衣人揮了一下手,兩個如閃電般的朝院子里的其它房間沖了進去。
砰——
三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沖進三個房間。
威爾遜看著床榻下的兩雙鞋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如何重振雄風就看這一次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失手,他一定可以殺了那個男人,再將喬春擄回晉國。
他站在床前,伸手拉開被子,先是一愣,緊接著只覺手臂一麻,房間里突然亮了起來。
心中大驚,定眼一看,床上哪有什麼人兒?薄被下面只是兩卷棉襖而已,立刻明白自己再一次上當了。氣憤不已的轉過身,卻見當初傷自己的那個銀衣男子,正站在門前,笑意盎然的看著他,眸光冷咧。
忍不住繃緊身子,伸手將手臂上的銀針給撥了下來,大聲怒吼︰「呀——」右手抽出劍立刻向唐子諾刺去。
他的移動速度非常快,乍一出聲,人便到了唐子諾的眼前。好像這幾米遠的地方只需要一步就跨到了,眨眼的功夫都用不著。
他的腳快,手也很快。身體還在奔跑,右手就已經握劍揮向了唐子諾的胸口。
屋梁上的喬春不禁暗暗替唐子諾著急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劍離他的胸口越來越近。
如果被他這一劍給刺了進去,唐子諾的心可非被他刺穿不可。整個人有可能像糖葫蘆似的給劍串了起來。
能夠有這麼快速度這麼靈活手段的人,怪不得恆王會派他來山中村。
不過,幸好唐子諾是唐子諾。也幸好唐子諾有一個柳如風這個好師父。
他不用眨眼,也不用移動。以不變應萬變。
呼——
劍氣襲來,唐子諾垂落在胸前的頭發飄了起來。只見那黑衣人的內力很強,武功也不是乏乏這輩。
近了。
更近了。
喬春的心突突突的劇烈起伏著,一只手緊緊的捂著嘴,生怕自己會尖叫出聲,而整顆心早已提到了喉嚨里,一雙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唐子諾。
心里不停的叫喊著︰「閃啊,快閃啊,再閃就來不及了。」
這一劍在唐子諾的眼里無限放大。唐子諾的臉已經感覺到一種冷刺的感覺,隨著劍氣墨發飄飄,衣袂翩翩。
這時,唐子諾終于動了。
他的應對非常簡單,只是側了一體,偏了一下腦袋。
呼——
利劍刺破空氣,夾帶著勁風從他的身側穿了過去。
黑衣人的變招速度極快。
一劍刺空,不見慌亂。
那捅出去的一劍沒有回收,而是作勢迅速的向左側橫穿。
唐子諾身如閃電,飛快閃開身子,黑衣人的這一劍又刺了個空。黑衣人站定,不再出招,而是黑臉漲紅著,雙眼冒出簇簇火苗的怒瞪著唐子諾,恨恨的吼道︰「拿命來——」
縱身揮劍,坐在屋梁上的喬春根本就看不清那劍的真身在哪里,只覺他手里的劍頓時變成了無數把劍,全都從不同方面刺向唐子諾。
銀色衣袂翩翩,唐子諾開始閃動著身子,從喬春的角度上看去,仿佛也可以看來無數個唐子諾,她看著不由的贊嘆。
高人啊,這就是高手對決吧。
華山論劍也不過如此吧。
此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崇拜唐子諾,他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的一聲,將喬春飛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驀然回神,她低頭看去,只見那黑衣男子已經一臉震驚的躺在地上,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唐子諾。
身子一輕,溫暖的大手環上腰肢,喬春就那樣被唐子諾抱著,如天仙般的落在了黑衣男子的面前。
「你們,你們…」黑衣人蠕動著嘴唇,半天也就說出這倆字。
喬春听著院子里已經靜了下來,連忙跑了出去。
只見院子里已經有兩個傷痕累累的男子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喬春舉目望去,見有幾個暗衛也受了傷,心中不由著急,連忙走上前,對著他們問道︰「傷得重嗎?」
「謝夫人關心,沒事!皮外傷而已。」
「柳伯伯,人呢?」喬春向院子里掃了一眼,沒看到柳如風的身影,輕蹙眉頭看著暗衛們疑惑的問道。
「柳大夫,他…」
「柳伯伯,他怎麼了?」喬春心中一急,不顧男女之別的抓住暗衛的手,急聲問道。
房間里的唐子諾听到喬春著急的聲音,也趕了出來,將五花大綁的黑衣人和那兩個黑衣人丟在了一起,咻咻咻的各給了他們一針。
「王兄弟,我師父他到底怎麼了?受傷了嗎?」
「柳大夫,他沒事,只是,只是...」王小林飛快的看了一眼喬春和唐子諾,隨即又移開了眼神,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喬春和唐子諾見他這個樣子,心中更是著急。
喬春忍不住板下臉,對著他嚴厲的道︰「你是怎麼回事?是沒將我放在眼里嗎?」
暗衛們見喬春生氣了,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王小林跺了下腳,伸手指向柳如風的房間,道︰「喬老爹,受傷了。」
「我爹受傷了?」喬春飛快的看了一眼唐子諾,眸底已經亂成一片。
她爹怎麼會受傷?他們不是都吃下了那些飯菜嗎?她爹不該是在沉睡中嗎?
喬春拉起裙擺,走到黑衣人面前,狠狠的在他們身子踢了幾腳,恨恨的道︰「你們把這些人給我看好了,如果我爹有個什麼,我保證讓他們生生陪葬。」話落,飛一般的奔向柳如風的房間。
「他們已被我封了穴,不能動,但為了避免他們能運功沖破穴道,你們還是將他們綁在樹下,用布將他們的嘴塞住。切記,一定要讓他們活著,明白了嗎?」
只有讓這些人活著,才能洗清喬春的罪,才能讓晉國心服口服,才能為那些無辜孩童報仇。
唐子諾對暗衛交待了一下,沖著那綠色的背影,著急的喊道,「四妹,你慢一點。」
「砰——」
喬春沖進了柳如風的房里,看著胸口包著白布,臉色蒼白的喬父時,眼淚忍不住啪啪啪的掉了下來。
「爹,你怎樣?你怎麼會受傷呢?」
喬父抬眸看著淚流滿面的喬春,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擦了擦喬春的眼淚,風輕雲淡的道︰「爹沒事,只是一只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咳咳...」
話還沒說完,就劇烈的咳了起來,剛剛還蒼白著臉,立刻被咳得漲紅。
喬春心疼的伸手幫他撫拍著後背,哽咽著道︰「爹,你快別說話了,休息一下。都是女兒不好,惹了那些人回來,害得爹爹受傷了。」
喬春說著說著,心里很是氣自己,氣自己不該設這麼一個套,氣自己沒用,不能保護好家人。
啪——
氣不能忍的喬春,紅著眼,用力的往自個臉上甩了一耳光,愧疚而擋的道︰「爹,是女兒的錯,是女兒對不起你。」
「四妹,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晉國的細作的錯,是晉國恆王的錯。如果不是他一定打著你的主意,如果不是他野心勃勃,又怎麼會有這些事呢?你別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如果真要扛,就讓我來扛,你只要好好的開開心心的陪著家人,陪著孩子們就好。」
唐子諾心疼的拉住了喬春還要往自己臉上甩去的手,溫柔的看著她,真摯的道出自己的心聲。
她太累了,也太喜歡將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
這樣的她,很美好,可是,這樣的她,也太累。
以後,有他在,他發誓,一定不會讓她過得這麼累!他一定要為她撐起一片天。
「子諾賢婿說的沒有錯,閨女,這事不怨你。是那些歹人的錯,是爹爹不小心,真的不能怪你。你要是再這樣,爹爹就生氣了,就不理你了。咳咳...」
喬父很是心疼的瞥了一眼喬春那紅腫的左臉,不惜威脅她,只是說著還是不能自己的咳了起來。
喬春哭著點了點頭,鼻音濃重的道︰「嗯,女兒知道了。爹,你覺得哪里不舒服,傷口是不是很痛?」
看著纏在喬父胸前的白布被鮮血染透,喬春心中一緊,抬頭看著一旁的柳如風,問道︰「柳伯伯,我爹傷得到底嚴不嚴重?」
柳如風一邊熟稔的幫喬梁更換包扎的布,一邊往傷口上倒著金創藥,輕聲的道︰「只是外傷,劍鋒如果再偏一點就傷到心髒了。春兒不用太擔心,養一些時日就好了。」
喬春看著喬父胸口那個血肉模糊的劍洞,淚水潸然而下。
嘴唇緊緊的咬著,雙手緊緊的攥著,轉身,大步跑出房門外。
該死的黑衣人,居然,敢將她爹傷成這樣?如果他的劍鋒再偏一點,那樣的後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你們知道是哪個人傷了我爹的嗎?」喬春跑到院子里,怒火沖天的站在那幾個黑衣人面前,沖著暗衛們大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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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親︰過了今晚的十二點,妞兒就滿三十歲了,馬上就要向三十一歲邁進了,都說三十而立,此刻,妞兒有些迷茫了,妞的三十而立在哪里呢?
今年的生日與往年的都不一樣,因為,今年妞兒有了親們。
希望親們繼續支持妞兒,愛妞兒。
大聲的叫一個,妞兒也愛你們喲!麼麼~